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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没看过 鬼吹灯 的可以来看下 (作者 天下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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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则对这扇门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听我说有可能存放什么贵重品的话之后,更是心痒难耐,和英子俩人一起在门上一会儿敲两下,一会儿踢两脚,大有不进去看看就不消停的架式,俩人嘴里还叨咕:“这里边有啥好东西啊?哎呀,看不着太闹心了。”
我不再去理会他们俩,自行对照地图上的出口位置,在这曾经被猪脸大蝙蝠盘据的石洞中寻找出口,按地图上绘制的地形来看,就在这石洞中,应该有一条小型通道连接着山顶的出口。
可是找来找去,只在石洞的一端发现了大片崩塌的山石,和之前料想的一样,日军撤退时把要塞的出口都炸塌了。
现在所处的位置,头顶上大概正好是我们在野人沟山坡上扎帐篷的所在,用手电筒可以照到石洞的顶壁上有几个大洞,这些大型通风孔,不是直上直下的,为了防止从外边攻击内部,通风孔都是修得弯弯曲曲的,蝙蝠就是从这些洞口飞到外边去的。可惜我们没有翅膀,在下边干瞪眼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没用,成年人的身体刚好比这些通风孔大了一圈。小日本真是精明,怕敌人从通风孔爬进要塞内部,特意把洞口挖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把胖子英子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出口没了,咱们要不就去再找别的出口,要不就直接拿冲锋枪回古墓那边,把红犼干掉,不能就在里边这么干耗。咱身上没带干粮,也没发现鬼子要塞里边有食品,在这么瞎转悠下去,等到饿得爬都爬不动了,就只能等死了。
英子用脚一踢地上的大蝙蝠尸体:“实在不行了,还能吃这玩意儿,全是肉。”
胖子连忙摇头:“要吃你们吃,我饿死也不吃,这太他妈恶心了,我估计肉都是臭的,要不就是酸的,好吃不了。对了,老胡,你说这铁门里会不会就是出口?应该有这种可能吧,咱想办法把它打开看看。”
我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确实也有,因为地图上没有标出这间密室,只绘有一条连接出口的通道,不过很难精确定位,并不能肯定这门后是通道。其实要打开这道门不难,我在格纳库里看见有工具,咱们可以去找个大小合适的六角扳手。”
英子在旁说:“回格纳库那旮旯正好整几件衣服换换,你瞅咱仨身上的埋汰劲儿的,都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了。”
经她这一提醒,我们才发现,三个人都脏得不像样了,全身衣服上、头发上、脸上、手上,都沾满了蝙蝠粪、血、泥,臭气熏天。



IP属地:湖北440楼2010-06-25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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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密室


    IP属地:湖北441楼2010-06-25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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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9: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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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门口的英子说:“还是我大妹子机警,这事我都没想到,真是白当这么多年兵了,这门只能从外边开,咱们要是都被关在这间密室里,恐怕连哭都找不着调儿门了。”
      胖子只顾在棺材里乱翻,边翻边骂:“我cao,全是骨头渣子,日本鬼子真他ma缺德,走到哪都玩三光政策啊,连个囫囵个儿的罐子都没给咱留下。”
      连翻三四口棺木都是如此,气得胖子骂个不停,又去推金丝楠木的朱漆棺材。
      我没太注意那些普通的棺材,我的视线一直被那具硕大的石棺吸引,直觉告诉我,那里边有东西……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忽然有种冲动,必须把这具石棺打开看看。我招呼胖子过来帮手,二人合力去推上边的石板,那石板厚重异常,推了半天只推开一条细缝。
      胖子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不行了……先歇会儿,太沉了……肚子里没食儿推不动啊。”
      我肚子里也饿得咕咕直叫,这一用力,更是眼冒金星,只得坐下来休息,我们把防毒面具摘了,各自点了支香烟。
      胖子吐了个烟圈儿:“老胡你说古代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整这么个石头棺材,我还是头回看见有人用石头当棺材。”
      我抚摸着石板说:“这可不是棺材,这叫石椁。棺椁,棺椁,木头棺材在这石匣子里边呢。能享受这种待遇的,肯定是一高干,说不定是个王爷。”
      胖子挠挠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他ma复杂,同样都是埋在野人沟里,咱们挖的那个将军墓跟这石头棺材里边的主儿相比,谁的官大?”
      我摇头道:“不知道,这可就不太好说了,咱们都不太懂历史,不过金辽元这几百年间,北方的游牧民族空前强大,他们都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我估计应该是重武轻文,所以有可能是武勋最高的贵族,才给埋在这片风水宝地的正穴上,其余埋在这附近的贵族,也许陪葬品比将军墓里的还要丰厚。墓主人生前的爱好不同,陪葬品肯定也有所不同。就拿咱们挖的那个古墓来说,墓主是一介武夫,没什么高雅的品位和情趣,所以他的墓中物品多是马匹兵器。”
      胖子道:“其实那些马肯定都是千里良驹,要是活的可就值大钱,不过现在只剩下马骨了,估计卖给废品回收站,人家都不要。还好他还有两块玉璧,否则咱就白忙活了,这两块玉璧回去让大金牙找个下家,怎么也对付了万儿八千的。”
      说话间烟就抽完了,我们俩重新戴上防毒面具,铆足了劲再次推动大石板,英子也过来帮忙,终于把石板挪在了一旁。石椁里面露出一口纯黑底色的木棺,这口棺仍然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出将近一倍,而且高度也异乎寻常,不算呈圆弧的盖子,都足有半人多高。
      棺木工艺精湛,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镏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麒麟、龟蛇之类的,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后尸解成仙。棺盖上更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星图,棺底四周环绕一圈云卷图案的金色纹饰,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千百年后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真叫人叹为观止。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美气派的棺木,若不是亲眼得见,哪会想得到世上竟然有这种艺术品一样的巨大棺材。
      胖子大喜:“就算里边没东西,咱把棺材扛回去卖了,也能大赚一笔。”挽起袖子就把棺板推了开来。
      连英子也忍不住想看看这口大棺中有什么东西,三人凑在一起,用手电照射棺内,那棺中所铺锦缎早已腐朽不堪,恐怕一碰就变成灰烬了,层层朽烂的锦缎上平卧着一具骨架,时隔千年,衣服、皮肉早已烂得尽了,只有头骨保存得略微完整一些,张着大口,露出两排黑漆漆的烂牙,若是不看那头骨,可能都看不出来这是具人的遗骸。
      英子用手电筒的光柱一扫巨棺的边缘,吓得她一声大叫:“哎呀ma呀,就是这小孩!”
