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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武三思BY赫连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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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有重要通告,请各位看官向右看去。) 

今天的故事,是某友说的。这个朋友,便是上次与我说贵州那个不好的东西的故事的朋友。而今天这个故事,据说是她家的亲戚身上所发生的。 

这家人是最东边的黑龙江过来的,老爷子当过兵。 奶奶包的饺子特好吃。两老人都是好人。可就有一点不好,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好人路不平。 爷爷身体不好,奶奶也有高血压。什么时候脑溢血,两眼睛一闭也就去了。 我大学二年级那年暑假回家,看奶奶病怏怏的。一问才知道,就前月就犯了病。 原本,两老人有三子女。老大老小是男的,老二是女的。 跟我一辈分的,就老大、老小家的儿子,老二家的女儿。合计起来就三个。 

可这次去,却多了一个人出来。 

这个人,是奶奶姐妹家的小孩。女孩子,一个人从湘潭跑了过来的。 

我挺奇怪的,怎么好好的自己家不待,就跑外姥姥家来了。也没敢当着人家的面问。回家了问我阿姨,才知道。 

这个女孩子在家里睡觉,突然有一天夜里,感到心悸。她想着家里的老人,只有奶奶现在身体很差。就打了电话过来问。一问,就知道奶奶犯病了。 赶紧就收拾收拾包袱,过来了。说来也奇怪,医院都给奶奶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这女孩到了后,也不住家里面。就这么床头床尾的守着。没几天,奶奶就醒了。现在虽说奶奶身体还是不怎么好,可还算是挺过这一阵子了。 

大家都说,湘潭到贵州,足足上千里路。之前也没有电话联系,也没人去信。 这女孩子怎么就知道老人不好了呢。而且,她过来后,老人又碰巧醒了。说不准就是要她来陪着的。 

这个事件,就是我们说过的心电感应罢。 

亲人,尤其是血缘的亲人,我想,总是会有这样的能力存在其之间的。亲情的不可分割,是不管人,或动物都与生俱来的天性罢。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十七日夜十一时四十二分


65楼2008-01-13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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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因缘际会 

    奔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快,总算是回到了房里。我的三魂七魄甫一进身体,一团黑雾就在房正中凭空出现了。 

    要怎么面对爹? 

    我不知道,只能假装翻个身,把身子侧向里间。 

    感觉床沉了沉,然后一团温暖的气息贴近了自己。爹从后把我搂着,头窝到我肩头处,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噫?” 

    搂着我腰的手松开了,贴着背的暖和随着床板的震动离开了。 

    “漆漆黑,出来。” 

    没灯的房间里突然极冷,我的手抓着被子,拼命忍着不让自己身上抖动。只听到漆漆黑吱吱叫着,说话抖得极厉害:“尊……尊……尊尊……尊……上……有……有何……何吩……咐……?” 

    “我出去后你可曾看好了?三思睡得好不好?有没起身如厕之类的?” 

    爹的声音很平板,可是听得我心里止不住往下沉。 

    难道,爹发现什么了? 

    怎么办? 

    要不要出声自己老实招了? 

    “没……没……没……没……没……有!”漆漆黑结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小……小……的……按您……您的……吩咐……一直……一……一直……看着……三……三……思大……人,他……连……身……子……都没……翻……翻过……” 

    怎么办? 

    怎么办?爹一定是发现我偷偷出去了…… 

    是不是自己老实交待? 

    不行! 

    若是爹知道我偷听,不知会怎样?他现在不是爹,是成了魔的爹!性情已经不是人,而是魔。 

    可是,说不定爹还不知道我偷听呢?若是说了,岂不是送上门的菜,任他捏了? 

