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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床下有鬼》——乡村的那些怪事(非原创,天涯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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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2012-12-03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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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楼2012-12-0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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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5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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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贴不会秒沉了吧


      29楼2012-12-0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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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发疯了,竟然我发一段,她删一段


        31楼2012-12-0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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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死,怎么着一段就是不能直接发呢


          34楼2012-12-03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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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整段比较难发,就直接放我的楼中楼吧,希望下一段能发


            35楼2012-12-0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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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奶奶一脸疲惫的从侧房走出,侧着头跟虎子父母说着什么,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这么几句。
                “虎子他们几个小伢子不要紧吧?”
                “没有事了,小伢子火焰高,容易看到鬼自然也容易招来鬼跟着,我估计涛涛是给水鬼害了,死得不安宁,今天还回来闹了的,有怨气,虎伢他们是他走前最后和他呆了的,有人气,他同学现在不稳定,晚点再搞……”
                “那就好,涛找不到,虎子他们几个伢子可不能出事,他闹完走了?”
                “肯定走了,下午刚死,来闹的魂,所以还能进家门,过了一定的时间就是鬼了,不敢呆在这个屋里的,有门神,走我们上楼看看。”七奶奶道。
                我一听上楼心里就紧张起来,下午楼上闹那么大的动静,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和虎子父母晓得,但我们谁也没那个胆子上去看看,如今七奶奶说已经走了,可以上去了,我自然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不上去看个究竟恐怕我心里永远会有块疙瘩。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陆续走上二楼,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而我们一见二楼的情景时,顿时谁也说不出话来,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梁骨就往上爬。
                二楼地面上呈现着无数的脚印,密密麻麻的,每个脚印都十分清晰,俱是由水形成,而且水迹凝而不散。
                最为显眼的不是脚印,而是地面中央那道人形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躺在那里,躺过很久般,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走吧,下去吧!”七奶奶长叹一声,嘱咐虎子父母道,“这几天开着二楼大门,让太阳多晒晒,再去弄点耗子草(我们这的一种草,学名不知道叫什么),多熏熏……”
                七奶奶疲惫的朝楼下走去,眼中不停流淌着泪水,压抑这么久的悲伤顿时爆发出来,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在短短一天中,苍老了几十岁。
                虎子他表哥的尸首,始终没有找到,无论多少大人下水,甚至撒网也一无所获,那么长一条港根本不可能将水放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死者的父母坐在村里稻场上哭得撕心裂肺,却什么都挽回不了。
                事后我问七奶奶,那天在静室里到底对我们做的?是不是会法术?会的话教给我吧!
                七奶奶摸着我的头,说:“蓝伢,奶奶根本不会什么法术,驱邪的事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会,这是祖辈言传身教留下来的。”
                后来待我长大后奔走了多个地方,发现的确如七奶奶所言,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后便会懂一些原本不应该懂,或者说是很没有根据的东西,仿佛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们懂得如何去趋吉避凶。
                七奶奶的驱邪很成功,虎子与黑皮很平安的长大,而我却因为种种原因,有了一些意外,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37楼2012-12-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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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夜遇(2)
                  那是夏末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我便来到虎子家,邀他一起出去玩。那个时候的农村晚上不到睡觉时间是不会关门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把堂屋的门大敞着,点着灯,一入夜就灯火通明,虽然比不上城市的路灯,但是也十分亮堂。
                  我和虎子在村子里闲庭信步,原本准备去找黑皮一起出来玩,但没想到黑皮那家伙走亲戚去了,其他和我们一般大的关系又不是挺亲近,想想只好作罢,两个人走到稻场上,随便拾了几块就一屁股坐地上。
                  这个稻场可不是书上所谓的道士用来做法事的“道场”,而是农忙时用来碾轧稻谷,或者翻晒谷子的场地,既大又空旷,约莫有三百平方米的面积,稻场的地坪上用石碾砣碾压过,虽是泥土但是碾压得十分结实,跟水泥地一般平滑结实,光脚走在上面十分舒坦,丝毫没有农村其他土地上坑坑洼洼之处,平时便是我们小孩子玩耍的最佳场所。
                  我和虎子肆意舒展着脚丫子,感受着地面的舒适,若不是洗过澡怕弄脏身子,我们恨不得躺在地坪上滚上一圈。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讨人厌恶的蚊虫,偶尔吹拂的微风带来点点初秋的凉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花的味道,淡淡的,十分好闻,我和虎子并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学校里的趣事。
                  “你晓得不?昨天下午第二节课下的时候,余朋的前桌,那个柳大湾子的女伢,柳梦,当着余朋的面说他是个大苕(大傻子的意思),旁边蛮多人都听到了。”虎子想起一事,抱着肚子在那傻笑起来。
                  “哦?”我饶有兴趣的跟着笑,“然后呢?余朋本来就是个二愣子,天天没事去摸柳梦的头发,还去扯别个的马尾鞭,简直就是个色狼。”
                  “哈哈!”虎子想到了什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余朋还真是苕啊,他听了这句话眼睛都红了,伸出两只手把余梦的脸朝两边用气揪着,一边揪着余梦的脸甩来甩去,一边嘴里还嚷嚷,你才是个苕,你才是个苕,你一屋人一屋苕!”