      只见棺材两头,各立有一男一女两个光屁股小孩,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栩栩如生,男孩头上扎了个冲天辫,女孩的头发挽了两个髻,这发式绝非近代的款式,倒像是壁画中的古人一般,莫非是殉葬道君的童男童女?棺中主人都已经快烂没了,这童男童女又何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这俩小崽子,八成是假人,做得跟真的似的。”胖子边说边要用手去捏巨棺中的小孩,“胖爷今天倒要瞧瞧,还他ma成精了不成?”
      我一把按住胖子的手:“不戴手套千万别碰!这不是假人,可能有毒,你们仔细看这俩小孩身上,都是一片片青紫色的斑块,这是水银斑。”
      五十年代的时候,我的祖父胡国华曾经因为看病,在北京的一家大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在此期间,刚好赶上医院附近要修一座大型建筑,工地上挖出了一座古墓,他也曾从医院里偷跑出去瞧热闹,进地宫里看了一通。
      


      IP属地:湖北443楼2010-06-25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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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古墓据说是明代一个王爷的,绕着古墓周围一圈都是黑水,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冥器)。
        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这座古墓是合葬墓,而且非常特殊的是,墓主夫妇———也就是王爷和王妃的棺材,都用大铁链子、大铜环和铜锁,吊在寝殿半空。
        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没隔几天,在海淀也出土了一座元代古墓,这两座墓中都有殉葬的童男童女,出土的时候与活人一模一样,只是元代的那座墓中出土的童男女,身上的衣服一碰就成灰了。
        后来我祖父把这两件事当故事给我讲过,他说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地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这种技术远比古埃及的木乃伊要先进得多,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要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灌,所以这种技术从来没用在任何墓主身上。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用活人来殉葬了,胖子戴上手套把其中一个小孩的尸体抱了出来,仔细检查,果然在头顶上、后背、足底等处,发现了几个窟窿。这些尸体上的洞,已经被巧手匠人以火漆封住,尸体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斑点,陪葬的人或者金银玉器经常会涂抹水银粉,时间久了会产生化学变化,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黑紫色,这种斑块俗称“水银斑”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称尸斑为“烂阴子”、“汞青”。
        胖子显然有点紧张,他故作镇定,吁了口气说道:“以前看过鲁迅写的小说,就有古董上生水银浸的描写,看来那老哥还不是瞎写的,确有其事。”
        英子问道:“这也太可怜了,胡哥,你说这童男童女,咋还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呢?我记得先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小孩穿着衣服啊,难道是鬼魂吗?”
        我告诉她:“是不是鬼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不是这俩小孩不穿衣服,陪葬的童男童女,肯定都着盛装,过了快一千年,到了这会儿,那衣服早就烂没了。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关东军把这口大棺材挖出来打开的那一刻,衣服一见空气就变成灰尘了。”
        英子说:“不是常说入土为安吗?要不咱就帮帮他们吧,多可怜啊。”
        胖子点头赞同:“我是只想发财不想管闲七杂八的事,但是这回情况特殊,咱行行好,把他们带出去挖个坑好好安葬了,别在这赤身*地戳着了,他们都给墓主站了千年的岗了,该休息了。”
        尸体里都是水银,烧也烧不掉,唯有挖个坑埋了,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愿世界上少一些这样的惨剧。
        当下不多耽搁,我和胖子脱下身上穿的关东军大衣,分别把童男童女包在里边,系个扣背在身上。灌满水银的尸体死沉死沉的,多亏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个人背还真够戗。
        胖子见未得到值钱的财宝,心里多少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棺材全烧了,我和英子急忙劝阻,他也只得罢休。
        我们回到石洞中商议如何出去,此时人人都是饥渴难耐,可恨的是地下要塞中,无粮无水,又没有炸药炮弹,想要回到地面上,只有将军墓的盗洞一条路可走,但是一想到那红毛怪的怪力,着实让人头疼,吃饱喝足了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更何况现下已经饿得手足发软。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地上有十几只死蝙蝠,事到如今,也只能拿这些家伙祭祭五脏庙了。
        人类本来就是杂食动物,一旦饿急眼了,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英子说她小时候就跟她爷爷在深山老林的洞子里吃过蝙蝠,那一年起了山火,又赶上罕见的饥荒,山里大一些的动物都跑没了影,人们就吃地鼠,吃蝙蝠,吃蝗虫,吃草飞机,蝙蝠的筋和脆骨是很好吃的,有嚼头。
        石洞中的这些猪脸大蝙蝠,瘦骨嶙峋,长得太过狰狞凶恶,活脱儿就像一只只吸血恶魔的干尸,对它们的肉好吃这一说法,我和胖子持保留意见的态度。
        但为了生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生火烧烤就得回格纳库,那里有很多木箱可以做柴火,当然棺材板也可以烧,但是吃用棺木烧火烤出来的肉,这事多少有些不能让人接受。于是胖子用身上带的绳索,挑五六只肥大的死蝙蝠拴住脚爪,系成一串,拖了就走,这其中也包括那只超大的蝙蝠王。
        


        IP属地:湖北444楼2010-06-25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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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格纳库后,把那包着童男童女的大衣放在一旁,英子取出短刀切掉蝙蝠丑陋的脑袋,没有肉的爪子,又开膛破肚,最后胡乱剥了剥皮。
          我找了一大堆木箱,用脚踹成木板,又取出刀子削了一些木屑,拿火柴点燃木屑引火,胖子在旁协助,蹲在地上,拢起手来吹气助长火势。
          又寻了几把步枪上的刺刀挑住蝙蝠,架在火上烧烤,胖子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吃这种东西。
          英子劝道:“不难吃,你别想着这是蝙蝠,多嚼几下,就跟羊肉一个味儿了。”
          我倒不在乎,蝙蝠不就跟老鼠一样吗,部队在陕西演习拉练的时候,我吃过很多次地鼠、睡鼠、飞鼠、田鼠、花狸鼠等等各种老鼠,味道都差不多,肥肥瘦瘦的五花三层,确实跟羊肉差不多,不过蝙蝠肉还真没吃过。
          猪脸大蝙蝠是温血动物,没有太多脂肪,不宜久烤,看肉色变熟之后,我先尝了一口,肩膀的肉很脆,里面有不少肉筋和脆骨,绝没有羊肉那么好吃,但的确很有嚼头。
          胖子见我吃了,也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觉得相当满意,当下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只,意犹未尽,又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穿在刺刀上烧烤。
          我们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从胖子的头上的屋顶处滴下一串黏黏的、亮晶晶的液体,正好落在胖子脸上。胖子吃得兴起,见脸上湿漉漉的,随即用手一抹,奇道:“谁他ma的流这么多哈喇子?都流到老子头上来了。”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劲。
          


