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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一大早的不赶紧写剧本，乒乒乓乓地在那里折腾什么啊？”
安东尼坐在办公桌前学习盲文，对高恩制造的噪音忍了半天，终于没有忍住，冲她嚷嚷着。
“等会儿告诉你，嘻嘻……”高恩一点不在意地笑着，“马上就好了。”
安东尼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
“你倒底在做什么啊？”
“马上就好了，嘻嘻，原来代表也有好奇心这么重的时候啊？”她逗他。
“作为代表，我限你一分钟之内告诉我实情。”他正色道。
“好啦好啦，”高恩笑着走到了他办公桌前，手里拿了个本子，给他念道：“代表现在的步幅大概是35公分，从床到卧室的写字台大概是70公分，两步；从床头北端到卫生间的门大概是280公分，8步，从床头南端到卫生间的门大约是340公分近10步的样子；从卫生间门口到洗漱台大约也是两步，到马桶是三步，到浴缸是4步半……”
“等等，你的意思是……”
“明白了吧？我知道代表一听就能明白的，这样代表只需要把这些数据背熟，”她得意地笑道，“然后多练习，以后在我们家这个范围内活动就可以游刃有余啦！”
“这是你想出来的？”
“那当然，人家今天早晨可是想了很久呢，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吗？”她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嘻嘻，还需要我给你念吗？”
“你——，过来。”安东尼坐在椅子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高恩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他一拉，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我以前有没有表扬过你聪明？”他仰着头问她。
“没有呢……你经常都说人家是傻瓜。”高恩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准备迎接他的表扬。
“看来傻瓜也会做聪明事。”
“是吧，代表终于承认人家也很聪明了吧？”
“但这纯属小概率事件。”他的嘴角得意地向上一翘。
“哼……”高恩撅着嘴，想要挣脱他的手。
“不许。”
安东尼手上再一使劲，高恩就势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代表……”
这突出其来的温存令高恩有点心慌意乱，她娇羞地把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铃铃……铃铃……”
高恩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去接电话吧。”安东尼推了推她。
“不嘛……”
“快去接电话。”安东尼说，“作家坐在代表身上的时候电话响起来，这也是小概率事件。”
“不要嘛……”高恩还在撒娇。
“好吧，最近这两年的经历告诉我，”安东尼胡乱把嘴凑到她脸上亲吻了一下，“每一个小概率事件都值得珍视，嗯？”
“嗯，这还差不多………………”
高恩开心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餐桌旁去接了电话。
“你一大早的不赶紧写剧本，乒乒乓乓地在那里折腾什么啊？”
安东尼坐在办公桌前学习盲文，对高恩制造的噪音忍了半天，终于没有忍住，冲她嚷嚷着。
“等会儿告诉你，嘻嘻……”高恩一点不在意地笑着，“马上就好了。”
安东尼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
“你倒底在做什么啊？”
“马上就好了，嘻嘻，原来代表也有好奇心这么重的时候啊？”她逗他。
“作为代表，我限你一分钟之内告诉我实情。”他正色道。
“好啦好啦，”高恩笑着走到了他办公桌前，手里拿了个本子，给他念道：“代表现在的步幅大概是35公分，从床到卧室的写字台大概是70公分，两步；从床头北端到卫生间的门大概是280公分，8步，从床头南端到卫生间的门大约是340公分近10步的样子；从卫生间门口到洗漱台大约也是两步，到马桶是三步，到浴缸是4步半……”
“等等，你的意思是……”
“明白了吧？我知道代表一听就能明白的，这样代表只需要把这些数据背熟，”她得意地笑道，“然后多练习，以后在我们家这个范围内活动就可以游刃有余啦！”
“这是你想出来的？”
“那当然，人家今天早晨可是想了很久呢，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吗？”她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嘻嘻，还需要我给你念吗？”
“你——，过来。”安东尼坐在椅子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高恩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他一拉，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我以前有没有表扬过你聪明？”他仰着头问她。
“没有呢……你经常都说人家是傻瓜。”高恩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准备迎接他的表扬。
“看来傻瓜也会做聪明事。”
“是吧，代表终于承认人家也很聪明了吧？”
“但这纯属小概率事件。”他的嘴角得意地向上一翘。
“哼……”高恩撅着嘴，想要挣脱他的手。
“不许。”
安东尼手上再一使劲，高恩就势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代表……”
这突出其来的温存令高恩有点心慌意乱，她娇羞地把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铃铃……铃铃……”
