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抹去我仅有的高傲
1.
喑哑的记忆无声地定格在那墨色的夜,一个俊逸的黑发男孩露出一个浅浅微笑的那一刹那。 --伽罗随笔
2.
不熟识自己的人总是抱着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而熟识自己的人每次见面说过话不超过五句,但自己又有几个熟识自己的人呢?伽罗讽刺地笑笑,慢慢擦去剑上的血渍。去年,敌人进犯星星球,身为星星球上将的自己理所当然成了先锋;刚刚结束一场战斗,他正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上将,球长从中央派遣了一个少将来协助您。士兵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报告着,伽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士兵像得了免死状一般呼了口气,急忙逃出帐外,消失在漆黑的夜中。伽罗缓缓起身,收起剑,看了一眼手上未擦去的血渍,心中浓郁着化不开的悲凉。
3.
辗转难眠,伽罗起身决定去外面走走,却隐隐约约听到婉转而悠扬的竹笛声。他寻着声音找去,只看到一个单薄的黑色身影与这漆黑的夜融化开来,那人停止了吹奏,回过头来,俊逸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上将,你来了。伽罗没好气地反问着,你就是新来的少将?恩,我叫小心。小心并没有对伽罗的冷淡态度产生反感,到很是耐心的回答。你的笛子到很精致,伽罗生硬地转移话题。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心有些自豪地笛子扬了扬,既然你也喜欢,我就再吹一支曲子怎么样?伽罗没有拒绝,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有着这么好的耐性,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笛声又悠扬地响起,微凉的秋风将黑色的发丝扬起,轻轻拍打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精致的虎牙在黑暗中闪烁。在那如墨的夜,伽罗发觉到自己心中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愉悦,真的从未有过,感觉久违而陌生。
4.
笠日清晨,伽罗走出帐外查看士兵的晨练情况。站得笔直的士兵中竟没人敢出来汇报,伽罗不禁有些恼火,正要发作,只见小心从容地走上前,上将晨练结束。伽罗摆摆手,下令解散,吃早餐。
像往常一般,伽罗刚在一个位置上坐下,那十几米的范围内的士兵作鸟兽散似的逃开了。伽罗却见怪不怪地继续吃着。上将,我可以坐在这里么?伽罗诧异地抬起头,迎上来的是昨晚那澄澈的笑容。随便吧,伽罗竟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谢谢,小心在伽罗身旁坐下,静静地向嘴里扒着饭。你不怕我?伽罗望着一旁的小心。你又不是敌人,我干嘛怕你。小心抬起头冲着伽罗浅浅地笑着,伽罗没说什么伸过手揩去小心嘴角的饭粒,站了起来,走吧,该训练了。连他都没法觉自己的嘴角的弧度悄然向上扬着。
5.
深夜,伽罗安静地坐在柔软的草地上,静静地听着小心吹奏竹笛,脑海里全是小心澄澈的微笑。他总觉得那笑澄澈地像一泓清泉,清澈见底,不属于在乱世,但那笑容确确实实地存在,而且就在自己面前,冲洗着他那颗污浊的心,吟着那安心的挽歌。上将,小心不知何时停止吹奏,你笑起来还很是好看呢。伽罗才发现自己早已露出了微笑,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却发现自己已收不回那绽开的笑容。呵呵,上将很有趣呢,小心爽朗地笑着。别叫我上将,听起来怪别扭,叫我伽罗。伽罗眯起那好看的眼眸望向那没有星星的夜空;可这是规矩……小心显得有些为难。听我的,伽罗将手搭在少年单薄的肩上,回去吧,后天就又要打仗了。伽罗悠然地往回走。知道了,伽罗。背后的声音隐没在墨色的黑暗中。
6.
抱歉,小心从没对你说过我的过去。幼时,我曾是一个卑微的农民家孩子,受尽欺负,现在的我只想用那虚伪的上将职位来装高傲,做伪装。而我不懂,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会卸下高傲的伪装,露出原来的模样。 --伽罗随笔
7.
明天的战役会有很多人命殒沙场吧。小心收起了一贯的笑容,一脸凝重地望向伽罗。你害怕?伽罗疑惑地望向小心。不,只是有些不安,小心低着头,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一定会!伽罗被自己肯定地语气吓了一跳。恩,谢谢,小心回过头,我不在时,请你不要忘了微笑,小心嘴角勉强地牵起一丝笑意。伽罗一怔,只见少年转过身黯伤地眺望看不清的远方,流泻的时间凝固在那一瞬间。
8.
伽罗握紧手中还带着血渍的竹笛,跪在地上大声嚎哭着,紧摁在凹凸的地上手被硌出伤痕,冒出血泡,一旁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上将,小心少将是……是因为为了拖住敌人,一直……到炸弹爆炸为止……他让……他让我带这只笛子来……给您……士兵颤颤巍巍地说着。泪水混着血渍划过脸庞打落在地上,腥甜而苦涩。小心,出战前你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对我说,伽罗一起加油吧。为什么负责爆破任务的你不回来了,为什么要只留下我一人。伽罗,我不在时,请你不要忘了微笑。他的笑又浮现在眼前。伽罗停止哭泣,用还带着哭泣而沙哑的声音唱起了战士的挽歌。
9.
Dirge 〔挽歌〕
And darling, 〔亲爱的人啊,〕
Please secure, 〔请你安心,〕
The way to heaven is. 〔天堂的路可好。〕
I'll sad, 〔我会哀伤,〕
I will cry, 〔我会哭泣〕
but 〔但〕
I know I have you in my side, 〔我知道有你在我身旁,〕
Give me a smile. 〔给我微笑。〕
I will bring you dream, 〔我会带着你的夙愿,〕
With your smile, 〔你的微笑,〕
Forward. 〔前进。〕
10.
战乱结束,一向珍爱兵权职位的伽罗却递出辞退信离开了,阿卡斯十分诧异,到底发生了使让伽罗变得如此。他来到了伽罗的房间,发现行李都被带走了,只剩下一本略带潮湿而有些毛边皱褶的日记。阿卡斯翻开了那本日记发现全是关于一个黑发少年的素描,描的全是他俊逸的微笑。阿卡斯不悦地翻到最潮湿的那一页,那勾勒着一个墨色的夜那个黑发少年浅浅的微笑,一旁附着一行清秀的蝇头小字:你的笑抹去我仅有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