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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甜的父母都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丁家总共四个孩子,分别以“抗美援朝,忆苦思甜”为名,这也是当年给孩子取名的主流,她在给我们的信中提到:写给我最亲密的革命战友胡八一和王凯旋,自从咱们在伟大的首都北京分别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咱们一起大串联的日日夜夜,早就想给你们写信,可是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想你们一定如愿以偿地入伍参军了吧,光荣地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一名革命战士也是我的梦想,希望你们能把穿上军装的照片寄给我,让我分享你们的喜悦……最后请不要忘记咱们之间的革命友谊,祝愿它比山高,比路远,万古常青,永不褪色。     从信中得知,想参军的丁思甜由于家庭成份等诸多原因,只好到内蒙克伦左旗插队,而且她显然是不知道,我和胖子的遭遇同她差不多,也没当上兵,被发到大兴安岭插队来了,读完了信,我和胖子半天都没说话,实在是没脸给丁思甜回信,又哪有穿军装的照片寄给她。     我从丁思甜的来信中感觉到她很孤单,也许克伦左旗的生活比山里还要单调,克伦左旗虽然同我所在的岗岗营子同样是属于内蒙,但不属同一个盟,克伦左旗是草原上的牧区,环境恶劣,人烟更加稀少,离兴安盟路很远,丁思甜唱唱歌跳跳舞还成,让她在草原上放牧真是难以想象,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下?我正思量间,发现胖子翻箱倒柜地想找纸写回信,便对他说:“别找了,连擦屁股纸都没有,到哪去找信纸,我看咱们在山里都快呆傻了,不如到草原上去玩一圈,顺路去看看咱们的亲密战友。”     燕子听我说要去草原,吃惊地问道:“啥?去克伦左旗大草原?那十天半月都打不了半个来回,这么多天不干活,你们的工分不要了?回来之后吃啥呀?”     我对燕子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当然不能不考虑,工分是知青的命根子,上山下乡插队的知青,不同于参加生产建设兵团,北大荒等地的兵团,采取准军事化管理,都是以师为单位的,以下有团、营、连、排、班等标准军事建制,兵团成员包吃包住每月有六元钱的津帖,兵团的优点是有固定收入,缺点是缺乏自由,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知青施行的是工分制,缺点是收入不可靠,优点是来去自由,请假很方便。也许会有人觉得奇怪,既然知青那么自由,为什么不回城呢?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回去就没口粮了,而且所谓插队,既是户口已经落到了农村,算是农村户口,回去也是黑户,城市里已经没你这一号了,不可能找到工作,毕竟民以食为天,人活着不能不吃饭,没工分就没口粮了,所以就把人栓住了。     前几天我们在团山子林场捡了不少金豆子,这东西当然是不敢自己私留下来,交公之后,支书心眼好,虽然那时候没有奖金这么一说,还是答应给我们多打出两个月的工分来,留着过年回去探亲的时候放个长假。也就是说我和胖子可以两个月不用干活,在山里呆得烦了,又挂念丁思甜,当下便决定去草原上走一趟。


IP属地:湖北82楼2010-06-2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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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吹灯Ⅱ》之第一卷《黄皮子坟》第十一章 禁区