                  虎子有样学样,学得绘声绘色,差点笑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乌云里钻了出来,透过云层撒下点点清辉,为我们披上一层银色的外衣,好象也被我们的趣事所吸引,在这个静谧的晚上,偷偷地聆听着。
                  此时大概晚上十点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手表之类能看时间的工具,但我注意到村里有不少户人家已经熄灯睡觉了,农村人大都睡得早,九点十点就进入梦乡,我也有了几分倦意,但虎子谈兴正浓,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的雅兴。
                  乌云慢慢的散开了,月华将整片村子都镀上了银辉,十分的明亮,借着辉光我都能看到几百米外的物体,仅仅有些模糊而已,跟白昼区别不大。
                  远处婆裟,无数影影绰绰的树枝看起来像是妖魔鬼怪的手臂似的,寂静的稻场上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两个人外,就只有稻场中间那块孤零零的石碾砣了。
                  我抬头望着大如圆盘的银月,想起一事,今天是十五,村里老人们曾叮嘱过,每个月十四号到十六号这三天晚上,不可以在外面逗留。
                  虽然不知老人们哪来的那么多规矩,问起来也是讳莫如深,但我们小孩子一般都不敢违背。我望着虎子,刚想开口说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忽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稻场中间的石碾砣上多了块东西,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影。
                  我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石碾砣上坐着一个小孩子,隔我们有十几米距离远,看得不大真切,不过估摸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有着几分不对劲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原来是个小孩,我心里倏忽间平静下来,暗暗嘲笑自己居然这么胆小,被个小孩子吓一跳,虽然我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但怎么着也比坐在石碾砣上的大几岁吧。
                  在我心里认知中,小孩子是没有危险的,自然也不会觉得恐惧。
                  我唯一疑惑的地方是,这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我和虎子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稻场虽然很大但是周围根本没有房子,十分的空旷,而且还是块向凸出的地形,比周围高出两米左右,下面则是农田,与稻场相连的只有两条大路,一条是我们着边,另外一条路则是通向湖泊以及港汊方向。


                39楼2012-12-0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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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4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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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虎子一直在絮絮叨叨,我嘴里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心里却还思索着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呢?谁家的孩子这么大晚上还不睡觉,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这来?为什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难道是我和虎子聊得太入神了吗?
                    我想半天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便冲石碾砣上那个小孩子喊道:“你是哪个?”
                    那小孩的身影晃了晃,脑袋望着我这个方向,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反问道:“你又是哪个?”
                    这不是好笑吗,我先问你的好吧,我心里腹诽着,刚想说话,只听那小孩说:“你是我的爷爷吧?”
                    我顿时无语了,心里想道我是你爷爷你岂不是成我的孙子了?我才多大,连媳妇都没有哪有你这么大的孙子,暗笑了几声,说:“我不是你的爷爷,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我的爷爷!”那小孩子似乎有点声音,声音响亮了些,“爷爷,你不认得我了?”
                    我抓了抓脑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谁家孩子犯神经病了?大晚上的跑来喊我爷爷,印象中村里七八岁大的孩子没有谁脑袋有毛病呀。
                    “你在跟哪个说话啊?”虎子停止了长篇大论,疑惑地望着我。
                    “哦,跟那个小伢说,他脑袋有点问题,喊我爷爷,哈哈,我哪有这么大的孙子撒。”我笑道,用手指了指石碾砣上的那个小孩子。
                    虎子转头望去,又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身子明显怔住了,听着我继续和那小孩子说了会话,又转过头来望着我。我注意到他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眼中明显露出惊恐的神色。
                    “蓝吖,你莫赫(吓)我,哪里有个小伢?”
                    我诧异地盯着虎子,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白,直到毫无血色,一双小眼瞪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急忙站了起来,指着石碾砣上的那个小孩子身影说:“你瞎了?看不到那个小伢,坐在磙子上面的?”
                    “那里……那里没有人呀!”虎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转头望着石碾砣,那个小孩子分明稳稳地坐在上面,身子还一晃一晃的,嘴里说:“爷爷,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虎子怎么会看不到?这么大的月光怎么会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仿佛心里有气般对虎子的态度很不耐烦,甩着手就朝石碾砣走了过去,边走边回头对虎子说:“他不就是在这里坐到的?你听不到他说话?我一直在跟他讲话!”