          IP属地:湖北445楼2010-06-25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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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草原大地獭地下要塞里只有三个人,我和英子都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个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口水流到他头上去。
            三个人都觉得奇怪,同时抬头向上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流下的液体?以弹药箱碎木板燃起的火堆,将周围照得通明,火光所不及的远处,依然是一片寂寞的漆黑。
            就在我们头上的屋顶,火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张极大的人脸。那脸比普通人的大出一倍以上,白得像是抹了面粉,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鹰钩鼻子,一对血红的怪眼,紧紧盯着胖子手中的烤蝙蝠肉,嘴唇又厚又大,向前突出,张着黑洞洞的大嘴,血红的舌头有半截挂在嘴边,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一滴一串地从上面流下来。
            那张脸的主人,脖子很长,皮肤又黑又硬,由于地下格纳库的顶棚很高,它的身体都隐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只能看见它的脸和一截脖子。它似乎对我们吃的烤蝙蝠肉很感兴趣,想要扑下来抢夺,却惧怕下边燃烧的火焰,迟迟犹豫不决。
            不过看样子,烤肉的香味对它诱惑太大,已经按捺不住,随时都要从倒悬着的房顶跳下来。
            这究竟是人是怪?我们三个抬起头这么一看,都是又惊又奇,我虽然不知那东西的来头,却看出来它是想吃烤蝙蝠肉。
            我们一共从石洞中带出来五只大蝙蝠,英子同我各吃了半只,胖子一个人吃了一整只,还剩下三只,胖子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分成三份,将其中一份用步枪的刺刀串了,正架在火上翻烤。
            不过在此之际,哪里还顾得多想,我见胖子被头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吓得呆了,急忙一把夺过他手中串着烤蝙蝠肉的刺刀,举起来在那张怪脸前转了半圈,用力丢在一旁。
            我使的力气大了,反倒没有丢远,蝙蝠肉从刺刀上甩脱了,落在英子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没等英子回头去看,就有一只体形巨大的野兽从屋顶跃了下来,一口将烤蝙蝠王叼在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借着火光,我们瞧得清清楚楚,原来那动物不是人,它的脸就像狒狒一样,酷似人面,脖子极长,身体的大小和形状像是狗熊,但是没有狗熊那么笨拙。它的身材显得稍扁,后肢呈弓形,又短又粗,前肢又长得出奇,行动的时候,可以扒住墙壁的缝隙,悬挂在上边,瞧它的动作,在平地倒不如在墙壁上爬行来得自如。
            英子从没见过这种动物,我和胖子曾经在动物园看过它的图片,它一露出全貌,我们立刻想了起来,是草原大地獭,没错,就是这东西。
            草原大地獭生活在草原深处的地下洞窟中,主要分布在南美、非洲、外蒙大草原上。同样是地獭,它不同于生活在丛林中的丛林地獭,与它的远亲树獭差别更大。草原大地獭更多地继承了地獭的祖先冰河大地獭的特性,体形格外的大,主要以肉食为生,很少在阳光下活动,最喜欢捕食大蝙蝠、大地鼠、蟒蛇等生活在地下的动物。
            草原大地獭的猎食方式是以静制动,很少会主动出击,它们静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有时一潜伏就是数天,不饮不食,等有动物从身边经过,这才突然闪电般地伸出大嘴,一口吃掉对方。
            刚建国的时候,非洲兄弟国家曾经送给北京动物园一只,但是它不适应北京的生活环境,没过多久就死了。我和胖子以及一些同学去北京串联的时候,与我们胜利会师的北京红卫兵,带我们到处乱转,在动物园见过装草原大地獭的巨大笼子。笼中的草原大地獭已经死了,只剩下空空的笼子,我们看见一座庞大的空笼子,还有几分奇怪,就特意多看了几眼,笼子上有它的介绍和图片。
            时隔多年,这件事我们都还有很深的印象,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关东军的地下要塞中碰上这么一只,还是这么大只的。
            想必它是追踪猪脸大蝙蝠来到此间,这要塞中的大蝙蝠难以计数,我们只见到一个石洞中的巢穴,就不下上千只,要塞纵深几十公里,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还隐藏着几窝。
            它皮糙肉厚,在皮肤下面有许多小骨片,就像穿了盔甲一样,成年以后它的这些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凶恶的猪脸大蝙蝠爪子锐利,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撕破牛羊肚皮,却伤不到草原大地獭,就算在它身上抓几下,对它来说也是不疼不痒,这里没有它的天敌,又有无数只猪脸大蝙蝠可供捕杀,正是得其所哉。
            不过,不知道草原大地獭这么大的体形是如何进入要塞的,有可能地震或者山体塌方,导致地下要塞出现了一些大的裂口,它就是从那里爬进要塞内部觅食的,如果找到那个入口,我们应该也可以从那里出去。
            从房顶上跳下来的草原大地獭吃了烤蝙蝠肉,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几圈嘴边,显然这么一块肉,填不满它的胃口,而且勾起了它旺盛的食欲,盯着我们三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在地下世界,它就是国王。
            


            IP属地:湖北446楼2010-06-2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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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转了几转,地下要塞的地形以及对付野生猛兽,这些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冲锋枪就在手边,但是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很有限,草原大地獭的骨皮足以抵挡,别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把它惹得恼怒起来,却没把握能够脱身。
              日军的有坂式步枪穿透力很强,应该能干掉草原大地獭,只是我们只拿了几把刺刀,先前装填了子弹的两支步枪都放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必须有人引开草原大地獭的注意,我才能跑过去拿步枪,这么一来一往,需要一段短暂的时间,草原大地獭离我们的位置太近了……
              连想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把握,这时胖子站在原地,小声对我说:“老胡,我记得这东西只吃温血和冷血动物,不吃人,依我看没事。”说完用脚轻轻地把死蝙蝠踢向草原大地獭,那意思是,这都给你,赶紧一边吃去,别找我们的麻烦。
              谁知那草原大地獭,瞧都不瞧一眼死蝙蝠,反倒是对着我们不住地流口水。
              胖子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它不吃蝙蝠,总盯着咱们看,好像不怀好意啊。”
              我不敢分心跟胖子说话,紧紧注视着草原大地獭的一举一动,只要它有攻击的企图,那我只能先抢在它前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给它来一梭子了。
              英子说道:“咱们都吃了不少烤蝙蝠肉,它大概是……把咱们当作蝙……”
              她的话音未落,那只草原大地獭已经忍受不住烤蝙蝠肉的香味,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过来,凡是野生动物,均以生肉为食,因为它们天生就没吃过熟肉,一旦吃过一口,熟肉的滋味对它们来讲就是最大的诱惑了。
              我发现它行动迟缓,觉得不一定跟它搏斗,还是跑吧。我招呼另外两人一声,三人转身便跑,刚奔出两步,却在此时,脚下被一件硬物绊倒,这一脚把我跌的,膝盖险些摔碎了,连胖子英子也同时摔倒在地。
              我暗自奇怪,什么东西绊的我?倒地的同时,向地面上瞥了一眼,地面平整,哪里有什么能绊倒人的物事,心念一动:“光想着逃跑,那对童男女的尸体却忘了带上,莫不是鬼绊脚?”