    正在心里思想乱杂焦急,突然头上一热,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我额头上不动。 

    我吓得不敢动,爹的手又放开来。 

    “漆漆黑,没你的事了,下去罢。”爹喝退了漆漆黑,转回床上仍是自后搂着我。 

    “三思。”我正以为好运躲过一劫,却突然听到爹窝在我肩上说话。这次再忍不住,一颗心和身体都吓得一弹,然后被爹用力扣住。 

    “三思,为何半夜里偷偷跑出去?” 

    我的一口气沉到了底,根本提都提不起来了。半晌,爹也不再开口,等着听我答话。我在心里快速想假道士教过的本事,可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啥也想不起来。只得僵硬的慢慢被爹把身子给扳过去,和他面对面。 

    “三思,”贴得太近,爹的鼻子已经撞上了我的鼻子。我把头别开一点,爹却用力把我的头扳回来。“三思,看着爹。说,你晚上去哪了?” 

    说是不说? 

    我心里更矛盾。 

    “三思,来,告诉爹。”爹的手很轻的上下抚摸我的脸。 

    不,不能说! 

    “我……只是想去看看宋皇宫……” 

    话未完,喉咙突然被爹恶狠狠的扼住了。 

    气,空气被断绝,我下意识的用力想瓣开阻止空气进入气管的大手。脚用力蹬着,连丝被踢开了都顾不上了。 

    爹冷冷的看着我好一阵,直到我眼前已经发黑,胸口堵得厉害,以为自己差不多要死了,爹的手才又突然的放开。整个人已经软了下来,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只顾着张大嘴大口大口吸气。 

    然后感觉自己被爹搂进了怀里。爹的手极有节奏的很温柔的给我顺着背。 

    “三思,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对爹说谎了?嗯?你竟然学会惹爹生气了,三思。” 

    我说不出话,只能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三思,三思,你这孩子……唉,真个让爹生气,可气到头了,爹又舍不得动你半根头发。你说,爹该拿你怎生办才好?嗯?”爹自顾自的叹气,然后低下头用下巴蹭我的发顶。我抖得更厉害。 

    “三思,你告诉爹,是不是好奇爹为什么去见那个女人这才偷偷跟了去?” 

    我很小很小的点点头。 

    在这个爹面前,我的谎言竟是一点用也没有。 

    “傻瓜!”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把我提高了些与他对等,舌头强硬的伸进我嘴里把我亲得又两眼发黑气喘不上来,才放开道:“三思,你听到爹与她说话了?” 

    我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记得摇头。 

    “你若不喜欢她,爹从今往后就让她永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不过三思,你也要答应爹,可不许再对爹使心计说谎了。行么?” 
    


    69楼2008-01-1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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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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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行? 

      我要离开爹,我要离爹远远的。 

      那个女人和爹……从前是恋人吧?他们还有儿子……不行,我要离开……我不要和爹变得奇怪,我要求道!我是道士! 

      我想了半天,却在心里找不出一点勇气说话,只能再小小摇头加点头。 

      爹懂我的意思,薄薄的嘴唇向两头翘起,搂着我翻了个身,把我死死压在身下。 

      “三思,爹答应你不动她。不过,你敢对爹说谎,爹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你。既然你还有余心用术绕过漆漆黑跟踪爹,那爹就让你没有力气再乱跑,还对爹说谎。你可好生记住了,再无以后。” 

      视线里一片摇曳,看不清实物,身体像是在波涛汹涌狂风暴雨的大海上一样被上下推动着。爹在身体里多久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哭着求饶,在以为体内的巨大软下来时松了口气,却不待第二口气接上来,爹又死命顶撞。偶尔的一两句嘶哑的“啊、啊”从嘴里发出,身体明明要散了架似的了,可被爹逗弄着吮吸着,又滚烫起来。 

      爹,求求你,不要了。我不要了。 

      我真的,撑不住了…… 

      晕过去,又被激烈凶悍的深插弄醒,爹根本不让我有合眼的机会。 

      “三思,不许睡,爹要你好生记着,这个对爹撒谎的惩罚。” 

