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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失聪小祥会前往美好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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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通道上的灯光冷白而锐利,落在祥子的肩背上,仿佛某种来自命运的审判之光。
她的身体骤然一颤,仿佛有什么从脊椎深处顺着神经绞痛般抽搐。那股灼烧感再次蔓延开来,从脖颈以下的脊柱像被锯开一般,剧痛在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她踉跄了一步,扶住墙壁,却终究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指尖在地板上滑出一道模糊的痕迹。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她的视线模糊地捕捉到了,素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像一张破碎的面具,被无情撕碎。她整个人如受雷击,瞳孔骤然放大,失去了焦距;而初华则迅疾冲来,眼神中的骇然和不安,是她从未见过的。
两道身影,交错着向她奔来。
然后,一切都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祥子!”
初华扑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托起祥子的上身。她几乎是咬着牙将她抱在怀中,声音已不再如往常那般冷静,而是带着一种彻底的、无法控制的恐惧。她用力拍打耳麦:“医生,快!医生!还有保安,立刻封锁整个楼层!快来!!”
她的手指冰凉,死死握着祥子的手腕,仿佛只要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随风消失。祥子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
而一旁的素世,已然没有了方才那疯癫的笑容。
她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垂下头,一只手轻轻握住祥子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颤抖。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只是默默注视着祥子的脸。
仿佛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
她爱的不是一个神明,也不是一个她幻想中的角色,而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会痛苦、会倒下的人。
“对不起……”素世低声喃喃,不知是对祥子说,还是对那个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过去。
走廊尽头传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丰川家私人医生团队带着急救箱和担架疾步而来,保安也已封锁周围区域。
“让开!”
医生迅速替祥子检查生命体征,初华松手时,掌心已被祥子的冷汗浸透。她退到一旁,却不住咬着指节,连呼吸都显得不稳。
“体温骤降,瞳孔轻度散大,必须立刻送入ICU,准备静脉注射”
随着医生的判断与指令快速下达,担架缓缓升起,祥子那近乎瘦削的身躯像一只漂浮在水上的玻璃船,轻盈却满是裂痕。
素世被人轻轻拉开,她的眼神却依旧紧紧追随着祥子的方向,整个人仿佛被拴在那双冷却的手上。
“我……不是想让她变成这样的。”
她低低地说,像是终于从一场长梦中醒来。
初华站在一旁,眼神依旧冷峻,却也多了一分极其隐秘的悲怜。她没有看素世,只是轻声说道:
“但她已经这样了。”
大厅外,夜色如墨,ICU的灯光刺破沉寂。
祥子,被送往另一个更深的黑暗之中,而身后的两人,却仿佛才刚刚被这现实世界击中。
她们终于明白。
祥子并不是她们幻想中那个可以随意争夺、可以用理想与偏执来塑形的存在。
她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满身伤痕,却依旧倔强行走的女孩。
而她已经太累了。
一晚的时光悄然流逝。ICU的白色门缓缓打开,祥子被推入普通病房。房间内昏黄的灯光柔和些许,却难掩她身上缠绕的各种医疗管线与仪器。纱布、监测仪器、氧气罩……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有多么深重。
祥子躺在病床上,眼睛半睁半闭,呼吸均匀而微弱,脸色虽然苍白,却比昨天有所好转。初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情呆滞地凝视着她,仿佛害怕只要稍稍挪开目光,眼前的画面就会消失。
耳麦中忽然传来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初华女士,是若叶睦。她到了,要放她上来吗?”
