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我开始躲着那个我应该叫爸爸的男人。
每天吃饭的时候从莫康婷的书橱里抽出世界名著来读，后来他渐渐不回来吃饭了，不知道是知道我的有意躲藏还是真的工作又开始繁忙了起来。
女儿怎么会躲爸爸呢？相信他是真的工作忙了起来。
我曾半夜去卫生间还看见他房里的灯亮着。我一直在等莫康婷回来，有些事情她必须知道。
我一直每天记着日期。
8月30号我的心一反常态的怦怦跳个不停。下午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莫康婷的电话，她语调轻快明朗，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夏苒，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把我的书包收拾下。”在我犹豫要不要跟她说关于我们是亲姐妹的事情时我忽然听到手机里她的话。
也好，等她回来再说好了。手机里也说不出清楚。
说了好便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书包，书包上有耐克的商标。
收拾完以后我开始登陆莫康婷的炫舞游戏号。
我记得她的密码是ZJY19951021。虽然当时我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但是因为很好记。1021也是她的银行账号密码，她的生日。
我从来没有过过真正的生日，外婆把接到我的那一天当做我的生日，11月6日。
当我看到莫康婷的游戏伴侣记录时我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竟然是在炫舞界大名鼎鼎Siva。
难怪我一直觉得莫康婷的游戏资料很眼熟，那对晶银的冰魄之翼把她的游戏形象托在半空中。
论坛里面曾经大肆报道过他们这对南二首批购买天价翅膀的夫妻。1800．

我合起双手捂住眼睛。然后缓缓放下，盯着她的游戏资料足足十分钟。
殷红的私密字从对话框显现出来。
金美妍对你说，〔小**，你把洋洋骗到哪去了？〕
看了一眼内容，换线开F上锁。
观战席上多了人，是金美妍。
我对这个女的实在没什么好感也懒得理，于是在一局结束后屏蔽了观战席的对话。

“我回南京了，因为没有什么大碍。”
“为什么你电话也不接，QQ游戏都不上？你知道我差点急死吗？”
“你是在生我气？生气我和金美妍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见过打字如此之快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重点高中的课程很繁忙，所以我没有时间上网。至于手机，”我顿了顿继续回复，“我换号码了。”
“告诉我地址，我明天去见你。”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发呆了很久。
一个游戏里的前夫至于这么关心么？
为什么莫康婷去见得男人到现在也没有找过她？现实比网络更无情么。

我忽然丧失了玩游戏的心情，草草回复了句我睡了便下线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出校门的时候被一个英俊的男生拦住了去路。
酒红色的发丝，明亮的眼睛，性感的嘴唇。
我确定我不认识对面这个极其好看男生。
我抱着书站定仰脸望着他，陌生而淡漠。
“莫莫。”
当我打算绕过他走向一直等在路边司机老王的车听到他的话时我忽然停了下来。
莫莫？很熟悉，我在脑海里迅速搜索。
是他。Siva。
“你怎么知道我的学校？”我转过身回望着他。
校门口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南京的重点高中只有一所，很容易找。”
我竟然不知道南京只有一所重点高中，我也想起我原本不是这里的人。