              草原大地獭大概从来都没见过人类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动物,它闻到三个人身上烤蝙蝠肉的香味,已经把我们当作了蝙蝠,只是它暂时还不能接受长成这样的蝙蝠,而且也惧怕火光,不敢轻易向前,正在盘算着怎么把这几个到了嘴边的美味吞下去,见到我们三人摔倒在地,它“噌”的就蹿了过来。
              它的后肢又粗又壮,一跃就跳到了胖子身前,可能它觉得这只肉多,就准备先拿胖子打打牙祭。
              胖子见状只好拼命挣扎,双手在地上乱抓,想找件武器,正好地上有把烤蝙蝠用的刺刀,胖子顺手抄了起来,一刀刺在草原大地獭的手臂上,直刺至柄。
              那刀烤的时间久了,就像是支通红的铁条,刺中草原大地獭后,鼻中只闻到一股焦煳的恶臭。那只草原大地獭在地下洞窟中横行无敌,哪吃过这种亏,又疼又怒,却不敢再咬胖子,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伺机再动。
              灼热的刺刀捅过一刀之后,温度立刻减了下来,草原大地獭的鲜血使刀身上面咝咝地冒着白气,胖子刚才一击得手,全凭着刺刀的温度,否则根本扎不动它。
              我利用胖子击退草原大地獭的间隙,和英子一人一个,把那装有童男女的军大衣包裹背到身上,但愿这两个小鬼不要再捣乱了。
              背上殉葬孩童的尸体,我又弯腰把冲锋枪拿在手中,明知这种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远远不足以击毙草原大地獭,但是关键时刻也指望用它抵挡一二。
              还没等我拉开枪栓,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一只爪子,直奔我头顶拍来,那爪子来得太快,劲头迅猛,我来不及低头,只好用手中的冲锋枪遮挡,被那只爪子一扫,拿捏不住,冲锋枪脱手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墙壁上又爬下来四只草原大地獭,两大两小,那最小的也跟成人差不多大,很显然,它们也和先前那只一样,都受了烤蝙蝠肉香味的吸引,前来捕食。
              五只草原大地獭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只要有一只带头扑过来,其余的也会跟着一拥而上把我们撕成碎片吃掉。
              我们唯一的依托只剩下那堆火了,三人背靠背贴在一起,胖子拿了把刺刀,英子拿着冲锋枪,只有我赤手空拳。
              木片燃起的火堆眼瞅着越来越暗,过不了片刻就会熄灭,真要等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草原大地獭的盘中餐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叫苦:“一只就够他niang的不好对付了,现在可倒好,盘据在这要塞中的草原大地獭,整个家族都出动了,身陷绝境,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IP属地:湖北447楼2010-06-25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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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这两只全身是伤的草原大地獭红了眼睛,猛追不舍,一路跟着我们闯进了墓室,胖子回头一看,急忙往竖井上爬,越急就越是爬不上来。草原大地獭已经冲到盗洞前,幸亏盗洞对它们来说实在太窄了,钻不出来,它们用大爪子不停地刨土,想扩大盗洞,好从里边爬出来。我见形势紧急,拎起英子的冲锋枪扔给胖子,胖子会意,先开了几枪迫退挤在盗洞口的草原大地獭,立即对准墓室顶上的天宝龙火琉璃顶一通扫射,顶上的琉璃瓦破裂,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泼将下来,整间坟墓包括两只草原大地獭,都被火龙油引燃的烈火吞没。
                同时我和英子用尽最后的力量把胖子从竖井中拽了出来,就是如此,胖子的裤子也被从盗洞里喷出的火焰烧着了一大片,他不断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疼得杀猪般地惨叫,英子赶紧拿水壶泼灭了他屁股上的火,裤子已经被烧得露了腚。
                猎狗们忠实地蹲在旁边,看着从洞中爬上来的三位主人,天已正午,阳光耀眼生花,我揉了揉眼睛,与那阴暗的地下要塞相比,真是恍如隔世啊。
                胖子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把从墓中得到的两块玉璧举起来对着眼光观看,忍不住又诗兴大发,朗诵了几句世界大战长诗中的名句:
                战火已经熄灭,硝烟已经驱散。
                太阳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和暖;
                天空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蓝;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甜。
                我和英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您见过捂着屁股朗诵的诗人吗?不过发生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们的笑容很快僵住了……
                


                IP属地:湖北449楼2010-06-25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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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9: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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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蛾身螭纹双劙璧


                  IP属地:湖北450楼2010-06-25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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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这个一米多深的坑,心想这就差不多了,小孩嘛,埋那么深也没用,他们身体里灌的全是水银,也不用担心虫吃鼠咬。
                    于是我把那两个小孩从军大衣包裹中取出来,又用两件军大衣重新工工整整地包了一遍,并排放在坑里,双手合十拜了两拜:“两位古代小朋友,很遗憾你们没有生活在文明*到处充满阳光的新社会,社会的关爱你们都没享受到,不过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们也不必太过执着。命有终会有,命无须忘怀,万般难计较,都在命中来。人死之后,当入土为安,入土不安的,那是僵尸。咱这条件有限,没有棺材来安放你们,也没有香火祭拜你们,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们多烧点纸钱,希望你们早去西方极乐净土,不要再来纠缠我们,我们的工作也很忙,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贪得无厌欲求不满的可不是好孩子。”