初华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眸光如锋刃般锐利:“放她上来吧。”
她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眼神中藏着警惕和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若叶睦,这个拥有双重人格的女人。
初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房门的开关,门缓缓打开,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紧张。
“倒要看看,这次她又要耍出什么幺蛾子来。”初华心中暗忖,眼神越发冷峻。
房门外,一道身影渐渐显现,那是若叶睦。她的眼中闪烁着不易捉摸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等待着一场新的风暴。
若叶睦如今才来到医院,并非偶然。
自从那天墨提斯用那本厚重的书猛然砸中了祥的耳朵,导致她失去了听力后,若叶睦就被丰川家严密软禁起来。
她被关在一间狭小的房间内,墙壁冰冷而空旷,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微弱的光线。
她坐在床沿,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嘴里不停低声喃喃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又伤害了祥……”
这句话像是反复的咒语,缠绕在她心头,难以挣脱。
不久后,丰川定治推门而入,手中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神情冷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扫视了若叶睦一眼,缓缓开口:“一个宠臣,一个丰川家养的宠物,竟然噬主了。”
说罢,他抬手抽了一口烟,烟雾缓缓从唇间吐出几个完美的烟圈,在昏暗的房间里缓缓散开。
他继续说道:“你以为还能安然待在这里,是谁的缘故?如果不是祥子……”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如果不是祥子,嘴上念叨着你和那个长崎素世,你们早就进去了。”
他再次吸了几口烟,神色渐渐变得阴沉。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25-05-15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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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叶睦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话,心中翻涌复杂。她知道自己深陷其中,已无法自拔。
    这时,丰川定治转身离去,留下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余香和若叶睦久久难以平复的呼吸。
    若叶睦站在原地,烟雾早已散尽,空气中只余淡淡的焦味与压抑。丰川定治离开后,门“咔哒”一声锁上了,仿佛这个空间也彻底与世界隔绝。房间里只剩她自己,和那片凝滞的沉默。
    她缓缓坐下,指尖有些颤,抵在膝上,无意识地用力握紧,骨节泛白。那句“宠臣”“宠物”“噬主”像钉子一样扎在耳膜深处,明明她早已习惯这种说法,但这一次,却意外地钝痛。
    “宠物”?
    “祥子保你”?
    她低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未真正“保护”过祥。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
    从小就是这样。帮她收拾情绪、代她承担责任、替她挡下那些阴影。
    而她呢?
    她只会惹麻烦,让祥收拾残局。
    从“那件事”以后,更是变得一塌糊涂。分裂的意识、模糊的现实感,还有控制不了的冲动暴力……最终连那样的祥子,她都……亲手伤害了。
    若叶睦的指甲死死嵌进掌心,鲜血渗出,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如果我能早点好起来,早点坚强一点……”
    “如果我没有让墨提斯出来……”
    “如果我一直和祥在一起……”
    “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了?”
    这念头像黑色的淤泥般在她内心深处蔓延,黏腻、沉重、无法挣脱。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她喃喃出声,眼神空洞地望向半开的窗子,“……是个失败的姐姐。”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祥子第一次替她遮掩过失时,回头冲她笑的那个画面。
    “别怕,我在。”
    如今,那个总说“别怕”的人却躺在ICU里,浑身插满了管子,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缓缓抬头,眼神变得深沉而冰冷。
    “我不能再让她替我受过了。”
    她站起身,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憔悴却隐隐透出决意的自己。
    “若叶睦,是该当姐姐的时候了。”
    禁闭室的铁门被敲响了三次,节奏分明而冷静。
    门外的保镖互相看了一眼,面露迟疑:“若叶小姐……?”
    门后传来她镇定却略显沙哑的声音:“我要见丰川定治。现在。”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按下耳麦低声禀报,不久,铁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若叶睦跨出房间,步履平稳,神情已不复之前的颓然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近乎冷酷的坚定。
    她一路走进丰川家的书房。
    门轻轻合上,烟雾在昏黄灯光下缓缓升起。丰川定治坐在书桌后,手中烟燃着,金属打火机还放在案上,烫痕犹新。他抬起头,目光淡漠地看着来人,还未开口,若叶睦便率先出声:
    “祥是丰川家的未来家主,她身边必须有亲信。”
    她声音低沉,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
    “祥,需要我。”
    她笔直地站着,眼神冷静而锋锐。
    “我会替她处理掉那些觊觎祥位置、也觊觎祥命的人。你知道我能做到,丰川家现在不需要一个‘宠物’,而需要一个‘刀’。”
    “祥信我。”她顿了顿,“所以你,必须信。”
    丰川定治静静听着,面无表情地吸了几口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沉入烟圈深处。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也好。”
    他微微点头,像是在认可,也像是早有预料。
    “初华一个人,终究还是不妥帖。”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感慨,“倒也该有人……更主动一些。”
    他看着若叶睦,目光如旧般阴鸷,却隐隐透出一丝冷淡的欣赏。
    “你要当‘刀’,那就先学会收鞘。”
    “别忘了,这把刀,是她养着的。”
    空气沉重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若叶睦却只是低声道:“我会。”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比来时更加挺直,眼神如冰海中升起的锋芒,透着决绝与守护。
