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7年,巴黎。
冰冷的手术室里,洁净空调嘶嘶的咆哮着。
一道炽热的斑纹穿过男人的头颅,强迫他睁开眼睛。
手术台上,沙维昏昏成成从晕厥中醒来,想要用手去压住他刺痛的头颅,却发现怎么也行动不了。稍微偏转脑袋,墙面上的镜子映出恐怖的画面。
“这是我?”不可名状的恐惧袭向他的内心。
镜子里,他的左眼不知所踪,空留下一个血迹干涸的眼眶。双肩处被划开很长的口子,肩胛骨也消失不见。最令人寒毛倒立的是,额头上缝着密密麻麻的细线,就像天灵盖曾被人打开过一样。
沙维忍着脑中潮水般起伏的疼痛,在浪平的间隙,努力回想起发生了什么,然而他什么都记不得。除了他叫沙维,本来是要去给自己装上赛博义体的。
“手术失败了?还是卷入犯罪团伙的器官贩卖?”
不知所措的男人试图掌握现在的情况。万幸的是,他的下半身功能没受到破坏,手肘和手指依然可以操控。他低下头,尽力把脑袋往手边凑去。
“还差最后一点。”仅仅是移动半个胸部的距离,豆大的汗珠就顺着他的后背留下,浸湿了整个床单。温热的触感出现在他的脸庞上,沙维的手指终于碰到了自己的脸部。擦去空空眼眶前的血污,奇异的景象映入他的脑中。
他正以绝对俯视的视角,眺望着无尽的旷野,那里无数的虫子正在集结,像是要举行一场奇怪的仪式。
视野所能望到的极限,排着两团重重叠叠的蚁群,它们托起两块鲜血淋漓的白骨,旋转的走向中间。旷野中央隆起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包,下面是鼹鼠掘起的小窝。在土包之上,五只鼹鼠俯身跪拜,它们的身体上摆放着一个大脑。
匪夷所思、诡谲怪诞、惊世骇俗……无数惊恐的情绪涌入沙维的心海,最后化作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是我身体缺失的部分!
想到这里,他才把目光从远方收到近处。成群的蜜蜂以极快的频率拍打着两对翅翼,它们簇拥着一颗眼球。
“天哪,我的血肉,我的骨头还有我的灵魂,都被魔鬼吞噬了吗?”沙维难以理解眼前的咄咄怪事,暗以为这是地狱中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