高恩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去接电话吧。”安东尼推了推她。
“不嘛……”
“快去接电话。”安东尼说，“作家坐在代表身上的时候电话响起来，这也是小概率事件。”
“不要嘛……”高恩还在撒娇。
“好吧，最近这两年的经历告诉我，”安东尼胡乱把嘴凑到她脸上亲吻了一下，“每一个小概率事件都值得珍视，嗯？”
“嗯，这还差不多………………”
高恩开心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餐桌旁去接了电话。
“喂，您好，徐常务。”
“……”
“啊，三天后就开作品讨论会啊，可是这个本子基本上要推翻了重新创作，这怎么来得及啊。”
“……”
“可是您知道我现在的特殊情况啊……”
“……”
“哦，那好吧，我尽量。”
“……”
“哦，好吧，就这样。”
高恩挂了电话，迟疑地走到安东尼身边。
“怎么，作品讨论会改到三天后了？”安东尼问她。
“徐常务说需要抓紧时间，准备去争取KBS2台的下一部土日剧。”
“哦，那赶紧去工作吧，对了，”他补充到，“今天开始不要做饭了，订外卖吧。”
“那个怎么有营养，代表现在需要好好补补身体的。”
“就吃三天外卖，死不了人的，你以前不也经常天天吃饼干泡面么？”
“那好吧，哎呀，等妈妈明天回来就好了，”高恩安慰着安东尼，“到时候我又可以回家去拿现成的了！”
“伯母，今天天气挺好，我推你出去转转吧。”
李护士走进房间，对代表母亲说。
“可是……我现在……想上厕所。”代表母亲略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好，我扶您进去吧。”
李护士扶着老人进了卫生间，在门口等着，老人久久没有出来，毕竟这些长期卧床的老人便秘都很严重。刚好这时李护士身上的紧急呼叫器响了，一看，是走廊另一头某个病房的老人。
“伯母，有其它病员招唤我了，我先过去看看，过十分钟再来。”
“好的，你去忙吧。”
李护士走后一会儿，又进来两个护士。
“咦，金先生的母亲不在病房。”
“我听李护士说准备要推她去晒太阳，最近她越来越虚弱，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胖护士一把掀开了床单，和另一个瘦一点的护士一边换床单、一边聊着天。
“哎，这一家人也真是可怜，先是母亲失明，接着是儿子。”
“谁说不是呢，上次他们来看她的时候，曾经那么帅气、意气风发的金先生成了那个样子，我都不忍心看呢。就算他们不打招呼，说不要把金先生失明的事告诉老太太，我自己都不忍心把这事儿说给老太太听呢。”
“是啊。那天来的那个小姐据说是金先生交往的对象，想想都可怕，将来自己的先生还有婆婆都是瞎子，生活得有多难啊。”
“所以啊，别看这姑娘那天陪着金先生来，我可不太看好他们的感情，这样的事坚持一两天还可以，姑娘还这么年轻，长得也还不错，总不能跟着两个沉重的包袱过一辈子啊！”
“谁说不是呢……”
“哗……咣铛！”
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两个护士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啊？”
“去看看吧。”
胖护士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卫生间，只见代表母亲已经倒在了卫生间地上，不省人事。
“对不起金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站在病床旁，向安东尼交待，眼睛却不得不从安东尼的脸上移向高恩。
安东尼扑向病床，从床尾摸到母亲的脚，然后哆哆嗦嗦地往前摸，高恩连忙上去扶着他。安东尼跪在母亲的病床前，高恩赶紧把他的手放在母亲的手上。
“妈妈……妈妈……”安东尼低沉地呼唤着，把母亲的手放在唇边深情的亲吻着，眼泪已经打湿了母亲的手指。
母亲躺在病床上，完全没有反应。
“用最好的治疗措施，上最好的药吧，千万别放弃啊！”高恩蹲在安东尼身边扶着他，转过脸来对医生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以前有过好几次病危，但老太太意志力都很坚强，每一次你都能感觉到她在和病魔做斗争，可是这一次，”医生站在床尾满脸遗憾的说，“大概是老太太知道了金先生的情况，不想当金先生的拖累吧，我们无论给老太太上任何抢救措施都没有效果，你都能感觉到她的躯体毫无反应，就好像她是在主动跟这世界告别似的……”
“妈妈……”
“伯母……”
终于，母亲的眼睫毛稍稍动了动，高恩立即提醒安东尼：“代表！代表！伯母好像有反应了！”
“妈妈…………妈妈……是我，是我！”安东尼深情的呼唤着母亲。
“高……高恩……”母亲却是第一个呼唤高恩的名字。
高恩连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母亲和安东尼的手上：“伯母，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记……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母亲微弱地说。
“是的，我都记得，您放心吧伯母，我都记得。”高恩也是泪流满面。
“儿子……”母亲又呼唤着安东尼。
“妈妈，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安东尼已经是泣不成声。
“对……不（起），带……给……你……这样……困顿的……人生，”母亲竭尽全力说着，失明的眼眶里有数不尽的泪水流出，“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称职……母亲……”
“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才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可……还是……为……你……骄傲……”母亲的头望向屋顶，她饱含热泪微笑着，就像在对着谁说话，“为……我（的）……儿子……骄傲……永……永远……”