                    原本我们和石碾砣隔了十几米的距离,眨眼我就离那小孩子只有几米了,耳边响起虎子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大喊声,“我一直听你在自言自语,你莫赫我了阿!”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烦躁忽然被寒意所取代,连血液好象都突然凝固了般,怔怔地望着石碾砣上那个小孩子,隔得这么近我始终看不清这小孩子的容貌。
                    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一直觉得不对劲了。
                    那小孩子根本就没有穿衣服,而且整个人是漆黑的一片,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连明亮的月光都无法照射进去分毫,就像他整个人是影子形成般。
                    “蓝伢,快过来阿,那里没有人!”虎子大吼一句,我顿时清醒,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子不受自己控制,正在一步步朝着石碾砣那个小孩子走去。
                    那小孩子对我招着手,嘴里喊道:“爷爷,你过来撒!爷爷!”
                    我心里发毛,明白自己是碰到鬼了,整个脑袋都变得麻木一片,人恐惧到极点时根本没法思考,我感觉自己双眼都快将眼皮子撑破,身子颤抖得却不受控制的离石碾砣越来越近……
                    “蓝伢,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睡觉?”
                    耳旁忽然响起父亲的声音,我顿时感觉身上一松,整个人恢复了自由,眼前石碾砣上却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小孩子。
                    如果是人的话,一眨眼的工夫根本不可能消失!
                    直到父亲快步走到我身边时,我终于松了口气,虎子还在哇哇大哭。


                  40楼2012-12-0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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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迷老鼠”
                      随着母亲的讲述,以及父亲不时插嘴,我了解到所谓的“迷老鼠”是母亲家乡的叫法。真正的学名是什么不得而知,事实上到底有没有这种所谓的“迷老鼠”还有待考证。据父亲说,原本我们这片地方是没有“迷老鼠”的,直到后来父亲娶了母亲后,他见过几次,也被压过几次,才相信确实有这东西。
                      那是母亲年轻的时候,她的家乡在H市某县城中的山沟里,十分的贫穷,我长这么大也就去过一次,还是几岁的时候根本没印象。之所以与姥姥家很少走动,一是因为母亲当年不顾姥姥姥爷的反对,执意嫁给父亲随他到我们村生根发芽,当时和她家里闹得很僵,当年几乎是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几年里没有来往。后来母亲生下我,抱着我回过家乡,姥姥姥爷见木已成舟,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了母亲,这才缓和紧张的关系。
                      二是由于我们村与母亲家乡有着很远的路程,光坐车到H市就得四五个小时,再到县里又得两三个小时,接下来通往他们村里的路程全是崎岖无比的山路,十分不好走,而且要走上很久很久。如此下来,母亲每年也只在拜年的日子里回去一次。
                      当母亲讲述到这段往事时,脸上浮现一种既柔和又伤感的表情,仿佛在追忆着那些消逝的年华。我眼光古怪的盯着父亲,又看看母亲,十分诧异父亲他当年怎么找媳妇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还是山沟沟里,将母亲给骗了回来。
                      那时母亲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当时农村都在搞生产队,母亲也响应村里号召在离她们村十几里外的砖厂里做女工,挣着如今看来微不足道,但当时可以说是身家性命的工分。砖厂的环境十分艰苦,母亲与村里女伴们起早贪黑的干着活,有时候晚上忙碌得晚了,回家路上二十几里几乎乌漆抹黑,而且还得经过一座座坟山,山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墓,十分恐怖。
                      母亲胆子不大,再加上回家的路上的确恐怖,所以许多时候就干脆不回家,和女伴们在砖场小木屋歇息。
                      在母亲他们村子一直流传着“迷老鼠”的传说,据说这种“迷老鼠”与普通老鼠个头一般大小,但是没有半点毛发,包括尾巴脑袋上都没有一丁点儿毛,并且通体雪白,又被称为“白老鼠”。
                      母亲他们村里的老人还说,“迷老鼠”其实就是一种鬼,是老鼠钻进坟墓吃了死人肉后形成,死者的鬼魂附在了老鼠身上,就可以从坟墓的棺材里爬出来,而且这种“迷老鼠”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一定要吃了足够多的死人肉,只有贫穷山区里山上密密麻麻,不知道延续多少代的的坟墓群里,才会几百年才出现那么一两只。
                      最令我感兴趣的地方是母亲说这种鬼老鼠不害人,只是以人的唾沫为食……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母亲与村里两个女伴因为下暴雨滞留在砖厂小木屋中,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母亲并不以为意。
                      雨下得十分之大,夹带着呼啸的山风,好在小木屋所处的地形比较高,并且十分结实,也不露雨,还有一张木板拼成的床,三个女人身材又是比较娇小那种,挤挤也能对付一晚上。
                      在砖厂的女工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早上都有带着饭菜来,就着早已冰凉的饭菜匆匆一吃,母亲便与女伴挤在床上,唠了会家常,待天色已晚后,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母亲睡了多久,做了个噩梦被吓得清醒过来,感觉她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重物给压住般,身体的血液仿佛停止了循环,变得冰冷阴凉。