    IP属地:湖北83楼2010-06-24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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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2: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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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说我和胖子是屎壳郎打冷战——臭的瑟,这才刚安份了没两天,又想出妖蛾子到克伦左旗的草原上去玩。怎奈我们去意已决,收到信之后根本坐不住了,而且捡日不如撞日,刚好在转天早晨,林场那条查哈干河的下游,有最后一趟往山外送木材的小火车,想出山只有赶这趟火车了。     由于是出去玩,而不是办正经事,所以没好意思跟支书当面请假,把这件事托付给了燕子去办,代价是承诺从草原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很多她从没吃过的好吃的,我和胖子也没什么行李需要收拾,因为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完全是一副无产阶级加光棍汉的现状,扣上狗皮帽子,再挎上个破军用书包就跑出了屯子,在山里足足走了一夜,才在清晨赶到专门运木材的小火车站。     给木料装车的活,都是屯子里的人头天夜里帮着干的,我们到的时候火车已经发动了,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气,趁看车站的老头不注意,我和胖子爬上了最后一节火车,悄悄趴在堆积捆绑的圆木上,静静等候发车。     按规定这种小火车只往山外的大站运送木料,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偷着搭车,如果在开车前被看站的老头发现,我们俩即使说出大天来,也得被撵下来,而且说不定还会被扣上占公家便宜的帽子开会做检讨,所以这事实际上风险不小,我和胖子只好跟俩特务似的潜伏着,惟恐被人发现。     虽然我们小心谨慎,可还是暴露了目标,前两天在山里套黄皮子,我就开始有点流鼻涕,屯子里的赤脚医生人送绰号“拌片子”,是一个比较“二”的乡下土郎中,人和牲口的病都能治,他给我开了点草药,喝了之后也没见好,偏偏在这时候忍无可忍打了个喷嚏,我赶紧用手捂嘴,可还是被看车站的老头发现了。     那老头听见动静,一看有人偷着爬到了车上,这还了得,立刻吹胡子瞪眼一溜小跑地冲了过来,想把我和胖子从小火车上揪下来,可正在此时,随着一阵摇晃,火车轰轰隆隆地开动了,车头逐渐加速,由慢转快,铁道两旁的树木纷纷后退,眼见看车站的老头再也追不上我们了,我和胖子立刻不再在乎被他发现会怎么样了,嘻皮笑脸地同时摘下狗皮帽子,很有风度地对那老头做出挥动着帽子告别的动作,口中大喊着:“别了,斯徒雷登……”     我们搭乘的这种小火车,运行速度根本不可能同正规火车相提并论,而且摇晃颠簸得非常剧烈,在车上只觉脚下无根,耳侧生风,被折腾得七荤八素,无暇再去欣赏沿途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风光,裹紧了大衣和帽子,缩在木头下背风的地方,即使是这样,也好过走山路出山,那样的路程实在过于遥远。
      


