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老爷子执意把池生送到了严春生的身边，哪怕这个选择让所有人都不满，因为老爷子心里明白，池生现在就是个危险的存在，进一步，张知归不想要他，退一步，他为了村子得罪了许利天，可池生回来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他刘老爷子喜得孙子一个，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传出来了他孙和那帮人不清不楚……刘老爷子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一个面子，一个声誉，自然是不会任由张知归将他毒打赶出去的。
而池生心里也很明白，否则也不会在被抓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做，他咬了咬牙，明明知道他这就是威胁，可他没办法反驳！转过身来，池生目光复杂的盯着那块木板，半晌！终究还是走了过去，踮着脚尖的滋味儿并不好受，身体的中心全都压在脚尖，没受过这种罪的池生一直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可严春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而是平静的看着人说着：“站直，站好！屁股别撅着，肚子收起来，腰，挺起来！”
他说着，手中的藤条直接抽在了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半分的留情，池生吃痛，下意识的就要落脚，可鞋子碰到钉子的瞬间，池生就清醒了，又忙按照他的要求站好，微微一动，‘咻——’藤条飞快的打了下来，池生吃痛的闷嗯了声，可眼前的人就似没听见一样，耐心十足的纠正他的动作，稍稍一动，迎来的就是狠很的一藤条，疼的池生不由的一个激灵，又不的不照做。
人在屋檐下，那儿有不低头的？更何况池生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个门，他出不去，也不知道脚下的这块木板到底是谁弄出来的，高度刚刚卡在让池生格外难受的地方，下，下不去，上又站不稳，尤其是微微一停，那藤条打在身上的痛，也缓缓的溢开来，让池生格外的难受，而调整好他的姿势之后，严春生就不再管他，转身回到了书桌后，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要不是老师突然来电话，严春生可能连去学校的功夫都没有，眼前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也权当没看见，一时之间，房间里也只剩下了墙上挂钟滴答走过的声音，一开始，池生真没当回事儿，一个大小伙子，站会儿能怎么得了？忍忍就过去了，可过了一会儿，池生就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他这个姿势，本就难以支撑的，更别说是脚底下还有个随时会把他的脚扎穿的东西，人的眉头也渐渐皱起，从脚踝传来的酸楚一路往上，两条腿就跟爬满了蚂蚁似的，又痒又疼，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也格外的明显，才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池生就有些撑不住了，双腿也在微微的发抖，又不得不咬牙坚持，期间也进来过人，看到池生站在哪儿，看着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幸灾乐祸，但是什么也没说，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就转身出去了。
这么大小的孩子，正是自尊心最足的时候，他们的眼神让池生也是又羞又恼，涨的一张脸通红，汗水顺着额头缓缓的滑落，他想叫严春生，可他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好咬着牙继续忍着，可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一旦动了受不了的念头，就如排山倒海一般向他袭来，浑身的酸楚似乎都在叫嚣着让他放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后流逝，约摸着又过了小一个点！池生终于是忍不住了：“我，我错了……”他开口，略带沙哑的嗓音似乎还噙着一抹哭腔。
严春生抬头，一个半点前还趾高气昂觉得自己完全没错的小子，现在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而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撑不住了，这个姿势唯一一点就是，他不好站，板的慌，身体本来就受力点偏小，偏偏又身体前倾，很容易就容易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头栽下去，他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眶里似是藏着泪水，本来贴在裤缝儿的手，也渐渐的攥成了拳头，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人的身侧。
他一脚踢开了他脚下的木板，可长时间的站立让池生根本站不回去，被人摁住肩膀往下一摁，脚突然回到了正常的弧度，可随后传来的刺痛和酸楚直接让池生浑身一激灵，狠很的摔在了地上！疼的眼泪当时就出来了：“疼……我的脚……”他伸手要去够，却被严春生直接呵斥住：“站起来！”

