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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香薰气味，沈温言看了看窗外的雪花，不由自主地往姜澈怀里缩了缩。
这样的寒冬时节，靠在一个紧实温暖的胸膛里的确是件惬意事。
“姐姐，你来得这么勤，就不怕把我搞怀孕了。”
姜澈翻过身，加深了沈温言脖颈上的记号，而后轻笑着环上她的肩膀：“我要是怀孕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沈温言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负责呀，我人都是你的了，你想让我怎么负责都行。”
“我……”
姜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沈温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不接吗？”姜澈问。
“我得先走了。”沈温言放开搂着姜澈的手，迅速下床捡起地上的内衣，边穿边说：“公司有点事，我改天再去找你。”
“可……”姜澈眼神有些黯淡，用手掌按了按小腹：“我还有事想跟你说呢。”
沈温言忙着穿衣服，没看到他这些细小的动作，只是胡乱套上衬衫系好扣子，捏过他的下巴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我赶时间呀宝宝，有什么事回头说。”
姜澈瘪了瘪嘴，看着沈温言忙碌的身影，有些落寞：“那我们明天去吃烧烤吧，就后街的那家。”
“知道了。”
沈温言提着外套下了楼，看见酒店门口还没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门前驶来一辆车，驾驶位下来一个面容清俊的孕夫，怀着胎的身体看上去略显消瘦，唯有胎腹的规模不小，像个熟透的小西瓜。
他远远朝她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却有点勉强。
“楚渡。”
沈温言温温柔柔地叫了他一声，走过去顺势摸了一把他的孕肚：“快上车吧，外面好冷。”
她打开车上的空调，对着暖风烘手，楚渡则慢吞吞地撑着后腰，很是艰难地把自己塞进了驾驶位，绕过肚子系上安全带：“和谁谈生意，怎么选在酒店呀？”
“就王总，你不认识。”
沈温言随口扯了个谎，姓王的老板千千万，楚渡又不知道是哪一个。
可要是让他知道姜澈的存在，那就糟了。
楚渡觉得古怪却没再提，轻轻提了一脚油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今天他休假产检，本来是要找病历单的，没想到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的票根。
这场演唱会是前些天在本市举办的，因为套票上会录下情侣双方的名字，所以一时火热，有很多小情侣结伴同行，还会留下带有名字的票根来收藏。
这些事是楚渡从同事口中知道的，他虽然怀着孕不方便去人多的场合，却总能听到公司的小姑娘讨论近来的新鲜事。
而他手上这两张，其中一张上面印着沈温言的名字，另一张上面的名字却不是楚渡。
思忖片刻，楚渡在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后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手托着腹底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沈温言不解。
楚渡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票根，轻飘飘地搁在沈温言掌心：“姜澈是谁？”
沈温言的眼神闪烁了两下，看着上面姜澈的名字越发心虚，将票根团成一团顺着车窗扔了出去：“没谁，同事。”
楚渡看着她的目光犀利，让她浑身不自在，她连声催促：“行了，快走吧。”
“真的是同事？”
“不然呢？你怀疑我？”
楚渡看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反而噤了声，无措地按了按肚腹：“……不是。”
一路上再无言，车子刚开到家门口，沈温言就下了车，楚渡一个人把车停在车库，要下车的时候感觉肚子一阵刺痛，靠在方向盘上缓了好几口气。
近来这种疼痛越来越频繁，沈温言见到他就没好脸色，楚渡也没法跟她说，只是咬牙忍下来。
其实刚结婚的时候不这样，怀孕以后，楚渡渐渐感觉，沈温言不再对他上心了。
跟她抱怨肚子疼，她只会以为他在矫情吧。
等腹中动静平息了一些，楚渡试探着往家门口走，进门的时候看见沈温言已经坐在沙发上刷手机了。
他默默抚着腰坐在玄关处，硕大的孕肚阻隔着他的动作，他只能用两根手指勾着鞋带换下鞋，捂着肚子颤巍巍站起来，又是一阵疼，刺激得他低呼一声。
沈温言闻声望去，看出他的不适却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肚子疼？”
楚渡靠在墙上，努力调整着呼吸，用温热的掌心在发硬的肚腹上按揉，摇了摇头：“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假性宫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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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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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言没陪他去产检过，自然也听不懂这些专业名词，淡淡问道：“什么意思？”