母亲头一歪，她一直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儿子的到来，现在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她的眼里留出最后一滴热泪，永远的长眠而去了。
“伯母！”高恩首先发现母亲的逝去，惊叫道。
“妈妈！！！妈妈！！！妈妈——”
安东尼摸索着扑在了母亲的身体上，摇晃着那没有反应的躯体，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来。
妈妈，他呼唤着她，他满含热泪饱含深情呼唤着她，妈妈，可是，她再也不会答应他了，他那卑微如尘埃一般的母亲，那个年轻时被自己憎恶讨厌的母亲，那个中年时被自己故意遗忘的母亲，那个老年时孤独地在养老中心生活的母亲，他以为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去了。
在失明的那一天，他以为一定是这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还有更黑暗的一天，妈妈，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彼此说起过，可是只有同样深处黑暗之中的母亲才能深切体会这黑暗的深渊，只有有着同样痛苦的母亲才能与他心意相通，妈妈，那永远对自己慈祥微笑的母亲，她再也不会答应他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终于醒悟过来。
可是妈妈，她再也不会答应他了……
永远，再也不会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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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啊，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赫民喃，那个，有件事……”
“是需要我帮忙吗，什么事？”
“安东尼母亲的事，听说了吗？”
“嗯，具导演已经告诉我了，奇怪，我一直以为代表母亲早已经去世了呢，没想到……”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是周东锡现在跟着具导演，他要请假去帮李作家料理他母亲的后事，大概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吧……你说奇不奇怪，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到现在还像是陌生人一般？”
“……姐姐你也别多想，代表不愿意说，大概也是有他自己的难处吧。”
“也许吧……”
电话两头一阵沉默。
“姐姐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说这个？”
“明天，我是说安东尼那边，你是会过去的吧？”
“当然，我会和经纪人一块过去。”
“我们约着一起过去好吗？”
“可是姐姐，我到是没有关系，你不怕绯闻了吗？”
“那……如果你先到达的话，在门口等等我吧，我们……我是说我们一起进灵堂吧，这样可以假装是偶遇……”
“……”
“对不起，我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
“没有啊，我只是想明天我要穿哪套黑西装才看起来更帅。”
“……”
“呵呵，那明天见吧，姐姐。”
“好，谢谢……”
“不见不散哦！”
朴姜子在踏进灵堂前，仔细观察着。
今天她从釜山回到首尔，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的女儿打电话，结果高恩告诉她安东尼的母亲去世了。唔，还有什么说的呢，虽然高恩让她在家休息，说不需要她赶过去，但是她还是赶紧换了丧服来到了医院灵堂。一路上，她对于没有见过未来的亲家有些遗憾，但私下里，她心里又为高恩有些窃喜，至少高恩以后嫁给安东尼的话不会吃婆婆的亏。
灵堂不大，灵堂外面到处是白色的菊花，花环和哀悼的条幅，布置得简单和朴素，安东尼穿着素衣，戴着麻布箍跪在垫子上，感谢着每一个来宾。每一个来宾对着遗像行两次大礼，行小礼一次，然后再对安东尼行一次大礼。而高恩了跪在安东尼旁边，每一个来宾过来，高恩就跟他耳语着什么，然后陪他一起还礼。
“这死丫头，”朴姜子心里有些不满，“还没嫁过去怎么就跟一家人一样，现在哪里需要她给来宾行大礼啊。”
朴姜子排在一位客人的后面，等那位客人行了礼走到了一旁，她才走到了高恩面前。
“啊，妈妈！”高恩见了她，有些惊慌的表情。然后她迅速拉了拉安东尼的胳膊，小声说：“是我妈妈。”
朴姜子心想，又不是不认识，干嘛还要再介绍一次？
安东尼没有抬起头来“看”朴姜子，他只是机械地往地上一伏，向朴姜子行礼：“谢谢。”除以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好像朴姜子到这里是理所应当，并没有让他有特别的感动。
朴姜子有些不快，但转念又想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母亲刚刚去世心里不好受，估计连应该有的礼貌也忘记了，于是不再计较，只是往宾客休息的房间走去，找了个垫子坐了下来。
朴姜子坐在休息室里，她认识的人没几个，所幸还好有周东锡殷勤照料，于是把她安排到了安东尼“环球公司员工”那一桌。她客气地参与到了他们的谈话中，等待着已经准备好的食品被摆上桌，毕竟都是朝气蓬勃的年青人，大家聊着聊着难免跑题，到是没了太多灵堂里那种压抑难受的气氛。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她便觉得大家的话题有些不对劲儿，于是逮着一个机会，问她身边的韩康旭。
“你刚才说，你们的公司，然后又说他们公司，”她指了指韩康旭身边的朴锡贤，“你们俩现在，难道不是一个公司的么？”
（第十三章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