第六折:卢湘意自戏:“我这一生,好似空落落却又沉甸甸,得到了又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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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这是卢湘意的格言,她的一生既是平遂的,又是失意的。从一个娇艳鲜妍的世家贵女,操劳得心力交瘁,病骨支离。或许在钦和三年的那场上巳赏花宴,她看着表妹们一派天真的时候,就已然慨叹。她竭尽心力为李承鄞寻着下一个“最合适”,可是她不知,在她之后,中宫虚位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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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五」皇后卢氏驾崩,以继后之礼葬于帝陵,谥号“悫正”,太子穆归嗣于悫正皇后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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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卢湘意
[沉香细细焚燃,将偌大清宁宫几分弥漫苦味盖埋,大氅轻轻搭在瘦弱双肩,似隐有要滑落势态,索性抬手拂了去。]来给吾梳妆。
[择钗之时不再复往日那般清雅,反是最初欢喜的华贵,于金乌下生些辉色,许是正月多喜庆,亦不觉如常时寒冷。]
[闲步于院落,令人将陈酿挖出,奉到跟前时尚且残余些土腥味,琉璃盏衬番艳色,递至唇边仰首一饮而尽,却是激得一阵重咳,连着眉头紧锁难舒。]
[小奴慌忙在身后抚背顺气,止住人欲唤太医之举。]无碍……
[洁净绢帕掩唇,鼻间敏感嗅得一丝血味,不曾舍眼嫩白掌心中的猩红。]这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熬过去了。
[轻有一声哼笑,索性屏退左右,徒留贴身小侍,半有阖眸。从东宫大婚,至痛失爱子,再到封后大典,眼眶湿润泛红。]我这一生,好似空落落却又沉甸甸,得到了又失去。
[只觉眼皮格外乏累,召人近身侧来轻轻歪首依小奴肩侧。]从前这一句话我不敢说出口,现下我终于可以说了。
[清丽脸庞渐显苍白,薄唇再启缓吐出三字。]我好累。
[手中锦帕从指间脱离,无意飘搭在歪倒的酒壶之上,或许真真是应了那句。]
[“便是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