      爹,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三思,我的三思,我的爱,爹爱你,爹爱你已经爱到不行了。” 

      每一次顶撞,都狠狠的有力的像顶到我身体和灵魂的深处,爹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却从未有过的热情的。“三思,我要你,这世上,爹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 

      “三思,我的三思,爹爱你……” 

      我听到自己数不清的求饶,到后来声音嘶哑发不出声来。我的嘴总是被爹深深的吻着,嘴里的每一处角落都被爹舔了个熟透。身体里奇怪的酥麻在翻腾,像一阵阵电流在通过。 

      我听到自己勉强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爹……饶了我……” 

      爹拒绝。像玩偶一样的任意摆弄我占据我身体和思想。 

      室内,一片白朦朦…… 

      室内,一片漆黑…… 

      室内,一片金黄…… 

      室内,一片清水一样的柔光…… 

      太恐怖了。要是死了就好了…… 

      可惜我没死,我躺在床上,全身已经失去知觉。只能很痛苦的张着眼,听爹粗喘着野兽一样的气问我:“三思,今后不许再对爹说谎,你可记住了?” 

      我连点头都已经做不到了。 

      爹猛力一顶,热流在我体内散开来。 

      “三思,我的孩子,记住你答应爹的话。” 

      终于能让我睡了罢? 

      再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我的左手上,被爹烙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蛇。小小的,像个半分大的圆盘蜷在我的脉门处。 

      因为被爹不眠不休的抱了两天,结果身体吃不消,事后虚脱得极厉害,把爹吓得整天不睡不吃的守着我,给我喂药,拭汗,洗澡,便是连漆漆黑都整天被他指使给我运药而累得虚脱病倒了。 

      睁开眼时,我看到的是爹那张憔悴担心的脸。然后听到院后,有衣裙拖地来回走动的声音。 

      有女人很小声的在自语:“伍郎,你要的药,我已经都弄来了,你出来见我。出来见我啊。” 

      是青青。 

      “三思,你终于醒了。爹担心死了。” 

      见我醒来,爹开心得很,面上憔悴突然就消失不见,小心把我抱起身,搂在怀里。“三思,尽管让你吃了苦,可爹不后悔。三思,你以后莫再惹爹生气了,知道么?这世上,爹最怕的就是你不和爹一条心了。” 

      听着有力的沉稳的心跳,我的眼还是有些疲惫。 

      我害怕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就算再受伤,再害怕,心里某部分却像是在慢慢习惯爹的拥抱,爹的温暖。 

      怎么可以? 

      我是道士, 

      我要修道。 

      我最后才是伍三思! 

      用力眨眼,我艰难的用沙沙难听的声音道:“爹,你让她进来吧。” 

      爹不说话,我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在我脸上。 

      “爹,这些天,我吃的药是不是都是她拿来的?我只是想当面谢谢她。” 

      听我这般说,爹想了想,应了声:“好罢,三思想做什么,爹都听你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门自动打开了。 

      我半眯着眼,看到突然很亮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穿了一身淡青色罗裙的女人。


      70楼2008-01-1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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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明修栈道 

        我没想到我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见到青青。 

        我一直以为我要见她,得花上很多心思的。想不到,竟然这样子见到了她。 

        白细瓷一般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杏仁脸,一双眼大且长,眼波似春天的水,带着点点生动的笑意,鼻子很小巧,嘴唇红红的,简单挽了一个堆云发髻的头上别着一朵眼见便是极品的通体翠绿翠绿的翡翠芙蓉花,整个人很小巧,像偷偷跑来人间的花仙。 

        这样美好的女子原来就是青青。 

        她的脚动了一步,又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爹和搂着我的手。 

        我勉强动了动,想挣脱爹的怀抱坐起来。 

        爹没有放手。 

        青青的嘴角动了动,眼睛像山里的天空,霎时起了层雾。然而马上又隐了去,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屋。 

        “谢谢……青……姨。” 

