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好奇的看着这个人,见他不说话了,也不好打扰,自顾自地剥起豹皮来。看着云儿熟练的动作,殷如墨渐渐明白了,那种刚强的气息正是来自呼韩邪。“你常来雪山吗?”“经常来,我喜欢这里,在这里弹琴让人心情舒畅。有时候还会来祭拜一下日逐王先贤禅。”殷如墨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猜的出,琴先生告诉过我。但是我们都认为这并不重要。”云儿答道,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为什么?”“其实谁都可能会犯错误,错误本身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会造成不同的损害。但大多数的伤害是不可能愈合的,所以从根本上讲,错误并没有可不可原谅的分别只有伤害大小上的分别。对于犯错误的人来说,能不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并不在于错误的大小而是认罪的态度。有些人虽然他们犯的错误很大,给别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他们愿意诚心悔过甚至用自己余下的生命还弥补过失那么这些人是可以原谅的,只是有时他们不能原谅自己。但有的人并不是这样,他们的错误很大,不但不知悔改反尔以之为荣甚至继续作恶,那么这些人就是不可原谅的。而你就属于第一种人,我和你并没有直接的恩怨自然没必要对你心存怨恨。”云儿一口气说了下去。“你的想法很奇怪。”殷如墨说。“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殷先生你从来没这么想过而已。你对这个世界都太不相信了。虽然有时候君子就是傻子,不过如果没有信念和幻想,那人就活的太没有意思了,从古至今所有的英雄都是因为他们有正确的信念,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有梦想或是理想。”云儿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殷如墨吃了一惊,他几乎已经忘记还有人会这么礼貌的称呼自己。“我不是殷先生,我只是个罪人,罪人没有名字。”“你是个赎过罪的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对世界。只是你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像你这样敢于面对的人也值得尊敬。”“尊敬,尊敬一个罪人。”殷如墨的语气里带着怀疑和不屑。“当然,因为你有勇气在这里终老一生,即使不是每个人都尊敬你,但他们至少还是会尊重你。”就这样慢慢的聊着,云儿手里的活也做完了,一张完整的豹皮就那样摊在草原上。云儿擦干净手,有匕首削着一根木棍,把它削成一把铲子的形状。殷如墨好奇的看着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孩想干什么。云儿挖了一个洞,把豹子的尸体埋了进去,边埋边轻声地哼着一首歌。“你在干嘛?唱的是什么?”“这叫送魂曲,琴先生教我的。她说即使是对猎物也要尊重,要为它们的灵魂送行。但是琴先生也说过,对待人时要小心,因为有些人的灵魂已经是肮脏的了。而草原上所有的动物的灵魂都是美丽而洁净的。”
就在这样的聊天中,朝阳把雪山映红,好似天边的云霞。殷如墨把云儿送下雪峰,自己就转身回去了,这一生他是不会离开雪峰的。离别时,他拍了拍云儿的肩膀说:“你不愧是你父母的孩子。别跟他们提起我这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