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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柯哀王道】《疯掉的名侦探》柯哀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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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终于压倒了新一,他拔腿就跑,教堂钟塔里的巨钟开始轰鸣,这座黑铁般的教堂正在坍塌,钟声每一次轰鸣,教堂也跟着震颤一次,烛台被打翻在地,烛火点燃了地上的红毯,烈火冲天而起。
他逃出教堂,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不再是一条孤独的道路,层层叠叠的场景排列在路的两侧,他机械地行走着,仿佛从一个噩梦前往另一个噩梦。
他经过了一片燃烧的墓地,位于东京郊外的基督教公墓,在火焰中,蚀刻在公墓铁门上的天使和恶魔们仿佛都苏醒过来,面目扭曲地怒吼。
他看见长明被钉死在一座十字架上,身上被人用刀镌刻上圣言和圣徽,还有些繁复的花纹,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群蛇。
新一平静下来,倒不如说是麻木,他默默地挪步,像是重访旧地的孤魂。
他又经过了位于群马的麦田,拂倒的麦穗上是跪坐的见子,闭目微笑像是在沉睡,但他分明听见了见子在说话。
“都怪你……都怪你……”四处都是飘忽的呢喃,不只是见子的声音,还有孝允的,长明的……新一不禁捂住耳朵,可那声音仿佛无孔不入,似乎这些声音的来源……位于他自己的大脑里。
“都怪你!”呢喃化为尖利的嘶叫,新一惊恐地发现他面前见子沉静如天使般的容颜徒然幻化为恶鬼扭曲的脸,前一刻她的美丽脆而薄就像是春季溪水上的薄冰,后一刻被狰狞、仇恨、嗜血彻底占据,她背后的皮肤和双肺如羽翼般张开,带着见子的身体飞了起来。
他感觉到汹涌狂暴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血腥气,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孝允和长明也出现在见子身旁,三个人背后“双翼”展开,一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神情狰狞,几乎要压垮他的灵魂。
“滚!你们滚开!”新一发出扭曲得连他也有些惊讶的嘶吼。
他转身逃跑,使劲地跑,可是他依然能感到背后的恶鬼如影随形。
“新一,新一!”他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可能就是后面的恶鬼。他想起小时候听长辈讲过的一个传说,深夜独行的时候,如果听见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那么一定要加速离开千万不要回头应答,因在经历黄昏的逢魔之时后,夜晚便是妖怪和鬼魂活动的世界,他们都在寻求着生人的精气,只要夜晚的行路人回应了他们的呼唤,瞬间便会沦为他们的食物。
“滚!滚!”新一大吼着,想要甩掉身后那附骨之蛆般的、带给他恐惧的东西。


IP属地:山东26楼2022-05-1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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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新一!”叫他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每叫一次他的名字,这个世界就坍塌一部分,坍塌而落的碎片粉化坠入黑色的虚空。
    他愈发觉得恐惧,恐惧里又带着愤怒,他的面孔扭曲,瞳孔渐渐化为一片空白。
    “滚开啊!你们!”终于,他嘶吼出来。
    这片世界终于在他的吼叫下崩溃,扭曲怪诞如万花筒的天空、追逐着他的恶鬼都如碎掉的玻璃般崩裂。仿佛是有清新的风吹入,血与火在一瞬间远去,他的眼前恢复了清明。
    注意到面前空白的黑色眼瞳忽然有了眼神,志保轻轻呼唤着:“感到好些了吗,新一?”
    “志……志保?”新一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和志保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拥抱在一起,但这份拥抱具体来说更像是志保在单方面拥抱他,而他的双手,正扣在志保的右手腕和喉咙上。
    但志保依然静静地抱着他,即便呼吸已经有些困难,即便已经被男人爆发的力量顶到了墙上,那双眼睛像夏季的海水般清澈湛蓝,掩映在浓密的睫毛下。唯一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新一,我在呢,”声音温柔静谧如常,就像母亲讲着晚安故事哄孩子入睡。
    “我……我做了什么……”新一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似乎血液都要在血管里冻结,他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没什么,只是一场梦。”志保轻轻抚摸新一的脸颊。
    她用力地抱紧新一,抚摸他的头发,他的后背,丝毫不在意脖子和手腕处的疼痛。她不知道新一刚才处于何等的噩梦之中以至于出现如此过激的反应,但那份痛苦她无法帮忙承受,她只能以自己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的温柔来温暖她的丈夫。
    “对不起……对不起……”新一松开手,一步步的后退,他终于从噩梦带来的恐惧中走出,意识到了他对眼前妻子的伤害,那青紫色的淤青是如此刺眼。
    “没什么,我们回去睡觉吧。”志保关切地上前,想要牵起新一的手。
    “不……不不不……别碰我,我会伤害你……”新一惊恐地摇头,他不理解也不敢相信他做出的一切。
    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怎么会梦游甚至无意识地伤害到志保呢?难道真如目暮叔叔所说,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恶劣到这个程度?
