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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BY一茶顷 (完结 严澈VS藤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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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IP属地:广西1楼2013-07-12 16:55回复
    原文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927841 原创-耽美-近代现代-爱情作品风格:正剧所属系列: 碎花集锦之 写意田园文章进度:已完成


    IP属地:广西2楼2013-07-1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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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17: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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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都市历经挫折,爱情事业皆失意的严小三,卷行李,回老家严家湾散心。
        意外中,解封一个堪称“作弊器”的神物……至此,严小三压下了回城重新开始的念头,准备接手老父亲那一亩三分地——种田致富奔小康。
      身怀超级作弊器,种田致富奔小


      IP属地:广西3楼2013-07-12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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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鸡冠山,从小在严澈的心里就很神秘。
          树木茂密不说,当年湾里的娃们总能上一趟鸡冠山,带回许多严澈叫不出名儿,却又特别好吃的果子。
          小时候严澈也想跟着进鸡冠山玩,可是每次都被严澈他娘拦住了。
          不得已,小严澈只好每次都眼睁睁看着湾里的娃们拉帮结伙的进山,满心满眼都是羡慕。
          后来,严澈大一点了,想着估计能和人家一起进山了吧?可是那些娃子还是不带他,严澈他娘更是押着他一笔一划在院子的泥土上学写字。
          直到严澈他娘去世,严澈上山的念头算是彻底断了个干净。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严澈带着无限感慨,走走停停,终于进了成为“童年阴影”的鸡冠山。
          说鸡冠山是山,其实有点名不符实。
          准确的说,这海拔不过几百米的鸡冠山,充其量也就算一个小山包罢了。
          只是山上长着密密麻麻,不算树也不能说是灌木的不知名植物。即便现在已进深秋,还是葱葱郁郁一大片,倒是令人一进这里,精气神儿立刻好了起来。
          林子里很静,静的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
          静的有些没有生气。
          严澈也不在意,只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企图看到一株半棵熟悉的植物,好来分辨到底是当年哪一种果子长在上面。
          无奈,严澈找了半天,还是没结果——主要是,很多植物他都不认识。
          嘶嘶嘶——
          咕咕咕——
          突然,突兀的两种声音传到了严澈耳里。
          严澈一怔,立刻顿住脚步,凝神细听:好像,是什么动物?!
          嘶嘶嘶——
          咕咕咕——
          嘶嘶嘶——
          咕咕咕——
          随着叫声越来越急切,严澈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嘶嘶”声,应该是蛇发出来的。
          那么……那这附近就会有蛇出现?
          严澈整个人都警戒起来,虽然不知道附近的蛇是不是毒蛇,但是被咬了,终归不是好事,疼也是很难忍受的。
          于是,严澈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悄悄地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遁去。
          随着声响越来越清晰,严澈知道自己离声源越来越近,心里的紧张使他冷汗津津。
          绕过阻碍的草木丛,严澈听到除了“嘶嘶”“咕咕”的声音外,还夹杂着什么东西撞击声音,发出来的噼啪声。
          这噼啪声一响起,总会伴随“嘶嘶”“咕咕”竭力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胆寒。
          严澈终于绕到了鸡冠山山顶背后……的小湖泊旁边,发现了声源。
          一条海碗碗口粗的大白蛇和一只磨盘大的黑色乌龟,那“嘶嘶”“咕咕”的声音,正是这大白蛇和大黑龟,此刻“你一下我一下”的正在“厮杀”。
          ——龟蛇大战?还是巨龟巨蛇大战?
          看着大白蛇血淋淋的躯体,与大黑龟残缺的背壳,严澈心底冒出这句颤巍巍的话。  这两个在严澈眼底视为巨物的家伙,使严澈心生寒意。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蛇和龟,听人说,一般长大这么大的东西,不是成了精就是成了仙。在这个科技为先的时代,这样的念头虽说很玄乎,甚至被称之为“迷/信”……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至今不也还有着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么?——宁可信其有,也绝对不要掉以轻心。
          再说了,看这俩的势头,还都不是好相与的善类,野性十足,处处血腥……要是被它们发现了……严澈不敢想象。
          这巨型的大白蛇大黑龟虽然稀罕,要是被人捕到,无论哪一个放到世人面前,那都是视觉上的大震撼。但,若是伤及性命……严澈还没那么莽撞。
          这些年只身在外,无数的艰辛自是难以道来,同时也累积了不少成熟看法想法,以及经验的严澈,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利益回报的傻事。
          于是,严澈借着身边一些低矮植物的掩护,凝住呼吸,细致谨慎地藏匿其间。  准备——找着机会,拔腿就逃。


        IP属地:广西11楼2013-07-12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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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白珠子
            严澈逃跑的念头刚起,还没来得及寻找到机会实施时,一幕令他双腿发颤的事情发生了。
            在巨蛇巨龟大战之际,一只估计有着和他一样念头的灰色野兔,嗖地窜了出来,企图趁巨蛇巨龟无暇东顾时,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快速离开,逃命去……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
            野兔刚窜出严澈的视线,曝露在湖泊的空地上,一丝红光闪起,野兔已经不见了。  红光过后,更浓的血腥味在四周空气中散开,这味道,闻得严澈眉头紧锁。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野兔,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化成血雾。
            这个想法初现,严澈从头顶寒到脚底板心:太,太,太骇人,太惊悚,太……残忍了。  在严澈哆哆嗦嗦,惧意增浓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巨蛇巨龟的眼神,瞟向了他:糟了,被发现了!
            这样的念头,令他整个人像被扒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向他涌了过来。
            然而,严澈没等到巨蛇巨龟像对待野兔那样的袭击,而是目睹一幕更为神奇的情形。
            先前巨蛇巨龟的搏斗都以肉/体上的相撞为主,在野兔出现后,场面顷刻改变。
            “嘶嘶嘶——”
            “咕咕咕——”
            两个不同,却同样带着敌意的声音再次想起。不同先前吸引严澈过来时的警告,这次声音之大堪比振聋发聩的音波攻击。
            严澈在这样的音波干扰下,即便捂住了耳朵,还是被震得脑袋发昏,胸口发疼,胃里一阵翻滚,嗓子眼儿冒出一丝腥甜。
            好家伙,难道真的是成精的妖怪?
            这是严澈脑海里浮现的,一个带着黑色警告的极度危险的念头。
            然而,他此刻是心有余(各式各样,只能构思不能实施的逃跑方法)而力不足(严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浑身僵硬,思维和四肢脱离了自我掌控):危险!这俩家伙要拼命了!  只见在巨蛇巨龟大吼之后,同时将巨大的头颅仰向天空。
            呼呼——嘶——
            呼呼——咕——
            巨蛇巨龟口里,同时吐出一白一黑,散发了微弱光芒,网球大小的珠子,浮在半空。  吐出珠子后的巨蛇巨龟,顿时身躯萎靡下来,只是看着彼此的眼神,依旧“不死不屈”,大有玉石俱焚的意味。
            严澈看着这个情形,脑子里突然再次冒出一个念头:内丹。仙侠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所描述的内丹。
            “小子,趁现在,帮我灭了那只臭王八。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一个声音在严澈脑海里响起,带着阴狠与傲气。
            “小子,帮我灭了那条臭爬虫。我能给你的比他给你的更多。”
            又一个声音在严澈脑海里响起,浑厚得震荡严澈的灵魂。
            谁?是谁在说话?