楚渡掩下眸中失落的情绪：“宝宝快出生了。”
沈温言不想再跟他周旋，看着他抱着肚子在面前晃来晃去很是心烦，利落踩上拖鞋往书房走，敷衍道：“那你吃点药，我先工作了，有事叫我。”
她的确不关心他和孩子，宫缩哪里是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
楚渡无声苦笑，撑着身子走到卧室慢慢坐下，垂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用手指应和里面的缩动。
结婚前沈温言就是个爱玩的性子，怀孕之初更不大想要这个孩子，那时她常常不回家在外夜夜笙歌，楚渡希望孩子能让她收收心，好说歹说才让她同意留下孩子。
可现在宝宝已经七个多月了，沈温言对他非但不关切，反而越来越不耐烦了。
起初楚渡以为她年纪太小，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或许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有些恐惧。
毕竟她一毕业就嫁给了他，今年也不过23岁，自己还是个孩子，难以适应妈妈这个身份。
可楚渡渐渐发现他想错了。
沈温言的眼里根本没这个孩子，每次他哄她摸摸肚子，她表现出来的也只有抗拒。
直到楚渡发现了那两张票根。
他有些怕，即便沈温言对他的感情不再，可是他不能容忍她婚内出轨，还是在他怀着宝宝的情况下。
桌上躺着一份文件，是楚渡日夜加班帮沈温言赶出来的，他熬过一阵缩痛，拿起文件去了书房。
沈温言不愿意理他，他就主动去找她。
“温言，这是和广州那边的合同，你看一下，我把不明白的地方都标注好了。”
沈温言头也不抬地接过文件，打开匆匆掠了一眼，旋即皱了皱眉：“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写英文，你这样标注别人怎么看？别把你那副国外的腔调带回家里来。”
或许是她太久没回家，楚渡面对她的责问显得有些无措，下意识托紧了腹底：“那我再改改。”
楚渡弯腰拿起文件，一抬眼便窥见沈温言脖颈上的红痕，她皮肤白，染了一点点红也足够显眼。
那是，吻痕吗？
沈温言意识到楚渡的目光，不自在地拽了拽衣领：“你先出去吧，我在忙。”
眼看着楚渡撑着腰带上门，她才如蒙大赦，收起假意忙碌的模样，沉沉靠在了椅子上。
如果不是因为责任，她根本不想继续维持这场荒唐的婚姻。
刚毕业那年沈温言在母亲的安排下见到了楚渡。
楚渡是海归，比她大三岁，十岁那年就去了英国，大学主修金融，毕业了回楚家公司帮忙，算是实打实的才子。
因为沈家和楚家的合作，她和楚渡见了面，楚渡也显得很温和，言谈之间都彬彬有礼，只是对她有些疏离。
不管是因为家里的生意还是楚渡的个人魅力，总之那段时间沈温言像着了魔一样，千方百计赖在他身边，想办法打动这个冷美人的心。
后来两家人一拍即合，撮合了他们，沈温言虽然觉得刚毕业结婚有些早，却也没说什么。
因为那时楚家承诺，两家若成了亲家，楚家会给沈家融资两个亿，当做给她的彩礼。
商业联姻，她懂。
而且在当时的她看来，楚渡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她也委实喜欢她，这场婚事是双赢的局面。
可真正过起日子来，沈温言才发现楚渡的沉闷无趣，他样样都会，在工作上也总是高她一头，回到家里，他也不会说什么浪漫的情话，从她眼中的冷美人变成了闷油瓶。
时间一久，那点本就浅薄的爱意被她不安分的心给冲淡了。
她还这么年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楚渡身上。
于是沈温言有了离婚的念头，却没想到在这时楚渡怀孕了，她没办法，离婚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她遇到了姜澈，他大学毕业没多久，从老家支江只身来了上海，正是郁郁不得志的阶段，在酒吧做驻台歌手，弹的一手好吉他。
沈温言想方设法要到了姜澈的联系方式，像当初追楚渡一样死皮赖脸把姜澈追到了手，他总嘴甜的叫她姐姐，叫的她心痒痒的。
从那后她才在生活中发觉一些乐趣，常带着姜澈做那些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追忆大学时恣意潇洒的时光。
没人管束，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这些都是楚渡那个刻板冷淡的人给不了的满足感。
可是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迟早会被发现，姜澈还好说，楚渡孕期敏感，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他的怀疑，沈温言怕这种好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楚渡显然对她还抱有希望。
却不知这貌似牢固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她早就不爱他了。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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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渡的假期还在继续，公司的事有人打理，他也可以安心地在家养胎。
其实他劝过沈温言在家陪陪他，哪怕一个星期也好，但沈温言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似乎并不想和他独处。
