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二）
同鬼差辛照磨蹭一阵，便隐匿气息进了鬼界。
一段荒芜之后是满眼火焰般的红色，妖娆曼珠沙华布满的火照之路，仿佛回荡着亡灵炽烈的执念。
天空是灰墨的色泽，沉沉地压着，有些令人窒息。
玄霄打量周围的一切，蹙了眉头，不语。
鬼界，他未曾来过。这是一个同东海漩涡一般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云天青在这里等了二十多年。
说什么，心中有愧，一定要说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没有从东海漩涡里出来，而是到最后化作孤魂散入天地不入轮回，那个人，又会怎么样。
最终饮了孟婆汤拂落此生尘埃入下一场轮回么？
若是如此，究竟谁欠谁比较多呢？
早就说不清了罢。
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转过脸去看那个人。只见云天青正提着半坛在寿阳打的蜜酒，似觉察了他的目光，望了过来。
“师兄？”
“无事。”
云天青淡淡一笑，也不多问，只是向着花海的另一端走过去。
风瞬从他手里抢过那半坛蜜酒，云天青伸手揉了揉那她的长发，打趣道：“小丫头喝太多酒不好。”
“我不是小丫头。”哼了一声，风瞬不理他，跑到漫无边际的花海里，当先向着忘川河的方向去了。
云天青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别以为你自己很让人省心，”玄霄闻言薄唇微扬，道：“那时在琼华，你闯的祸还少么？简直把思返谷当成弟子房了。”
“都是什么陈年旧事了……师兄你还记得啊……”云天青状似抱怨地低声道。
“难道不是？”玄霄眉锋微挑，“还是师弟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不敢当。”
玄霄看着他唇角眉梢轻带的一点笑意，心中忽而微微松了口气——
天青，好在，无论是人世的孤独还是鬼界的等待，都没有磨去你一身风骨。
否则，我岂不是……才欠你太多。
抬目看着一片火红的花海，不知为何却觉得满是荒凉的气息，玄霄静默半晌，忽然道：“其实，你当初没必要在此等我。”
云天青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师兄是在谴责我不够潇洒吗？”
“……”谁有空谴责你这个？！
“我可没有师兄那么绝情……”云天青略带了点戏谑的语气，轻笑。
“……”我绝情？你在思返谷的时候是谁给你送饭？！
云天青看着师兄凤目微眯的危险样子，适时地不再继续。
“……爹。”
这时，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响起来。
云天青一怔，转过脸去，正见了一个红衣少女自花丛中走过来，正是自家儿媳妇。
“菱纱。”云天青微微一笑：“最近可好？”
菱纱点点头，笑着答：“好。”微微一顿，看向玄霄，似寻常般开口道：“玄霄前辈。”
玄霄眸色微沉，半晌，道：“你……可曾恨我？”
菱纱摇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那时前辈是被阳炎所扰，况且……无法长寿本就是韩家人的命，我早就想明白了。”她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道：“那时候，我只是想，不能陪着天河更久一些，便很难过。不过……”她唇角微微扬起来：“现在，有时候可以回去陪陪他，我便很开心了。天河他……有神龙之息，长生不死……就算我有一辈子那么长，也不能一直同他在一起啊……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只是，现在，若我们四人还能像当初一般，去一次即墨便好了。我……真想念那里的花灯。”
同鬼差辛照磨蹭一阵，便隐匿气息进了鬼界。
一段荒芜之后是满眼火焰般的红色，妖娆曼珠沙华布满的火照之路，仿佛回荡着亡灵炽烈的执念。
天空是灰墨的色泽，沉沉地压着，有些令人窒息。
玄霄打量周围的一切，蹙了眉头，不语。
鬼界，他未曾来过。这是一个同东海漩涡一般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云天青在这里等了二十多年。
说什么，心中有愧，一定要说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没有从东海漩涡里出来，而是到最后化作孤魂散入天地不入轮回，那个人，又会怎么样。
最终饮了孟婆汤拂落此生尘埃入下一场轮回么？
若是如此，究竟谁欠谁比较多呢？
早就说不清了罢。
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转过脸去看那个人。只见云天青正提着半坛在寿阳打的蜜酒，似觉察了他的目光，望了过来。
“师兄？”
“无事。”
云天青淡淡一笑，也不多问，只是向着花海的另一端走过去。
风瞬从他手里抢过那半坛蜜酒，云天青伸手揉了揉那她的长发，打趣道：“小丫头喝太多酒不好。”
“我不是小丫头。”哼了一声，风瞬不理他，跑到漫无边际的花海里，当先向着忘川河的方向去了。
云天青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别以为你自己很让人省心，”玄霄闻言薄唇微扬，道：“那时在琼华，你闯的祸还少么？简直把思返谷当成弟子房了。”
“都是什么陈年旧事了……师兄你还记得啊……”云天青状似抱怨地低声道。
“难道不是？”玄霄眉锋微挑，“还是师弟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不敢当。”
玄霄看着他唇角眉梢轻带的一点笑意，心中忽而微微松了口气——
天青，好在，无论是人世的孤独还是鬼界的等待，都没有磨去你一身风骨。
否则，我岂不是……才欠你太多。
抬目看着一片火红的花海，不知为何却觉得满是荒凉的气息，玄霄静默半晌，忽然道：“其实，你当初没必要在此等我。”
云天青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师兄是在谴责我不够潇洒吗？”
“……”谁有空谴责你这个？！
“我可没有师兄那么绝情……”云天青略带了点戏谑的语气，轻笑。
“……”我绝情？你在思返谷的时候是谁给你送饭？！
云天青看着师兄凤目微眯的危险样子，适时地不再继续。
“……爹。”
这时，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响起来。
云天青一怔，转过脸去，正见了一个红衣少女自花丛中走过来，正是自家儿媳妇。
“菱纱。”云天青微微一笑：“最近可好？”
菱纱点点头，笑着答：“好。”微微一顿，看向玄霄，似寻常般开口道：“玄霄前辈。”
玄霄眸色微沉，半晌，道：“你……可曾恨我？”
菱纱摇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那时前辈是被阳炎所扰，况且……无法长寿本就是韩家人的命，我早就想明白了。”她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道：“那时候，我只是想，不能陪着天河更久一些，便很难过。不过……”她唇角微微扬起来：“现在，有时候可以回去陪陪他，我便很开心了。天河他……有神龙之息，长生不死……就算我有一辈子那么长，也不能一直同他在一起啊……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只是，现在，若我们四人还能像当初一般，去一次即墨便好了。我……真想念那里的花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