      IP属地:湖北84楼2010-06-24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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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商量完这件事,“勒勒车”就停到了草原上的两座蒙古包前,只见丁思甜身穿一身蒙古族长袍,头上扎了块头巾,正在挤羊奶,看见她我差点没认出来,装束改变实在太大了,要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蒙族姑娘,丁思甜也没想到我和胖子回突然来探望她,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冲过来同我们拥抱在一起,激动得哽咽难言,战友们久别重逢,都有说不完的话想说,可心中的往事千头万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IP属地:湖北86楼2010-06-24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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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草场位于巴伦左旗最北边的区域,只有三四户牧民,包括来插对的知青,整片草场的人加起来不超过十五六个,丁思甜是落户到牧人“老羊皮”的家里,平时除了“老羊皮”一家三口,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突然见到当年大串联时的战友,不禁喜极而泣。     我安慰了丁思甜几句,把我和胖子没能当兵,也到兴安盟插队落户的事情对她简略讲了,丁思甜轻叹一声,似乎极为我们惋惜,但她随即就打起精神说:“现在咱们也挺好的,你看我们草原的景色有多壮丽,蓝天做被地当床,黄沙拌饭可口香,草原上的生活最锻炼人,你们来了就多玩几天,明天我带你们去骑马。”     草原上的牧民对马极其看重,绝不会让外人骑乘自己的坐骑,如果马被外人骑了,或是马丢了,对牧民来讲都是天大的不吉利,而且这里的马匹也不多,所以我以为根本没有骑马的机会,也不抱这份念想了,想不到丁思甜却告诉我们,这里的牧民“老羊皮”不是蒙族,他是解放前从口外逃难来的,在草原上过了半辈子,解放后干脆就当起了牧民,对草原上那些忌讳也并不怎么看重,跟他混熟了,骑他的马他也不生气。     我知道丁思甜乐观态度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黄沙扮饭怎么会香呢?不过我还是不提那些扫兴的话才是,于是让她给我们引见了牧民“老羊皮”一家,“老羊皮”在草原上生活了半辈子,可乡音难改,还有很浓重的西北口音,他说你们来得真是时候,今天晚上正好要宰牛杀羊,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黄昏时分附近的牧民和知青们都会赶来。     我和胖子一听这消息,当时就乐得连嘴都合不上了,草原上的牧民真是太好客了,以前是听说过没见过,这回见识了算是真服了,我们刚一来就宰牛,还要杀羊,这怎么好意思呢?太过意不去了,更何况我们还是空着手来的,早知道带点土特产做礼物了,不过我们久闻手把羊肉的大名,那今天可就厚着脸皮不见外了,平时咱这都是几点开饭?     丁思甜在旁笑道:“你们别拿自己不当外人,今天宰羊是因为今年这片草场接连出了几次自然灾害,但由于牧民们舍生忘死地保护集体财产,没有使集体财产蒙受任何损失,盟里说咱们这是支援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因为内蒙草原靠近边境,采取的是军管,所以上边革委会派了个干部来咱们这拍照,报道牧民的模范英雄事迹,宰羊是招待他的,你们是恰好赶上了,要不然我可没办法请你们吃新鲜羊肉。”     我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白高兴了半天,原来这么隆重是为了招待别人,而且说什么牧区是支援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大寨跟牧区能比吗?不过人家既然要抓典型,我们也没资格去过问,天底下有我没我无所谓,跟着蹭顿羊肉吃就应该挺知足了。
          