就连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除了睡觉也是多半待在书房。
楚渡的念头想想就算了，早起看着沈温言离去的身影没有出声挽留，独自用完早饭，开车去商场打算买些婴儿用品。
专柜里摆着玲琅满目的小衣服，楚渡看着眼睛都移不开了，想象着宝宝出生穿上该是怎么样一副可爱模样。
两家父母早已经给宝宝备下了不少衣服，可楚渡总觉得不够，要亲自来给孩子选才算他的心意。
走到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面前，他垂目摸摸肚子，虽然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但是他一直私心想要个女孩。
女孩子的话一定很像沈温言。
对于孩子的性别，楚渡也曾试着和沈温言探讨过，她那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还以为她觉得男女都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期待他们的孩子。
他克制不住地想起她近来越来越怪异的行为。
肚子里渐渐升起一股绞痛，楚渡结完账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手按在腹底打转，想着要不要麻烦沈温言来接他一趟，手就已经先思想一步拨通了电话。
果然没接。
不管是产检还是住院，他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在。
楚渡看着手机屏幕上不计其数的未接通电话，忽然感觉眼睛酸涩起来，他靠在墙上吐息几下，扶着高挺的肚子黯然离开了商场。
下午六点，沈温言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拿出粉饼来补了个妆，如约开车去了后街。
姜澈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手里还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这条街沈温言大学时常来，到了晚上就是个小型夜市，各种油炸炭烧食物的味道飘在空中，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馋虫。
她胃一直不是很好，楚渡也从来不让她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美其名曰为她着想，姜澈就从来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姜澈上前抱了抱她，两个人携手来到烧烤店，店门口挂着一排风铃，随着风的吹拂叮当作响。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但是店里的食物别有一番风味，姜澈尤其喜欢。
沈温言坐下点好菜，又像往常一样点了两扎凉啤酒，姜澈抿了抿嘴唇，按下她的手：“啤酒不要，我今天喝不了。”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姜澈讳莫如深地摇摇头，手捏着那张纸有些忐忑，并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姐姐，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么巧。”沈温言讶然，然后把一早放在包里的车钥匙拿出来：“我也有礼物给你。”
车是一台黑色的SUV，她上个月就看好了，奈何家里的钱都在公司账上，她也不好意思跟楚渡开口要钱，就跑了两天业务拉了个大单子，给姜澈买了这台代步车。
“你先拿着开，上下班就不用挤地铁了，等我手头松快了再给你换好的。”
姜澈有些震惊，他认得车钥匙上的标，不便宜的，他工作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顿时冷下脸色：“我不要你给我花钱。”
本来和沈温言在一起他就已经很高攀了，再拿她的东西，他过意不去。
沈温言知道他有自己的坚持，跟他撒娇：“这车是我爸的，放家里也没人开，你就当帮我保养了。”
放在以往姜澈说什么都不会要，可是……他悄悄摸摸肚子，现在毕竟情况特殊，总不能让这个小家伙和他一起挤地铁吧。
就算他借的。
想到这，姜澈纠结的情绪疏散些许，把那张纸摊开摆在沈温言面前，是一张B超检查单。
“姐姐，我怀孕了。”
沈温言感觉脑子都懵了，怔怔看着那张检查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昨天姜澈不是戏言，他来真的！
姜澈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小声道：“我们孩子都有了……我想着，带你回支江见见我爸妈，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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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渡的假期还在继续，公司的事有人打理，他也可以安心地在家养胎。
其实他劝过沈温言在家陪陪他，哪怕一个星期也好，但沈温言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似乎并不想和他独处。
就连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除了睡觉也是多半待在书房。