    睦推开病房的门时,脚步轻得几乎无声。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投下斜长的影子,仿佛也在试图拉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回从前那个永远依赖祥、永远逃避的懦弱自己。
    但若叶睦没有回头。
    她走入病房时,初华已站起身,挡在病床前,眼神冷厉得如同刀锋。“你来做什么?”她低声问道,语气里没有半点欢迎,反而像是防备着一个可能随时引爆的炸药桶。
    若叶睦抬眸,和她对视,没有闪躲。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来见我妹妹。”
    “现在来见她?还是说又准备伤害祥子。”
    若叶睦低下头,指节微微颤抖,但语气没有退缩,“祥,需要我。”
    初华眉头一皱,刚欲回击,却忽然对上若叶睦那双泛红却毫无逃避的眼睛——
    那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只会哭、只会躲的若叶睦。
    那是一双,像极了祥子的眼睛。
    她沉默了一瞬,缓缓侧身让开。语气依旧不软:“我不知道你和丰川家说了什么,把你放出来,如果祥子血压异常,你立刻出去”
    若叶睦点头:“……谢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25-05-1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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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8: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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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步步走到病床前,看着那张熟悉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
      氧气罩下的呼吸轻微而平缓,眼睫如羽,安静地覆在眼睑上。若叶睦仿佛听到了那些无法被唤起的梦话,那些在祥子喃喃低语中提到的名字,提到的“不要再有伤害了”。
      “对不起,”她跪在床前,声音轻得像是在与梦境对话,“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
      “明明我才是姐姐,可我从没担起过一点责任。你什么都不说,只一遍遍告诉我‘没事,睦,我在’。”
      泪水终于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床单上,化为无声的水痕。
      “可你也是人啊,祥。你不是我的庇护所,不是神明。你该被好好照顾,被人拥抱,而不是总被拖进我的深渊里……”
      她用尽全力,压住因哽咽而颤抖的喉咙,继续说下去: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我会好起来的,不再分裂、不再逃避、不再把痛苦丢给你。”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祥子的手指,小心翼翼,就像握住一件易碎的瓷器。
      “睦……会成为真正的姐姐。”
      她把额头贴在祥子的手背上,闭上眼睛,眼泪悄无声息地浸湿纱布。
      而床上的祥子,指尖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句迟来的誓言。
      窗外的天边,泛起微光。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25-05-1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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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速赶来,希望这边略祥结束了能给祥子爱,很多很多爱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25-05-15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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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得了一种看到定治就想笑的病(
          本来氛围感觉得还蛮好的,看到定治一瞬间就绷不住了,这沟槽的一创啊……
          ps:其实我觉得定治这一段删了也行,睦被监禁可以改成自己一人封锁自己,而且和有定治在通过定治的话语表明没有祥求情睦素进去这一点相比,没有定治在让祥处于无人关心的状态,能让睦素负罪感更大些,对于素来说,发现祥其实并没有很多人关照(嗜血一点的话改成祥自己没有机会也没有意愿报案,清高喝酒中对女儿毫不关心,定治丰川家斗争中勿扰,形成了根本没有人关心,无人在意祥的局面),和前面素认知中的抛家弃父大小姐形象也能形成很大的反差,给素上点强度……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25-05-15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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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个世界线的祥爹在做什么?不会喝死了了吧()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25-05-16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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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拥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念头沉重又绝望,如夜幕般笼罩着她,将所有光亮吞噬。
              她闭上眼,任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温暖的片段刺痛了她的心。
              ——“如果,我早些放下那些CRYCHIC的温暖……”她唯一的慰藉,是寒冷夜晚中一丝难得的柔软。是那份温暖,引导她走上了难以回头的道路。
              ——“如果没有因为那份渴望,我也许不会组建AveMujica,不会把所有人卷入这场风暴……”
              思绪继续蔓延,她看见睦在沉重压力下的身影,逐渐被压垮的模样。
              ——“睦若没有承受这份重担,她的笑容会不会更加明媚?”
              她的心紧缩,那是刺入骨髓的自责与悔恨。
              ——“如果我能更坦率些,能更真实地面对素世……”
              那个曾经亲密的身影,如今却变得扭曲,痛苦如影随形。
              ——“或许素世也不会变得如此冷漠与扭曲。”
              那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像无数细针扎进心底,每一根都烙下深深的印记。她的思绪破碎,却又无法拼凑完整,她仿佛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抓不到任何能依靠的光。
              她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残叶,飘零不定。
              ——“为何,我还要如此固执地活着?”
