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 侍墨 积分21 好感20
#屈谬被弹劾记# 对戏:张婉儿
那日席散后,她曾在酒阑宴散之际独立庭中,观那一盆委身泥土的残菊。菊瓣如雨,南天已晚,泥土粒粒亦如泪迹未干。月色冷如水,将暗黄映成一潭死寂。
她想,这是王氏的手腕。便如荡秋千,王氏拼赌上全数贪嗔痕痴,作一劲狂风将秋千推至最高,奈何使出蛮力,这风便不得章法。因此一瞬至高点后,便只有坠落的命数——她的施主,着实缺乏慧根,倒没有这被砸菊的主人屈氏高瞻远瞩。
柳连描绘过一双蛾眉,将之填入黛色后,一张冷清的清水面孔方生出几许温柔。她此番妆饰过后,便是为了入乡随俗、随处访访这座宅第。众口评说,要较市井传奇多添几分精彩。
她业只是不远不近地抱臂,算称光明正大地下视一众素色宫绦杂谈。一痕笑徐徐浮上脸颊,那抹胭脂便如风起春水摇、落花入池般地舒开了淡红——原是这些女媵从未见过冯氏或王氏,无非是口若悬河、阔说海口。颇似唐时宫女闲坐说玄宗,却连玄宗的真容都模糊。便成为佐糕点清茶后的一桩谐趣。
而当张氏的身影晃入视线,柳连难得生出一缕顽皮,便也偏头回视其。此时柳连心头的思绪两味交织,神色并不见有多热情——同为寻掌故之客,而她的身份却不能如张或侍 媵般,具有一份事不关己的随意。代价的温度已在那日她蹲身拾起残花时触手的冰凉昭示于她了。
“张侍画。”她不知是向张氏,还是接续方才媵女的话,音不大而缓,如一条平滑的布帛,“……只是可惜了一盆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