    他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志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新一仓皇离去的背影,他跑得跌跌撞撞……像一条丧家之犬。


    IP属地:山东27楼2022-05-1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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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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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否有间歇性或持续性的头痛?”
      “要说的话,是间歇性的吧,”新一扶额,“可能和我这段时间的睡眠有关。”
      “是否对某些事或举动有过敏性神经反应?”
      “……是的。”
      “头脑中有不必要的想法或字句盘旋?”
      “……是的。”新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是否变得容易烦恼或激动?”
      “最近的话……是的。”这已经是第几次提问了?新一也说不清楚,眼下他正忙着应付面前这位佐川医生抛来的尖锐提问,实在没有闲心在意其他问题。
      ……
      “是否无缘无故地突然感到害怕?”
      “是的。”
      “是否不能控制地大发脾气?”
      “……是的”新一有气无力的点头。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也许有一个世纪之久,他现在真切体会到了那些案件嫌疑犯坐在审讯室里接受审讯的感受,每回答一个疑问他的力气似乎便会跟着流失一丝,现在他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
      “最后一个问题,工藤警官,”佐川医生优雅地扶了一下眼镜,“你是否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问题?”
      这个比先前所有疑问加起来都要尖锐的多的问题令新一不由地直起了腰,谨慎地思索了片刻后,还是不情愿地点头:“我想……有的吧。”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工藤警官,”佐川医生收拾着面前的纸页,严肃地说,“您现在有着很严重的焦虑症倾向,甚至我可以判断,您现在便已经有着严重的焦虑症。”严重这个词被他咬得非常重。
      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但在听见佐川医生做出的结论后,新一还是感觉自己的脊柱被人抽走了一样,他忍不住想要趴在面前的桌子上,或者找个角落缩起来。
      “佐川医生,你说得对,我的焦虑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他想起昨晚梦境中出现的孝允、长明和见子,还有他惊醒过来时志保手腕与脖颈处的淤青,忍不住微微战栗。
      “那我很荣幸能成为您咨询的对象,工藤警官。”佐川医生微微地笑了笑,笑容温和得几乎要融入在清晨的阳光中。
      佐川正一,东京大学医学部高材生,以法医学博士,心理学硕士成绩毕业,后进入警视厅本部担任科学搜查研究所第一法医科科长。这是新一对于眼前这位佐川医生仅有的认知。
      这是一个礼貌得会让人觉得古板的人,从对方的言谈举止里新一做出了判断。
      “不过在我们继续接下来的对话前您最好喝点这个,工藤警官,”佐川医生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一边的茶桌前,那上面的玻璃茶壶正烧滚沸腾,煮至褐色的茶汤里翻滚着树皮一般的块状物。


      IP属地:山东28楼2022-05-15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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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是树皮?”新一惊疑地望着佐川医生拿起茶壶将里面的茶汤倾注在白瓷茶杯中。
        “是的,您猜的没错,是合欢树的树皮,”佐川医生将茶杯放在新一面前,“您请用。”
        新一伸手在杯中腾起的热气上扇了扇,芳香烃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对我的焦虑症有什么好处么?”他对要吃进肚里的东西的态度一向很谨慎。
        “您知道地西泮吗?”
        “那个抗焦虑药?”新一一愣,“是了,合欢树皮在中药里确实常用于治疗情志不遂忧郁而致失眠者或是心神不宁……它里面含有这种成分?”