              泪水模糊了视线,悄无声息地滑落,未曾被任何人察觉。那是一种深藏的无助与绝望,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她的心如被冰封,沉沉坠入无边的黑暗。
              然而,就在那无尽的深渊里,微弱的光芒仍在闪烁。那是睦温柔的呼唤,那是她的名字轻轻被唤起。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5-05-20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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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那缕光,如同暗夜中的烛火,虽弱,却不灭。
                她轻声对自己说:“还要走下去……我还被其他人所需要着。”
                这句话,就像冬天最后一朵尚未凋谢的椿花,在冷雨中勉强盛开着。它既是慰藉,也是幻觉。祥子躺在医院洁白如雪的床上,呼吸平稳得仿佛从未挣扎过,但她知道,真正的她早已不在那个早晨醒来。
                她闭上眼,耳边还回荡着睦的哭喊,像是隔着一整个海洋从对岸传来的声音。那声音焦灼、痛苦、无法抑制,却像锚一样将她钉在了水底。“你不能死,祥子……你还要活着,你还要……”
                可她已没有回到海面的愿望了。
                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那条线——那道她们对她抛来的、名为“需要”的细线——成了她登上天顶的阶梯。她知道只要顺着那条线一直往上攀爬,不久之后,她便可以彻底地、优雅地,从“丰川祥子”这个名字中解脱出去。
                她像一只误入圣堂的蝶,在彩绘玻璃投下的光影中起舞。每一道目光是赞美的钟声,每一句恳求是祝福的圣诗。她微笑着,感激着,回应着,然后一阶一阶地,踏上那看似通往救赎的圣坛。
                初华的守护是一根灯柱。她站在病床边,不曾离开过。那一夜,在ICU的红灯下,她是唯一沉默着却从未松手的人。她不说“你要活下去”,只是轻轻地替她掖好被角,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掌中,一次次地。
                那是一双温暖的手,却没有握住她真正的心。
                深夜的病房寂静得仿佛一座漂浮在水底的神社,只有心电图轻微跳跃的声响,如同遥远钟声敲在她耳膜最深处。
                当祥子睁开眼的那一刻,天花板的光影还在晃动,白色灯罩像纸做的一样轻,她感觉自己也轻。没有疼痛,没有重量,只有一种虚浮的、近乎温柔的空荡包围着她的意识。
                氧气的味道带着金属与消毒水的气息,流过她干涸的喉咙,她想说话,却发现声带如同被雪覆盖的草地,只能无声地动了一下唇角。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迟钝又遥远,就像隔着一层水面触碰自己的身体。
                她看见了,是睦。亦听见了,是睦的哭声
                睦的哭声更像一场骤雨。她扑在床沿,仿佛要用整个身体把她唤回来。睦的声音是最直接的,是火焰,是灼烧,是深夜突如其来的雷电。但那雷电无法照亮她心底已经冻结的湖泊。祥子看着她,眼神柔和,甚至带着点愧疚。她知道睦是真的在乎她,只是已经太迟了。
                她笑了,那笑宛如落在墓碑上的椿花,柔软,凄美,带着一种即将飘落的从容。
                “你终于醒了……祥子,我好害怕……”
                睦的嗓音哽咽,眼圈红得像是被风冻裂的樱桃树枝。她在颤抖中紧握着祥子的手,那手骨节清晰,肌肤冰冷。她不知道,那手已不再属于活着的人。
                初华看着她,神色平静而克制。只是把带来的灰蓝色毛毯轻轻盖在她脚上,动作缓慢而小心,仿佛对待一块将碎的玻璃。
                祥子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了她们每一个人的温柔、痛苦、犹豫与期待。那一刻,她的存在像被许多透明的丝线牵起,如同被众人共同抬高的纸灯,漂浮于夜空中,不属于天,也不再落地。
                “……我没事。”她轻声回答,语调像水面结冰时的一声脆响,听上去很平静,甚至有点美。
                她对睦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像马戏团小丑对台下观众时那种“为了大家”的笑;她看向初华,目光温润、通透,那双眼睛里装下了所有人的情感,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立足之地。
                她是干净的,是透明的,是顺从的——顺从得像一个祈祷文完成后的钟响。
                “谢谢你们一直在。”她又说了一句。 “你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初华低声说,“医生说你情况稳定下来……不过,暂时不能剧烈运动。”
                祥子点点头,语气淡然如风:“嗯,明白。”
                她像是在回应一个无关紧要的建议,而不是自己身体的生死。
                这一切在睦听来只觉得是“祥回来了”在初华看来是“她太懂事了,总在为别人考虑”,可她们不知道,那正是问题的核心。
                祥子正在变成一个没有锋利边角、没有情绪起伏、没有自我欲望的“理想之人”。
                一个最不会添麻烦的病人,一个最体贴的朋友,一个最温顺的家人——也是,一个最接近“消失”的人。
                如果她是纸灯,那她就要在空中化作灰烬了;如果她是蝶,那就要飞进暮钟的顶端,把自己献给最深的夜。