第二十六章
“我……”“站起来！”他被人吼的愣住了，泪水蓄在眼眶里，愣是没敢掉出来！男人严厉的脸庞宛若当头一棒！让池生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对他来说或许是仇人也更说不定，更何况，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张知归，他怕是早就已经爬不起来了……原本满心的傲慢和被滋养出来的自信，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棍打的稀碎，他低着头，深深的咬着牙，一声不响的自己往起爬。
可脚底实在是太疼了，就像是有人拿刀子使劲儿扎在他脚上，他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憋得人儿眼泪一个劲儿的在眼眶里打转，硬生生的抓着东西站起来的时候，也已经又疼出了一身的汗，脚下已经疼的麻木却不敢动，好似脚掌断成了两截，他低着头也不去看他，生怕自己眼底的泪水会被他解读成懦弱。
可严春生没催他，一直等着他自己爬起来站好了，少年的脸上满是泪痕，明明他想忍住，可眼泪就是不听他的话，噼里啪啦的在他眨眼的瞬间掉落了下来，他深深的低着头，不是因为知道错了，而是因为不堪，严春生站立在他的面前，沉声道：“手伸出来。”
池生愣了愣，却还是怯怯的将左手伸了出来，可没成想，严春生呵斥道：“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这吼声吓得池生一个哆嗦，赶紧将双手都伸到他的面前，那样子像是怕极了他，紧跟着，他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尖被人用力的攥住了，他有些不解，微微抬头，却见他将藤条搭在了自己的手心上，当即一愣，还没等他挣扎，就听人开口道：“说说，既然你知道错了，那错在哪儿了？”
“我，我……我不该打架。”少年独有沙哑的嗓音混合着哭腔，显得有些可怜，可这丝毫没能让眼前的人有半分的动容，举起手来‘咻——啪！咻——啪！’两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人的手心里，常年干活的手布满了老茧，可那柔软的手心也断架不住人这样打的，池生咬着牙，泪水却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想要把手给抻回来，却被男人攥的太紧，根本无法动弹。

“继续。”严春生的声音响起，池生却愣住了，还，还有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哪儿错了，亦或者，连打架这件事情在他认知里，都不是错的，那小小的村落里，他出生时正时荒年，将孩子互换成为口中餐都是有的，他被奶奶小心翼翼的藏着，时时刻刻的护着，才免得一死，对他来说，好坏是非只是站在哪一面来说，而非一定是绝对，可显然，他长时间的不回话让眼前的人有些不悦，眉头微蹙在人带着惊恐的目光中，那藤条毫不留情的打向他的掌心，疼的池生顿时叫了起来：“疼！”
他猛然间用力往后抽，可没想到这个举动却激怒了眼前的人，举起藤条狠很的几下，愣是将他的手心抽出来了一条血印子，池生张着嘴，想叫，可突如其来的疼痛直接打断了他的呼痛，身子往下沉，宛若只耍赖的大狗，想要接着自己体重的优势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眼前的人并非那宠溺他的人，又怎么会留情？
“三……”他的声音一出口，就让池生浑身一个激灵，或许是疼让他长了记性，终究，他还是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可手连带着胳膊都在疼的发抖，他以为，张知归那种把他按在地上不要命的打，已然是他这辈子会受过最大的伤了，却没想到眼前的人，才知道怎样折磨人才是最疼的！
“这些天，也该认字了。”严春生说着，拿过刚才他写下的东西，直接扔在了他的脚边：“给我一条一条的念，念错一个字，就仔细着皮子。”池生哪儿还敢反抗？忙不迭的去捡起来了掉在自己脚上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满满的一张纸，严春生的字迹锋芒锐利，就像是他人一般充满了扎人的尖刺，池生哽咽的开口，开口便是压不住的哭腔：“家，家规，第一条，不准夜不归宿，超晚十点回家则视为，夜不归宿，特殊情况，可以请假……”他一边念，一边哭，连带着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严春生微蹙着眉头，半靠在桌子边，凝视着眼前的小子。
那满满的一页纸，大半的字，池生都要连蒙带猜，又怕他真的念不出来，那藤条会再度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磕磕绊绊，念了好几分钟，才念到了最后一条：“第五十条，若以自身健康安全威胁其亲属监护人，严惩不贷。”念到最后，池生才发现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他眨了眨已经哭的昏花的眼睛，才哽咽的念出来：“所犯条例皆按轻重情况惩处，视情况而定……”