            严澈双眸圆瞠,骇然无焦距地盯着面前的巨型蛇和龟:难道,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就是……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哼,果然是孱弱无知的人类。就是我在和你说话。嘶嘶——”
            听到熟悉的“嘶嘶”声,严澈木然扭头,对上萎靡瘫在地上的大白蛇,对上了大白蛇阴鸷的双眼……
            “咕咕,小子小子,别被他迷惑,别看那爬虫的眼神,静下心,静下心,别慌。”
            另外一个声音,犹如严冬响雷,轰轰轰地传了过来,严澈一个激灵,脑仁儿发疼,从漩涡中挣扎了出来,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山风一过,瑟瑟发抖。
            “哼哼,你以为那王八是好货?他阴险着呢!小子,帮我杀了那王八,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足够你小子荣华富贵好几代。嘶嘶——”
            眼看严澈挣扎出来,巨蛇没好气的中伤巨龟,再次抛出诱惑。
            “哼,小子,别听他的,你帮我杀了那条爬虫,我带你到我的水宫走一圈,让你继承我的位置,成了水世界之主。咕咕——”
            “嘶嘶——小子,水里有什么好?你们人类能在水里生存么?帮我杀了那王八,我让你拥有陆上的一切资源。嘶嘶嘶——”
            “咕咕——臭爬虫,你的大陆有我的海世界大么?居然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些话。小子,帮我杀了他,这个星球的海洋都属于你!咕咕咕——”
            “嘶嘶嘶……”
            “咕咕咕……”
            “嘶嘶嘶嘶……”
            “咕咕咕咕……”
            一阵夹杂着嘶嘶咕咕的对话,提出的都是诋毁对方,提高自身诱惑条件的“异类”之声。
            严澈已经听不到他们,不,它们到底在说什么了,无限的恐惧刺激得他神经绷到极限……左手居然在这个情况下,能自行动作了。
            于是。
            极度紧张与恐惧下的严澈,伸手抓住了挂在颈项上的项链——上的圆珠。
            这个不起眼的白珠子,仅有成人小拇指尖那么大,是严澈在大三的寒假,打工回宿舍的途中,在一条奄奄一息,生着九条大尾巴,身子只有巴掌大的怪狗身边捡到的。
            当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本来严澈完全没留意到路边死掉的流浪狗,只是在他靠近时,被珠子发出的淡淡红色光芒吸引了视线……继而才发现在那条满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的怪狗。
            伸手捡起那粒珠子时,严澈有些愕然:因为珠子居然带着温度。
            严澈觉得珠子神奇,于是就拾了起来——同时,他也用身上带着的报纸一裹,拧着那条死僵的狗尸,到一旁的荔枝公园,趁着没人的当儿,挖了一个坑,将狗尸埋到了里面。
            严澈可不是为了拿了珠子“报恩”,那时的他也没闲心认为这珠子是这条死狗的,他只是简单的觉得……狗死在街角,等到身体腐烂,指不准能衍生出什么带有疾病的病菌呢!就算没那么恐怕,生出一对苍蝇蚊子,散发出腐烂恶臭味之类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毕竟,这条路可是他下班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回去后,严澈就发现原本有着温度的珠子,此刻冰冷刺骨,也没再多想什么,随手就扔进了书桌的抽屉里。
            直到大学毕业,收拾行囊搬离宿舍时,严澈才再次从抽屉里翻出那粒珠子,不过当时淡红的珠子,已经变成了如今的乳白色。
            虽然严澈心生疑讶,却也没做多余的探讨,倒是拿了珠子到校外的一个首饰加工房,在上面打了一个小眼儿,串到了项链上——就当大学四年的一个纪念吧!
            给他加工的那个工人当时还取笑严澈,说这个珠子又不是珍珠,串项链上格格不入,同时撺掇严澈在坊里买一粒珍珠或者玉什么的,都比这个看上去有身价。
            严澈看了看那些东西的价格,微笑着摇了摇头,戴好项链就走了。
            项链是严澈娘留给严澈唯一的遗物,做工精细的白金项链。
            因此,严澈他娘去世后,严澈就一直贴身就戴着。
            严澈有个小毛病,那就是精神极度紧张,或者极度无助、恐惧时,手就会下意识的摩挲那条项链,就仿佛能触摸到他娘,能在上面汲取勇气似的。
            这次,严澈的手刚碰触到那粒珠子,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嘶嘶嘶——小子,你暗算我!”
            “咕咕咕——小子,你暗算我!”
            两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在严澈脑海里响起。
            严澈愕然抬头,看到的就是一黑一白,浮在空中的两个网球大的珠子,向他“冲”了过来。
            “嘶嘶嘶——”
            “咕咕咕——”


          IP属地:广西12楼2013-07-12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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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澈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巨蛇巨龟超大的声音震得树木沙沙沙作响,严澈整个人跌坐潮湿的地面上。
              嗖——
              嗖——
              咣铃——
              严澈觉得脖间一紧,上面戴着的项链好像变成了被磁铁吸引一般,朝着一黑一白珠子“奔”来的方向,浮了起来。
              不能说是项链,而是项链上的那粒珠子。此刻,珠子“急切”地想要挣脱项链,“奔”向“冲”过来一黑一白的大珠子。
              就在严澈脖子被勒得越来越近,觉得不能呼吸,快要被项链勒得窒息时……
              呯——
              珠子脱离了项链的桎梏。
              如愿以偿地,冲向了一黑一白网球那么大的珠子。
              呯呯呯——三声,
              骇然结舌的严澈看到三粒珠子撞到了一起。
              然后,巨蛇巨龟发出“嘶嘶”“咕咕”震耳欲聋的哀号一声,倒地再也没起来。  嗤嗤——
              嘭——
              已经不能思考的严澈……看到自己那粒只有小拇指尖大的乳白珠子,仿佛张开了无形中的大嘴,竟然将比它大数倍的一黑一白珠子……“吞噬”。
              严澈张大嘴,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盯着半空中发出“嘭”的巨响的,他戴了快两年的,原本熟悉,此刻才陌生到令他悚然的珠子。
              不能动弹的严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粒珠子,“吞噬”了一黑一白网球大珠子,依旧还和原来一样大;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小的乳白色的珠子,在“吞”下巨蛇巨龟的两粒大珠子,顿时黑白红三色光芒闪烁,原本的乳白珠子,也变成了灰白色;眼睁睁的看着变成灰白的小珠子朝自己“飞”来……
              严澈觉得额头一阵灵魂都在发颤的疼:他知道,自己肯定被那珠子砸中。
              被痛楚拉入昏迷前,严澈绝望的想着:这,这也太玄乎了……呵,这下小命儿算是交代了。娘,澈儿这是真要来陪您了!
              严澈因痛昏厥后,他所不知道的是:那粒珠子没入了严澈的额中,一阵白光从珠子进入的地方,向严澈全身蔓延……直至白光将严澈笼罩其间。
              而后,珠子进入严澈额中的地方,光滑如昔,根本没有任何伤口或者血迹。
              就在珠子没入严澈额中,严澈整个人被那白光包围时,在严澈所藏匿的树木丛对面,嗖嗖地跑出了两只小小的碧眼,粗尾的……花猫。
              两只花猫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带着怯意看了一眼严澈的方向,当看到那层白光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很快看到湖泊空地上的巨蛇巨龟的尸体时,两只花猫眼里的渴望与胆怯纠缠,犹豫了。
              两只花猫再次对视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顶上了那层看不见的威慑,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巨蛇巨龟的尸体靠近。
              终于到达巨蛇巨龟的尸体,不难从两只花猫眼底,看到了人性化的“欣喜”。
              两只花猫各占一具巨大的尸体,张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开始撕咬巨蛇巨龟尸体上的肉,然后囫囵吞咽,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甚至发出“呜呜”的声音。
              ……场面,太诡异了。


            IP属地:广西13楼2013-07-12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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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抓狂
                傍晚时分,赵翠花嘀嘀咕咕拽着严江出了院门。
                严国强冷着脸连客套的话也没给一句,想着赵翠花话里话外那个要分家的意思,严国强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见赵翠花前脚迈出院门口,严国强抬起赵翠花喝过水的碗,就着里面剩的水,直接泼到了门槛上:“我还活着,想分家,没门儿!”
                严澈晕乎乎回来时,正好撞上赵翠花黑似锅底的脸,严澈张口喊了声:“嫂子,这就走啊?”
                赵翠花剜了严澈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走?等着碍眼啊?”
                严澈无缘无故被哽了一下,站在院门口有些愣神。
                看到赵翠花这么对待严澈的严国强,脸色更不好看,哼哼道:“三儿,进屋。”
                严江无奈地看了严澈一眼,严澈大概是知道赵翠花惹恼了严国强,被赶出来了(-_-|||),看着憨厚的严江,严澈笑了笑:“大哥,下次记得带侄儿回来。”
                听到严澈这么说,严江也露出一口和皮肤极不相称的白牙,憨厚地点头:“好嘞!”