                      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呼啸的山风将小木屋上盖的板子吹得“呼呼”作响。母亲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她睁不开眼睛,但是明显感觉胸口上有着什么东西,好象是个婴儿,又好象是条影子,又好象不是人……
                      她当时恐惧到了极点,以为碰到了鬼,身子颤栗,汗如雨下,感觉那个东西一点点移动着,最后移动到她的嘴角,略带温热仿佛小狗鼻子般的东西触碰到她的脸上,吮吸着她的唾沫。
                      碰到“迷老鼠”了,母亲心里想着,忽然就不怕了,因为不是鬼,而且“迷老鼠”不会害人,只吃人的唾沫,这是曾经村里碰到的人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人就是这样,对不知道的东西恐惧得要命,根本接受不了,当知道了后就觉得不值一提。母亲顿时放下心来,她身体仿佛麻痹般不能动弹,嘴角也止不住的朝外流涎水,她说这是“迷老鼠”施了什么术,能控制人的身体让人一动不能动,但是涎水又不停往外冒,供“迷老鼠”吸食……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母亲身体僵硬,神智却清醒无比,直到天边有了一缕白点时,“迷老鼠”才停止吸食,这时母亲感觉自己能动了,一把坐了起来,分明看到有只小猫那么大的白东西,如同利箭般蹿了出去……
                      后来母亲又被“迷老鼠”给压过几次,不止在砖厂的小木屋里,甚至在二十里开外的家中,晚上睡着了突然清醒就感到“迷老鼠”在吸食她的唾沫。仿佛这“迷老鼠”会认人并且一直跟着,许多时候母亲躺在床上还未入睡,只听到梁上传来一阵“叽叽”声,就知道“迷老鼠”来了。来之前的征兆就是很恐怖的噩梦,以及“叽叽”声……
                      “本来我也不信,”母亲讲完之后,父亲笑着插嘴,“后来我跟你妈成家后睡一个床,有次做噩梦被赫醒了,听到梁上传来像小鸡的叫声,然后我也被压住了,动都不能动,出一身的汗,那个老鼠就跑来吃我的涎水,我也见到过,白皮无毛,跑得飞快,猫也不敢捉。”
                      我诧异道:“这么说那只老鼠从XS县跟到我们这里来了?那是几远的路,一个老鼠能跟人几百里?”
                      “谁知道呢!”母亲打了个哈欠,倦意上涌,“估计都成老鼠精了吧,会跟人,不过只吃涎水,几十年也没有害我跟你爸,所以你阿,不用怕,没事的!”
                      直到天完全放亮,母亲去生火做饭,父亲去补觉时,我依然怔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母亲解释得十分清楚,被“迷老鼠”压住就感觉被鬼影压住般,而且还会做很可怕的噩梦,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止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听到仿佛小鸡般的“叽叽”声,而且也未被吸走半点涎水,到底是“迷老鼠”还是那个鬼小孩压我呢?
                      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先前那个噩梦,抱住奶奶腿的那个无腿人,为什么声音那么熟悉?


                    43楼2012-12-03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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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墙(1)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梦里那个没有双腿人的声音到底是在哪听过,只感觉应该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有时候记忆这东西就是这么怪异,明明心里已经摸着了一点头绪,却怎么也捅不破那层薄纸,根本无法触及到真相,教人懊恼无比。然后会在事情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心底已经将那些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事情淡忘,又会在做着毫不相干事情时,一不经意间全部回想起来。
                        我经常犯这样的错误,明明上一刻将某件东西放在自己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触手可及的地方,下一刻要用时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后过了很久不小心又翻了出来,记忆这玩疑,就是这么古怪。
                        为此,姐姐还老嘲笑我犯了“小年痴呆症”。
                        天色已逐渐大亮,堂屋里的座钟“滴答”响了五下,已经是早上五点了,我被这些诡异的事情闹得一晚上没睡好,此时我只觉倦意无限,放弃琢磨那些恼人的问题,昏沉沉睡去……
                        等我睡醒时已经接近中午,姐姐为我打来洗脸水,告诉我说父母特意叮嘱她不要叫醒我,厨房锅里留有饭菜,还是热的,让我自己去吃。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我捧着碗蹲在院子中央,慢慢的吃着。刺眼的阳光撒在我的身上,既温暖又稍带灼热,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尽情沐浴在露天底下,呼吸着略带麦香的空气,整个人放松无比。
                        昨晚只是“迷老鼠”迷住我了,没有鬼,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抬头眯起眼睛望着火红的太阳,突然想起以前不知是村里哪个大人说鬼不能在白天出现,一出现就被太阳光晒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小孩子一直对那个大人说的话敬若神明,以为全是对的。我也一直认为在阳光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不会有任何的鬼魅邪祟,可自从发生虎子他表哥被水鬼害死的事情后,我对大人的话产生了质疑。
                        鬼真的怕太阳吗?如果真的怕,那个骄阳如火的下午,在虎子他表哥与我们分别时我回过头匆匆的一撇中,骑在虎子表哥脖子上的又是什么?
