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兄长大人的味增汤里,下了药。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兄长大人和杏菜姐姐的房间,床头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床头柜摆放着他们的合影。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妇。
床边放着小床,应该是属于仁菜的。
我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个房间,这是我第一次闯入,从正门偷偷摸摸地走了进来。
兄长大人躺在床上,我很清楚自己下了多少剂量,一些轻微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吵醒兄长大人。
我趴在床边,仔细端详起了兄长大人。
这是我日夜思念,魂牵梦萦的那张睡脸啊。这张脸已经褪去了稚嫩,平添几分成熟与疲惫,不变的是那眉间深藏的温柔,是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已经多久没有看见了呢?我将指头放在他的眉毛上,一遍又一遍,顺着纹络抚摸。兄长大人的眉毛其实蛮厚的,从初中开始长厚的眉毛,直到今日也没有变化呢。我无声地笑了笑。我又开始数起兄长大人的睫毛,兄长大人每次眼睑微动一下我就不得不重头开始数,可是我却乐此不疲。
「嗯哼~」
我迅速抽回手想要往下趴,发现兄长大人只是翻个身,我暗自松了口气。其实按照剂量来看,我这点动作不可能吵醒他的。但是,我还是怕,因为我还没有彻底做好准备。
自从兄长大人高中毕业后,考入了东京大学,我就与他天各一方。兄长大人与杏菜姐姐同居,一年的时间里,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几天,大学的其余时间都在东京度过。即使我考上了东京大学,即使我坚持周末前往拜访,即使我夜晚住在他们家,但是兄长大人眼里已经只有她,没有我了。每次去那里,我都不敢打开那扇门,我依旧告诉我自己,我与兄长大人曾经一起创造的回忆不会消失,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纽扣。本该如此的。
我轻轻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摩挲着。已经多久,没有被这只手这样对待了呢?时过境迁,有资格被这样对待的人,早就不是我了呢。
「呐,兄长大人,佳树真的好怀念以前啊。以前的兄长大人,满眼都是佳树,虽然佳树知道,那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但是,佳树就是这么好搞定的女孩子,就是这样陷入了兄长大人的温柔乡难以自拔。可是这样的美好,却因为杏菜姐姐的闯入,全都化作云烟了,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真的愿意永远不醒来。为什么,现在兄长大人的眼中,只有杏菜姐姐呢?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的爱与关注……兄长大人你知道吗?佳树每次来这里,都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外人,明明只是变成了第三号位而已。我好嫉妒,为什么曾经属于我的位置,变成了别人?为什么,仁菜不是佳树和兄长大人的孩子呢?……兄长大人还记得吗?最开始你摸我的头的时候,佳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哦,应该还是两岁的时候吧。上天真是公平啊,给了我从小就可以接触兄长大人的身份,却也剥夺了我与你结发连理的资格。为什么,我是妹妹呢?……佳树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这样的想法只会给兄长大人造成困扰。佳树还记得哦,佳树初三的那个情人节,兄长大人和我说了,珍惜当下,一起创造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回忆,即使日后彼此心中的一号位改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因之而变。可是,佳树高估自己了,佳树心里明白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佳树的身体根本无法接受啊。家里已经没有兄长大人的身影了,只有高中以前的书籍还留在那间房间,告诉我你曾经来过,每个夜晚,佳树都只能蜷缩在被褥中,反复咀嚼以前的记忆,可仍旧难以入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兄长大人可不可以,再多看我一眼呢?只需片刻就好,眼里只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