这句话简直跟零食包装袋上的以实物为准一样让人心里边儿拔凉，池生念完，站在原地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以为他终于从张知归的手里逃了出来，却没想到掉进了更大的一个深渊巨坑！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光看着他都头大的厉害，最终解释权还归严春生所有！
严春生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看着池生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把那纸张给撕了的模样，缓声道：“闭嘴。”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刚才那样的严肃，却依然让池生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泪水憋得狠了，顺着人的脸庞吧嗒吧嗒的砸下，池生不是哪个白净的，却也五官端正，睫毛忽闪忽闪的带着泪，用力的憋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瞧着到是可怜极了。
“人作为人，自然有条例所束缚，以前张知归怎么教的与我无关，你该感谢你的奶奶一直在教人什么叫做人，可拘束了你那么多年的框架也同样成为你的枷锁，你现在的放肆，我可以容忍，但也仅限这一次，张畔，刘晖天永远都是我的骄傲，他不是让我丢尽颜面的那个人，你也不会是，之前是我对你忽视，我对你道歉，可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敢向今天这样，肆意的去挑战我所定下的规矩，我会让你知道尝试反抗的后果。”
严春生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池生听得清清楚楚，池生想说不然你还是把我继续忽视了吧，可他万不敢说出来的，身上的疼痛叫嚣着让他难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就算是不打，也可以这样让一个人难受，严春生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抽出手帕，抬手拂在那张黝黑的小脸上，算得上是耐心的擦去他脸上的泪，可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已经快止住的泪水，在那带着皂角的味道轻柔的擦拭着他的脸的时候，池生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也算得上是耐心，那张小花猫脸儿被他擦了又擦，才终于露出那张哭的鼻头红红的脸，池生的眼角还是噙着泪水的，却看起来心情是平缓的多了，他微微垂着头，偷偷抬眼望着眼前的人，严春生也在看他，两个人阿四目相对之间，池生几乎是瞬间就收回了目光，目光里也带着怯怯的眼神，像是这顿罚，真的让他害怕了似的。

“这次是我看管不周，算不得你的错，更何况，你是为了救春梅，行动的本意是好的，但是方法是错的，所以这次就算了，但是你也给我好好的记住了，为什么会受罚，究竟哪里做错了，记住了吗？”严春生并没有因为他的哭闹，就对他纵容，池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回着；“知道了……”
“继续站着，两个小时以后，回家去，把检查写了，晚上我检查。”严春生说着，就拿起来了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帽子，进换衣间去了，约摸着过了有五分钟，严春生从里面出来了，也已经换上了一身作训服，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的训练场走去，待他走后，池生又悄悄的掉了眼泪，可还没等人难受，门就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瞧见池生偷偷的在哭鼻子，来人笑了：“呦，还能站着呢，老严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嘿。”
“要你管！”池生凶巴巴的瞪了人一眼，可此时此刻这幅哭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威慑力，来人也不恼，变戏法似的打背后拿出来了一个小药箱，指了指沙发：“的了，过去坐着吧，我给你擦药。”“你……”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见他不动，他就伸手将池生捞到了背后的沙发上，示意人把手伸出来，开口道：“我是你哥的师兄，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本挺开朗一小孩儿，愣是让刘司养的认理不认人，你说说这事儿弄的。”看着池生困惑的眼神，他笑的弯起了眼睛：“李震东，你叫我李哥就成。”