楚渡的念头想想就算了，早起看着沈温言离去的身影没有出声挽留，独自用完早饭，开车去商场打算买些婴儿用品。
专柜里摆着玲琅满目的小衣服，楚渡看着眼睛都移不开了，想象着宝宝出生穿上该是怎么样一副可爱模样。
两家父母早已经给宝宝备下了不少衣服，可楚渡总觉得不够，要亲自来给孩子选才算他的心意。
走到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面前，他垂目摸摸肚子，虽然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但是他一直私心想要个女孩。
女孩子的话一定很像沈温言。
对于孩子的性别，楚渡也曾试着和沈温言探讨过，她那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还以为她觉得男女都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期待他们的孩子。
他克制不住地想起她近来越来越怪异的行为。
肚子里渐渐升起一股绞痛，楚渡结完账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手按在腹底打转，想着要不要麻烦沈温言来接他一趟，手就已经先思想一步拨通了电话。
果然没接。
不管是产检还是住院，他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在。
楚渡看着手机屏幕上不计其数的未接通电话，忽然感觉眼睛酸涩起来，他靠在墙上吐息几下，扶着高挺的肚子黯然离开了商场。
下午六点，沈温言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拿出粉饼来补了个妆，如约开车去了后街。
姜澈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手里还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这条街沈温言大学时常来，到了晚上就是个小型夜市，各种油炸炭烧食物的味道飘在空中，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馋虫。
她胃一直不是很好，楚渡也从来不让她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美其名曰为她着想，姜澈就从来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姜澈上前抱了抱她，两个人携手来到烧烤店，店门口挂着一排风铃，随着风的吹拂叮当作响。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但是店里的食物别有一番风味，姜澈尤其喜欢。
沈温言坐下点好菜，又像往常一样点了两扎凉啤酒，姜澈抿了抿嘴唇，按下她的手：“啤酒不要，我今天喝不了。”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姜澈讳莫如深地摇摇头，手捏着那张纸有些忐忑，并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姐姐，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么巧。”沈温言讶然，然后把一早放在包里的车钥匙拿出来：“我也有礼物给你。”
车是一台黑色的SUV，她上个月就看好了，奈何家里的钱都在公司账上，她也不好意思跟楚渡开口要钱，就跑了两天业务拉了个大单子，给姜澈买了这台代步车。
“你先拿着开，上下班就不用挤地铁了，等我手头松快了再给你换好的。”
姜澈有些震惊，他认得车钥匙上的标，不便宜的，他工作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顿时冷下脸色：“我不要你给我花钱。”
本来和沈温言在一起他就已经很高攀了，再拿她的东西，他过意不去。
沈温言知道他有自己的坚持，跟他撒娇：“这车是我爸的，放家里也没人开，你就当帮我保养了。”
放在以往姜澈说什么都不会要，可是……他悄悄摸摸肚子，现在毕竟情况特殊，总不能让这个小家伙和他一起挤地铁吧。
就算他借的。
想到这，姜澈纠结的情绪疏散些许，把那张纸摊开摆在沈温言面前，是一张B超检查单。
“姐姐，我怀孕了。”
沈温言感觉脑子都懵了，怔怔看着那张检查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昨天姜澈不是戏言，他来真的！
姜澈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小声道：“我们孩子都有了……我想着，带你回支江见见我爸妈，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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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言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是自诩遇见姜澈就是遇见了真爱，可是她现在已经结婚，这份真爱见不得光。
她抿了一口啤酒食不知味，忽然手被他牵起，庄重又小心地按在那尚且平缓的小腹上。
姜澈的眼睛亮亮的，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小......”
“没，不是。”沈温言最见不得他这副要哭不哭地模样，揉着他的发顶哄道：“你别多想，我最近真是走不开......”