十八
新年的时候，他回了一趟香港。
那一天雪很大，我没有去机场送他，我无法正视自己的想法。我懦弱极了。
第一天我便开始想念他，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他在我身边。
只是一个星期的离开，我却度日如年。新年中我总是显得心不在焉，大年三十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好想看烟火。”
南京是不可以放烟火的，不像我以前在蚌埠的乡下，每到过年每家都会早早的准备好烟花，那是一种过年的喜庆象征。
漫天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像一场巨大壮观的流星雨，燎原的火星一般盖住了亮晶晶的星星。
我躺在床上看新联晚会，爸爸半夜回来的时候来我房间打了声招呼，他喝得有点多，脸上的表情并不快乐。
“爸，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市长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光，要顾及很多人，攀亲带故，惹谁生气都有可能给你穿小鞋背后不知不觉捅你一刀。
爸爸点点头替我关上了门。
嗡嗡嗡。
手机在震动。
我点开信息，“我很快就回去。我很想你！”
句末的感叹号震得我心开始不规律的跳动。我很想你！
我握着手机双手环膝，出神的望着电视，耳边是赵本山和小沈阳的小品搞笑。
我终于说服了自己。
可能我该遂了自己的心意，好好的爱一次。在张景洋的心里，他是一直和莫康婷在一起的吧。
很多时候我想告诉他我是夏苒，但是我不可以，我拥有了一切，我霸占了莫康婷的一切，包括她深爱的男人。
我会自责，但是我无法拒绝张景洋的温柔。
张景洋从香港回来的时候我在家里练习小提琴，已经半年多了，我的拉琴水平高了很多，金发碧眼的小提琴老师甚至夸我天才。她推荐我高中毕业去皇家音乐学院。
原本莫康婷的长项是钢琴，但是我不能去学钢琴，因为从小学钢琴的莫康婷早已过了十级，任凭我怎么赶也不能在一天内达到她的水平，更加会被她之前的钢琴老师发现破绽。
于是我告诉爸爸说想换种乐器学，爸爸也没怀疑夸我变得爱学习。
“来公园。”屏幕上闪着光。
我从衣架上拿了白色羽绒服和毛线绒帽穿上雪地鞋偷偷打开门避开了张妈踏着昨夜未化的白雪冲进夜色中。胸口前两根麻花辫跟着我的小跑节奏的跳跃起来。
晚上很难打到车，我边走边等十多分钟后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
走进公园的时候我看见张景洋背对着我在雪地上跺脚，此时我才觉得冷。
“喂。”
我使劲的搓着冻得有点僵硬的手指小声的叫他名字。
突然间张景洋弯下腰，下一秒地上忽然窜起一束束火花飞速的在半空中炸开，各种形状的烟花在空中摆出炫丽的光芒。
巨大的金色爱心横在空中，周围有无数的火星子绕在四周。
我呆住了。
张景洋转过身两步蹦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拥入怀里，我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呼出的热气把我的耳朵熏红了。
或许是因为张景洋的话。
“我也想你。”我歪着头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忠于自己的内心。
是啊。夏苒，你明明那么想念他。刚说完我的脸忽然就被扳正，张景洋整张脸在我眼前放大，他的睫毛碰到我的脸。
柔软的嘴唇带着温度，小心翼翼的在我的唇角辗转。
我闭上眼睛回应他温柔的吻。“我爱你。”
我紧紧的抱住张景洋的腰感动得无法言语。
细细洋洋的雪花飘落在我的睫毛上。张景洋说，我爱你。
2011的新年。

我和张景洋窝在沙发上看江苏卫视新年档播出的海豚湾恋人，张韶涵主演的。
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生，大眼睛小嘴巴。很像小时候在镇上看过的精致娃娃。
我觉得易天边很幸福同时拥有梦想和爱情。被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喜欢，为了梦想努力坚持的女孩子总是吸引人的。
梦想。
很想去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我喜欢歌剧。
如果可以，我希望将来可以站在悉尼歌剧院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看到我。
张景洋拦过我把我抱在怀里。陈珊妮的手腕上出现红色东西。
我猜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剧情能不能不要这么烂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得了癌症。我丧失了看下去的兴趣，闭上眼睛休息。
但是第二天我依旧会准时的守在电视旁，有时候我忘记了张景洋会提醒我然后和我一起看。
我不知道他会喜欢看这种爱情电视剧，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从来不看电视剧的人。
后来我问过他，他说那是他看的第一部电视剧，因为我喜欢看，所以他陪我一起看。
心里暖暖的。
“莫莫，你看陈珊妮脖子上的那串钻石项链。”
“唔？”我躺在张景洋怀里目不转睛看着陈珊妮和徐泽亚的婚礼。
“那是我们家赞助的。”张景洋从手边拿起一张薄毯盖在我腿上，他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我最近越来越频繁生病了。
这倒是真的。
张景洋总是说我大小姐病，身体都比一般姑娘羸弱。
或许吧，我还没有完全适应南京的天气，它比起蚌埠总是冷很多。
又或者是因为我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空调房的原因，感冒愈加频繁，我决定从明天起少吹空调出室外呼吸新鲜空气。