第二十七章
他是个细心的人儿，小孩儿的手掌这会儿已经肿的老高，流血的地方更是看起来有些恐怖，雪白的药膏混着那鲜红的血，缓缓在人手心揉开，李震东瞧着池生闷着不说话，柔声哄着：“得了，小心点别碰着，疼是肯定得疼几天了，这老严，下手也没轻没重的，那儿有这么打孩子的。”他说着，把药膏给收了起来，看着池生还是一股泪窝窝憋着想哭的样子，开口道：“我听说，你是老张的儿子，哎你家到底咋回事儿啊？你妈咋不管你呢？”
“我……”池生被问住了，声音也小小的：“我没有妈妈……”“呦，怪不得呢，你这校服穿的还是长生以前的呢。”李震东说着，拽了一下池生的外套，上面赫然还写着余佘哥哥的名字——余盛，闻言，池生微微低了低头，更似迷茫的望着自己的掌心，他根本拿不出买新校服的钱，跟张知归要？他根本不可能给，跟严春生要？他又根本张不开嘴，有这么好的衣裳，人家穿旧的，也算是他捡着了，可真说起来，他又怎么不羡慕人家小孩子穿的都是新的呢？
本来严春生折回来，是来拿他的腰带的，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他微微蹙眉，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推开门进去，转身就离开了，而池生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被李震东给送回了家，就隔着一道墙也不远，一直见人进了家门，李震东才离开了，怕这小子一时之间想不开再跑了，那可就真的是有的闹了。
本来池生还盼着晚上严春生真的能回来的，结果他从晚饭一直等到了天黑，又从天黑等到熬不住歪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过去，也没等到严春生回来，睡醒之后家里还是冷清的，丝毫感觉不到有人回来过的痕迹，他看着桌子上自己歪歪扭扭写的两页纸，只觉得有些可笑，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期待过，严春生所说的，他也是有人管着的小孩，但是他很明白，严春生太忙了，忙到甚至连回家都是种奢望，又怎么可能真的有时间来管他？不过是他疲于应付他，让他听话的借口罢了……

小孩也累了

不用去学校，也没有人打扰，池生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发愣，正迷茫的时候，他听见楼下有人喊他：“张畔！”这清脆的女孩声音，让池生微微回神，他半跪在沙发上，推开窗户往下看，就看到叫他的是小梅，而身旁则站着低着头的二梅，小梅像个热烈的小太阳，冲着他用力的挥舞着胳膊：“下来下来！”“好。”池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拖沓着自己的那双旧布鞋下了楼，就看见二梅站在那儿，有些局促的紧紧攥着小梅的手，小梅则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牵着自己的姐姐到了池生的跟前：“张畔，我姐姐来谢谢你啦！”
“啊？”池生眨眨眼睛，可二梅却一眼先瞧见了他手心里的伤，她抿了抿唇，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圆不溜丢的东西，声音也闷闷的，不似小梅那样充满了活力；“我家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个，给你吃……”她想放在他的手里，又害怕弄疼了他，只好一股脑的塞到他的怀里，低着头拉着小梅就跑！小梅到是个不认生的，还冲他招招手：“谢了啊……哎姐你慢点！”差点被薅个趔趄小梅尖叫着跟叫姐姐去学校了，池生望着自己怀中的一车桃酥，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这东西，当真是金贵的，他曾经见过村长家的蟀哥儿吃过，只不过这东西只有城里才有的卖，蟀哥儿分给过他，他拿回来给奶奶，反而被奶奶说了一顿，打那以后，他也就不觉得这东西来得好了，看着那跑远的姐妹俩，池生忍不住会心一笑，刚要上楼！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一个男孩底气十足的声音：“哎，张畔！张畔你别跑啊！他们不让我进去！”这声音耳熟，一时之间池生没想起来是谁，一回头，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人还真不是别人，正是许卓刚。
只不过比起他，许卓刚看起来倒是没吃苦头，梳着板正的大背头，脚下还蹬着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身上穿的衣服造型到跟胡来有点像，他看见他站在那儿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更加用力的冲着他挥手：“哎！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呗？”池生转过身来盯着他看着，没理他要干什么，许是他老半天没搭理他，许卓刚继续喊着：“不，我来找你出去玩的，你先过来还不行吗？”