          IP属地:湖北87楼2010-06-24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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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黑,附近的几户牧民与知青们就陆续到了,加上我们和老羊皮,也总共才有二十几个人,知识青年就占了一半,其余的知青我们虽然不认识,但各自一提起知青的身份,便都是插兄插妹,跟旧社会拜了把子那种感觉差不多,共同的命运使彼此之间根本不存在距离,没用多一会儿就厮混熟了,黄昏的草原夕照晚霞,一望千里,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光,有知青去找那位干部借了照相机,大伙在一起合了个影,高高兴兴地等着晚上开饭大吃一顿。     我同丁思甜帮“老羊皮”把要宰的那头羊从圈里捉了出来,我觉得今天玩得十分尽兴,又看到血红的夕阳下,西边群山起伏,便生出远行之意,就跟“老羊皮”说,明天想借几匹马,让思甜带我们骑着马去草原深处玩玩。     “老羊皮”一听此言,脸色大变,他告诉我说,那边是去不得的,草原的尽头是蒙古黄土高原,也就是蒙古大漠连接的区域,草原深处有个地方叫“百眼窟”,现在破四旧,有些话本来不敢说,不过因为你们都是思甜这姑娘的朋友,才敢跟你们明说,“百眼窟”里藏着条浑身漆黑的妖龙,接近那里的牧民或者是牲口,都被龙王爷给吞了,一律有去无回,要不是今年闹冬荒,牧民们担心牲口没抓够秋膘,要不然绝对不会在如此接近“百眼窟”这片草甸子上放牧,你也不问问,谁还敢再往草原深处走半步啊,倘若惊动了妖龙,恐怕长生天都保佑不了咱们了。     看“老羊皮”说得煞有介事,我不免觉得好笑,这也太扯蛋了,草原上怎么会有龙?而且还是会吞吃人和牲口的妖龙,这种事唬弄小孩可能好使,我胡八一能信吗?     “老羊皮”见我不信,又说起一件亲身经历的事,几十年前,他给草原上的“巴彦”牧羊,就听说了关于漠北妖龙的传说,说的邪乎极了,以至于“百眼窟”附近的草原成了一个被当地牧民们默认的禁区,牲口丢在了那边,也没人敢去找,反正不管是人是马,去了就回不来,有一次从东北山区来了一伙人,抬着一口古旧的大箱子,看着跟口棺材似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伙人抓了“老羊皮”的兄弟,拿枪顶着硬要他带路要去“百眼窟”,“老羊皮”悄悄跟在后边想把他兄弟救下来,但跟到百眼窟附近就没敢再往里面走,眼睁睁看着他亲弟弟带着那伙人进入其中,从那以后再也没出来过。     “老羊皮”信誓旦旦地说,他那次亲眼看见了那条黑色的妖龙,吓得几乎尿了裤子,实在是不敢再靠近了,从那以后天天晚上做噩梦,也恨自己胆小懦弱,眼看着亲兄弟走上了黄泉路,却没勇气把他救回来。     我见他言之凿凿,神色间非是做伪,自然是很同情他兄弟的遭遇,但要说世上有龙,我又哪里会信,摇着头对“老羊皮”说:“您见到的那条什么……龙,怕不是看走了眼,我猜也许是条黑色的巨蟒?有些大蟒象水桶般粗细,确实容易被看做是龙。”     “老羊皮”望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伸手指了指天空:“这后生,你以为我老汉这么大一把岁数都活在狗身上,连蛇和龙都分不清?甚蟒蛇能上天?我亲眼看见那神神……那神神是在天上的龙,在天上。”     (注:巴彦——蒙古语有钱人)
            