                她不痛了,也不害怕了,因为她早已悄然登上那座名为“被需要”的阶梯。不是为了重返人间,而是为了能以“温柔”的姿态彻底离开。
                这一切如此完美,以至于无人察觉。
                就连最接近她心灵的人,都未能看穿那一点——她的“康复”,并非奇迹,而是她计划中的“最后一次回应”。
                而下一步,她就要笑着说出:“我已经没事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她们手中滑落。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5-05-20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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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8: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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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25-05-2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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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超,我前面的怎么被删了呀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25-05-21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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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开头被肘击了,已经坠机好几次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25-05-21 17:04
                      收起回复
                        第七章:好啊
                        祥子醒来时,窗外微亮,病房安静得像被大雪过后的荒原。天花板比记忆中更白,光线柔得几乎没有感觉。
                        她睁开眼,缓慢地看见初华和睦的脸——一左一右,交替在她的视线里出现,像两盏互不争辉的灯。
                        她靠眼神捕捉两人的情绪,她清楚的感知到,那些目光里满溢着的,是不加掩饰的柔软与爱。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将整个世界又一次重新纳入胸中。
                        从她转入普通病房起,日子变得出奇地温柔,像被洗净的一页乐谱,只留下宁静的节拍和舒缓的旋律。
                        初华和睦轮流守着她。她们不说这是“照顾”,也不说是“陪伴”,只是默默做着该做的一切,像是春天里的风与雨。
                        初华的早晨总是带着温热的香气。她会把病房的窗帘拉开一半,让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然后把粥倒进小瓷碗里,添上一勺甜栗泥。她喂得很慢,每一口都轻轻吹凉,靠近唇边时总会低声呢喃:“来,小心烫。”
                        祥子总是很安静地张口吃下,眼中无波,嘴角却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弯。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夸味道好。她只是这样接受了,好像那份温柔本就该属于她,又好像她早已替世界原谅了过去所有的刻薄与忽视。
                        睦的夜晚则更加柔软。她会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拿出绘本或笔记本,陪祥子做一些根本谈不上“治疗”的小游戏。有时是你画我猜,有时是接字写诗。她的笑声像是被藏进棉被的星星,不响亮,但一直都在。
                        有一次,睦写下“花开”两个字,祥子接着写了“不是为你,也为风”。睦看了看,眼圈悄悄红了,却还是笑着画了一朵花,花下是一条长长的风。
                        她们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仿佛怕惊扰羽毛,温柔得仿佛怕碰疼空气。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祥子的眼里,这一切早已像某种恩典,像从天而降的救赎之光。
                        她没有拒绝。她甚至没有多问。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接受着、感受着、沉浸在其中。像是行经一场漫长苦难后的朝圣者,终抵达一方清泉,不急着饮下,只是轻轻地将双手捧起那一瓢水,然后用力贴近自己的心口。
                        每一个被端来的水杯,每一次被掖紧的被角,每一次对视中不带疑问的信任,都像是在她体内悄悄打开一盏灯。
                        那些灯并不闪耀,却坚定地照亮着她曾经拒绝触碰的角落。
                        她仍然听不清世界的声音,仍然感受不到针扎般的痛楚,但却越来越清楚地觉察到别人的温度,别人的呼吸,别人的在意。
                        她的灵魂仿佛正经历一场无声的再生,不靠语言,不靠逻辑,而是靠着那些不计较回应的关爱,像圣痕在愈合时发出的光。