        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地西泮作为BDZ类抗焦虑药,其抗焦虑作用选择性确实很强,是氯氮䓬的5倍,但对于大脑的副作用也不可小觑,具有不可逆转的成瘾性和依赖性。
        “当然不可能,作为人工合成的有机化合物,地西泮几乎不会在自然界中存在,”意识到新一顾虑的佐川医生哑然失笑,“只是含有相似的苯二氮卓类化合物罢了,治疗作用很小,但确实能缓解您现在精神上的紧张焦虑。”
        新一半信半疑地拿起杯子浅啜一口,辛涩的口感仿佛喝了一口刀片,他赶忙放下了杯子。
        “味道确实不能让人轻易接受,”佐川医生解释,“还需要您适应一下,工藤警官。”
        “等等,”新一忽然回头,注视着佐川医生,“那个茶壶在我进你办公室前便已经在煮着合欢树皮……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与其说知道,倒不如说我一直在等你。”佐川医生微笑。
        新一不解地眨眨眼。
        “目暮警视昨天有没有提过我对你精神状况的判断?”
        “有。”新一想起目暮的话,点点头。
        “那我说的正确么?”
        “正确。”
        “这就对了,人潜意识里总是会接近自己所认同的事物。”佐川医生举起他的茶杯,“所以我说我在等你找我。”
        “没想到除了法医学,你在心理学上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新一跟着举起杯子。
        “你说笑了工藤警官,不过您这样的警官会因为案件的原因患上如此严重的焦虑症实在让我有些意外……”佐川医生回到办公椅坐下,“是因为那场针对您的连环案么?”
        “是的。”新一点头承认,他已经数不清今天他这是第几次在医生面前说是的了。


        IP属地:山东29楼2022-05-15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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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能让你工藤警官您感到困扰的案件确实少见,但仅仅作为人类的我们依然有着能力的极限,一场案件本不至于把您逼到如此地步。”
          “我承认我有极限,但我不允许这起案件成为我的极限。”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你的一些症状,”佐川医生换了个话题,“在刚才的测试题中你提到你最近有梦游的症状,这是一种很少见的睡眠障碍,虽然对于儿童来说不算什么大毛病,但成人梦游就是一种病态行为了,并且成人的梦游往往具备——攻击性。”
          攻击性这个词让新一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震,手上的茶杯几乎要失手落地。
          “看来我说的没错,工藤警官,”佐川医生注意到了新一的异样,“那个梦境是怎么样的?”
          “孤独,绝望,悲伤,”新一不假思索地说出一连串的负面词汇,“我看见了很多,都是我所恐惧的,可那也是真实的。”
          “在心理学上说,梦是现实的镜子,梦中的欢喜、幸福、焦虑、恐惧都是潜意识的投射——你梦见了什么?”
          新一沉默片刻,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那是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他轻轻地捂住脸,很久都没有把手移开。
          “我梦见了死去的孝允他们……这本该是一件好事,但在梦里它们都化作了面目可憎的恶鬼来攻击我,空气中弥漫着死亡、恐惧和末日般狂乱的气息,就像地狱一般可怕……”指缝中传出新一沉闷的声音。
          “你的精神状况恶化速度远比你想象的要快,对吧?”佐川医生面容严肃,“之前你还以为你不过是精神焦虑,但后来你已经出现梦游、狂躁等恶性症状。”
          “但我不应该恶化到这样的程度,”
          “怎么样的程度?按照你的意思,你如果精神处于极度焦虑不安的情况下,你本应该是如何的表现?”
          “我现在就像是患了癫痫,或者是脑瘤,”新一苦笑,“倒不如说我希望我患上这些疾病,至少我不是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你现在更像是在逃避,”佐川医生摇头,“寄希望于你的焦虑症是生理上的问题,而不是单纯的心理疾病,这个想法不会让你病情好转。”
          新一张了张口,没有回答。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长时间的消极情绪与不良作息确实会诱发一些免疫系统疾


          IP属地:山东30楼2022-05-15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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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长时间的消极情绪与不良作息确实会诱发一些免疫系统疾病,”佐川医生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我们可以为你的大脑做一个CT扫描,看看病因是否是您的生理疾病。”
            “非常感谢。”
            录像到此为止,后面便是黑幕。在观看录像的整个过程中目暮与志保都保持着沉默,像是怕惊动了视频中两个人的对话。
            志保下意识扭头偷瞥了眼天花板角落处的监控摄像,从画面进行比对,她和目暮观看的监控录像确实就是从这个摄像头拍摄的。
            “这就是我今天早上和工藤警官的完整对话,”佐川医生拿起桌上的一摞纸张递给志保,“而这份文件,便是视频中我对工藤警官做的焦虑症测试。”
            志保接过文件查看,的确是专业的sas焦虑测试题,她直接翻到最后的结论,根据评级标准,新一可以确认有着严重的焦虑症。
            “那佐川医生,你们之后做的ct扫描结果如何?”目暮问。
            “很遗憾,根据扫描出来的结果来看,工藤警官的大脑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佐川医生苦笑。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文件袋,抖出里面的CT显影图像给两人展示,如他所说的那样,其上的大脑断层图像没有任何的病变阴影。
            “那新一他……现在在哪儿?”志保问。