                “好什么好?啊?好什么好?这个家还有你的地儿?”赵翠花一把拽过严江,疾步往湾前走,一边拧着严江腰侧的肉,一边尖着嗓子挖苦严江。
                严江微微挣扎,按下赵翠花的手,压低声音说:“别再嚷嚷了,让人听了笑话!”
                “呸,你这窝囊废!”赵翠花闻言,恶狠狠啐了严江一口。
                看着严江两口子消失在严旭家房子的拐角,严澈这才迈步进了院子。
                严澈一进院子,严国强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归置好烟杆,看向严澈:“三儿,饿了吧?”
                微微颔首,严澈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挽了起来,对严国强说:“嗲,你坐着,我去做饭。”
                正要起身的严国强愣了愣,随后又坐回了板凳上,褶皱的脸上渲染上了笑意,打趣道:“你会烧火么?”
                闻言,严澈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道:“呃……要不,嗲你帮我烧火吧!”
                严国强一脸“我就知道”地站了起来,把烟杆往裤腰上一别,乐呵呵地跟在严澈身后,往院里的灶房走去。
                晚饭极简单,严澈独自在外几年,早就练得一手好厨艺。
                利用现成的泡菜酸豆角和时令蔬菜,再切了一小块儿严国强从灶台上割下来的腊肉。严澈利索地炒了一个酸豆角腊肉丁、清炒通心菜,还做了一小碟红油泡菜丝和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至于主食,就是玉米面和着面粉摊的玉米饼。
                饭桌上,严国强神色复杂,忧喜参半。
                喜的是自己从小就心疼的小三儿回来了,不单又叫了自己“嗲”,还能给自己做一桌子饭菜。光是看这菜的颜色香味,他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忧的是自己从小就心疼的小三儿在外面几年,一定受了不少罪,别人家读书的娃,别说做几个菜了,恐怕除了握笔,那手连灶台都没沾过。
                严国强将这一切又归于自己没本事,不然……哪个当老子的舍得这么能干的儿子吃这么些苦头?!
                严澈没留意严国强的表情变化,稀哩呼噜吃完晚饭后,就被严国强赶走,说是不要他来收拾,让他早点去休息。
                严澈看着严国强细嚼慢咽地吃着晚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睡到晌午才起来不说,下午还跑到后面鸡冠山一“逛”就是半天,吃了晚饭还被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赶去休息。
                即便是真的尴尬,严澈的确还真是觉得有些累。
                严澈坐在大木桌旁,喝完严国强再次为他泡的柠檬糖水后,严国强也刚好吃完晚饭,收拾了桌上的残汤剩菜,去了灶。
                这时,严澈才起身到院里打了盆水,简单的洗漱一下。
                严国强见严澈正要倒水,探出头跟严澈说:水先别倒了,留着还有用。
                严澈没多问,将水盆的水留在院里后,拖着困乏的身子就上楼睡觉去了。
                沾床就睡着的严澈,当然不知道严国强收拾好灶房后,就着严澈洗过脸的水,也洗了一把脸。洗好脸后,盆里的水还是没有倒掉,而是倒进了旁边鸡窝跟前的水槽里。
                巡视了一圈,确定鸡窝猪圈都没问题后,严国强这才把院门栓上,进了堂屋。
                在大木桌跟前,严国强吧嗒吧嗒抽完一卷烟丝后,才悄悄到了严澈的房间。
                严国强拿着三开柜上的相框,一手摩挲着照片上女子的脸,一边侧头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睡熟的严澈,眼底多了点点亮光,口中喃喃道:“三儿他娘,三儿可算是回来了。长大了,壮实了,也越来越像你了……”
                严澈睡得并不踏实。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水雾缭绕,能见度连一米都不到。  严澈独自一人站在水雾中,迈出一步……
              哗啦啦……
                听到声音,严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脚站在水面上。
                “咦”了一声,严澈发现水雾渐渐散去,入目的是一片平静无波,仿佛天然镜面的小小碧水湖泊。
                却,看不到岸。
                也不能说没有岸,只是除了平静如死水的碧水,严澈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就连他自己,此刻也是站立在水面上。


              IP属地:广西14楼2013-07-12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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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里,宁静无声。
                  严澈对于自己站在水面,只觉这个“梦”很古怪,却也很神奇。
                  忍不住轻轻迈了一步,试探似的一步……严澈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水上漂”的功夫,在这水面上,如履平地。
                  这个令人诧异的发现,使得严澈那掩藏得极深的孩童心性顿起,忍不住再次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加快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严澈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伫立水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呼吸?
                  是了,呼吸。
                  严澈此刻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严澈愣了愣神,脸上表情复杂地盯着水面上,自己那双光/裸的双脚……
                  原本除了每一步从水面上提起脚时,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外,此刻居然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看着足下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正往他四周扩大,散去,直至不见。
                  如此一来,严澈心下又有了新的念头。
                  于是,严澈试着慢慢蹲下身,伸出手,腐开水纹,小心翼翼探进水里……
                  水很冰很凉,碧玉如茶浆,还带着似有还无的清香,令严澈眯起了眼,享受似的深呼吸。
                  这水……是真的,不是梦,而且,沁凉清香。
                  有了这个念头,严澈睁开了眼,眉头犹豫地微微皱了一下,复而又缓缓展开。
                  合起双手,掬了一捧水,凑到唇边,严澈小心谨慎地张嘴抿了一口。
                  ——清冽甘甜。
                  咕嘟。
                  咽下喉咙的这口水。
                  等到嘴里的水,真的完全被咽下去后,严澈反而有些后怕。
                  这个不知名的古怪地方,水还是碧幽幽的……自己就这么喝下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严澈想着,背上都惊出了冷汗:得意忘形,不计后果啊!自己太鲁莽了!!
                  过了许久,严澈没有等来任何不良反应,他才稍微安下心。
                  心一静。
                  严澈这才惊讶地发现:精神,好像好了很多。就连入睡前身上浓浓的倦意,这会儿也消失殆尽。这样精神饱满的状态,使他唏嘘不止:自从步入社/会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完美的状态了。
                  而且,似乎视野更加明亮,连他方才惊出的细细水纹,此刻,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的严澈,觉得即使现在出去跑几圈……
                  噗通——
                  严澈拧着眉,从踏踏板上爬了起来。
                  刚才一激动……严澈发现自己迭出梦境,居然从床上跌到了踏踏板上。
                  爬跪在踏踏板上,揉着被床沿硌疼的腰侧的严澈,盯着干燥的梨木踏踏板上那个深色的手掌印,呆了。
                  手上还沾着明显的水气儿,往踏踏板上一按,又一个稍微浅一些的手印出现在那个较为深色的手掌印旁。
                  看着两个深浅不一,即将消失的手掌印,呆完的严澈,好看的五官,彻底扭曲了!
                  一是因为严澈发现困扰了自己四五年的轻度近视……居然无药而愈。这会儿不单视野清晰了,连屋顶透明瓦上牵的细细蜘蛛丝,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二来,这一摔,真疼。
                  三嘛,这事太玄乎了……真的不是在做梦?!可是这水,这湿意,这手掌印出的掌印……是真的啊!!
                  严澈愣完神,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想着下午在鸡冠山上遭遇的种种,严澈眉头蹙了起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下午那件事?!