他犹豫了下，冲着他喊了声：“等着。”就先回家去了，把二梅给他的桃酥放在了桌子上，才重新下了楼，许卓刚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看见他重新下楼来了，眼睛立刻就亮了：“这儿！”眼见着池生不紧不慢的朝着他走了过来，许卓刚嘿嘿的笑着，待他走到跟前，许卓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走走走，带你玩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我瞧着比你大一些，昨儿当是哥哥我的不是了，反正咱俩都被停课了，今天就带你出去玩！”
“我没说要跟你出去。”他甩开了许卓刚的手，肉眼可见的，许卓刚的脸冷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连笑的都有些勉强：“张畔，你什么意思啊？”“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跟你出去。”池生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人：“还有，你为什么没事儿？”许利天真的纵容他到这个地步了？许卓刚闻言挑了下眉头，随后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却是有些残忍的：“我是少爷，我爸有的是钱，就算出事儿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就算是让她变成她姐，她也得乖乖听话！包括你，实话告诉你，老老实实当本少的朋友屁事儿都不会有，要是不听话……”
伪装了没两分钟，许卓刚原本的样子就暴露了出来，池生却好似还是习惯这脾气的许卓刚似的，微微点了点头：“这样啊。”他好似说的呆然：“那你先能进的来再说吧。”说完，他就转身回院子里去了，许卓刚一看就急了，忙追了过来：“哎，别跑啊，我开玩笑的！”可还没等他抓住池生的衣服，就被门口的卫兵给拦住了，直接把他挡在了门外，池生也不管许卓刚在背后的叫骂，直接回家去了。
许卓刚也是有点毅力在身上的，愣是叫骂了半个多点，最后可能是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没了动静，却不知道在他转身进院之后，许卓刚肠子都悔青了，一个月内，带池生回家吃饭，说的简单，就他俩现在这情况，别说一个月了，一年都未必能成啊！许卓刚吭哧着靠在车上，满脸都写满了无语，但是说起他有没有事儿……许卓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抹坏笑，他怎么记得，许阿左那个小子，好像和池生还不错来着？

这就不搭理他

让人比较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大可都没来找他，许卓刚也像是放弃了似的，倒是余佘，每天晚上放学之后准时出现在严家，带着余母给两个小孩儿做的晚饭，给池生来补课，讲了大半天，多半池生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偶尔能听进去一句两句的，余佘一问，他又给忘了，气的余佘直接笑出来了，薅着他的耳朵跟他打闹成一团，池生也不恼，笑着护着余佘不让他磕着头，这一个星期过的也算是不错，直到复学前最后一天的晚上，余佘没来，本来已经乖乖的拿出书来等着余佘的池生没等来余佘，反而等到了严春生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着满眼期待的过来看门，又在看到他的瞬间，眼里的期待渐渐湮灭，变成了平静的池生，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去试试。”“什么？”池生低头，发现袋子里装着的，是一套新的校服，池生愣了那么一瞬，眼睛忽的又亮了起来，他不确定的问严春生：“这是给我的？”“嗯。”严春生说着，换了鞋就朝着厨房去了，池生这才像是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拿着衣服去试了，只不过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还是让严春生皱了下眉头，他对他有这么差吗？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他买？
屋子里，池生小心的将那套新的校服拿了出来，崭新的校服款式也比余盛的那件要新一些，跟余佘的一模一样，而左胸口的位置，用金线细细的缝出了两个字——张畔，看得出来针脚很密集，定是有人细心的缝上去的，池生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名字，没由来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他压根没盼着，严春生会给自己买身新的衣裳，等到真的穿不了的时候，大不了他就不穿校服了，可没想到，严春生给他买了，还特别的合身，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裤子衣袖都是要微微长些的，可这衣裳没有，反而显得人精神十足，待他走出来时，严春生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要是穿小了，要告诉我，我再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