            “在CT扫描结果出来以后,他便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佐川医生叹气,“要接受自己的心理有问题,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谢谢,您费心了。”志保鞠躬。
            “不用谢,一开始我也希望工藤警官是因为生理性疾病才有了这么多异常状态,毕竟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和不良作息会引发免疫力下降而导致免疫系统疾病,比如说病菌感染引发的脑膜炎,而脑膜炎通常便是诱发焦虑、抑郁等精神疾病的生理性病因,”顿了顿,佐川医生补充道,“而且作为一个医生的经验来谈,心理疾病可远比生理疾病难以治疗的多。”
            “但也是可以治疗的,对吗?”目暮敏锐地捕捉到了佐川医生话里的可能性。
            沉默了很久,佐川医生缓缓点了点头:“是的。”
            鞋跟触地的脆响在空间中回荡,志保独自走在警视厅的长廊上,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来自东京湾的海风在吹拂,正午的阳光在镜面般的花岗岩地板流转、折射,让整个走廊焕发出一种梦幻般的光芒。


            IP属地:山东31楼2022-05-1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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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色铁青,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佐川医生的劝诫。
              “我不知道他在梦里梦见了什么,但无疑是他心中潜意识的投影,这导致那个梦境甚至比他真实的记忆都要真实,”佐川医生诚恳地提出建议,“首先他得诚实地面对并且接受他现在的困境,否则工藤警官走不出那个梦给他带来的影响。”
              “所谓的困境……是什么呢。”
              “那就是他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志保皱了皱眉。
              “在做CT扫描的时候,我问过工藤警官是否在面对眼下这起杀人案是产生过无力感,他回答是的。”佐川医生低声说,“这才是他焦虑的根源,一切的焦躁和愤怒都来自于个体面对难以解决的困境时的无能为力。”
              “那新一,他该怎么做?”
              “他必须降低自我的精神高度,因为只有高度才会产生落差,有期盼才会产生失望。”
              “为什么这么说?”
              “我重建了工藤警官的思考方式与行为模式,发现他已经深陷自我指责和负罪感中无法自拔,”佐川医生把笔记本递给志保,“这便是过高的自我要求和责任感所带来的影响,他不允许也不接受在面对那起案件时产生的无能为力,因此他焦虑、暴躁,甚至有了潜藏的攻击性。”
              “工藤太太,我想您能察觉到工藤警官现在焦虑的频率比以前要频繁的多,心理学上这算是一种焦虑满足,他面对这悲剧在身边发生却无能为力,焦虑让她的精神产生一丝‘满足’,也就是他仍有事情可做而不至于束手无措,这种感觉每时每刻萦绕着他,造成了他精神状况的失衡。”
              这是印象里佐川医生对她最后的告诫,然后她便离开了法医办公室,走出门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血管里都泛起了冰碴,几乎就要软倒在地。
              她已经来到了新一的办公室前,以往人声攘攘的办公室此时变得空空荡荡,费了不少时间志保才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浸在清冷阴影中的新一,那个垂头而坐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又如此脆弱。自进入警视厅后,凭借出色的侦破能力和出色的人际交往,新一在警视厅里的晋升速度堪称奇迹,短短两年时间便已经升任警部。她无法想象,这个如薄瓷般脆弱的男人会是她印象里一向张扬自信的丈夫。
              志保微微踉跄着来到新一面前,站在阳光下,她身前的男人隐藏在阴影中,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她缓缓地蹲下,捧起新一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轻地拭去他腮边的干涸泪痕,为他梳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IP属地:山东32楼2022-05-1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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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个浸润在阳光下,一个蜷缩在阴影里,这一幕仿佛教堂中悬挂的圣母画,在云端的圣母轻轻探出手,给予在地狱中受苦哀嚎的鬼魂以救赎。
                她把新一的头发梳理好了,脸上的泪痕也擦去了,看着重新恢复整洁的新一,她却留下了泪水。“我陪着你呢,新一……你看看我啊,我在这儿呢……”她轻轻地哭着说,细微而压抑的哭声在屋内回荡。
                她不敢相信新一会变成如此颓败的样子,她想起昨天晚上,新一哽咽着和她说起那些遇难同事的名字,她能听出新一话里的自责与无力,可她难以接受这份自责与无力会促使新一精神的崩溃。
                她很努力地在减少新一心中的愧疚感了,哪怕案子最终没有告破,她也会表现出满意,因为她的丈夫已经尽力做了全部应该做的事,那么他就是她心里的英雄。
                这些都是真心话,并不是为了安慰而说出的谎言,自从结婚后她发现她越发远离了以往那个孤傲决绝的自己,开始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有时候她也反思为什么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但她的世界真的很小很小,已经容不得再失去什么了,所以从清水院长办公室出来后她就发了一个解释声明。
                她有些委屈,为了自己,更为了新一。
                但新一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始终恍惚而遥远,终于,志保听见了低沉的呢喃,那声音嘶哑得仿佛来自一个将死之人:“志……保?”