                  当时突然而至的疼痛,使严澈痛的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严澈发现自己躺在草木丛中。
                  坐起身,环顾四周,还是那么静悄悄地,根本没什么不妥。
                  原本记得有巨蛇巨龟的湖泊沙滩上,似乎在搏斗之类的……可是,此刻别说什么会说话的巨蛇巨龟,什么挂掉的巨兽尸体,连一只小动物,小虫子也没有。除了被水洗刷得白澄澄的沙砾,空无一物。
                  如果说是幻觉吧……严澈低头看着项链上的空缺,少了那粒珠子。
                  如果说不是幻觉吧……严澈又抬手摸了摸额头,光洁如初,别说伤疤,就连一个豆坑都没有。
                  明明记得额头巨疼,他正是因为这样昏厥的啊……严澈迷惑了。
                  带着满满的迷惑,严澈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这会儿,联系着下午那件件透着古怪的事情,严澈坐在床前的踏踏板上,盯着湿气渐渐弱了的双手,皱着眉,陷入了纠结的思绪中。
                  沙沙沙——
                一阵夜风刮着落叶吹过瓦面。
                  严澈回神,盯着屋顶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三开柜上的相框。
                  从踏踏板上站起身,严澈走到三开柜前,凝视着相框里的年轻女子和女子怀抱里的孩子,眼神不由暗了暗。
                  摊开的手微微握成了拳,严澈心道:这事,太过诡异。如果刚才是真的,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那是什么地方?如果刚才是假的,那么……为什么手上的湿意那么真实?哼,不管真还是假,要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次进入那里的话,再诡异的事,我也认了。
                  严澈刚下了决定,回头时,正好看到对面梳妆台镜面上的影像——自己的额头发出微微的乳色光芒。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严澈就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进入了那一湖碧水之上。
                  和“梦”里一般模样,严澈站在水面,讶然无措:就这么又回来了?我怎么出去啊?!  严澈眼前一变,朦胧的烟波碧水已经变成了自己房间熟悉的环境——梳妆台的镜面上,严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瞠圆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情况太诡异了。
                  严澈心下戚戚然。
                  严澈翻开自己的行李,从里面翻出了还有两格电量的手机。
                  将手机的自动拍摄功能调解好,放到梳妆台上对着自己的方向,固定好后,严澈站在大衣柜前,有了自己谨慎的打算:
                  ——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不见的话,手机的录像功能能记录下来,那样,等嗲他们发现之后,应该能凭借录像,找到我的吧?!
                  只不过,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突然进去,又突然回来了呢?
                  难道是物理学上至今难解的时间、空间错位?!抑或……是武侠小说里,那些给人下了降,使人产生幻觉,导致昏迷,直至死亡?!
                 严澈觉得自己神经错乱了……  没弄清楚情况的严澈,小心理着自己的思路,用千百种假设设想,再小心翼翼求证,心思千百转,独独双眼却没离开过梳妆台上的手机摄像头。  生怕一不小心又进入那个地方后,再也出不来了。(嘁,一看就是不看仙侠小说的主儿,担惊受怕也是自找滴!╭(╯^╰)╮)
                  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维持了许久,严澈觉得一向自诩还不错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并且,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于是,严澈拿着手机,轻手轻脚下了楼梯。
                  来到堂屋,严澈把手机放到大木桌桌面上,伸手在取了一只碗,拧开暖水壶的壶盖,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喝完温温的开水,严澈看着手里的碗,隐隐有些失落……说实在的,刚才喝的那水,甘甜清冽,比此刻碗里的白开水不知道爽口多少倍。  严澈觉得要是进去了能出来的话,一定要多盛几碗水出来。
                  念头一动。
                  严澈哑然发现……自己端着大水碗,又站到了碧水之上。
                  凄然苦笑,严澈暗恼:这下好了,真进来了,怎么出去啊?!
                  刚想完,严澈就发现哪有什么碧水如镜,自己端着大水碗,正站在堂屋的大木桌旁呢!  呃……
                  似乎就快要抓住了什么要领,可却又犹如流光一闪,转瞬即逝。
                  严澈盯着手里的大水碗,真感觉到自己要崩溃了。


                IP属地:广西15楼2013-07-12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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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17: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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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空取水
                    人类对着不在理解范围之内、或是不能理解的事物,总有着本能自我保护的抵触与带着危险意识的好奇,相当矛盾。
                    就像严澈。
                    这个一向以冷静沉着,遇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被周围的人称之为“绝情”的人,面对那诡异非常的“梦境”,本能的危险意识张开防御的同时,近二十来年不曾有过的好奇也超常爆发。
                    不是有人说过“不在恐惧中死亡,就在恐惧中爆发”么?
                    严澈此刻站在堂屋,盯着手里的大水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严澈脑子里的这个念头就像是沸腾了的水,咕嘟咕嘟直翻腾,熬得他一脑混乱。
                    瞥见木桌面上的手机,严澈猛地一震,迅速放下大水碗,抓起手机……自动拍摄功能还在运行。
                    按下保存,重新打开播放。
                    等一看到录像画面,严澈嘴角僵硬地抽搐起来。
                    画面?
                    没有。
                    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昏暗。
                    即便如此,严澈却在一片暗色里,隐约看到一个浅色的衣角,然后是一双端着大水碗的手。  倏地,画面变成一片黑暗,那双手和碗,还有衣角……统统不见了。
                    盯着画面,严澈拧着眉,有些无语。
                    不过,很快的,严澈的眉头舒展开了。
                    即便那一片模糊不清的阴暗画面,并不能看清什么,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严澈却在模糊的画面上,已经隐隐知道了一些想要知道的答案。
                    比如:自己进入那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后,现实的世界里——他整个人,会凭空消失。
                    再比如:严澈终于抓住了那缕“害羞”的线索……似乎……自己有着想进入那个世界的念头,那么,他就真的能进去。同样的道理,当他进入那个“梦”里后,想着出来,整个人就会完整无缺的出来。而且,似乎连附带在身上的东西,就像那只碗,也能完整的进进出出。
                    紧紧的捏着手机,严澈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手心冒汗。
                    这……算什么?
                    如果把这个情况告诉人,算什么?
                    玄乎其玄的神迹?超出思想的功夫?还是……会被当成妖怪?乃至妖言惑众,鬼力乱神?!
                    严澈不敢想。
                    自古以来,就有着“怀璧其罪”的说法。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知晓?
                    把手机摆在木桌上,掐在暖水壶和一只大水碗之间的位置固定,让摄像头对准自己。
                    严澈站在摄像头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心里默念:进去,进去。
                    待到睁开眼,严澈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身处那个神奇的水面上。
                    四周瞄了一眼,依旧还是那一片烟波飘渺,只不过,先前的水雾,此刻淡得犹如薄薄的轻纱,丝丝缕缕盘桓在水面。  严澈再次闭上眼,默念:出去,出去。  果不其然,等严澈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原本的大木桌旁。
                    脑子里有些发懵,严澈使劲甩了甩头,小心翼翼拿起木桌上的手机,重放了一遍录像画面。
                    嘴角,不自觉的松缓下来,带了一个愉悦的弧度:哈,果然。
                    嘀嘀——
                    手机跳出一条“电量不足”的提示。
                    闪了闪,最后手机整个陷入黑屏——没电了。
                    严澈看着黑屏的手机,得到真相的激动心情,使他也没太多在意的放到了桌上。
                    顺手端起了那个大水碗,严澈闭上了眼。
                    一阵微弱的乳白光芒在严澈额间韵出,很快,严澈整个人就消失在堂屋。
                    大水碗和严澈都不见了,只有那只黑屏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旧旧的大木桌上。
                    “三儿?是你吗?”
                    凭空出现在桌边的严澈,乐滋滋的看着大水碗里泛着绿莹莹水光的水时,严国强的声音从右屋传了出来。
                    严澈一惊,手里的大水碗险些脱手摔地上。
                    “三儿?”
                    “啊,嗲,是我!”扶好手里的大水碗后,深呼吸,严澈应了一声严国强:“嗲,我起来喝口水。”
                    “哦,别喝那么多水,晚上得起夜了。”严国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是严澈却依旧能听到严国强呢喃一般的话:明天不能切腊肉来吃了,那东西盐重,吃了齁得很,难怪三儿起来喝水……之类的。
                    严澈听得有些尴尬:“嗲,你睡吧,我这就去睡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严国强的回声,而是传来严国强轻微的鼾声,严澈这才蹑手蹑脚拉开堂屋大门上的门栓,端着大水碗出了院子。
                    ——做他的实验。
                    端着大水碗在两个地方,进进出出四五次后,严澈端着大水碗再次回到院子中。
                    仰头愣愣地看着天空,看着那轮没有星子陪伴的弦月,看着弦月身边厚薄不一的云层快速溜走,严澈的脸上神经有些打结:今天遇到的事,到处泛着诡异。
                    比如巨蛇巨龟的打斗……
                    比如巨蛇巨龟吐出来的大珠子……
                    比如自己带了两年的珠子砸了自己,然后疼得昏了过去……
                    比如自己进入的那么古怪的地方……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真真切切的在严澈身边出现,发生。
                    严澈实在想不到其中有什么联系,不,或者说找不出自己为什么突然能进去那个古怪地方的线索。
                    他开始怀疑学了十几年的科学知识,到底是不是对了。
                    对于那个连落脚地也没有,只有一汪大约十多平米的碧水湖泊的地方,严澈觉得有些失望。
                    那么一点水,能用来做什么啊?