        “三思说要谢谢你。”爹淡淡的开口,然后轻声对我道:“三思,现在你也谢过了,该躺下休息了。” 

        我听得出爹一点也不想我与她有过多接触,一点也不客气的在下逐客令。 

        青青一脸沉暗,却又皱着漂亮的柳叶眉呆在原地犹豫。 

        “青姨,您坐。”我稍稍直了些身体,吃力抬头道:“爹,我们随便闯入这后宫内院,难得青姨费心思照顾我们,我现在这样儿一时也离不了这地方,我也闷得很,不如青姨有空了,来和我说说闲话。” 

        我定定的看着爹。 

        爹看着我,半晌,缓缓点头。 

        太好了,这样,我便有机会罢。 

        青青一脸有所思的看着我,眼神像针一样。然后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客套了几句,便定下来的时间转身离去。 

        爹理也不理青青,只搂着我,唤漆漆黑送上汤药喂我吃了,再轻轻给我四肢按摩着。 

        “三思,你想知道什么,问爹就是了。你想知道什么,爹绝不会瞒你。”一边轻手给我捏着右臂,爹一边头也不抬的道。“三思,你是想知道爹爹以前么?嗯?你就这般介意爹与她之间的关系?介意爹的从前?” 

        我脑里思想转了个圈,自己介意的是爹的从前,虽然爹与她的关系也是我一直不能忘怀的事情……不过,还是一样的介意罢?于是老实点头。 

        爹看着我黑沉沉的眼神竟有些悲哀,手下却是不停,开口慢慢说起自己旧年往事来。 
        “三思,爹姓伍,其实是从了母姓,爹的本姓,是幽。名文武,字镜台。” 

        幽? 

        幽国的国姓? 

        帝家姓? 

        爹竟然出生帝王之家? 

        约是我脸上表情丝毫未掩饰,爹倒有些好笑的腾出只手来轻轻捏我脸颊,道:“爹是不是吓了你一跳?三思,你这样子倒像小时候,真是可爱。” 

        不待我别了脸,爹又道:“算起来,这幽明帝还得叫我一声皇叔。我母亲,便是你奶奶,不过是个守陵的小宫女,自是够不上名份却以为只要生了龙种便能得富贵。及至我生,那帝家也不过因我身上有着皇家血脉这才赐了幽姓,却把我留在那皇陵里随着个不知名的老人学艺。四岁便有了第一关考验,独力杀个比我力气大了十余倍的野猪。自此,每年都得过一关,从动物慢慢到比我大半个头的孩子,再到魁梧的男子,细小的婴儿,哭叫的女人。爹最后一次出师,杀的便是你奶奶,当时一剑下去,听她叫道:儿子,我的儿子。” 

        爹说话像平常,淡淡的,无甚波澜。却听得我的心里紧得没法呼吸了,有什么重重的压在心口。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娘亲。然而师父是不准我哭的,否则便要在磨利的剑上跪一整夜。师父进来后只看了看我,然后就说我出师了,夜里带了我进宫,去见了我已退位的爹。” 

        “自武功,到天下,到琴棋书画,爹都一一考校了我,对师父称赞了几句便安排了我两个身份:一个是十七皇子幽镜台,一个却是皇家的杀手,只听命于我的皇兄,当时的皇帝幽广帝。” 

        我突然不想听下去。 

        爹又轻声笑起来,亲了我一下,仍继续说:“三思,你不是想听么?就听爹说完。” 
        “那时爹十七岁,比现在的你还要小些。不过一年时间,爹便听命杀了江湖中人与他国朝臣近百人,而另外亦顶着皇子身份被封为京枢禁卫副都统,还被赐了府第。许是因为杀人过多,眼亦不眨,后来听得有江湖中人叫我‘杀神’,而朝廷宫闱却又只知我皇子、禁卫副都统的身份,都私下叫我‘马屁精’。” 
        