                “我在……我在……”志保赶紧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挤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新一似是认出了面前的妻子,脸上也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离我远点……我会伤害到你的,志保……”
                志保心中一酸,她知道新一仍在纠结于那天晚上因为梦游而无意间带给她的伤害,但是——
                “我怎么会介意呢?你是……我的丈夫啊……”她抱住了他,却不敢用力,新一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件轻薄的骨瓷,只要她稍一使劲,便会彻底碎裂。
                “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志保……”新一吃力地吐字,“孝允他们……他们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我甩不掉他们,也不想甩掉……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啊……都是因为我……”
                “你这样说话,孝允他们也会为此难过的吧?”志保抚摸着新一的头发,眼神迷离而悲伤。
                她很想说新一你就是太傻太固执了,所以才会落入现在这个地步,不要再管那些死去的人了,就像那位佐川医生说的似的,不合时宜的责任感与自我要求只会成为束缚你的假锁……可这些演练过很多次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一旦说出来就代表她否定了新一所坚持的正义,如果失去了这份正义,新一也就不再是新一了。
                她亲吻新一的额头、眼角,最后停留在对方的嘴唇上:“我们回家吧,新一,这个困境……我们一起来面对。”


                IP属地:山东33楼2022-05-15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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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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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保从没有在开车的时候生如此大的气。
                  因为被人加塞导致不得不提前刹车,志保整个人都往前倾了一下,她抓着方向盘心里破口大骂,气得咬牙切齿。扭头撇了一眼后,果不其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刹车新一已经软倒在了副驾驶座上,这令她不得不把目光从面前的道路上移开,重新专注于身边那静止的身影上。直到走到一条笔直的小道上,她才有机会将车停在路边观察新一的情况。
                  新一依然是一副呆滞出神的样子,空白的眼瞳中仿佛下着一场大雪。
                  志保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探起身靠近那个静止的身影。
                  “新一,”她轻声说,一只手在新一面前挥了挥,“你还好吗?饿不饿?”
                  回答她的只有沉缓的呼吸。
                  她叹了口气,新一目前的这副样子佐川医生和她解释过,是现实和内心期望反差过大而形成的消极心理,具体表现为不愿与他人多做交流,对待事情毫无反应等,最好采取劝导、安慰心理疏导等方式帮助改善,同时服用地西泮等药物辅助治疗。但在一番考虑过后,她还是婉拒了佐川医生关于药物治疗的建议。
                  志保握住新一的手,在他们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新一瑟缩了一下。
                  “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到家后我给你烤柠檬派好不好?派皮和内馅我今天早晨已经做好了。”她握紧新一的手,她很清楚新一刚才的瑟缩是害怕焦虑症发作会再次伤害到她,而她必须要打破这份疑虑。
                  佐川医生告诫过她,新一的焦虑症临床表现更倾向于急性焦虑,即在正常的日常生活中,新一并不会有焦虑的症状,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极度惊惧的心理,体验到濒死感或失控感从而引发剧烈的异常反应。
                  通常情况下,这种焦虑发作不会有任何的征兆,所以很难准确预测并提前采取合适的行动,她能做的便是尽量让新一避免接触那些会触发急性焦虑的特定情境比如封闭空间等。
                  所以在回到家后,志保便拉上了客厅的窗帘,耀眼的强光或对比强弱的光束会在大脑形成超异步的重复放电以刺激大脑神经细胞群,导致神经系统功能障碍,这也是光刺激会诱发癫痫的原因。


                  IP属地:山东35楼2022-05-1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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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保走进厨房,照亮了厨房的阳光让她心情轻松了许多,她轻轻叹了口气,拍拍脸颊,然后打开冰箱拿出里面提前做好的柠檬派的派皮和内馅。
                    但很快,客厅里传来的惊恐的叫喊声和尖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志保下意识战栗了一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这么快……新一便焦虑发作了么?