                        她没有做任何回报的动作,没有回应过一个拥抱,没有说过一个感激的词语。
                        她只是活着,只是呼吸,只是用不动声色的方式接住了她们的好意,然后将其安放进胸腔深处——像用布包裹伤口那样,温柔地裹住。
                        她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接纳那些破碎的、惶惑的、不安的爱。她从不评判,也不设防,就那样站在那里——哪怕遍体鳞伤,却始终敞开。
                        这并不是软弱,而是一种近乎神的包容。她对世界说“是”,对人说“好”,对爱说“来”,哪怕爱本身也曾是刀子,也曾令她沉入深渊。
                        祥子不是在依赖她们,而是在赦免她们。
                        像她们曾经失控的痛苦、冲动的恨意、迟来的悔意,全都在她那双宁静的眼睛里被洗净了——像是山雨后的河床。
                        在那一夜,睦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把额头抵在她指节上,像祈祷。
                        而祥子只是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回应。
                        无声地说:可以的。
                        医生来的时候带着例行的冷静,几页报告夹在手中,面色却并不沉重。他告诉她们,祥子昏倒并失去痛觉,是因为一种罕见的“脊髓炎”,好在目前已稳定下来,只需静养与复健。
                        初华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把纸悄悄折好,揣进兜里,回头望了望病房内沉睡的身影。
                        睦则用笔在纸角写下:“她会好的,对吧?”
                        医生点头:“会的。”
                        又是一个黄昏,窗外晚霞如绸,层层叠叠,把整个天穹都染成了她熟悉的乐谱。
                        祥子靠在床头,肩上覆着一方薄毯。她正翻着睦画的小册子,神情静得像水中倒映的星光。
                        初华推门进来,手中提着两个透明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校服。
                        “……小祥。”她顿了顿,轻声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回学校了。”
                        祥子抬头,目光像落在某颗遥远星辰。
                        “这次不是羽丘了,”初华接着说,声音比风还轻,“我们带你回月之森。”
                        睦从一旁走过来,站在她右侧,低头在她耳边,用那种从来只给祥子的语气,缓缓地念出:
                        “祥,上学。”
                        空气静了几秒。
                        然后,她笑了。
                        不是那种轻巧的客套,也不是无声的敷衍,而是像打从心底升起来的温热,带着微光,落在唇边。
                        “……好啊。”她说。
                        声音虽轻,却比任何一首诗还要有重量。
                        她像一位重返花田的旅人,不再质问“是否值得”,不再拒绝“是否可能”。
                        她只是笑着说出“好啊”——就像从前,她也曾对痛苦说“我在”,对寂寞说“没关系”。
                        这一次,她终于对未来说了“好”。
                        那天并不是开学日。
                        没有欢迎仪式、没有旗帜与横幅,没有校长站上讲台致辞,没有同学欢声笑语奔跑在操场。只是寻常的一日,一切照旧如昨。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25-05-2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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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森学园的正门前,春风却似乎比往日沉了一些。
                          走廊上依旧有人打着哈欠,拿着书包匆匆赶去教室;窗台边有女生在交换昨晚新发布的某乐团EP。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一刻,丰川祥子踏入校园的身影,让这一切都开始微妙地改变。
                          她并没有刻意走得快,也没有想去回避什么目光。只是拿着书包,穿着整洁的校服,一步步缓慢却坚定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在她身侧,初华与睦一左一右地陪伴着她。三人并肩的身影,宛如一道过于宁静的剪影,穿透了校园这片惯常的浮躁。
                          风吹起她的发丝,也撩起了整座学园的低语。
                          “……她真的是祥子?”
                          “那个丰川家的大小姐?”
                          “听说她失聪了?”
                          “不是说……她害得若叶睦退学、解散乐队?”