                        阳光底下就真的安全吗?我产生了深深的置疑,也许鬼只是不习惯白天,就像我们人不习惯晚上活动一样……
                        “蓝伢,你等下自己把碗洗了哈,我先出去了。”姐姐走过来跟我说了这么句,然后将我的头发揉乱,便自顾自的出门了。
                        “晓得了!”我不满地嘀咕一声,自己洗了碗回到房中,打算看会电视,下午再去找小伙伴们玩。
                        一回到房中,我骤然感觉身子一凉,仿佛房间里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这种感觉十分明显。我疑惑的站在原地,又退回到堂屋里,发现堂屋被太阳晒得连空气都有点发烫,前后反差极大。
                        仿佛我的房间里现在是冬天,而堂屋是夏天。
                        我不停的重复进进出出这几个动作,发现我的房间果然很阴冷,人站在里面仿佛是在大夏天泡在了井水里的感觉,稍稍有些不适。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摆设依旧,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暗骂自己疑神疑鬼。搬了个凳子坐在桌前,打开我家那台熊猫牌黑白电视机,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看了片刻我便觉得索然无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台,而且天线信号不好,有些台模糊不清,就中央七台比较清楚,但是没什么看头,其它的台基本都是一片雪花了。
                        “唉,真没劲!”
                        我起身将电视机关了,转身就欲出门,在我转身匆忙一瞥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我定住身子仔细一看,顿时有几分疑惑,床对面的墙上,灰色水泥刷成的墙面中,被谁画了个小孩的人形出来。我抓了抓脑袋走到墙壁前去,看了半天,又用手摸了摸,发现这形状并不像是碳灰涂鸦而成,手上也没沾染半点颜色,倒好象是用毛笔蘸上墨汁给刷成。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起一阵阴风,我打了个寒颤快步跑了出去,心里愤愤的想着,姐姐居然这么无聊,把我墙上涂得这么难看,等她回来一定要她好看。


                      44楼2012-12-03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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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高人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那波澜不兴的生活,每RI朝八晚五的上着课,晚上回来做做作业,或者是看看电视,周末则与小伙伴疯玩上两天两夜。童年的时光总是这么无忧无虑,一边没心没废的感慨自己为何不快些长大成人,一边又在心头惆怅着假期的日子怎么过得如此之快,还没有玩个痛快就已经到头了,不得不面对烦恼的学业。
                          只是萦绕在我心头的阴云始终没有散去,这几年中遇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已经让我神经变得敏感无比,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我疑神疑鬼,惊惶失措。
                          但更多时候,我知道其实并不止是我敏感。无数次,在窗外,在学校路上,在教室里,在村中,我都感觉有个东西一直远远盯着我,那种目光如芒在背,每次心跳都会加速伴随着莫名的慌张。
                          我无法分清是那道目光是否怀有恶意,但每次只要心中开始慌张,感觉被人注视的时候我就知道,它来了,那个曾躲进墙壁里,曾和我依偎在墙上的东西,在看着我。隔着一定的距离,远远的看着我,我却无法看到它。
                          也许是因为我房间里隔三岔五的被母亲熏过篙子草,床头挂着桃树枝的缘故,我的房间里再也没有感觉过阴冷。母亲还强行给我脖子上系上一枚不知什么年代的铜钱,大概只有两分的钱币大小,其中一面篆刻的字早已模糊不清,我只能勉强认得有个是“周”字。
                          母亲说,这古币是他们村那位高人所赠,有灵性,带在身上鬼神辟易。虽然我对此并不认同,但那个东西不肯接近我,也许或多或少有这枚古币的功劳吧。如此下来我对这枚古币视若珍宝,闲暇之余便把玩观赏,时间一长,将上面原本绿锈斑驳的表面把玩得十分光滑。
                          关于母亲他们家乡那位高人,母亲说得神乎其神。母亲家乡在群山环绕之中,几个距离不远的村子连在一起,姓氏驳杂。那位高人姓秋,年轻的时候非常贫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饿极了就去山里挖野草吃。
                          据那位高人自己陈述,他有次饿得头昏眼花,脚步虚浮地走进山里时。他们那个地方山多,并且不是一般的多,有好几百座。但这些山都光秃秃的,不知是地理环境的缘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山上的植被非常少,种树也种不活。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秋师傅自然很难挖到草根,他在群山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四周环境完全陌生而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时,忽然看到山顶上有座道观。