                    如果说用这些水灌溉,那也太少了点。如果当饮用水,看水色,都不知道能不喝。
                    思来想去,严澈用空出来的手,下意识的揉了揉肚子,得出一个令自己啼笑皆非的结论:鸡肋。(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哎。
                    浅浅喟叹一声,严澈将碗里的水泼到了篱笆下。
                    有些郁闷。
                    至于郁闷什么,严澈自己也说不出来……或许是失望,或许是些别的什么吧。
                    盯着空了的大水碗,撇了撇嘴,严澈干脆拉过一只翻倒在院中的破笸箩,翻过底儿,坐到了笸箩上……就这样,怔怔看着手里端着的那只空了的大水碗,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
                    严澈回过神儿来,再次抬头望天时,或许是错觉,原本在头顶上空的弦月,此刻已经有些偏斜。
                    咂吧一下嘴,严澈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除了有些僵滞外,却感觉不到一丝应有的疲惫。
                    难道,和自己近视一样,都是那水的缘故?这个令严澈有些讶异的念头一闪而过,便自言自语轻声:“呵呵,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估计该去睡了,都发胡话了。”
                    自嘲地笑了笑,严澈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像他呢喃的那样,甚至有些期望着那水真的有着一些不同凡响的超能力。
                    如若不然,太对不起他历经的这一系列诡异事件了。
                    嘎啦——
                    破笸箩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
                    严澈将大水碗夹在腰间,一手撑着笸箩——免得笸箩一毁将自己摔个结实——悻悻站了起来。
                    嘶——
                  一个不留神,手指被笸箩上的竹篾扎了一下。
                    把手指凑到眼前,严澈没看到被扎伤或是出血,稍微有些放下心……却闻到一股怪味。  仔细一看,看到一手黏糊糊的稀湿。
                    僵着脖子一回头。
                    好嘛,敢情这笸箩“坐落”在小鸡崽儿们的“厕所”上,笸箩底上沾满了鸡粪。
                    严澈呲牙咧嘴,生出一堆“屋漏偏逢连夜雨”“喝口水也能噎死”“随手一抓,也能抓一把鸡屎”……之类的感慨。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出严国强归置在屋檐下的塑料盆,严澈才发现:几年不回家,原本家里院子的那口井,居然干涸了。
                    这怎么办?去厨房倒水的话,声响得把严国强吵醒。  如果不洗手……严澈一头黑线。
                    水,水,水。
                    严澈急得围着塑料盆团团转。
                    哗啦——
                  严澈垂下眼睑一瞥,怔住了。
                    被他倒光了的大水碗,这会儿满满一碗绿莹莹的水,正对着他泛着水光。
                    将大水碗的水倒进塑料盆,确定里面“真的”没有水后,讶然的严澈再次心里默念:水水水。
                    果不其然,大水碗里再次储了满满一碗水。
                    如此反复好几次,看着塑料盆里已经有小半盆水,严澈心下一阵得意:哈,这就是隔空取物,啊不……隔空取水啊,哈哈哈。
                    由于手上沾的东西太过……那啥,严澈不得不把大水碗与脏手“分”得老远,然后将大水碗放到屋檐下后,才回到塑料盆旁,浇了一些水出来,把手上的污渍冲掉后,才把手伸进去,仔仔细细洗了一次。
                    原本以为这样洗也不能尽人意——消除异味。
                    回头得用肥皂香皂把每根手指、每个手指缝、每个指甲盖儿全部“消毒”一次的严澈,在把手离开水面时,不但没有闻到那股意料中的鸡粪味,反而多出一股清香。
                    严澈嘴角抽了抽:难道是洗手液?!
                    还没来得及多想,严国强咳嗽的声音已经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严澈连忙将塑料盆里剩下的,已经被“污染”的水倒到了篱笆下,再把塑料盆放回原位,这才端起大水碗,再次蹑手蹑脚转身回了屋。


                  IP属地:广西16楼2013-07-12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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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P属地:山西19楼2013-07-12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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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来了
                        严元照在家排行老五,严家湾的年轻小辈儿都得喊他一声“五老祖”。
                        虽然今年已经八十三高龄的严元照,依旧须发乌黑,面露红光,手脚麻利,走出去,任人也看不出他“高龄”在身,充其量也就猜他个六七十岁吧?!
                        严元照并不是严家湾辈数最高的老人,也担不起“老辈子”的这个称号,因为他头上还有一个堂叔,九十六岁的严廷宽——严廷宽是严家湾的“宝”,严氏族谱里廷字辈最后一位健在的老人。
                        逢年过节,严氏子孙回严家湾拜祖宗时,免不了都去看看那位活生生的“祖宗”,同时,也巴望着严廷宽过百岁仙寿之际,重新翻录好严氏族谱后,希望整个严氏家族的儿孙全都回来严家湾,好好热闹热闹呢。
                        按理来说,严元照虽然无儿无女,在严家湾这个极重孝道的地方,也是有小辈们伺候着孝顺着,也算是衣食无忧吧?!可是严元照身上还是有个可大可小的小毛病,一直困扰了他几十年。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严元照,经历了中国那段艰苦的战乱时期,饥寒交迫远远比不上成日惶恐的那些日子里,年幼的严元照跟着家人担惊受怕,腿上的毛病就是在那些时候受伤落下的——风湿,每逢阴天雨天,严元照都疼得“哎哟哎哟”直哼哼,更别说下床活动了。
                        这天,一大早的,严元照就听见有人在自家院子外喊自己。  悉悉索索穿好衣服,严元照出门一看,原来是湾前的严兆林来了。
                        把严兆林让进院儿后,严元照也进了屋,端起桌上的隔夜茶水就准备喝下解渴,却被严兆林拦了下来,转身给严元照泡了一杯热茶递将过来。
                        严元照接过热茶,严兆林就叨叨起来:“五叔,记得湾后头严兆庭不?”
                        想了想,严元照点点头。严兆庭是兆字辈里,比较能干的一个孩子,就是走得早,留下的四个孩子还算本事,老大既是严家湾的村长,又是严氏家族如今的族长。
                        “严兆庭家的老四,记得不?”严兆林又问。
                        严元照眯眼,他当然记得严兆庭家的老四,四个孩子里,最本分的就是严老四,早些年从外面带回来的媳妇儿,他还去看过呢。四围乡镇没一个婆姨比得上的俊俏不说,还给严老四生了一个状元儿子,听说考到北京上大学去了,那可是严氏一族的骄傲啊!
                        想着,严元照顿下手里的茶杯,道:“老四家的小三儿该大学毕业了吧?!”
                        严兆林点点头:“嗯,毕业了,听说昨天晚上回来了。”
                        “真的?哈哈,不错不错。”严元照一听,眉开眼笑:“走,过去看看咱们严氏一族的状元郎。”
                        “诶?五叔五叔,您别急啊,我这来就是让你去严老四家的。”严兆林赶紧拦下严元照,小心翼翼的把他安抚在椅子上坐好:“五叔,您不晓得吧?严老四家又出稀奇事了。”
                        “嗯?啥事啊?这么大惊小怪的。”严元照对严兆林拦下自己的行为,很不开心。
                        “五叔,您别生气啊,我说,我说就是。”看严元照静下来,严兆林也捡了严元照身边的位置坐下:“五叔,严老四家院子里那棵死了几年的老橘树,活了。”
                        “真的?”严元照一听,拔起半拉身子,盯着严兆林。
                        严兆林赶紧道:“真的,真的,严老四一起来就发现了,现在村里的几个老人都往那边赶呢。我这不就是来找你的嘛!”
                        “嗯,那咱们过去看看去。”严元照一挥手,还真有几分长辈的姿态。
                        严兆林颔首,跟了两步:“五叔,要不要去喊三爷爷?”
