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能让他满足了吗。就算完全腐坏了也要活下去吗。在自己所存在的组织之下、只有守护著真撰组他才能活下去的话、那麼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出手干预的事情了。此时银时意识到了自己跟他的距离。
若是土方哭泣著说已经撑不下去了、那麼自己无论如何都带走他的。然而、到头来土方还是只为了真选组而活。至今否定过无数次并一直在寻找与之不同道路的这个事实、此时此刻银时却能够谅解了。
如果能找到完全不同的道路将土方从真选组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当想到自己能做到什麽时却又是一筹莫展。
土方的中心是近藤。
他是为了近藤才活到现在的。
从他心中排除了近藤、自己重新占据一席之地、银时不认为自己能够从他心中排除掉近藤而由自己重新占据他的内心。
土方可能就此崩坏。这样下去他会变得跟过去完全不同。
若是到了那时候银时无法确信自己能帮到他。
对现在的土方而言、土方就是土方。保持过去那样就好了、这种话银时说不出口。
如果土方就这麼活下去的话。
自己无法如此简单接受土方的变化。
但是不接受不行。却也无法就此简单地将他放弃。
(——还真是一筹莫展呢)
除此之外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从他的刘海上接连不断滴下来的血色。脸颊上斑驳的脏污褐色。青年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垂下的额发遮住了半边脸。眼中微暗的神色逐渐收敛、银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接著——向身上已经一塌糊涂的那个人伸出了手。
土方突然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盯著银时的手看。从伞的一端伸出来的淋著小雨的男人的手、明明没有杀人却飞溅上了淡淡的血色斑点。
大概已经过了情绪高扬的状态、看著土方的视线缓缓追著手的动作、银时只能放松难看地皱成一团的眉头、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
「回去吧」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像是无法理解这简短话语的含义、土方奇怪地皱起柳眉、银时轻轻笑了一下、用轻松悠闲的动作轻轻握住土方伸出的左手把他拉到了伞下。
一瞬间肩膀晃动了一下。无视他些微的胆怯有些强硬地将他拉近自己身边、虽然土方毫无抵抗地靠近了银时几步、但怎麼都不愿意进到伞下。
银时有点焦急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这样在外面待了多久了啊。手都冷透了。」
「…没事」
「我有事。」
(——还有你比之前更消瘦了啊)
把没说出口的话咽进肚子里、银时有点儿粗暴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每次见他都比上一次更瘦、这果然不是银时产生的错觉、看得见瘦骨嶙峋的手臂像冰一样冷、让人觉得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土方微微皱起眉头。
为了打消生疑地眯起眼睛的土方疑问、银时尽可能地稳定住情绪微笑著。
「你要回屯所吧?」
「…你跟我是两个方向吧」
「没关系、我散步送你回去」
要是这副打扮走在路上一般人都会吃惊的吧。上身穿得整整齐齐的马甲和衬衫全都挂了彩。一边说一边猝不及防地轻轻扯了一下土方的手臂、那具身体摔进了银时的怀中——跟银时的身体接触的瞬间、土方狠狠颤抖了一下。
「……、啊……」
「土方…?」
「………没…事…」
虽然口中说没事、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盯著土方脸看的银时在他的眼中确实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感情闪过。
害怕。恐惧。此类的东西一口气在他的眼中闪过、看著他一开始微微颤抖的身体慢慢地开始大幅度的抖动、银时知道终於到了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