                          秋师傅一下变得兴奋起来,既然有道观肯定有道士,再不济也能给他点吃的,总不会让他饿死吧。当他一鼓作气奔进道观时,却发现整座庙宇空荡荡的,一片萧条,仿佛已经荒废已久,而他脚步踉跄,根本走不动路,失望的情绪与饥饿一起涌了上来,顿时令他昏倒在原地。
                          说是昏倒也许不恰当,他后来说当他醒来后,感觉自己就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饥饿感全无,而且懂了许多原本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掌握的奇术,比如看相,比如驱邪。
                          用秋师傅的话来说,他是偶然在山中,悟了道。
                          至于这个道到底是什么,他缄默不语,只说不能泄露天机。
                          当母亲告诉我这些时,我嗤之以鼻,这根本就是神话或者传说嘛,睡一觉就能成为高人,就能得道,那恐怕满世界都是神仙了。原本在我想象中,这位得道的高人应该是从小跟着师傅云游天下,而后学有所成,没想到居然是饿得昏倒在山中,结果饿“得了道”。这想象与现实,也差得忒远了吧。
                          母亲见我不信,又告诉我说,秋师傅自从“得了道”后,开始给人看相算命,通阴以及治疗一些医学治疗不了的古怪病症。起初母亲他们村里人也不信,结果有人遇到了怪事请秋师傅出手,秋师傅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自此后找秋师傅算命治病的人越来越多,秋师傅名气逐渐大了起来。
                          姥姥与秋师傅也算沾亲带故,有次就请秋师傅给母亲算命。秋师傅算命无须八字,完全是看相。当他给母亲看过相后,说母亲平生有两坎,很可能活不过四十岁。第一坎在三十岁,有性命之虞,但途中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第二坎在四十岁,最为凶险,若度不过自会丧命,但若有所机遇能度过的话,今后几十年内连小灾小难也无。
                          当时姥姥一听母亲可能活不过四十岁,立即急了,拉着母亲跪在秋师傅面前磕头,一直苦苦哀求。
                          秋师傅告诉姥姥,人的命并不是一成不变,主要就得看母亲自己的造化了,她自己造化得好,自然能逢凶化吉,若是造化得不好,那就只有让天收走。而且秋师傅能给人看相断定,但是改不了人的命……
                          那后来呢?我听到这里,心中仓皇,连忙追问道。
                          后来呀。母亲笑了笑,抚摸着我的脑袋,三十岁那年怀上的你,碰到个年轻和尚给了他一碗饭吃一瓢水喝,他就是秋师傅说的贵人咧。
                          那四十岁呢?我又问。
                          母亲接着道,我今年都四十一了,你说呢?有个事我怕你爸担心,一直没讲,去年快过年的一天我在二楼屋顶上换瓦,换着换着感觉有个人突然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半空中,眼看就要摔死时,你爸爸刚好从地里做事回来经过,我一下子掉到他身上了,而且两个人一点事都没,连皮也没破,所以说冥冥中真的有神仙保护,我这条命是靠自己造化才检来的。
                          不待我发问,母亲又告诉我,在她出那事的前几天,她在塘里洗衣服时,看到老华子家的小女儿在塘边玩,结果掉进水里,是母亲不顾天寒地冻跳进水里,将人给救了出来。
                          当母亲给我讲完他们村高人的事后,就转身去厨房做饭了,我愣在原地良久,心里忽然闪过一句以前觉得十分可笑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48楼2012-12-03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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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地域荒芜人烟,只有我们五个小孩子伫足于此,墓群里到底埋葬着哪个村子的先人不得而知,但从长满杂草的坟草和风化裂开的墓碑能看出,这些孤坟早已无人打理,连个供品冥币的残迹也无,很可能已经绝后。
                            “蓝伢!”黑皮一脸戏谑,“你以前不是敢睡你奶奶的棺材?现在敢不敢坐在坟碑上?”
                            “这个……”我一脸犹豫,害怕自己冒失之下又触犯这里沉睡的亡者。
                            “哈,他肯定不敢了,越长大胆子越小!”柱子打趣道,他和另外一个叫羊羊的和我们同村,一直是同班同学。
                            “对啊对啊,蓝伢越大胆子越小,看来只有做我们四个的小弟锣!”虎子与羊羊纷纷起哄。
                            我被他们一激,顿时气急,我一直以来隐隐是他们的领军人物,如今这群兔崽子居然想篡位,这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一时我也没去考那么多,朝前走了几步轻轻一跃,一屁股坐到其中一座墓碑上。
                            “怎么样?还不快叫老大!”我坐在墓碑上甩着两条腿,踢打着墓碑的表面,一脸得意的望着他们。
                            “老大,我们服了!”