            IP属地:湖北88楼2010-06-2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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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吹灯Ⅱ》之第一卷《黄皮子坟》第十二章 夜幕下的克伦左旗


              IP属地:湖北89楼2010-06-2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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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牧民“老羊皮”的手指,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厚重的云层从头顶一直堆到天边,我心中反复回响着他最后的一句话,那条“龙”是在天上的。     说完这些,“老羊皮”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了,闷着头到一边去宰羊,我望着天空出了好半天的神,心下仍是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这时候草场上开始忙碌了起来,众人都在帮忙准备晚上的宴会,我便不好再追问下去,转身回到了知青的队伍当中。     在牧区宰杀牲口有许多禁忌,比如杀了之后,绝对不能说“可惜了”,或者“不如不杀”之类的话,因为一旦讲了这种话,畜牲的灵魂会留下来作祟,而且骑乘的牛或马、帮助过主人的牲畜、产子产乳多的母畜等等皆不可杀,因为知青都是外来的,牧民们很少愿意让这些人帮忙宰牲口,剥皮烹制的事也尽量不让知青近前。     所以我们几个知青在牛马归圈后便没什么事可干了,只能干等着开饭,夜幕终于降临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草原上牧人的帐房前燃起了冓火,牧民们陆续端上来一大盘一大盘具有蒙古族风情的食物,开出了整羊席,搭配的象什么血肠、羊肚之类,我们从来都没吃过,闻到夜空里弥漫着奶制品特有的香甜气味,不停得吞着口水   ?p>      我和胖子中午就没吃饭,见了这许多好吃的,忍不住食指大动,胖子刚想伸手就想抓块手把肉吃,便被“老羊皮”用烟袋锅把他的手敲了回去,原来还要先请远道来的干部给大伙讲几句话。     讲起话来,也无外乎就是时下集会流行的老调重谈,那位姓倪的干部三十来岁年纪,瘦瘦地脸上架着深度近视眼镜,留着一面倒的干部式,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领导干部,只是个文职人员,被上级派下来写一篇牧区模范事迹的报告,想不到在草原上受到这么高的礼遇,牧民们根本也没见过什么领导,对他一口一个“首长”的叫着,着实有几分受宠若惊,一定要众人改口称他为“老倪”。     蒙古族以西为大,以长为尊,请老倪坐了西边最尊贵的位置,一位年长的牧民托着牛角杯,先唱了几句祝酒歌,丁思甜在草原上生活了半年多,已经学会了一点蒙语,给我翻译说,唱的是:酒啊,是五谷的结晶,蒙古人献给客人的酒代表着欢迎和敬重……     我和胖子对祝酒歌是什么内容毫无兴趣,眼巴巴地盯着烤得直冒油的羊腿,心里盼着那老头赶紧唱完,等老倪再讲几句应付场面的废话,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IP属地:湖北90楼2010-06-24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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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2: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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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倪遵照当地的习俗,以无名指蘸着酒,各向天、地、火弹了一下,又用嘴唇沾了些酒,这才开始讲话,先念了几句最高指示,又赞扬了几句牧区的大好形势,最后还没忘了提到这里的知青,说知识青年们在草原得到了很多锻炼,支农支牧抓革命促生产的同时,一定也要加强政治学习,要经常召开生活检讨会,及时汇报思想,及时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     老倪车轱辘似的讲话说了能有二十分钟,可能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饿了,这才一挥手,让大伙开吃,蒙古人喝起酒来跟喝凉水似的,一律都用大碗,酒量小的见了这阵势都能给吓着,这时候牧民们都要给首长敬酒,不胜酒力的老倪招架了没半圈,就被灌得人事不省,让人横着给抬进了帐房。     知青里面也没有海量之人,不敢跟那些牧民们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干脆抓了些吃食,另外点起一堆小一些的冓火,到一边去吃,牧民们知道内地来的年轻人量浅,也没人追着我们斗酒,他们也乐得没有外人干扰,牧人喝多了就喜欢唱歌,吃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是谁的马头琴呜呜咽咽地响了起来,琴声如凄如诉,又格外的苍凉雄浑,音色遒劲,势动苍穹   ?p>      我们十一个知青围坐在另外一堆冓火旁,体验着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草原生活,听马头琴听得入了神,我想去那边看看是谁拉马头琴拉得这么好,丁思甜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老羊皮爷爷的琴声,虽然他是西北的外来户,可不仅秦腔、信天游唱得都好,在草原上生活了几十年,拉起马头琴也深得神韵,我想腾格里一定是把克林左旗草原最美的音色,都给了老羊皮爷爷这把马头琴。”她说完站起身来,在马头琴的琴声中跳了一支独舞   ?p>      丁思甜以前就是文艺骨干,跳舞唱歌无不出彩,始终想进部队的文工团,可由于家里有海外关系没能如愿,草原上的蒙古族舞蹈她一学就会,跳起来比蒙古人还蒙古人,蒙族舞蹈形态优美,节奏不快,多是以肢体语言赞美草原的广阔美丽,以及表现雄鹰飞翔、骏马飞驰的姿态。     我们看丁思甜的舞蹈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记了身在何方,直到琴声止歇,还沉浸其中,竟然没想起来要鼓掌喝彩。常言道:“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草原上天高月明,熊熊燃烧的火堆前,众人载歌载舞,把酒言欢,一辈子可能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知青们落户在各旗各区,平常难得相见,都格外珍惜这次聚会,一个接一个的表演了节目,不是唱歌就是跳舞。     最后丁思甜把我和胖子从地上拽起来,对大伙说:“咱们大家欢迎从兴安盟来的八一和凯旋来一个吧。”在坐的几个男女知青都鼓起掌来,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这可有点犯难,我们插队的那地方好象有跳大神的,可没有象草原上这样跳舞蹈的,唱歌跳舞都没学会,这不是让我们哥儿俩现眼吗?