                    说罢和两条大狗一起把土推进坑中,几捧泥土就埋葬了两个苦命的童男童女,回首眺望远方,只见残阳似血,心中感慨万千。
                    时候已经不早了,英子在远处招呼我回去,当下带着猎狗回到了我们宿营的山坡。胖子搬来一块大石,把猪脸大蝙蝠飞出来偷袭马匹的通风孔堵个严严实实,火上翻烤着的野猪肉,还有猪下水和蘑菇木耳煮的一锅汤,松香混合着肉香直扑人脸,我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用刀割下一块肉塞进嘴里。
                    吃完饭后,我们喝着英子煮的茶砖,商量了一下怎么回去,失去了驮行李的马匹,想回岗岗营子还真不那么容易,锅碗帐篷都没法搬动,我们一路上猎杀的动物皮子没法携带,那损失实在太大了。最后英子想了个办法,让两条狗回去送信,叫屯子里的人组织马队来挖关东军的要塞,这里那么多好东西不搬出来不都瞎了么,而且狗是最好的向导,它们可以给屯子里的人带路,咱们就先在这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等大伙来了,一起搬够了好东西再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胖子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他又把那两块玉璧取出来观看,我骂道:“你他娘的真没出息,受穷等不了天亮。这两块玉你别揣着了,一天看一百多遍,你也不怕给它看没了,以后放我这保存。”
                    胖子把玉璧举在我的眼前,满脸都是惊疑的神色:“老胡,这是咱从古墓里整出来的那块吗?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从在墓中得了这双玉璧,我就从未来得及细看。胖子大惊小怪地递给我:“这颜色怎么又变了?”我伸手将那两块玉璧接过来细看。
                    两块玉璧都雕刻成类似飞蛾的形状,须眉俱全,活灵活现,璧身上有一些古怪动物的纹饰,这种动物应该不是真实中存在的,胖胖的,身体有几分像很瘦的狮子,又像是没鳞的蛟龙,还有几只爪子和一条卷曲的大尾巴,总之这种纹很怪异,也许不是动物,是云或波浪之类的饰纹。
                    璧身花纹的工艺,不如造型上的雕工精致,只是寥寥几划勾勒而成,不过虽然粗糙,倒也有种简朴而传神的韵味。有时候简单也是一种美。
                    还真他娘的怪了,记得刚从古墓的棺中取出来之时,这双玉璧颜色深绿,然而在关东军要塞里面看的时候,它色泽呈淡黄。此时的颜色却是深黄深黄,一天之内颜色变了好几次,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难道说这世上有种变色玉?我们对古玩一窍不通,看来只有回北京找大金牙给长长眼了。
                    说起来这次倒斗的行动,真是不太顺利,一路辛苦不说,首先野人沟中上上之穴的古墓是座将军墓,没想到里边陪葬品少得可怜,唯一可能值点钱的,也就是这双玉璧了,为了拿出来差点把三个人的小命都搭进去,真是挟山超海都不足以喻其难,临渊履冰也难以形其险。要是鉴定的结果不值多少钱,那我真得找个地方一头撞死了。
                    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贵族的古墓不一定都有大批贵重的殉葬品,必须得多了解古墓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而且还要尽可能地多掌握古玩鉴赏的知识,如此才能做到有的放矢,贼不走空。
                    胖子倒是显得信心很足,跟我打赌说这对玉璧最起码也能值个三两万,搞不好还是个国宝,那咱就不卖给港商台胞了,咱直接献给故宫博物院,政府一高兴,奖励咱俩十万八万还不跟玩似的,在北京再给分套房子,还让咱戴上大红花上全国各地去做报告演讲,到时候咱什么煽情就讲什么,一讲完了,那些在台下听得热泪盈眶的女大学生,就跑上来献花,献情书。
                    我说你别做梦了,还让你参加英模事迹报告会?不给咱俩发土窑里蹲着去就不错了。不过如果真如胖子所言,能换个三五万块钱,那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我们东奔西走地卖录音带,一年下来,顶多就混个三四千块,赶上生意不好的年月,除去吃喝住宿的费用,基本上都赚不到钱。
                    


                    IP属地:湖北452楼2010-06-25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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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胖子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多道道,真是话不说不透,灯不拨不明,再加上得知这两块玉璧价值五万左右,都觉得满意。虎口拔牙弄出来的,毕竟没白费力气。
                      我又问道:“金爷,您说我们这明器,叫什么什么什么璧来着?怎么这么绕嘴?”
                      大金牙给我满上一杯啤酒:“别急啊,今天咱们这时间有得是,听我慢慢道来,这叫蛾身螭纹双劙璧。在咱们古玩行里有这么个规矩,一件玩意儿,没有官方的名称,就一律按其特点来命名。
                      “就如同那个著名的国宝级文物曾侯乙编钟,这件乐器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但是具体叫作什么,在咱们现代,已经难以考证了,于是考古的就按照出土的古墓和乐器的种类给它安上这么一个名字。
                      “这蛾身螭纹双劙璧,名称就已经把它的特点都表述出来了。蛾身,它的造型像是一对飞蛾,这是从一个金国将军墓里倒出来的,这种飞蛾在古代,是一种舍身勇士的象征,不是有这么句话吗,飞蛾扑火,有去无回,明知是死,依然慷慨从容地往火里扎。
                      “当然咱们现在都知道这是因为蛾子看不见,见亮就扑,不过古代人不这么认为,他们对这种大飞蛾的精神极为推崇,用飞蛾的造型制作一些配饰,给立下战功有武勋的人配戴,是一种荣耀。
                      “你们再看这上边的花纹,也有个名目,这是‘螭纹’,既像狮子的头,又像是虎的身体,其实都不是。螭是一种龙,这种龙没有头上的双角,刻上螭纹的器物,可以起到僻邪的作用。前不久在云南沐家山,挖开了一座明代王爷墓,可能你们听评书都听过《大明英烈》,那朱元璋手下有一员大将,姓沐,叫沐英,那回出土的就是沐英沐王爷的墓,里面出土了一对‘翡翠双螭璧’,跟您二位这回倒出来的蛾身螭纹双劙璧类似,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勋章、军功章之类的东西。
                      “咱再说这双,顾名思义,就是一对。这里边也有讲究,这种配饰是挂在头盔两侧的,所以必须是一对,只有一只,就不值钱了。
                      “什么是‘劙’呢?这是指它的制作工艺而言。另外这对蛾身螭纹双劙璧的价值,主要来自它的历史价值和欣赏价值,其本身的材料并不足为贵。这是种产自外高加索地区的‘乾黄变色瓪’①,其实不是玉,当然如果硬要把它归入玉类之中,也不是不可以。乾黄现在是很值钱的,不过这对璧的材料不是上品,上品十二个时辰会分别变化十二种不同的颜色。