                    “你没事吧?新一?”志保一边喊着,一边打开厨房门冲出来。在看见躺在沙发上颤抖的新一后,志保整个人都难以置信地顿了一下,直到这时候她才彻底理解了佐川医生对于急性焦虑发作时的描述,自从他们结婚后,她这是第一次在新一的眼中看见如此巨大的惊恐。
                    在看到她后,新一也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发出了更为尖利的嘶叫,好像他眼中的她不再是亲近的妻子,而是噬人的恶鬼。
                    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后,新一抓住沙发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尽管腿一直颤抖,但新一仍强行迈出脚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新一!新一!”志保大喊,“你要去哪儿?”在她说话的功夫,新一已经跑到了玄关,她赶紧追了上去。
                    “听我说!新一!你要冷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志保的大脑一片空白,是什么事触发了新一的病情?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她冲上去抓住新一的手臂,但新一挣扎的力度如此之大,她不得不用上两只手才能堪堪抓牢新一的手腕,可即便如此,她仍能感受到新一在拖着她向门口走去。
                    新一的挣扎愈发剧烈,叫喊声也是如此,在他们纠缠的时候,两个人失去平衡一同跌倒在地。
                    “新一!你冷静一——”还没说完的话滞留在喉咙里,因为新一打了她的脸,火辣辣的痛感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志保松开了手。
                    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脸颊,有那么一刻她畏缩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新一挣扎时展现出的属于雄性的暴戾与力量。
                    但很快她便克服了恐惧,强行让自己冷静去忽略脸颊处的疼痛,就在刚才她愣神的功夫,新一已经爬到了距离大门十几公分的地方。


                    IP属地:山东36楼2022-05-15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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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忍耐住了新一的挣扎与击打,强行将新一按在地上。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盲目的挥舞手臂,上面附带的力量依然不是她能承受的,脑海里那些用来制服敌人的关节技她也不忍心用在新一身上,所以她双手抓住新一的两只手腕按在他头的两侧,用全身的重量将新一压在地上,这个过程中新一数度用力想要直起身来,但她用膝盖压在新一的大腿上,竭尽全力将新一压制在地。
                      “别怕,新一,”她俯下身,在新一耳边低语,“我就在你身边呢,不会有人伤害到你。”
                      新一的叫喊和挣扎渐渐平息了下来,但身体仍在颤抖。志保缓缓地喘气以平复呼吸,最后她趴在新一胸前一动不动,听着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最后她紧紧搂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我该怎么办啊……新一……”志保感觉鼻子有些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直到这时她才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助,新一仅仅是第一次病情发作便令她筋疲力尽,那再往后呢?她还能保证能像这一次似的控制住新一吗?她回想起昨夜新一的梦游越发后怕,万一新一跑出家外,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来,新一,”志保吸吸鼻子,坐起身来,此刻也容不得她继续脆弱下去了,“我们回沙发上,”她搂着新一的肩膀,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变得又脏又乱,两个人裸露的皮肤上也随处可见因擦碰、指甲撕扯造成的细微伤口。但好在新一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尽管还在微微颤抖。
                      直到她扶着新一站起身她才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剧痛,想来是她和新一刚才跌倒时膝盖撞在地上了。
                      她扶着新一往沙发走去,“没关系的,谁能一帆风顺呢?”她小声地安慰道,用手抚过新一的头发,“总是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她不知道她的安慰耳语会被置若罔闻,还是真的能被新一听进心里去,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这么说。
                      尽管她也不清楚她刚才的话是在安慰新一,还是在安慰自己。
                      “等你恢复好的时候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大侦探。”志保疲惫地在新一身边坐下,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新一带回到沙发上。此时她的声音是偌大的家里唯一的声音,新一在她身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所以她必须要说些什么,这样家里才不会过于沉寂。