十九
爸爸思想很开放对我也很放心。
他很多次看见我和张景洋手拉手走路，只要我成绩不下降，爸爸对我交男朋友是太不管的。
因我身体的问题我开始不再上体育课，这更加有闲言碎语夹进来。
说我靠着市长的爸爸搞特权，还一并扯到中考分数问题，中考可以作弊到这种境界么？我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考进来。
我当做没听到，我想这是对于她们迫切的希望我回应的最大响应。
春天快要到了，这个纠缠了我一整个冬天的感冒和低烧也该走了。
张景洋怕我吹风受凉不知从哪弄了一辆车，他把车开到我们校门口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我拎着书包看他的车牌。S400HYbrid奔驰S级，我还真不懂车，但是这七个月的时间让我学了不少东西，奔驰，应该是很贵的牌子。
“奔驰S最少要260万，我爸的朋友也有一辆，我看过。”
于是我在万众瞩目的同僚目光中坦然的坐上了张景洋的副驾驶，他亲自替我系好安全带。
“面子里子都替我争取来了。”我侧身吻了吻张景洋的脸颊。
车子突然歪了一下，吓我一跳赶忙坐正。
“老婆，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把持不住。”
我低下头假装翻书看，我的耳根一定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张景洋不再叫我莫莫而是改口喊我老婆，我想这是之前张景洋对莫康婷的亲密喊法吧。

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虽然叫的不是我。
莫康婷你会不会后悔对我说，你就是莫康婷这句话。你会不会恨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又一个夏被我以一个新的身份迎接。
我的感冒历经了冬春终于在充满活力的夏天好了起来。
高二上半学期开始我被选为学习委员，频繁的参加小提琴大赛，不同的烫金证书被我摆在玻璃橱窗里。
我学会了烧几样菜，张妈请假不在的时候我就会亲自下厨，爸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周末的时候我会抽出时间陪爸爸打高尔夫，喝下午茶。
海豚湾恋人也老早看完了，当易天边站在万人的体育场含泪唱着遗失的美好的时候我哭了，镜头打在徐泽亚微笑赞许的脸上，身边是脸色苍白的徐珊妮面带笑容。
她终于成功了，关于梦想。CD架的销量区CD早已被抢空，越多越多的人知道易天边的名字。

“张景洋，我想站上悉尼的歌剧院，实现我的梦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抱着膝盖坐在布艺沙发上。
“好，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会在台下看着你，一直站在你身后。”张景洋下巴抵在我头发上，把我圈在他怀里。近十月末的时候我从未见过面的妈妈出现了。
她很美很年轻，不是张妈提醒我根本认不出她。
她以为我是因为她和爸爸离婚才不叫她对她冷漠，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这个曾经狠心把我抛弃的．．．妈妈．．．
他们分手了，所以她要求和爸爸复婚。
趁着爸爸这次替我办生日宴会的机会。
我十七岁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我想给爸妈一个复合的机会，于是我打电话给张景洋。
“我在你这住一晚行么？”我坐在床上望着正在给我倒白开水的张景洋小声问道。
张景洋的身体明显一僵。
良久他才回过脸端着玻璃杯朝我走过来，“为什么不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紧紧的握着，“我妈妈要和爸爸复婚，我想给他们一个安静的谈话场所。所以．．．”
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它落在膝盖上。
张景洋慢慢走近我，拿过我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在床上坐下。房间里很安静，我的心跳异常的快，我看见张景洋放在身旁抓紧被单的手指在颤抖。
我突然半站起身，准备从床上下去。同一秒我被张景洋一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腰，我动弹不得。
他开始吻我，从头发开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吻我的脖子，他的手指绕到我的背后拉开了我裙子的拉链。
我下意识的用手按住拉链，张景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望着我，眼珠疯狂不羁。
这一切我是愿意的不是么？我愿意把自己给他，因为我爱他。
我松开了手指。
他抓起我松开的手指一根一根开始吻。
“张景洋。”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俯下来的身体颤抖叫他的名字。

