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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言接到消息赶来时,楚渡刚生产完转进加护病房,于惊鸿站在病房门口,上来就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沈温言昨天晚上确实看到楚渡的电话了,只是那时姜澈在哭她没有接,她本来心有愧疚,此刻莫名其妙挨了打,立刻火大起来:“妈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干什么了?”
于惊鸿今天刚知道内情,看着沈温言的脸恨铁不成钢,冷声道:“楚渡的助理都告诉我了,沈温言,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跟男人乱丨搞的!你说说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你说说楚渡为什么早产?”
沈温言一愣,支吾道:“楚渡……他知道我昨天晚上……”
“他让助理查的你行程,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
于惊鸿今天早上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当即就猜出了来龙去脉,替女儿在医院守了一个上午,恨得牙根痒痒。
“你楚叔叔如今在国外,他若知道楚渡被你糟蹋成这副模样,我怎么有脸向他交代……”
沈温言彻底慌了,垂着头认错:“妈,我跟外面那个真的断了,昨天是最后一次见面,您相信我……”
于惊鸿使劲拍了两下膝盖:“我相信你有什么用,楚渡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沈温言眼眶发红,小心翼翼问:“他怎么样了,孩子好吗?”
“一会儿你自己去看,自己收拾烂摊子。”
于惊鸿真的失望到了极点,至今才接受女儿在女婿孕期做的那些荒唐事,不耐烦地提着包就走了。
沈温言踉踉跄跄走进病房,看见楚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只是一个晚上没见,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她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的行为对他的伤害有多大,既然他知道她找了姜澈,那么那个电话是问责还是求救,她想也不敢想。
昨天晚上她见到姜澈,看见他挺着肚子向她走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简直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信誓旦旦地躺在姜澈怀里说会好好爱他,决不让他生下没名分的孩子时,楚渡就一个人在医院苦熬生产,痛了一晚。
心中那架天平左摇右晃,她不知如何抉择,她痛恨自己昨天为什么忍不住去支江,为什么偏偏是昨天,让她不能陪在楚渡身边。
沈温言坐在床边,轻轻触碰楚渡消瘦憔悴的脸颊,忍不住痛哭出声,抓着他的手,心底的罪恶感前所未有的重。
“嗯……”
床上的人轻声shen丨吟,而后蹙着眉悠悠醒转,在看见沈温言的那一刻,泛红的眼角无声滑出一滴泪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沈温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哽咽道:“楚渡,我对不起你……”
护士刚给孩子洗完澡,抱着小小的婴儿进来放在婴儿床里,楚渡着急得想看,奈何刚生产完腹部剧痛,刚撑起半个身子险些摔回去。
沈温言急忙扶住他,好让他能看清孩子的脸。
他一手捂着虚丨软的腹部,一手逗弄着孩子的小手,含着眼泪缓缓勾起一个笑意:“你看,他长得真像你啊,你抱抱他……”
小宝宝眯着眼睛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沈温言鼻子一酸,颤巍巍把他抱起来,感受到怀里柔软的一团小人,心中越发愧疚。
就在她以为楚渡什么都不想追究的时候,他忽然悲悯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而后垂下眼睫,任由泪在眼眶里打转。
片刻后,他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轻声道:“沈温言,跟我离婚吧。”
说完,他就把孩子接过去重新放在婴儿床里,无视她错愕的神情,自顾自逗弄着孩子,声音沙哑:“孩子…你见过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我想尽快离婚。”
沈温言被他态度突然的转变打得措手不及,一时慌乱得不知说什么,半晌才紧紧抓住他的手:“楚渡,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沈温言带着哭腔,不依不饶:“楚渡,我真的……”
“滚——”
楚渡终于控制不住情绪,随手抓起床上的东西朝地上砸,却失手摔到了沈温言头上,啪的一声,她的额角泛起青红,不锈钢的水杯咕噜噜滚在地上。
病房里霎时安静下来。
楚渡仓惶下床,脚一软跪在地上,心痛地抚着沈温言额头上的创口,把头di在她的额头上,低低地呜丨咽着。
“对不起,对不起……”
沈温言顾不得头上的疼,整个人缩在楚渡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别不要我好不好……”
楚渡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发丝凌乱的人,在他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对着她的额头摸了又摸,他喉咙里的呜丨咽逐渐转为撕心裂肺的哭喊,最后胡乱擦掉了脸上的泪,苦笑着摇了摇头。
“求你跟我分开吧…我真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