                            他们四个纷纷学着电视里的剧情朝我抱了抱拳头,一脸崇拜,见我坐了半晌并未发生什么事,不由定下心来,围绕在我的身旁。
                            “怕什么喔,什么事也没有嘛!”柱子一身肥肉,也学着我把墓碑当凳子坐在屁股底下。
                            柱子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见柱子脸上淡然的表情,心中想道。
                            其他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始终没有勇气像我们两人这么胆大,敢把死人的墓碑地方坐在屁股下面,从他们脸色可以看出对这些东西有着深深的忌讳。
                            秋末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早,我们坐在墓碑上胡吹了一会,天色就有些黯淡了。略带萧瑟的风吹拂过墓群,带来阵阵寒意。此时若是有人经过看到我们几个小孩子坐在坟头,定然以为见鬼了。
                            “不早了,回去吧,不然天黑了就见鬼了!”黑皮大声嚷嚷着,我们嗔怪地望着他,狠狠瞪了他几眼,他醒悟过来,连忙止口。
                            “走吧!”我点了点头,派头十足,从墓碑上跳了下来,忽然看见柱子扭曲着脑袋望着鼓起的坟包,身子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疑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柱子回过头来,一脸惊恐地望着我,而后又转过脑袋伸出右手指坟包一处,声音颤抖:“蛇!好大的蛇!”
                            我探长脖子朝坟包里头一看,顿时吓得不轻,一条足有成人拳头那么粗的大蛇盘旋在坟包上,离我们只有一米之遥,整个身子盘成一块大饼的模样,只有蛇头稍稍抬起,目泛冷光地注视着我们。
                            最让我惊讶的是,那条蛇的眼睛居然是银白色,就好象人的眼白般。


                          50楼2012-12-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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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指蛇(2)
                              虎子、黑皮他们三个还在发愣,我抬起右手刚想指给他们看,忽然心中闪过不能指蛇的忌讳,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柱子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吓痴傻了般。虎子他们三人顺着柱子手指一看,顿时吓得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坟墓。
                              那条蜷成大饼的蛇被我们惊动,蛇头昂了起来,银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几个,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邪恶与怨毒。接着它的蛇头在半空中诡异的扭曲着,就像是一个沉睡太久的人在活动着脖子般,蛇身始终盘旋在坟包上,蛇头对着我们方向,眼中似乎带着一种嘲弄的表情,狰狞恐怖的蛇头居然给我一种微笑的表情。
                              是的,它在微笑,它在对着柱子微笑。
                              那种笑容并不是双眼所见,纯粹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这条大蛇在嘲笑柱子,像人一般,在嘲弄着柱子我无知与可笑,又似带有一种奇异的兴奋。
                              “还看个**,走哇!”
                              我回过神来,扯着柱子的身体就朝墓群外跑去,很快就追上了虎子他们几个,柱子像是木偶般被我们几个拉着,一口气跑了百把多米,眼看离村子已没有多少距离,远离了墓群,顿时大伙都定下心,互相背靠背依在一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妈的!”黑皮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吓死了老子了,怎么有那么大的蛇,都快成精了吧,最恐怖的是那蛇眼怎么跟死鱼的眼睛一样泛白。”
                              “是阿!”虎子接口道,“说不准就是吃死人肉长这么粗,这么壮滴!我老娘说腐东西营养价值最高,在过去闹饥荒那几年,有人吃茅厕里蛆虫,吃得油光水滑的,这条蛇估计也是吃死人肉吃肥的。”
                              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不怀好意的望着虎子,道:“你看你小子,瘦不拉叽的,要不你也去坟里挖两个尸体尝尝?说不定能比柱子还肥,你看柱子……”
                              我转过头来,想对柱子臃肿的身材品头论足,他却双目失神,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呆呆嘀咕着:“它在对我笑,它在对我笑,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蛇怎么可能会笑……”羊羊小声说着,面如土色的望着我们,咽了口唾沫,明显底气不足。
                              一时间我们都有些无言,只有秋风不断在我们面前盘旋着,吹拂起地上的灰尘,在半空中旋转着,飘荡着,越飞越高。
                              柱子被吓破了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嘴里一直呢喃着,蛇在对他笑之类的话。
                              天已经擦黑了,极目望去都能看到村里袅袅升腾的炊烟,我们休息够了就背起书包朝村子走去,一边走着柱子一边回头望向墓群方向,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似有什么东西会从墓碑里跟出来般。
                              我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与他们搭着讪,心里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眼看着离村子不到一百米距离时,柱子再一次回头瞅去,忽然身子怔在原地,接着大声尖声起来,那声音完全不似人声,打断了我的恍惚,指着远处嚎叫道:“那……那……那是个么东西啊?”
                              我扭过头去第一眼望见的则是柱子完全扭曲变形的脸,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感觉血液倒流,脑袋上的头发都根根炸了起来……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一个两米多高的老头子,脚步飞快的朝我们奔来,那速度简直不是人类所有,就像是一条大狗般,最让人恐惧的是那老头子的脸足有常人两个那么长,都拖到了胸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很显然目标就是我们……
                              “快跑阿!”