楚渡没几个月就要生，就算她不想陪，但在这个时候出远门也实在说不过去。
她悄悄算着，楚渡的身孕六个月还是七个月来着？
不记得了。
“宝宝，给我三个月时间。”沈温言信誓旦旦伸出四根手指，瞎话张口就来：“等我把手头的项目都处理完了，我亲自陪你去看叔叔阿姨。”
姜澈见她态度诚恳，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虽然晚一点，好歹沈温言愿意给他承诺。
今天来之前他做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即便她不让他留下这个孩子也没关系的，他早就明白和她不是一路人，说不定她对他也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他还是虚妄的想着，沈温言会不会看在怀孕的份上，跟他在一起。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姜澈心情大好，晚饭吃了不少，倒是沈温言喝多了嚷嚷着困，没吃几口就要回家。
沈温言打发走姜澈，叫了个代驾回家，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心头像压了块大石头。
每天和楚渡脸对脸的日子她早已厌倦，可是楚渡怀孕以后，她压根就没敢再想离婚的事。
怀孕对两家来说都是件喜事，离婚的事，沈温言说不出口。
可是也不能委屈了姜澈。
楚渡现在每天脸白的跟什么似的，受了刺激孩子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思来想去，沈温言决定等孩子出生以后跟他摊牌。
姜澈现在刚怀孕，再晚点他的肚子也等不住了。
回到家，沈温言心烦意乱地脱掉高跟鞋，遥遥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楚渡果然在家。
他肚子疼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到沈温言回家，看她踉踉跄跄扑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知道她又出去喝酒了。
她身上的酒气浓重，楚渡不动声色地拧紧了眉，兜着肚腹缓缓坐起来，走到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勉强把她扶起来。
水刚递到嘴边，沈温言就把杯子碰翻了，沉沉压住了楚渡的身体，有些碰到了肚子，他怕她不舒服并没挪动，只是强忍下呕意声音轻柔地开口：“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沈温言揉搓着他的肚皮，力道并不轻柔，楚渡身体一僵，往前挺了挺肚子任由她摸。
“嗯...怀孕了......”她含混不清地嘀咕，又扬起潮红的脸问他：“怀孕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呢......”
直觉她话里有话，楚渡想再问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却把脑袋一偏，胡乱裹上被子背过了身，呼吸沉沉。
楚渡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放空了片刻，绕到床的另一侧把她的手臂收进被子里，小心掖好被角，随后坐在床沿上用指腹轻抚着腹底，思绪翻飞。
光明正大，这不是该用在夫妻之间的话。
他得查查那个叫姜澈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翌日早上八点多，沈温言还没醒，于惊鸿来了个电话叫他们去吃饭，楚渡想着沈温言昨天喝了酒让她多睡一会儿，就自己开车先去了沈家。
结婚以后，于惊鸿这个丈母娘对他实在是没得说，因为于惊鸿给沈温言找了个后爸，沈温言不大爱回去，楚渡也乐于帮她尽尽孝心。
楚渡进门时，于惊鸿正在那盯着人安装婴儿车，见到楚渡抬眼一笑，意识到沈温言没来时，脸沉了下来：“那丫头又不来？”
“没，温言昨天应酬太累了，这会儿正睡着呢，我给她发了短信，让她醒了就过来。”
于惊鸿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些，拉着楚渡问：“这婴儿车一会儿装好了，你和温言带回去，是我给我外孙的。”
楚渡看着面前的两辆婴儿车，摸了摸肚子犹豫道：“妈，家里这些都有，再说一个孩子也用不了两辆。”
“你赵叔也怀孕了。”
“……什么？”
“上周检查出来的。”于惊鸿向来是一副坦荡大方的模样，此刻竟也有些赧然：“叫你们回来就是这事，温言和他不对付，你一会儿帮我看着点她，别让她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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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爱发电是不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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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惊鸿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楚渡看着那两辆婴儿车，不知如何是好。