                      IP属地:山东37楼2022-05-15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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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摸了摸新一的头发,也许是因为一直在警视厅熬夜太长时间没修理的缘故,新一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刘海乱糟糟的垂下甚至遮住了眼睛显得很没有精神。她隐约觉得应该修剪一下,但回想起新一刚才的爆发,志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天知道锋利的剪刀会不会诱发新一的焦虑症发作,而且一旦真的病情发作也会有着剪刀伤到新一的风险。
                        “但你的头发果然还是太长了……”志保小声嘟囔,拿起茶几上的发卡把新一额前的刘海别到了一边,“这样就好多了,至少我能看见你的眼睛了,新一。”她满意地点点头。
                        新一的回应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睛。
                        “我要继续做饭去了,或许你可以看一下电视。”她打开电视,一边翻着频道一边说。她转到足球频道,里面正好在播放东京Spirits队昨夜比赛的录播,志保瞥了一眼新一,希望能在新一眼神里看到情绪波动。但新一的眼神中,只有毫不在意的漠然。
                        她放下遥控器,小心地起身以避免发出过大的声音,然后走向厨房。
                        进入厨房的前一刻她回头看了眼新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不知道电视里奔跑的东京Spirits队球员能否吸引新一哪怕丁点注意。
                        志保垂下肩膀,频繁失败带来的沮丧感果然还是无法避免,这种情绪即便是在制作柠檬派时也全程笼罩着她。但在柠檬派烤制成功,她戴着隔热手套将烤盘从烤箱里取出来,闻到那股令人振奋的酸甜香气后,她还是用力拍拍脸颊,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无论何时,她也不能让绝望与悲伤成为她家庭里的主旋律,新一被精神压力击垮,她可不能成为下一个。
                        她还有着照顾新一的任务呢。
                        她帮新一脱下脏兮兮的衬衣,把他带到浴室里,用湿润的毛巾轻轻拭去新一脸上的灰尘,,在这过程中她还要小心避开皮肤上的伤口。志保认真地盯着新一看了一会儿,如果不是新一依旧淡漠空洞的眼神,他还真的恢复了以往光鲜自信的模样。她扔掉毛巾,梳理新一的头发,做得驾轻就熟,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帮他清理干净。
                        梳洗的全程她都对新一任何的反应迹象保持警惕,尤其是在用碘酒和创可贴处理新一的磕碰伤时她尤为注意,生怕造成任何疼痛引起新一的不适。一切都完毕后,她引导他在沙发上坐下,正好柠檬派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正适合入口,她拿起柠檬派走回厨房,以免新一看见刀具诱发应激反应。
                        “很快我们就可以吃了,你可喜欢我烤得柠檬派了,不是么?”一边切着,志保一边大声说道,“以前我切柠檬派的时候你总是会急匆匆的在我背后催我赶快切。”


                        IP属地:山东38楼2022-05-15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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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的回应传来,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志保端着盘子转身回到客厅,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新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
                          她走近他:“刚刚做的,你还喜欢吗?”家里沉寂得让她有些抓狂,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发言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自言自语。
                          她抓起遥控器,将频道换成了新闻频道,新一看电视从来都只看足球和新闻,如果有一天新一回家看电视打开的是其他频道,那肯定是哪个电视台出了一部新的推理剧。
                          她拿起一条餐巾,摊在新一的腿上,“放以前你可等不到我来喂你,”她笑着说,“我确定你饿了,对吧?”她把盛着柠檬派的餐盘放在新一面前的茶几上,“不要急,我这就喂你。”但这时,在她眼角的余光里,她看见他拿起了盘子里的柠檬派。
                          她欣喜地笑了,终于,她做对了一件事情。
                          “果然不管何时,你都是喜欢我做的柠檬派的,”志保咬了咬嘴唇,以忍住那股将要涌上鼻尖的酸意,“想吃就多吃些吧,这次我不再管着你吃了。”
                          新一只是盯着手里的柠檬派,毫无疑问,烤好后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柠檬派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志保很高兴,这正是一个好的开始,新一能从心理压力下走出来,重新意识到生活中还有其他美好的东西,那个濒临破碎的心只能靠这些生命中点点滴滴的温情来弥补,志保心中一瞬间涌出了一缕名为“希望”的东西。
                          她很高兴,她希望他也很高兴,不管这份喜悦有多微小。
                          志保蹲在新一身边,她拿出一块柠檬派。“来,新一,一起吃吧。”
                          新一呆滞的眸子迷惑地眨了眨,目光缓缓地从手上的柠檬派移到她的脸上,然后再移回去。他动作缓慢,举起柠檬派,认真地打量着。
                          “看,看着我。"她拿起自己的柠檬派,咬了一口。
                          新一只是拿着他的柠檬派发呆,志保看见新一缓缓地收紧手指,将柠檬派包裹在指间,粉碎成零散的小块。
                          轻轻叹了口气,志保扯出一张湿巾擦掉新一手上的派皮与馅料,她知道新一并不是讨厌她做的柠檬派,只是因为心态消极封闭而做出的无意识反应罢了。这一次,她引导新一的脸看着她,新一的眼睛盯着她,看着她的动作,学着她把嘴微微张开。