白色亚麻布的窗帘随着秋风飘荡，窗外微弱的阳光随着窗帘摆动的缝隙洒进房间里来。
我坐起身看着熟睡的张景洋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我很满足。
我一直就那么望着张景洋直到他醒来。
张景洋看我望着他坐起身睡眼朦胧的将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怀里，他的吻落在我左肩背。
我站起身下床走进卫生间，回头的时候看到床单上一抹扎眼的鲜红，我支吾着，“被单换下来吧。”
张景洋顺着我的视线看下去，目光有些复杂，他愣了愣对我扬起温柔的笑容，“好。”
我快步朝着卫生间走。
“我爱你。记住是你。”我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更加没有说我也爱你，只是停了几秒钟然后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我站在镜子面前挽起袖子用清水洗脸。
手臂上一抹红色似胎记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皮肤里。我身上没有胎记阿，是血么？用手接了点水朝着手臂上擦去，擦不掉。
忽然觉得很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右手托着左手我一直望着手上的红色东西出神。
徐珊妮。
我吓得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
不会的，这么烂俗的剧情，这样机会难得的病怎么会被我碰上，不可能是真的。
我迅速的放下袖子，在原地思考了五分钟后打开门换了衣服告知张景洋我先回家了。
张景洋坚持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门口拦了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挽起我的袖子看着我手上的红方块，一脸凝重。“这是紫绀，白血病的症状。”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白血病？我怎么会得这种病？
“你最近有没有经常感冒低烧这样？特别容易生病？”
想起去年冬天和今年春天频繁的低烧和似乎永远不好的感冒，我点点头。
“这样吧，我们先做个全身检查，有可能弄错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巧合的。”
全身无力，放在桌子上的手垂落在半空中，我呆呆的望着墙上患者的片子。

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虽然叫的不是我。
莫康婷你会不会后悔对我说，你就是莫康婷这句话。你会不会恨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又一个夏被我以一个新的身份迎接。
我的感冒历经了冬春终于在充满活力的夏天好了起来。
高二上半学期开始我被选为学习委员，频繁的参加小提琴大赛，不同的烫金证书被我摆在玻璃橱窗里。
我学会了烧几样菜，张妈请假不在的时候我就会亲自下厨，爸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周末的时候我会抽出时间陪爸爸打高尔夫，喝下午茶。
海豚湾恋人也老早看完了，当易天边站在万人的体育场含泪唱着遗失的美好的时候我哭了，镜头打在徐泽亚微笑赞许的脸上，身边是脸色苍白的徐珊妮面带笑容。
她终于成功了，关于梦想。CD架的销量区CD早已被抢空，越多越多的人知道易天边的名字。
“张景洋，我想站上悉尼的歌剧院，实现我的梦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抱着膝盖坐在布艺沙发上。
“好，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会在台下看着你，一直站在你身后。”张景洋下巴抵在我头发上，把我圈在他怀里。近十月末的时候我从未见过面的妈妈出现了。
她很美很年轻，不是张妈提醒我根本认不出她。
她以为我是因为她和爸爸离婚才不叫她对她冷漠，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这个曾经狠心把我抛弃的．．．妈妈．．．
他们分手了，所以她要求和爸爸复婚。
趁着爸爸这次替我办生日宴会的机会。
我十七岁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我想给爸妈一个复合的机会，于是我打电话给张景洋。
“我在你这住一晚行么？”我坐在床上望着正在给我倒白开水的张景洋小声问道。
张景洋的身体明显一僵。
良久他才回过脸端着玻璃杯朝我走过来，“为什么不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紧紧的握着，“我妈妈要和爸爸复婚，我想给他们一个安静的谈话场所。所以．．．”
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它落在膝盖上。
张景洋慢慢走近我，拿过我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在床上坐下。房间里很安静，我的心跳异常的快，我看见张景洋放在身旁抓紧被单的手指在颤抖。
我突然半站起身，准备从床上下去。同一秒我被张景洋一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腰，我动弹不得。
他开始吻我，从头发开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吻我的脖子，他的手指绕到我的背后拉开了我裙子的拉链。
我下意识的用手按住拉链，张景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望着我，眼珠疯狂不羁。
这一切我是愿意的不是么？我愿意把自己给他，因为我爱他。
我松开了手指。
他抓起我松开的手指一根一根开始吻。
“张景洋。”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俯下来的身体颤抖叫他的名字。