                      “嗯,这边上有字,篆书,是人名,叫‘郭虾蟆’,看来这对璧的主人就是他。此人好像是金国晚期的元帅左都监,在守城的时候,凭一把硬弓,射杀了两百多蒙古兵将,勇武过人,最后是力战身亡,也算是那么一号人物,传说金主用十万两黄金,从蒙古人手中换回了他的尸体。”
                      我感觉就像听天书似的,能听明白的地方也有,但是不多,胖子干脆就不听了,把牛百叶、羊肉片、鸡片、青菜、蘑菇一盘盘地顺进火锅中,这些天吃烤肉都吃反了胃,今天可逮着回涮羊肉,甩开腮帮子,就一个字“吃”。
                      我问大金牙最近古董市场上什么东西的行市比较火,能卖大价钱。
                      大金牙说道:“洋人管咱们国家就叫瓷器,可以说瓷器在古玩市场交易中永远是最火的,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所产的瓷器,就连现代的先进工艺都不能比拟。比方说成化瓷您听说过吗?尤其是成化瓷里的彩器,那是最牛逼的,都不用大了,就跟三岁小孩的小*似的那么一丁点,拿到潘家园,就值十万块,都不带讲价的。您刚说在中蒙边境黑风口的古墓中有很多瓷器陶器,可惜都没倒出来,那些应该是北宋晚期的,真是可惜了。我说句您不爱听的,您别介意,您这次算是看走眼了,那些您没倒出来的坛坛罐罐,价值远在这对蛾身螭纹双劙璧之上啊。所以说您二位这眼力,还得多学学,找机会吧,下回等我去乡下收东西的时候,您也跟我去一趟,瞧瞧这里边的门道,将来一趟活下来,少说也能对付个几百万。”
                      我连连称是,对大金牙说道:“我还真有这意思,现在有个比较大胆的构想,下次我们准备倒个大斗,一次解决问题。发丘摸金这行当,在深山老林中做事比不得内地,风险太大,就算再多有几条命,也架不住这么折腾,我准备找个顶级风水宝穴中的大墓下手,不过这事不是儿戏,事前我需要做万全的准备,否则恐怕应付不来。”
                      大金牙问道:“胡爷,你真想搞回大的?目标选好了没有?”
                      我说:“没有,我就是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那种在偏远地区的大墓是极难找的,而且我现在跟个农民似的,除了会看风水找穴寻脉之外,对历史考古价值鉴定之类的事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选择目标上非常盲目。也不是想急于在最近就动手,我们这次的行动,就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这种短期行为的勾当,不能再干了。不过这话还得两说着,虽然这趟去东北没倒出什么大件儿,但是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和资金,可以算是一次倒斗的演习吧。”大金牙说:“听您这么一说,我倒冷不丁想起来一件事来,这个新疆啊……”
                      


                      IP属地:湖北456楼2010-06-25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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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力满老汉无奈,只得应了下来,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汽车嘛不要开,胡大不喜欢机器嘛,骆驼嘛多多地带,胡大喜欢骆驼。”
                        在这个环节上,我和安力满老汉的意见一致,骆驼在沙漠中比汽车要可靠得多。
                        安力满老汉挑选了二十峰骆驼,出发的那一天,把我们的装备物资都装到驼背上,再带上大量的豆饼和盐巴,胖子边帮他搬东西边问:“老爷子,咱在沙漠里就吃豆饼和盐巴?这不越吃越口渴吗?”
                        安力满老汉大笑:“哎呀,我的乌力安江(壮实的朋友),这个嘛,你要吃也是可以的,不过胡大认为这些嘛,还是应该留给骆驼吃嘛。”
                        安力满老汉告诉我们大家,现在的季节,是沙漠中最危险的时候,从博斯腾湖到西夜城遗迹,这先前一段路,有沙漠也有戈壁滩,幸好有孔雀河的古河道相连,还不难辨认,但是想再往深处走,能不能找到兹独暗河,那就要看胡大的旨意了。
                        我们这支九个人组成的小队,与其说是考古队,倒不如说是古时候的驼队,食物的携带量,大约维持不到一个月,清水足够使用十几天,在半路的几处绿洲以及地下暗河,还可以再补充淡水。另外还有几大皮口袋酸奶汤,在沙漠中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上一口解渴,能顶过十口清水。再加上探险队的各种器材设备,使得每峰骆驼的负重量都很大,行进的时候,人员只能靠两条腿,走一半路,骑一半骆驼。
                        ① 《葬书》,相传为两晋时代著名方士术者郭璞所著。
                        


                        IP属地:湖北461楼2010-06-25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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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的第一段路线是从博斯腾湖向西南出发,沿孔雀河向西走一段,直到找到向南的古河道。博斯腾可译为站立之意,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因为有三道湖心山屹立于湖中。古代也称这个湖为鱼海,是中国第一大内陆淡水湖,孔雀河就是从这里发源,流向塔克拉玛干的深处。在我们经过湖边的时候,放眼眺望,广阔深远的蓝色湖水让人目眩,不经意间,产生了一种仿佛已行至天地尽头的错觉。
                          动身之后头两天,教授的三个学生兴致极高,他们都很年轻,平生头一次进入沙漠,觉得既新鲜又好玩,一会儿学着安力满老汉指挥骆驼的口哨声,一会儿又你追我赶地打闹、唱歌。
                          我心里也跃跃欲试,恨不得跟他们一起折腾折腾,不过我身为考古队的领队,还是得严肃一点才是,想到这,我直了直骑在骆驼背上的身子,尽量使自己的形象坚毅伟岸一些。
                          初始的这一段路程,按照安力满老汉的话说,根本不算是沙漠,孔雀河的这一段古河道是河流改道前就存在的,有些地段的河床并未完全干涸,周围的沙子也很浅,到处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和海子,水面上偶尔还游动着一小群红嘴鸥和赤嘴潜鸭,沿着孔雀河的河湾,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绿洲,生长着沙枣、胡杨和一些灌木。
                          等过了这条河湾就算是真正进入沙漠了,孔雀河改道向东南,往那边是楼兰、罗布泊、丹雅,我们则向着西南行进,进入“黑沙漠”。安力满老人说黑沙漠是胡大惩罚贪婪的异教徒而产生的,沙漠中掩埋了无数的城池和财宝,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从黑沙漠里把它们带出来,哪怕你只拿了一枚金币,也会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径,被风沙永远地埋在里面,再也别想出来了。