                          “新一,张口,啊,”她说,声音平稳而清晰,“看着我。”她咬了一口柠檬派,咀嚼着食物,然后吞了下去,尽管她并不觉得饿,“现在到你了。”她把手上的柠檬派递到新一嘴边,满意地看着新一咬了一口。


                          IP属地:山东39楼2022-05-15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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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仿佛母亲给新生的婴儿喂奶。她从未见过新一如此无助,尽管她不是没见过新一陷入黑暗的时刻和以及情绪跌入低点的样子,但眼下新一的状况和以往的经历完全不同。
                            “吃完饭,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她小声说。在和新一一起吃完三块柠檬派后,她帮他喝了水。她现在必须帮助他做所有事情,新一现在新一能依靠的只有她了,只有也只能是她,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们彼此向着对方托付了终生。
                            “新一,还饿么?”志保问,她注意到新一茫然的目光集中在她身后。
                            她犹豫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然后她就看见新一的瞳孔猛烈地放大,仿佛她的身后出现了什么不可言状的恐怖事物,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后,新一抄起桌上的餐盘向着面前——也就是她的身后砸去。
                            刺耳的陶瓷碎裂声在背后响起,一起传来的还有肩胛处的细微刺痛,想必是飞溅的陶瓷碎片打到了背上,志保难以置信地回头,那台大尺寸的等离子电视屏幕已经花掉了半边,蛛网般细密的裂纹将图像扭曲成斑驳的色块,借助着剩下半边完好的屏幕,志保看清了上面播报的新闻。
                            “连环杀手再现,又一警员遭其毒手遇害。”她恍然大悟。
                            志保连忙站起身,“等等!新一!冷静点!”她试图抓住他的手臂,“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她无法驱散新一脑海中焦虑紧张绝望的情绪,但她可以告诉他在他身边。
                            但她的手被新一用力甩开,失去重心的她踉踉跄跄地坐进了茶几上她精心准备的食物中,柠檬派里的果酱沾染在她的衣服上。


                            IP属地:山东40楼2022-05-15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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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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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她心中充满了破碎的失望,还有丝丝缕缕的愤怒。在她如此努力地照顾他,为什么新一哪怕一丁点的共情与反应都没有?甚至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柠檬派都比不上电视里一条新闻能引起新一的关注?频繁的负反馈令她气恼厌烦至极,新一的尖叫声只会激起她的怒火。只是很快,她对新一绝望的嘶叫充满了怜悯、遗憾和内疚。她不能因为新一无法控制情绪而生气……该死,新一明明现在这么脆弱这么需要她的照顾,她心里怎么会有这种负面情绪?
                              站起身来,她向着玄关走去,新一已经跑到了门口并试图开门。但不同于上一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并采取了预防措施——大门已经被她反锁,新一只能徒劳地拧动把手却打不开门,志保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新一无力地用拳头敲门,哭喊声逐渐变得柔和,最后新一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无力地倒下。
                              志保慢慢靠近新一,在他背后跪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拉近。
                              “对不起……孝允……长明……对不起……”她听见怀里的丈夫在狂乱地喃喃,“求求你们……别过来……求求……”
                              “放轻松,”她安慰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她绝不会让任何事情折磨他,她会帮他度过这个难关,正如离开警视厅时目暮叔叔对她说的,她会是他的精神的支柱。相濡以沫,这是新一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个词,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她伸手搂住他,感受他柔弱的身体贴在她身上:“回去吧?我给你倒一杯热牛奶,里面多加些你喜欢的蜂蜜。”
                              新一依旧没有回应她,她也开始习惯了这样。新一向后将头枕在她的肩上,不动了,随后他的呼吸变得沉稳,志保抬手抚过新一被汗浸透的发丝。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志保跪在地上呢喃着这段词句,仰头看着灰冷的天花板,灯光照得她视线一片空白。
                              她抱紧了他,“你当韧如丝啊……对不对?工藤志保?”


                              IP属地:山东41楼2022-05-15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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