沈温言现在听不进他的话，他尚且自身难保，怎么还能帮着调剂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于惊鸿给沈温言找的这个后爸叫赵霖，是沈家公司的一把手，今年才三十八，足足小了于惊鸿八岁。
楚渡还记得于惊鸿刚和赵霖在一起的时候，沈温言大闹了一场。
在她心里，赵霖就是图沈家的钱。
因着赵霖，沈温言没少跟于惊鸿吵，楚渡在这件事上根本插不上嘴。
他盯着人把婴儿车装上车，有些艰难地托了托沉重的腹底，走到客厅扶着椅背坐下。
赵霖怀孕不是小事，他有预感，沈温言一定会闹起来。
手机响了一声，是助理传来的姜澈的资料。
楚渡用手指一页一页划下去，心都凉下半截，他感觉自己身上抖得厉害，放下手机闭着眼睛缓下气息，一圈一圈地揉着肚子。
他不敢动气，现在孕晚期是最要紧的时候。
中午的时候，沈温言踩着饭点来了沈家，由于起得太晚连妆也没化。
楚渡半靠在沙发上，用手掌安抚着肚子里活泼作动的小家伙，眼眸里的柔情像泓湖水，温柔十足。
沈温言差点晃神，倏忽从心里的某个角落爬出一丝丝愧疚，罕见地坐过去摸了摸他的胎腹，轻声问：“昨天我回家晚了，没吵到你吧？”
楚渡想起刚刚看到的资料，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抿了抿唇道：“......没有。”
“没有就好。”她脱下外套，四顾环视：“妈呢？”
“他们在饭厅。”
沈温言点了点头自顾往饭厅方向走，似乎心情不错。
楚渡虽然心里闷着气，也不好在丈母娘家里发作，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叮嘱：“赵叔这几天身体不好，你一会儿千万别跟他吵架。”
沈温言笑笑，回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今天是来看妈，才没心思跟他吵。”
她答应得痛快，却在十几分钟后在饭桌上摔了筷子。
“你是不是有病啊赵霖？哄骗我妈给她生孩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赵霖白了脸，按着肚子站起来：“温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年纪大了，我也.....”
沈温言嗤笑：“你还知道你年纪大，老蚌生珠，要不要丨lian啊？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进这个家门！”
“行了！”于惊鸿一拍桌子，把赵霖往身后护了护：“咱们家没你说话的份，少大呼小叫的！”
沈温言气急败坏，不顾楚渡的劝阻噔噔噔上了楼，一场午饭不欢而散，于惊鸿嘴上说着由她去，夹菜的手却克制不住地发抖。
“妈，您别跟她计较，我上去看看她。”
沈温言在房间里哭得伤心，抬眼便看见楚渡撑着丨yao一脸担忧地走过来。
“好了，不哭了。”他把她揉进怀里，看见她掉眼泪心里难受，暂时抛却了隔阂，用纸巾擦掉她眼角的泪，柔声抚慰：“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来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本来就不想来！”沈温言猛地别开他的手，哭得抽抽搭搭：“一个两个都用怀孕来绑住我，这日子我过够了！”
楚渡心里咯噔一下：“谁用怀孕绑住你了？”
“你装什么傻？”她气性上头，一股脑把憋着的话全说出来了：“你还不明白吗？要不是你爸用你怀孕的事逼我闭嘴，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
“离....离婚？”
楚渡浑身战栗，肚腹也不合时宜地泛起一阵闷痛，他脸色白了白，咬牙问：“沈温言，你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
沈温言双手使劲把他向外推，于惊鸿听到动静上楼查看，沈温言没等她走近，就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楚渡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攥成拳不断敲门：“沈温言，把门打开！”
“开门.....呃...你开门……”
他没敲几下，肚子的动静越来越剧烈，双腿发软扶着门框滑落到地上。
“楚渡，怎么了这是，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于惊鸿惊呼一声，上前扶住楚渡摇摇欲坠的身子。
楚渡紧紧握着肚腹，感觉到自己身丨下丨liu出一股热流，声音艰涩地求助：“我肚子疼……”
清透的大理石地砖上漫开一片血红颜色，于惊鸿大叫一声，拧着眉朝房里喊：“沈温言，抓紧出来，楚渡流丨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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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言结识楚渡以来，虽然他总是爱生气，但是每次生气都很温和，哄两句就好了。