                          这是一片流动性大沙漠,大风吹动沙丘,地貌一天一个样,没有任何特征,古河道早就不见踪影了。多亏有了安力满,那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半个屋顶的古堡、房屋、塔楼;被狂风吹成倾斜,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沙漠中几株小小的梭梭(植物名),都逃不过安力满老汉的眼睛。这些东西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条线,它告诉我们,孔雀河的古河道曾经从这里经过,在这条消失不见的古河道尽头,就是那座传说中被胡大遗弃的精绝古城。
                          在沙漠中给我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沙漠中也有树。每一棵树都像一条苍劲的飞龙,所有的树枝都歪歪斜斜地伸向东方,好像这条龙在沙漠中奔跑,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历经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树干被风沙吹得都快平贴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没倒下。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笼罩上了一层霞光,干枯的胡杨和波纹状的黄沙,都被映成了金红色,浓重的色彩,在天地间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众人为了避开中午的烈日,连夜赶路,正走得困乏,见了这种景色,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Shirley杨赞叹道:“沙漠太美了,上帝啊,你们看那棵胡杨,简直就是一条沙漠中金色的神龙。”取出相机,连按快门,希望把这绝美的景色保留下来。
                          在大家都被美景所醉的时候,我发现安力满老汉盯着东边的朝阳出神,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不安,我走过去问他:“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要变天了?”因为在内地,我也听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的话,早上火红的云霞,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已经是我们出发的第五天,进入黑沙漠的第三天了,前边是西夜古城的遗迹,我们本来是预计明天抵达的,但是安力满老汉说这次的风暴会很大,筑了沙墙也挡不住,如果不赶到西夜城遗迹,我们都会被活埋在沙漠里。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这里离西夜古城的遗迹还有多半天的路程,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耽误了,那可就麻烦了,而且走了整整一夜,大伙都累坏了,那几个老弱妇孺能不能坚持住,还不好说。
                          我跳上骆驼背想招呼大伙快走,却见安力满老汉慢慢悠悠地从骆驼上下来,取出一张毯子,不紧不慢地铺在黄沙上,跪在上面,双眼微闭,神色虔诚,张开双手伸向天空,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念诵。
                          他这是在向真主祷告啊,每天早晨必做的功课,我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以为他说晚上要起大风暴的事没有多严重,也就随之放松了下来,便去和胖子、Shirley杨等人一起观看大漠的美景。
                          谁想到安力满祷告完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身体好像拧紧了发条,三下两下卷起毯子,弹簧一般地蹿上骆驼,打个长长的口哨:“噢呦呦呦呦……快快地跑嘛,跑晚了就要被埋进黑沙子的炼狱了。”他催动胯下的大骆驼,当先跑了起来。
                          


                          IP属地:湖北462楼2010-06-2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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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骂一声:“这他娘的死老头子。”这么紧急的情况,他刚才还有闲心慢吞吞地祷告,现在又跑得这么快,当下招呼众人动身。
                            骆驼们也感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危险信号,像发疯了一样,甩开四只大蹄在沙漠中狂奔,平时坐着骆驼行走,晃晃悠悠觉得挺有趣,但是它一旦跑起来就颠簸得厉害,我们紧紧趴在骆驼背上,生怕一个抓不稳就掉了下来。
                            奔跑的驼队在大漠中疾行,扬起的黄沙卷起一条黄色的巨龙,大伙都把风镜戴在眼上,用头巾遮着了鼻子和嘴。我左右看了看,越发觉得情形不对,骆驼们已经失控了,瞪着眼喘着粗气跟随着安力满老汉的大骆驼,跑得像旋风一样,看来事情比我预想的底线还要紧急危险。
                            我最担心的是有成员被骆驼甩下来,想喊前边的安力满慢一些,却根本来不及张嘴,也没办法张嘴,一张口就灌进一嘴的沙子。
                            我只能不停地左顾右盼,数着驼峰上的人数,一直跑到中午,饶是骆驼们矫健善走,这时也累得大汗淋漓,不得不缓了下来,还好没人掉队。
                            安力满让大家赶紧趁这时候吃几口干粮,多喝点水,不要担心水喝光了,西夜城的遗迹下面,可以找到地下水脉,清水在那里将得到补充。吃饱喝足,让骆驼稍微养一养脚力,好在离得已经不远了,不过还是马上就接着跑,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伙取出馕和干肉,胡乱吃了几口,我和胖子担心这些知识分子,挨着个地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事。
                            陈教授年岁不小,被骆驼颠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年纪最轻的女学生叶亦心,哇哇哇吐了几口,他们俩只喝了点水,什么也吃不下去。
                            最要命的是郝爱国,他的深度近视眼镜掉了,什么也瞧不清楚,急得团团乱转,多亏研究生萨帝鹏也是近视眼,他有一副备用的近视镜,他们的度数差不多,解了郝爱国的燃眉之急。
                            Shirley杨和另一个大高个学员楚健倒没什么,特别是Shirley杨,也许是她那个热爱冒险的父亲遗传,也有可能和她在美国长大有关系,她有很强的冒险精神,身体素质也很好,一夜未睡,又在沙漠中奔跑了大半日,也不见她如何疲惫,依旧神采奕奕,忙着帮安力满老汉给骆驼背上的物资加固。
                            一阵微风吹过沙丘,卷起一缕缕细沙,远处的天际,渐渐变成一片暗黄色,安力满老汉大叫:“信风来啦,不要再歇了嘛!真主保佑,咱们这么多人,快快逃命去嘛!”