                  IP属地:湖北91楼2010-06-24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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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要求语速快,吐字准确,务必把每一个字想炮弹一样发射出去,调动起听众们同仇敌忾的情绪,大时代背景下的年轻人都有这相通的世界观与价值观,知青们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果然受到了感染,人人动容,该是把气氛烘托向高潮的时候了:“如果这最后的胜利还需要流血,那就让尼古拉的鲜血把冬宫淹没……,我趁机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稍一停顿,随即把拳头挥下去,有力地说道:“因为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站在我旁边的胖子就等着我说最后这句台词,马上举起拳头,带头喊道:“对,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周围的知青们跟着胖子一起喊着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然后大家一起热烈鼓掌,并一致要求请列宁同志不许走,还得再来一个。     一次完美无缺的表演,尺寸火侯的拿捏无懈可击,再加上观众配合得极其到位,我曾不止一次模仿过列宁的演说,也许将来还有玩这个游戏的机会,但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是气氛还是情绪,今后再也无法达到这次的境界了,夜幕下的克林左旗草原晚宴,令人终生难忘。
                         我扯掉假胡子回去落坐的时候,丁思甜吃惊地对我说:“八一,你太棒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我刚才真把你当成列宁同志了,演得实在太象了。”我听她如此说,当然得意忘形,不过还是得保持我一贯谦虚的本色,那个年代流行矜持,所以我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这算什么啊,江上有奇峰,隐在云雾中,我是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胖子很羡慕我受到知青们的赞赏,他赶紧对丁思甜说:“刚才我光给老胡配戏了,都没来得及展现我自身的风采,要不然我再单独来段李玉和,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峥嵘……”在胖子的积极怂恿下,知青们又开始了第二轮表演。     这个夜晚就在这么过去了一半,在这种场合,即使再没酒量的人,也会多多少少地喝上几碗,酒不醉人人自醉,最后我喝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又是谁把我抬进蒙古包的。     一夜长风,一刮而过,睡得昏天暗地,醒来得时候头疼欲裂,流了不少稀鼻涕,看来感冒还没好利索,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原来自己和胖子,包括那个“首长”老倪,都被安排在了同一座蒙古包里,衣服和鞋都没来得及脱,只见胖子一条腿压在老倪肚子上打着鼾,老倪则不断说着胡话,二人兀自未醒,蒙古包里并没有另外的人,我估计其余的牧民和知青大概都连夜回去了。     我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头疼得厉害,还想再躺下睡个回笼觉,可还没等闭眼,就发觉蒙古包外的声音不对,轰隆隆地如同闷雷匝地,这片闷雷声象是潮水般从东边向我们睡觉的蒙古包掩来,我正自纳罕外边出了什么事之时,就见丁思甜从外边冲了进来,焦急地对我叫道:“快往外跑,牧牛炸群了!”
                    


                    IP属地:湖北93楼2010-06-24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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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吹灯Ⅱ》之第一卷《黄皮子坟》第十三章 牛虻


                      IP属地:湖北94楼2010-06-24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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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细说,丁思甜的神色已经告诉我了,受惊的牛群正朝着我们奔来,草原上的牧牛一向温和,但它们一旦惊了群,形成集群冲击,比脱缰的野马势头还猛,几百头牛发起性子冲过来根本拦不住,连汽车都能给踩成铁皮。     我顾不上去打听牧牛为什么炸了群,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踢醒了胖子,但“首长”老倪昨天喝过了量,怎么踢也踢不醒,情急之下,我只好和胖子把他抬了,幸亏是穿着衣服睡的觉,全部家当就剩这一身行头了,只抓起军用挎包便随同丁思甜抢出帐房。     外边天已大亮,只见东边尘埃漫天而起,乱蹄奔踏声与牛群中牧牛的悲鸣惨叫混为一体,扑天盖地的就朝我们这边涌了过来,有几条忠实的牧羊狗冲过去对着狂乱的牛群猛吠,想协助主人拦住牧牛,可这时候牧牛已经红了眼,狂奔的势头丝毫不停,顷刻间便把那几条狗踏在草地上,踩成了肉泥。     我哪里会想到有这种阵势,眼看牛群横冲直撞,想迂回到侧面躲避牛群的冲撞踩踏已经来不及了,可等在远地,马上就会被牛蹄子踩扁,我们骇然失色,稍微一愣神的这么点功夫,就连说话声也都被淹没掉了,混乱之中,丁思甜拽着我的胳膊,拼命向蒙古包后边跑去。
                             我完全清楚凭两条肉腿根本跑不过惊牛,也没办法问丁思甜为什么往那边跑,虽然担心她被吓得失去了神智乱逃,但还是同胖子横搬着老倪跟着她跑了过去,不用回头,单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来,身后的牛群已经越来越近,刚才停留的蒙古包已经被踩瘪了,十几步之内,必定会被乱蹄踏死。     正在绝望,我发现前边几步远处是条干河沟,这沟风化已久,已经干涸了不知几百年了,河沟也日渐被沙土荒草侵蚀,如今只剩下一米多深,半米多宽的沟壑遗迹,如同绿绒绒的草毯上生出一道裂缝,它也是草原上若干条天然防火带之一,我这才明丁思甜的意图,她引我们往这边跑,是想让大伙跳进沟中,避过受惊牛群的冲撞。     我和胖子搬着“倪首长”,同丁思甜用尽全力从刺,四人几乎是滚进了干土沟,刚进土沟,头顶便一片漆黑,泥沙草屑纷纷落下,震耳欲聋的蹄声震得人心发颤,我们紧紧捂住耳朵,也不知过了多久,唉嚎惨叫的牛群才完全越沟而过。     “首长”老倪终于被折腾醒了,坐在沟中,望着我们三人,茫然不知所措,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老羊皮”和他的儿子儿媳赶了过来,他们顾不得追赶牛群,先看到老倪没事才松了口气,分别将我们从沟中拽出,众人说起刚才的事情,原来昨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不知是谁临走时牵马带倒了牛圈的围栏,巴伦左旗最大的牛群都在这了,幸好有忠心的牧羊犬,围着牧牛使它们没有走失,牧牛们就在圈外的草地上啃草,到了早上还没任何事发生。
                        