这次她无意说了想离婚的想法，他竟然气得孩子都顾不得了，伏在地上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没让她碰一下。
他好像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沈温言跟着医护人员陪他上了救护车，自觉惹了麻烦想去牵牵他的手安慰，他苦笑了一下，手捂着肚子一言不发。
直到医生用手按了按楚渡的下腹，他才轻喘了几下，声音微弱地开口：“疼……”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以极快的速度滑落了一滴。
沈温言的心跳无端停滞了一刻，她忽然感觉很对不起楚渡。
刚才她是气坏了口不择言，她分明知道他身体不好，怎么能把想离婚的事说出口呢……
她是厌烦楚渡，却从来都不想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出什么岔子。
好在他出血不多，医生给他吊了保胎药，判断是先兆流产，要住院观察几天。
“家属必须多注意，这个月份的孕夫怎么能让他动气呢？多危险啊，七八月正是长胎的时候，孩子发育不好，万一早产生下来，大人和孩子都受罪。”
于惊鸿跟在医生旁边应承，目光像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剜在沈温言身上。
“……妈，我进去看看他。”
楚渡躺在病床上，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但是已经清醒，于惊鸿叮嘱了几句走了，留下两个人相顾无言。
其实今天这个场面，楚渡已经有预感了。
助理发来的资料里，姜澈这几天的行踪，无一例外都是和沈温言在一起。
连昨天晚上喝醉也是。
手掌下的孕肚一拱一拱的，很轻易就能引起楚渡的注意，他扯着嘴角想笑一笑，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还给她怀着孩子呢。
沈温言长久的冷淡让他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事实是她的温情都给了别人，她连他们的孩子都不在乎。
真可笑。
“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楚渡顿了顿，艰难问：“是因为姜澈吧？”
沈温言张了张嘴，着急地想解释，话到嘴边又难开口。
楚渡撑起身子，阖目吐息几下，随后打开手机找出姜澈的资料，把手机扔给了她。
证据面前沈温言无可辩驳，上面甚至连他们的开房记录都清清楚楚。
沈温言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实在不知该已怎样的语气跟他坦白，只是捏紧了手里的纸杯，将目光投向窗外。
“楚渡，你应该知道我的。”
“姜澈的确是个意外，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从来都没有什么夫妻感情，一直以来你也默认这一点不是吗？”
楚渡呼吸一窒，缓缓抬起扎了针的那只手，盯着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眼底无声涌上一层水雾。
戒指灰扑扑的，似乎光彩不再。
他包容她迁就她，在她眼里，都成了她认为他们的婚姻是场交易的佐证。
楚渡用手摸了摸肚子，强忍下翻涌的情绪，吸了几口气，嗓音沙哑：“你爱他吗？”
沈温言，只要你承认你爱姜澈。
我不会再缠着你。
这番话像是求一个结果，她隐约觉得楚渡是要成全她。
沈温言看见被子下他的肚腹在剧烈的拱动，回想刚才血腥的场面，她怕他一激动就会做出什么傻事。
那样她就完了，沈家和楚家的合作也完了，更不用提和姜澈在一起。
沈温言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走过去抱了抱他，他身上烫的厉害，背上也洇了一层虚汗。
“楚渡，我错了。”
她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话，生怕他再动气，用手顺着他的肚子：“我今天……都是气话，我们现在有孩子，我不会乱来的，姜澈我不见了，我再也不会找他了。”
“给我一次机会。”
楚渡伏在她的肩窝，渐渐身体颤抖起来，沈温言意识到他似乎是哭了，不可思议地捧住他的脸，用手指去沾那冰冰凉凉的泪珠。
好奇怪啊。
他这样淡漠的人，也会哭吗？
良久，楚渡像是释然般松了口气，垂下通红的眼眸目光沉沉地凝着肚腹，沈温言以为他是气坏了，估计这三言两语哄不好。
她在脑海里搜肠刮肚，努力想着哄人的话，忽然听见楚渡轻轻说了一句：“好。”
他摸着高高挺起的肚腹，像是累极，却是极力带出一个笑意，用手死死攥着床单：“沈温言，你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话……”
“等到孩子出生，我就不许你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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