二十一个星期我在忐忑中度过，连张景洋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写化学作业。
“莫康婷小姐吗？”
“摁。”我压低声音关上房门。
“关于您的检查已经出来，是白血病没错，你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治疗呢？”医生的声音竟然有些愤怒。
呵，娘胎里？我得了白血病的事实反而没让我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医生的话却让我心凉了，妈，这就是你抛弃我的原因么？
因为我有病，所以你选择了健康的莫康婷。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要尽快来医院接受治疗，不然你的病会越来越严重的。”
我合上了手机，在软椅上坐下。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我站起身从厨里拿出ＬＶ的包包，将几件衣服塞了进去。
明天，明天我就去住院。
我之所以那么的积极，是因为我以为只要接受治疗我就不会死。
她当时嫁的是市长如果能治好还为什么丢掉我？
当我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消毒的药水味让我时不时的想呕吐。
我消失了三天后，张景洋终于在医院找到我。
“又感冒了？”张景洋在床边坐下伸手探我的额头。
“不是。”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那为什么要住院？”在我的记忆里张景洋说话一直都很温柔，像童话书里的王子一样。
“因为．．．我得了白血病。”我把目光移到张景洋的脸上，声音平静的告诉他。
“你说什么？白血病？”张景洋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对着他笑了笑，“摁，就是和徐珊妮一样的那种会死的病。”
我没打算瞒他，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忙着跟他分手划清界限请他去找别的女生，我没那么伟大，就算我真的会死，在我死的时候我也要张景洋陪着我。
“你没开玩笑？”张景洋不相信。或许他是不敢相信吧，像之前的我一样。
爸爸请了假每天来医院陪我，还有．．．妈妈。
我已经住院了一个月，张景洋似乎还是不肯接受事实。
但他会每天还是来给我送吃的，并且会用勺子亲自喂我。虽然我跟他说我可以自己吃，但是他对此很是执着。
这样的照顾，让我觉得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爸爸在张景洋来的时候就会和妈妈一起出去找院长讨论我的病情，他们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我也无从问。
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吃饭吃好好的我也会觉得很困。
张景洋不给我睡觉，他总是逼着我把饭吃完了才行。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常常就丧失知觉倒在床上。我知道我快死了。

下雪了让我想起第一次张景洋离开我回香港的那天。
我无比虚弱。
我让张景洋把爸爸和妈妈叫来我有话说。
算是遗言吧，我想在我死之前我必须把我和莫康婷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不可以把这一切带进棺材里。
我想看她知道一切后的样子。
妈妈的眼睛又红又肿，我昏迷着看她。
“报应阿，这一切都是报应。如果我当年没有丢掉双胞胎的姐姐，婷婷也不会得了同样的病。”
原本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起，但听到这句话我的精神忽然好多了。
是回光返照么？我想。
“我不是莫康婷，我没有因为漂亮去把痣点了，我的脸上根本没有痣。”
“我叫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