                            考古队的成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爬上骆驼,此时已顾不得骆驼体力了,吆喝着催动骆驼奔跑。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好像一瞬间就暗了下来,那风来得太快,被风卷到空中的细沙越来越多,四周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混乱中,我又暗中清点了一遍队伍的人数,加上我,一共八个人,谁掉队了?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处是一片暗黄色,我看不清是谁掉队了,不过驼队刚下沙丘才百十米,现在回去找人还来得及。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位美国的杨大小姐,她要没了,我们的钱就泡汤了,不过随即我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刚才的想法有点自私了,他们美国人的命固然金贵,我们中国人的命也不是拿咸盐粒子换来的,不能让任何人掉队。
                            在我身边的就是胖子,也是我唯一能辨认出来的人,我想跟他说话,但是风沙很猛,张不开嘴,我骑在骆驼上打着手势对他比划,让他截住跑在前边的安力满老汉。
                            就这么一耽搁,二十峰大骆驼又跑出数十米远,我来不及确认胖子有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一翻身从狂奔的骆驼背上翻了下来。
                            骆驼们踩在沙漠中的足印,已经被风沙吹得模糊了,马上就会消失,我往回时的方向顶着风跑,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每一步都身不由己,随时会被狂风卷走,耳中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踉踉跄跄地跑出将近两百米,最后在我们刚才休整的沙丘梁上,找到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的身体已经被沙子覆盖了一半,不知是死是活,我急忙赶过去,把他从黄沙里拉了出来。
                            原来是陈教授,他刚才的情况就不太好,可能大家上骆驼逃命的时候,匆忙中他被骆驼颠了下来。陈教授还活着,只是吓得说不出话,他见我来了,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这时的风沙虽然猛恶,但我知道,这只是沙漠大风暴的前奏,真正猛烈的暴风随时可能到来。一刻也不能拖延,我把他负在背上,转身一看,刚被我踩出的一串足印还能辨认,老天爷保佑,胖子务必要拦住安力满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老家伙啊。
                            我想背着陈教授走下沙丘,没想到背后的风太大,迈出第一步就没立住脚,俩人一堆儿滚下沙坡,昏黄的风沙中,有人把我扶了起来。原来胖子搞懂了我的意思,用刀猛扎骆驼屁股,赶上前边的安力满,把他从驼峰上扑了下来,驼群见头驼停了,其余的也都停住脚步,只有屁股受伤的那只,发了疯似的朝前奔去,马上消失在了茫茫风沙之中。
                            


                            IP属地:湖北463楼2010-06-2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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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09: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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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暗骂:“他奶奶的,敢情你这老头,先前就没拿我们当回事,我说一出事你他娘的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说话间,外边的大沙暴已经来了,狂风怒号,刮得天摇地动,我们在古城遗迹里也不免心惊,万一风沙把房子的出口埋住,还不得活活憋死?于是我安排萨帝鹏、胖子、楚健三个人,轮流盯着屋顶上的破洞,一有什么情况,就赶快通知大伙跑出去。不过大伙都心知肚明,要是风暴移动沙漠,前边的城墙被吞没了,我们就算跑出去,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被活埋而已。
                              房外墙下长满了沙蒿子,这是一种干草,我探出身去随手拔了一些,取出固体燃料,点了一小堆火,给大伙取暖。
                              黑漆漆的古屋,被火光照亮了,叶亦心突然跳了起来,头一下撞到了房梁,差点被磕晕过去,房梁上落下无数细沙,底下的人都没戴风镜,免不了被迷了眼睛。
                              大伙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叶亦心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我的眼睛也进了沙子,什么都瞧不见,耳中只听叶亦心颤抖的声音叫道:“右边墙角躺着具死尸!”
                              “死尸?”郝爱国边揉眼睛边问,“你个小叶,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咱们考古的还怕死尸吗?”
                              叶亦心的眼睛也进了沙子,捂着撞到屋梁的头顶道歉:“对不起,郝老师,我……我就是没想到这屋里会有死人,思想准备不充分……对不起对不起。”
                              我听说过一个秘方,迷了眼,马上吐口唾沫就能好,这招我以前百试百灵,于是我赶紧吐了一大口唾沫,迷眼的感觉立刻减轻了,流出不少眼泪,但是已经能睁开了。
                              睁开眼一看,就吓了我一跳,原来我刚才那口唾沫,刚好吐在了Shirley杨的头顶,她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是在沙漠中日夜兼程,也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她正在不停地揉眼睛,混乱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被人吐了口唾沫。
                              我只好装作没这么回事了,急忙从便携地质包里取出手电筒,往墙边查看,果然是有具人类的尸骨。沙漠中气候干燥异常,看不出死了多久了,只剩下一副白骨,被黄沙埋住了一小半,大部分还露在外边,冷眼一看,还真是挺吓人的,怪不得吓得叶亦心跳那么高。
                              这时其余的人也陆续睁开了眼睛,拿出水壶,用清水为几个迷眼迷得严重的人冲洗,我告诉众人不用担心,就是一具人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等咱们吃些东西,稍稍休息一会儿,挖个坑给他埋了就是。
                              考古队的成员,除了安力满老汉,都是经常跟古尸打交道的,也没有人害怕,只是对这具人骨死在这里多少有点疑惑。沙漠中的死者很少会腐烂,多半都是被自然风干成了木乃伊,可是这副白骨身上半点皮肉都没有,说不定是让沙狼给吃光了。
                              安力满认为这并不奇怪,那峰白骆驼不是跑进来躲避大沙暴吗,咱们多亏了跟着它才幸免于难。这片沙漠不同于有楼兰遗迹雅丹奇观的半沙漠半戈壁,人们进这西边的黑沙漠,只敢沿孔雀河古河道的线路,一点都不敢偏离,凭咱们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座城堡的废墟,但是沙漠中的动物们就不一样了。这座废城,肯定是胡大赐给沙漠中动物们的避难所,咱们是没看见,那些破房断墙后边,说不定藏着多少避难的沙狼、黄羊、沙豹……这会儿天上正在刮大沙暴,地上的动物们都吓坏了,谁也顾不上谁了,等沙暴过去之后,也许会发现狼和黄羊都躲在一间屋子里,那时候是狼就该龇出牙,是黄羊的就该伸出头上的角了。
                              听说这些破房屋中还藏着不少避难的野兽,叶亦心等几个胆子小的人,都有些紧张,安力满也担心躲在破城墙后边的骆驼们,他要冒着沙暴出去,把骆驼们拴住。看来这场大沙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还不知道要在这间大屋中耗上多久,于是我让胖子与楚健两人也和他一起出去,顺便把吃的东西和燃料睡袋都搬进来。
                              他们三个戴上风镜,用头巾裹住口鼻耳朵,从屋顶上的破洞翻了出去。过了两根香烟的工夫,他们仨就回来了,身上全是沙土,胖子把头巾和风镜扯掉,一屁股坐倒在地:“这风刮的,要不是我们三个人互相拉着,都能给我们刮到天上去了。不过那老爷子没蒙咱,我们路过一堵破墙的时候,那后边藏着六七只黄羊,等会儿风小点,我拿枪去打两只,咱们吃顿新鲜肉,这几天都是肉干,吃得也烦了。”
                              安力满闻听此言,表示坚决不同意:“不可以不可以,你一开枪的嘛,那个枪声嘛,就把藏在城里的野兽嘛,都吓跑了,它们跑出去,就会被活活埋在魔鬼的黑沙暴里的嘛。咱们和那些动物们一样的嘛,都是胡大开恩,才能来这里躲藏嘛,你不可以这么样的。”
                              胖子说:“得了得了,您赶紧打住,我不就这么一说吗,招出您这么多话来,我接着吃肉干行不行?不会连肉干都不让咱吃吧?”说罢从包里取出肉干和罐头、白酒,分给众人吃喝。
                              


                              IP属地:湖北465楼2010-06-25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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