                        严元照脚步一停,皱着眉头,捋着胡须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了,三叔年纪大了,不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好。”
                        严兆林也觉得是这么个话,便跟在严元照身后,往严家湾湾后的严老四家赶去。  看着开满一树白花的橘树,严元照乐得啧啧作响。
                        这是什么?吉兆啊!
                        几个老头儿刚叽喳争议了一番,严元照就看到一个五官隽秀,身姿修长的俊后生从严国强家的堂屋走了出来。
                        严元照当然知道这孩子就是严老四的幺儿严小三儿,这个可是严氏一族唯一的一个状元啊!  看着这个小三儿,严元照笑眯了眼,不停地捋着胡须:不错不错,小时的粉面仙童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俏儿郎,俊状元——真给严氏一族长脸啊!
                        想到自从严家湾出了这么一个状元后,严元照每次去灵渠镇上赶集,逢人就被夸“严家湾好风水”的时候,严元照不由捋着胡须出声道:“哟,这就是老四家的三小子啊?嗯,不错不错,长大不少,身体也壮实不少了。”
                        听到这严小三儿礼貌谦逊地称自己一声“五老祖”时,严元照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呵,状元郎啊,那也是我严家儿郎,也是我斗大字不识一升的严元照的重孙儿。
                        所以,从严老四家看稀奇出来,到回到自己的小院儿时,严元照都美滋滋地暗乐,连饭也多吃了一碗。
                        傍晚时分,严元照又被莽撞的小辈儿闯进了院儿。
                        想想谦和有礼的严小三儿,再看看这个国字辈的小辈儿,严元照摇摇头:果然是读书人和莽汉的区别。
                        来人是国字辈的严国昌,七十多岁了,只长年纪不长心性,毛躁得还不如年轻人稳重。  严元照问严国昌作甚急急忙忙的,严国昌夺过严元照跟前的凉茶,喝了一大口,才跟严元照说:“五爷爷,严老四家院子里的橘树……结橘子了!”
                        听严国昌一说完,严元照一愣,猛地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走,走,看看去。吉兆啊,吉兆啊!咱严家湾,咱严氏一族,这下要走大运了!”
                        一路急行,严元照又想到了当年严小三儿考上大学时的异像,再想到严小三儿一回来,枯木又逢春,不但死而复生,还开花结果……这,这,这不就是说严小三儿正是神仙下凡,来光耀严氏一族的吗?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的严元照,风行疾驰赶到严老四家的小院儿。
                        好家伙,院子里里外外围了几大圈的人,都站在橘树下指着硕果累累的橘树喧闹不止。  见到严元照来了,一圈人就让开了路,严元照摇步生风,走到了橘树下,看着那一束黄澄澄,硬是比一般家橘子大上好几圈的橘子,激动的脸上似乎要沁血。
                        严元照手指颤抖,指着那是一树橘子道:“这,这,这是仙物,是仙物啊!”
                        严元照因为情绪激动,有些丢脸的被后生们送回了家,不过,临走时,严国强还是给严元照摘了一大布袋的橘子。
                        一回家,严元照就围着桌上个顶个儿大的一堆橘子转了几圈,不住“啧啧”有声:“仙果,一定是仙果!”
                        想着自己如今八十有三,当年在鸡冠山上摘了一些不知名果子吃后,不单没有中毒,反而到了现在,也不见一根银须,乌发黑须印堂发亮,外人都道是自己误食仙果,其实哪有什么仙果啊!只是自己心态平和,调理得当罢了。
                        只不过啊,如今这橘子,却真真的当得上是“仙果”了!
                        枯木一夜开花,一天结果,不是仙果是什么?


                      IP属地:广西21楼2013-07-12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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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橘子,轻轻揭了那层薄薄的皮儿,严元照掰下一瓣,送到嘴里。
                          牙齿轻咬,橘子的蜜汁儿立刻弥漫在嘴里,那甜得甘爽的味道,从上颚一直冲到脑门,严元照享受地眯了眼,鼻息间都是浓浓的橘香:仙果啊,果然是仙果!(-_-|||)
                          这般享受地享用着橘子,不知不觉间,严元照就吃完了一布袋的橘子。
                          打了个嗝,严元照坐在椅上拍了拍肚皮,还觉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心道:真甜,连半丝酸味也没有的甜,果然不能与凡物相提并论啊!
                          于是,吃橘子就吃饱了的严元照,晚饭半粒米也没服用,心满意足的洗脸洗脚,上床睡觉了。
                          可是。
                          半夜,严元照就痛苦了。
                          睡得正香,酣梦连连的严元照,被肚子传来的一阵绞痛惊醒。
                          ……
                          折腾了一宿的严元照,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阵敲打屋顶瓦片的淅沥雨声扰醒。
                          有些愤愤地严元照觉得憋屈:吃了那么好吃的“仙果”,结果闹了一夜肚子不说,连带身上也脏得……真是难以启齿。本来想着今天修养一天,谁曾想,下雨了……哎哟,我的可怜的老腿又要……嗯?
                          严元照一个激灵,睁开眼,盯着青底白花的麻帐帐顶,愣神了。
                          轻轻抬了抬那条折磨他几十年,一到阴天雨天就疼的左腿……诶?诶诶?诶诶诶???  “五爷爷,醒了吗?国盛进来了啊!”屋外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是跺脚泥,揭蓑衣抖雨水的声音,严元照知道,这是严兆庾的儿子严国盛来了。
                          吱嘎——
                          房门推开。
                          严元照就这么躺在床上,盯着严国盛走进来。
                          严国盛看到严元照直愣愣盯着自己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回神儿后,严国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严元照床前,紧张地惊呼:“五爷爷,五爷爷,你怎么了?别吓国盛啊!!”
                          看着严国盛惊慌失措的样子,半晌,严元照才回神,激动得手脚无力,嘴唇颤抖地道:“国盛啊,你……你……你把我扶起来。”
                          严国盛看严元照说话了,心下才缓神,乖巧地将严元照扶起来:“五爷爷,腿又疼了?”
                          激动的严元照摇摇头,把身子挪到床沿儿,放开严国盛扶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将左腿放到地上,踏实,站了起来。
                          严国盛对严元照的举动意欲不明,作为晚辈,只能乖乖的站一边看着,要是严元照快摔倒了,自己得确保第一时间搀扶住。
                          半步。  一步。
                          严元照脸色变红。
                          两步。  三步。
                          严元照双眼润泽涟涟。
                          四步。  五步。  ……
                        严元照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房门口,再快速折回身走回床边;走回床边,又折回身走向房门口……一次又一次,一圈又一圈。
                          在严国盛即将面部神经抽搐时,严元照终于停下脚步,指着严国盛的手指,颤抖得就像小鸡啄米。
                          严国盛急了:“五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咳哎!”严元照恨铁不成钢地对严国盛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自己的左腿,眉头一挑。
                          严国盛不明白严元照的意思,急得上前搀住严元照:“五爷爷,您腿又疼了?哎,您老真是,腿疼还起来干嘛?赶紧回去躺着躺着。”
                          “咳哎!”严元照恨恨地拍开严国盛的手,指着自己的左腿:“你这个二愣子,老头子这是告诉你,腿好了,腿好了!”
                          “嗄?”严国盛还是没反应过来。
                          咬牙切齿地摇摇头,严元照手一挥:“愣小子,去,去镇上找严国繁回来!”
                          “五爷爷,找大哥回来干嘛?”严国盛云里雾里:今儿一早,这位老祖宗的举止太奇怪了!
                          “啰嗦什么?让你去就去!还不快去?”严元照恶狠狠赶人。
                          “……哦,我这就去。”严国盛看了外面雨小一些的天空,无奈腹诽:是不是人老了都这样啊?心性跟娘们儿一样多变!
                          “等等。”严元照喊住正在门口解上面挂着的蓑衣的严国盛,道:“严国繁回来了,你带他来见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又说回来严家湾湾后头的严澈这边儿。
                          由于晚上严国强闹肚子,严澈帮着烧水,让严国强洗澡后,又让严国强喝下一大碗姜汤……繁琐忙碌下来,愣是到了五更天,疲惫的爷儿俩才各自上床睡觉。
                          这下,严澈睁开眼,从床头的屉柜上拿过手机一看,好家伙,快十点了。
                          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大个懒腰,严澈这才揉着眼睛穿衣起床。
                          到了堂屋,正好看到严国强也从右屋走了出来,严澈赶忙上前搀扶住严国强:“嗲,身体好点了么?”