                        IP属地:湖北95楼2010-06-24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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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思甜已经牵了三匹马出来,听到老倪的话就对他说:“您太多虑了,牛群不会跑进荒漠,最多是在草原上兜圈子,而且牧牛不管怎么跑都是成群结队,巴伦左旗的狼不多,少数的草原狼不敢打它们的主意,应该不会有别的意外,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把牧牛一只不少的追回来。”     我看她牵了三匹马,便问丁思甜怎么你也要跟我们一道去西边追赶牛群?据说那里很危险,你还是别去了。丁思甜倔强地说:“你们虽然号称敢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但你们连马都没骑过,不会骑马又怎么去追牛?再说我是这个牧区插队的知青,牧区里出了事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当然要去。”说完她又去搬来几副马鞍马蹬,我和胖子根本不会骑马,只好认可,由她带领。
                          


                          IP属地:湖北97楼2010-06-24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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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老羊皮”踌躇着走了过来,连三个知青都能为了牧区冒险接近“百眼窟”,都到这时候了,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而且最主要的是,万一不仅牛没找回来,知青再出了意外,那就更没法交代了,他终于下定决心,让儿子、儿媳去找另外几群跑散的牧牛,然后留下来照顾好“倪首长”,并且修补牛圈羊圈,他自己也同我们三人去“百眼窟”方向追牛。     我们不敢怠慢,在另外一座没被牛群踩塌的蒙古包里,找出些应急之物携带了,众人便匆匆忙忙地分头出发,生手骑马确实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不过我和胖子天生就对这种事适应能力强,加上有丁思甜和“老羊皮”的指点,没走出几里,我们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要领。
                                


                            IP属地:湖北98楼2010-06-24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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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2: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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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了群的牧牛跑起来就不会停,而且刚才一阵耽搁,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了,好在沿途踪迹明显,倒不必担心追丢了,“老羊皮”担心我和胖子耍过了头,又没穿马靴,一旦从马上掉下来,坠了镫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让我们纵马跑了一程,就逐渐减缓了速度。     我借这机会问“老羊皮”,那“百眼窟”的地名好生奇怪,却是为何得名?“老羊皮”说他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那附近的草原上有许多窟窿,洞口大得出奇,都是干涸的水眼,地窟窿一个接着一个,可能就是因为窟窿多,所以才叫“百眼窟”,因为那边失踪的人畜太多了,所以好多年没人再接近了,并不清楚是否真的如此。     “老羊皮”始终对“百眼窟”附近出没的黑龙感到恐惧,我觉得大概是由于当年他兄弟的失踪,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疙瘩,我不知道如何劝他,只好安慰他世上并没有“龙”那种生物,那只是一种古人创造出来的图腾。
                              


                              IP属地:湖北100楼2010-06-2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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