                          声音不高,却极有存在感。
                          有人站在教室门边故意拉开窗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在拍,有人用发圈遮住嘴唇,偷偷地和身边的同伴耳语。
                          ——她听不清楚,但她感受得到。
                          甚至,不需要听。那些话语在空气中散发着味道,就像火药残留的焦灼,或者久未通风的房间里泛黄的旧报纸,粘在墙角,挥之不去。
                          从她失去听力不过几日,网络上关于丰川祥子的传言仍旧喧嚣。
                          “财阀大小姐组乐队就是过家家的娱乐,玩腻就解散了”
                          “压榨组合成员若叶睦,导致她受到巨大压力”
                          “丰川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学校也照接回来。”
                          这些标签紧紧缠绕在她的名字上,像随处可见的枷锁。
                          她并不快走,反而如同踏入圣所的静默朝圣者,一步步将脚尖落在地砖边缘,轻缓而平稳。
                          与其说她在走进学校,更像是在走入某种神圣的审判之地——安静地,毫无怨怼地,把自己摆上众人目光的祭坛。
                          她的身姿挺得笔直,肩膀却显得格外柔软。就像一尊被风雨洗礼过的圣像,既不逃避注视,也不畏惧诘问。
                          而她身边的人,也带来了更大的震动。
                          初华——AveMujica的主唱,那个曾在舞台上用歌声打动无数人的少女,如今正不动声色地走在祥子身旁,眼神沉静如湖。
                          睦——avemujica的吉他手,一度在月之森几乎消失,如今不仅回来,还带着便当,贴心地挽着祥子的书包扣环,仿佛回到了更早之前,那些尚未破碎的日子。
                          “她们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这样的惊讶比之前的窃语更难掩饰。有人停下脚步,有人张大嘴巴,有人悄悄在手机群组中敲下:
                          【消息】
                          她们仨今天一起上学……睦还给她带了便当?
                          这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她威胁人的吗?
                          在她身侧,初华与睦一左一右地同行,都穿着月之森的制服,面色平静却各有不同。
                          睦手里还拿着一个便当盒——是她早起做好的,专为祥子准备。初华则挽着她的书包带,替她轻轻拢了拢被风撩开的发丝。
                          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如利剑指向她们三人,但她们并未理会。三个少女只是安静地走进教学楼,如同一道沉默无声的剪影切入喧嚣,留下一地目光难以回收。
                          直到她们走进教室,才真正让空气恢复流动。
                          桌椅轻响,书包搁下,老师还未进来,学生们却已经如同面对一个禁忌话题般沉默。
                          她走到座位上坐下,初华与睦分坐前后。
                          但就在她低头整理课本时,身后的几道目光仍未移开。
                          “她眉毛动了一下。”
                          “她听到了吗?”
                          “刚刚是不是又皱眉了?”
                          “我觉得……她好像也不太像网上说的那样……”
                          她的眉头,的确皱了一下。
                          那种皱眉,不是愤怒,也不是难堪,而像是一种莫名的痛——仿佛光线太强,又或心底的某根弦被细微震动。
                          初华立刻察觉了。
                          她转过头来,视线穿透那些蠢蠢欲动的窃语者。她没说一句话,但那双眼睛冷得如同深冬结冰的深潭,幽暗、锋利,几乎要让空气冻结。
                          那一瞬间,刚刚还在议论的几个学生立刻收声,有人尴尬地低头,有人悄悄收起手机,有人脸色变了又变,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初华收回视线,又重新看向祥子。
                          而睦则是将便当盒塞进祥子的抽屉,像是在补偿,又像是在遮掩什么。
                          她压低声音,只说了一句:
                          “祥,午休记得吃。”
                          祥子微微一怔,却轻轻地笑了下。
                          她没有责怪这些议论,也没有回击那刺耳的标签。
                          她接纳。
                          像山顶落雪不问风从哪里来,像夜里海潮不问星辰为何沉默。
                          那笑容像是从漫长昏迷中复苏的植物,微微绽出一点新绿。她的姿态几近圣洁,却从未故作高洁。
                          她接受。
                          接受误会,接受友善,接受怜悯,接受救赎,也接受那些曾对她冷眼以待、如今却又惊讶注视的目光。
                          像是海潮退后,留下洁净沙滩。
                          像是耶稣走过苦路,依旧愿意为他人祈祷。
                          她不反抗流言——她只是选择无条件地原谅。
                          她不想再解释,而是想去接纳。
                          无论世界给予怎样的喧嚣,她已不再掀起反击之潮,只是在这个教室里,坐下,听课,吃饭,等待那一首未完成的和声再一次响起。
                          若你愿意靠近,她就不拒绝。
                          就如同此刻,她捧着睦塞来的热便当,脸上的笑容像个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样灿烂。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25-05-2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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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25-05-22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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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8:4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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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太好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25-05-23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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