                          严国强笑眯眯地看着严澈,从大木桌上拿了一个大水碗,就往屋里走,也没搭理严澈。  严澈莫名其妙的看着严国强进屋后,出来时,严澈就知道严国强去给自己弄柠檬水了(瞧吧,多好的爹啊!-_-|||)。
                          果然,严国强出来后,泡了一碗柠檬水递给严澈。
                          严澈迷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严国强:“嗲,你身体怎么样了?”
                          严国强还是憨厚地傻笑。
                          严澈郁闷了:莫不是嗲给拉……傻了吧?(不孝子啊不孝子,简直太不孝了!!没见到你爹红光满面么!!!!!!⊙﹏⊙b)
                          爷儿俩还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严澈大眼,严国强小眼)时,院门外已经有人在喊了。
                          “严老四在家么?”
                          “嗳,在在在,谁啊?!”严国强立马站起身,走到堂屋门口。
                          严澈也望了过去:嘿,居然下雨了。睡得也太死了吧,连下雨了都没听到!
                          “老四,在家啊!”严澈看到一个与严国强生得十分相似的老人,身后跟着一群老人(-_-|||),正从院门口走进来。
                          “啊,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严国强一愣,也不理下着淅沥小雨,迎了出去:“五爷爷,您怎么也来了?小心腿……”
                          看着一行来人率先进院的熟悉的老人,严澈有些意外——严氏家族如今的族长、严家湾村长……一直住在灵渠镇的自己的大伯,严国繁怎么来了?
                          大伯来了,这算正常吧?!
                          可是后面跟着的那一大条尾巴……呃,那一大群严氏家族的老人,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呢?
                          严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讨:莫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IP属地:广西22楼2013-07-12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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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爪个。。!!感觉还不错哈~=w=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36楼2013-07-1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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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佳美想起这个时候的萧辛偐应该在上班,结果被自己一个电话拉了出来……也就不再加以挽留,只是热络地告诉萧辛偐,让他有空就过来坐坐,陪柳建国喝喝小酒,吃顿便饭。
                              萧辛偐也不客气,咂吧着嘴告诉严佳美自己想吃什么菜。
                              严佳美也乐呵呵地一挥手,道:“来呗,只要嫂子能做的菜,一定做给你吃。”
                              临出门前,萧辛偐也跟严澈打招呼,说是有事找他。
                              严澈客套地笑笑,答应着好,心底却忍不住腹诽:我要真有事了,找你有用么?
                              但是,严澈看不懂萧辛偐出门时,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就是那一眼的眼神,让严澈莫名地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而后,那串悦耳得有些刺耳的“叮铃铃”声,渐行渐远。
                              严澈在严佳美回来后,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候,说:“姐,天不早了,我早些时候回去吧!”
                              严佳美一愣:“今晚不留这里了?”
                              严澈微微叹息,摇摇头:“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得回去和嗲商量一下。”
                              想了一下,严佳美也觉得是这么个事,点头道:“那成,我跟你一去去镇上,让你姐夫送你回去。”
                              严澈本意想拒绝,可是严佳美不由分说,柳眉一横:“站这儿乖乖给我等着。”
                              在镇上的停车坪找到柳建国的严佳美,把要送严澈回严家湾的事一说,柳建国没多话,把招揽客人的“空车”牌一扣,答应了。
                              严佳美叮咛了严澈几句,见严澈回答得敷衍,直接把严澈拉到了没人的角落。
                              默了默,严佳美拉住严澈的手:“三儿,姐这些年存了点钱,虽然不多,回头我让你姐夫给你送去。”
                              严澈笑着拍了拍严佳美的手背:“姐,没事儿,不用担心。”
                              说着就往柳建国的三轮车方向走去,没走两步,严澈又被严佳美拉了回来:“你要是真的打算回来了,真的要包山的话,姐这里真还有点钱,虽然不多……”
                              严澈回头看着严佳美,伸手给严佳美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了耳背后:“姐,真的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严佳美叹息一声,拍了拍严澈的背,道:“那就去吧,回头让你姐夫早点回来。”
                              严澈点点头,几步走到柳建国的三轮车旁,爬了上去:“姐,你回去吧,姐夫送我到湾口我就让他回来。”
                              严佳美点点头,目送载着两个人的三轮车开出停车坪,直到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往家走。
                              回到严家湾,时候还早。
                              严澈一进院就发现严国强不在家。
                              本来以为严国强一准儿是下地,却发现严国强的锄头靠在墙角,严澈不由纳闷:嗲上哪去了?
                              傍晚时分。
                              严国强回来了,怀里揣回了一个纸包。
                              听到严国强回来的声响,严澈正好端着炒好的一盘青椒炒蛋走出灶房。
                              等把饭和剩下的一个酸豆角炒腊肉一块儿端上大木桌时,严澈发现严国强还是跟先前自己看到的样子一样,仿佛没有动弹过。
                              把饭碗和筷子递给严国强时,严国强看了严澈一眼,遂放下筷子……严澈才发现,桌边摆着一个纸包——包着废报纸的方形东西。
                              “嗲,这是……”拿着筷子,还没落座的严澈疑惑的看着那个纸包,问严国强。
                              绵长一声叹息,严国强微微侧过身,拿过那个纸包,把跟前的饭碗和筷子稍微挪开,留出一个位置,一点一点把外面的报纸揭开。
                              “……钱……嗲,你这是……”哪来的?
                              “这个,不晓得够不够你包山的承包费。”严国强连着包裹的废报纸,全部推到了严澈跟前:“家里虽然穷,好在还有地,基本还不至于饿着……这几年你们汇回来的钱都在这里,你点算一下,看够不够承包费。”
                              严澈僵站在原地,看着桌上废报纸里的三沓粉红钞票,眉头纠得老高。
                              “点点看,不够我明天再去想办法。”严国强端起一旁的碗,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扒饭:“呜,我明天去枝城找找老二。”
                              从严国强把报纸摊开,到囫囵扒下一碗饭,严澈就僵在那,心思百转,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滋滋味味,搅得他脑子一片浆糊。
                              看着严国强缓缓放下碗,眼底带着一丝躲闪,严澈自嘲地轻笑:“嗲,您觉得三儿就这么不济?在外这么多年,还要回来您养着?”
                              严国强一听,扒饭的动作滞了滞,看着严澈眼底的躲闪更强烈,后来直接微侧过身,口齿不清地说:“吃饭吧,吃了早点休息。”
                              缓缓坐到严国强对面的位置,严澈放下手里的筷子,手轻轻拂过桌上那三沓粉红的钞票。  第一次,严澈觉得这个颜色很刺眼,刺得双眼发酸,刺得泪腺失控。
                              手,也不觉的颤抖起来。
                              “嗲……”
                              话才刚到嘴边,外面就传来一阵混乱的狗吠声,此起彼伏。
                              隐约的,还有女人孩子的声音。
                              严澈嘴还没来得及合拢,看到严国强猛地站了起来,碗筷往桌上一丢,双手一揽,把桌上连报纸带钱抱进怀里,利索转身,进了右屋。
                              严国强这一系列动作的速度之快,严澈根本没反应过来,跟前的严国强就没影儿了,紧接着,右屋一阵呯咣的混乱声响起。
                              混乱声没维持多久,严国强沾了一身蜘蛛网,出现在门口……
                              见严澈看着自己,严国强觉得老脸有些发烫,低头假装没看到地伸手揭蜘蛛网。
                              掸干净身上的蜘蛛网后,严国强扯了扯衣角,整平衣服上的褶皱,“咳嗯”一声清咳,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木桌旁。
                              坐下。
                              端起碗,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老大家的那个来了。”
                              伸筷子夹菜时,严国强压着嗓子对严澈说。
                              果然……
                              “严旭家的,出来出来,你看你家的篱笆……”
                              “阿爷,我回来了。”与赵翠花找周金兰茬儿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从院门口传来的稚嫩的孩童声音。
                              一眨眼儿,严澈就看到一个八九岁大小,虎头虎脑的男娃儿拧着一网兜水果出现在院门口,横冲直闯地往堂屋里跑来:“阿爷,阿爷,我给你带苹果来了。”
                              “阿爷,我……”男孩儿刚迈进门槛一步,就看到桌旁的严澈,顿时愣在门槛上。
                              开始兴冲冲的笑,也卡在脸上,小脸蛋染上一层暗红,偷瞄了严澈一眼,挪着小身子靠近严国强,把网兜往严国强手里一递,躲到了严国强身后,先前洪亮的声音不复,变成了嘤嘤嘤像小蚊子似的语调:“阿爷,家陵……回来看你了。”


                            IP属地:广西38楼2013-07-13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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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17: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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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澈愕然:我才去了一趟镇上,都没行动,怎么就有人知道我要承包山头了呢?