                              见他们不是怔在原处就是被吓得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大吼一声上去一人一脚,他们这才惊醒过来,嘴里鬼叫着连滚带爬的朝村子里四下逃窜……
                              我疯狂的跑着,将平生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两旁景色飞快倒退着,呼啸的秋风吹得我耳根生疼。
                              当我跑进村里,看到不远处出现村里一个大人时,就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的腿,浑身筛糠般颤抖不已。
                              等待了良久,也没感受到身后有什么动静,被我抱住双腿的大人以为我只是胡闹,轻轻挣开了我的手,笑了笑就回自己家门。
                              我浑身热汗淋漓,转头望去,那可怕的老头子已不见了踪迹。我依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稍稍休息了片刻再也不敢逗留,逃也似的朝家里奔去……


                            51楼2012-12-0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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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00:3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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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指蛇(完)
                                一个月后,柱子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忽然道,不待我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行了,快死了。
                                我猛然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母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吞到嘴里的饭菜“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只见母亲一脸认真,丝毫没给我开玩笑的模样,
                                “要……”我心头忽然慌张起来,心跳得十分厉害,使劲吞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不确定问道:“要,要死了?”
                                母亲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父亲拿筷子使劲敲了一下碗,对母亲吼道:“妈的!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还嫌这几年蓝伢不够背时是不是?”
                                “你知道个什么!”母亲大声反驳,“全村都晓得了,能瞒得住吗?”
                                父亲张了张嘴,有心想挽回点面子,可母亲说得十分在理,他只好沉默起来,脸色阴郁地狠狠抽着烟。
                                “蓝伢!”母亲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我,神态严厉,那种逼视的目光让我不敢直视。
                                “柳家屯的柳老说柱子是指了蛇鬼,惹祸上身,柱子指蛇时你晓得不?在不在一起?你有没有去用手指?如果有的话你赶快说,我带你回XS县一趟请秋师傅看看,你可不能扯谎,这不是闹得好玩的事!”
                                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嗫嚅道:“我,我不晓得这个事,没跟他在一路。”
                                “真的?”
                                见我重重点了点头,母亲面色缓和不少,“那就好,只要你没用手指那东西就害不了你,再说你还戴着秋师傅赐的符,应该没得事。”
                                此时我是万万不敢将那天坟群里看到怪蛇和恐怖老头的事告诉父母,不然免不了一顿毒打,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后问道:“蛇鬼有那么厉害吗?为什么不能指呢?”
                                母亲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蛮清楚,在我们家乡是没蛇鬼这个说法的,倒是有迷老鼠,不过你奶奶在世的时候倒是说过,要是碰到长得十分奇怪,看上去就糁得慌的蛇,就指不得,指了就会害人的命!”
                                看来各地的鬼都不一样,有的害人,有的不害人,害人的都一样,基本是为了要人的命,以达到它们的某种目的,我心里想着。
                                “你晓得个屁!”父亲板着脸呵斥道,“好多忌讳全是先人代代传下来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总之不是坏事,不要去触犯就行,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懂不懂?你还读过书的人,老子小学也没上过都比你清楚!”
                                存在即是合理么?我确实在书上看过这句话,但是没想到这句话能从字都不识一个的大老粗父亲嘴里说出来,这让我诧异无比。
                                “你看个苕看!老子跟你讲,最近不要去柱子家,免得把蛇鬼招到家里来,懂不懂?”见我瞪着他,父亲冲我吼道,唾沫星子都喷了我一脸。
                                我就是在看苕!我心里腹诽着,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父亲这一提柱子我才想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朝院子外冲去。
                                “你跟老子回来,***!”父亲怒气冲冲地叫骂着,我丝毫不理会,几步就冲到院子门口,身后传来母亲叱骂声,眼看这两人又要吵架。
                                村里正是万家灯火时,由于跑得太快我路上摔了一跤,膝盖处火辣辣地疼。我心急如焚,分别去了黑皮与虎子家,他们两家大人也严令不许他们出来,黑皮家人实在拗 不过黑皮,放他出来,虎子则更绝,被锁在放里,翻窗户逃了出来。
                                当我们一阵风般冲进柱子家时,看到柱子母亲呆呆坐在屋外,神色憔悴无比,似乎对我们的到来一无所觉,连望都没有望我们一眼,沉溺在悲伤之中。
                                柱子父亲看到我们三个,眼睛就红了,对我们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去看看他吧!”接着声音就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与柱子奶奶哭成一团,哭声凄凉万分。
                                我们最见不得这种场景,忧心忡忡地小跑进柱子房里,一看到里屋床上躺的那人模样,我眼睛一酸,泪水就忍不住出来了。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啊!我们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原本强壮得像小牛犊般的柱子。他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眼里布满血丝,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很明显都能看到胸前的肋骨高高凸出,颧骨高耸,脸蛋上的肉深深塌陷,眼睛凹陷得都成一个洞,这个脸色惨白得没有半点生气的人,真的是柱子吗?


                              54楼2012-12-03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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