                                想着,不由看了严国强一眼,发现严国强也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爷儿俩都摇了摇头。
                                “你又听到谁嚼舌根了?”严国强冷冷地看着赵翠花,脸是彻底黑了下来。
                                虽然见严国强这样的脸色,心里多少有些畏惧,不过这次赵翠花是铁了心了,桌下的手一捏,牙关一咬,道:“嗲,你这样做不公平。当初我们要买车,您老一句话也没说,如今小叔要包山,您就到处借钱……这,这……严江也是您儿子吧?!也是您亲生儿子吧?!”
                                “您一碗水不端平,您……您……您对不起我死去的婆婆,严江他亲娘!”赵翠花牙帮子咬力过度,有些酸疼,不过这会儿却顾不得这么多了,一鼓作气:“小叔是小娘的儿子,你一向都宝贝小叔,可是严江呢?他也是您儿子吧?!您这是偏心!难怪二叔这几年都不回来,就是您偏心闹的。您只偏心小娘,您只偏心小娘生的小叔!!……”
                                赵翠花一袭不知轻重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喷出口,严国强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凉,嘴唇都泛白。
                                严国强有软肋,就是严澈他娘——是他绝对的禁区。
                                这么多年过来了,别说外人,连严江严河都不会当着严国强的面提万俟姝瑜半个字,怕就怕一提就勾起他嗲的伤心往事。
                                要知道,当初万俟姝瑜被人从井里捞起来时,无病无灾,壮实得跟头牛一般的严国强,在看到万俟姝瑜的尸体第一眼时,可是当场背过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人对当时的严国强都吓了一跳,谁都不知道,这个一向老实憨厚的汉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气性……即便是当初严江严河他娘去世,严国强也不曾有一丝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只是沉默着不吭一声办了丧事。
                                心里虽然不平衡,但严江严河却不能说小娘不好。
                                小娘年轻漂亮,勤劳温柔,这些是他们不能否认的,全严家湾的人都不能否定。而且,小娘虽然比嗲小很多,但是他们都看得出,小娘是真的喜欢自己嗲这个上了年纪的粗汉子,也是真心待他兄弟俩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敬重这个小娘,也同时为了小娘的突然意外而愤慨,更多的……是可怜自己那情根深种的嗲,怜悯那可爱漂亮的小弟……自打万俟姝瑜去世后,谁也不曾提及过,哪怕在小严澈哭闹要找娘时,严江严河兄弟俩,乃至周围的人都会转移话题,转移小严澈的注意力。
                                如今赵翠花噼里啪啦句句提及万俟姝瑜,严国强的震怒可想而知。
                                许是发现严国强的不对劲儿,严家陵从严国强怀里钻了出来,看到的就是严国强逐渐暗沉,再由暗沉转为苍白的脸,严家陵小小的胳膊一把圈住严国强,回头恨恨地瞪着赵翠花:“娘。”
                                赵翠花被自己儿子的眼神骇得当场僵在原地,嘴巴大张。
                                “娘,你要是把我阿爷气出个好歹,我就没你这个娘。你……这次太过分了!”严家陵小小的脸,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别人不知道,可是小小的严家陵却清楚,阿爷虽然看上去憨愣愣,冷冰冰,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孙子,可是他却知道,阿爷很疼很疼自己。
                                阿爷经常背着别人悄悄来镇上看自己,悄悄给自己买糖,悄悄给自己零花钱……每次看到阿爷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把十块二十块的纸币塞进自己口袋,再东张西望发现没人时悄悄离开的背影;每次听到他娘当着他和他嗲的面斥责阿爷偏心,而他嗲却蹙眉不语时,眼底的黯然;每次……
                                其实阿爷很疼他,只是阿爷的疼不在表面,而是深藏在心底。阿爷不像外公外婆那样做表面工作,心口不一……严家陵虽然小,但是不代表他没脑子。谁对他好,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渐渐长大的他,也知道了一些阿爷的小奶奶的事,虽然不是很清楚的理解,但是他却知道,阿爷不是他娘说的那种人……
                                如今,看着他娘这样的口无遮拦的重伤阿爷,严家陵的愤怒此刻几乎能焚断母子亲情的那一丝血缘纽带。
                                看到小小的严家陵眼底的决然,同样震怒的严澈一怔,彻底清醒了。  严澈上前抚慰严国强,小心地拂平了严国强的怒火,倒了一碗水慢慢地喂着严国强……直到严国强的脸色好转,不再是那么骇人的苍白为止。
                                严澈缓缓站了起来,对愤然的严家陵说:“送你阿爷进去休息。”
                                看到严家陵不动,还是那么恨恨的看着赵翠花,严澈眉头一动,加重了语气:“送你阿爷进去休息!”
                                严家陵不甘地眼神带着委屈,却也不能违背这个明明看上去没甚威严,此刻却让他害怕的三叔,搀着严国强的胳膊,进了右屋。
                                严家陵搀扶严国强离开后,赵翠花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刚才,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什么了?
                                她看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她的儿子,愤愤的眼神里,带着对她浓浓的恨意。
                                那是刺得她脊梁发寒的恨意啊!
                                儿子不当她是娘,当她是仇人的恨意啊!
                                越想越惊心,赵翠花的眼泪不可遏制:儿子不到九岁,怎么可能这么恨她?!为他们爷儿俩做了这么多,难道都错了?
                                “嫂子。”看到赵翠花的眼泪,严澈眉头纠了起来,有些愤然,却也有些不忍心……把那碗凉掉的水倒掉,严澈重新倒了一碗温水,递到了赵翠花跟前。
                                赵翠花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了看严澈,嘴唇颤抖,声音嘶哑:“小叔……家陵,家陵刚才……”
                                “嫂子,别多想,喝点水。”严澈把水放到赵翠花手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可恨之人果然也有可怜之处。
                                看着赵翠花接过了碗,从赵翠花颤抖的双手,严澈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赵翠花的惧意——那种被骨肉抛弃的惧意。
                                看着赵翠花,严澈突然一阵心酸,他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做法,是不是也给严国强带来了同样的伤害呢?
                                其实,他才是那个没心没肺,没有良知的人,简直连小小的严家陵都不如。  黯然只是一瞬。
                                严澈也知道赵翠花来的目的,再次抬眼时,严澈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嫂子,你等我一下。”
                                说完,严澈就转身进了左屋。
                                不多时,严澈拿着一张卡和一张存着,从屋里出来。
                                来到木桌前,在赵翠花疑惑的眼神下,严澈坐到了赵翠花旁边,把银行卡和存着摆在赵翠花面前:“嫂子,你放心,我不管做什么,不会要嗲一分钱。”指了指桌上的存折和卡:“这个是银行卡,和存折是一起的。卡上有多少钱这里看不到,你看看存折,上面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抹干了眼泪的赵翠花看了看桌上红艳艳的存折和蓝色的银行卡,又看了看严澈,有些不确定。
                                “嫂子,你看看吧。”严澈看出赵翠花的犹豫,带着坦然的鼓励。
                                赵翠花小心地伸手拿过了存折,慢慢打开时,眼神还留在严澈身上,看到严澈毫无怒气的笑容,这才仔细看存折。
                                不看不知道。
                                一看之下,赵翠花不算大的眼睛都瞠圆了,指着存折,语结道:“小,小,小叔,这……这……你存了这么多钱?”


                              IP属地:广西40楼2013-07-13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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