        71楼2008-01-1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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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故事,是某友说的,于是我偷懒拿来这里与大家分享了。 

          我的那个同事,他的母亲是个农村老师,也算是个文化人了,不过从他的姥姥开始就在充当村中的巫师的角色,经常给小孩魂什么的 

          有一次,他二姑生病了,住进了卫生所,农村的医院都很偏僻的。他母亲就陪着照顾病人,到了深夜,她突然听到二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经验丰富的她立刻知道这是医院阴气太重,二姑让鬼上了身了。于是她就不慌不忙地和二姑唠嗑,问些你是哪的人呀,叫什么,多大了之类的。 

          那个鬼也一一回答了,一直聊了好半天,那个鬼才走,二姑才安静下来。 

          一个鬼上身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九三年,我身上发生的一件事情。有些事,很平淡,但却很离奇。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鬼,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超出我们想象之外的。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二十六日零时五十二分


          73楼2008-01-1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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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兵临城下 

            雨下个不停。 

            天好像要烂了似的,一直下一直下。 

            青青是不是会看到那个小布条呢? 

            我心里烦得很,看着门口只左右胡乱猜测。这让我发现,自己离心平气和越来越远了。 

            爹从背后无声息的抱着我,脸轻轻蹭着我的脸。 

            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我仍是下意识把头躲开,爹不死心,又追过来。我的头扭得到了极点,身子又被紧紧抱着动也动不了,最后还是没逃过爹的亲近。 

            “三思,”爹笑着把我转过身正面抱住,道:“三思,这些天,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宋宫里也呆得乏味了罢?爹带你回家可好?” 

            回家? 

            青阳么? 

            现在我们还回得去么? 

            爹到底想带我去哪? 

            难道,他知道我藏了小布条与伞一起递给青青? 

            所以爹要带我离开这里?他……又会像前些日那样罚我? 

            思绪霎时百转千回,我又惊又恐。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爹又道:“三思,跟爹走,再不走,爹怕自己再忍不住要杀了那女人了。”然后不让我有话说出口,突然就把我搂紧了,一阵天眩地转。 

            原来不是爹发现了什么,而是爹不想我再见青青。还好,还好。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雨突然停住,然后突然消失,脚下是飞速呼啸而过的山、河、房、道,人那么小,极慢的走动着。 

            人群中突然有人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然而我却好像看到那张脸是宝印。他疑惑却突然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我看着云从身边闪退,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远远抛在身后的天空从灰色变成天蓝,突然听到脚下有人“咦”的一声,然后一道青光与黄光从爹背后交叉着闪电追来。带着我熟悉的道家味道及佛家气息。 

            “不自量力。” 

            爹说话声音很平常,却腾出一只手,往后挥了挥,便听见奇怪的“嗡嗡”声从很远的云里响起来。然后那块很大的白云迅速变成灰色,迅速从灰色变成了黑色,又迅速分解成数不清的小黑点。 

            --骨架做的翅膀,蛇一样的身子,头却像老鹰一样,嘴极尖,全都铺天盖地的往那青、黄光蜂拥而去。 

            爹的速度更快了,快得让我连呼呼的风声都听不到,只远远的最后一眼看到那青黄光被黑色的怪物们掩得严严实实,黑色,笼罩了整个天空。 

            “三思别怕,爹在这,爹保护你,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爹把我的头按进怀里,轻声安慰道,然后脚下突然一重,已有踏在地上的感觉。 

            我茫然四顾。小水塘,旁边零零落落几坐参差不齐的假山石。大块的青石板铺成的绕塘路,一侧种了几株柳树,间杂了几株矮小的植物,一直随路通向不大的厢房。这里,不正是爹成了魔后带我住的地方么? 

            这里便是爹说的家? 

            一户中等普通人家的小院。 

            “尊上,三思大人,小的已经候了多时啦。”漆漆黑那让我熟得不能忘记的童音拉我回神。“您们一路辛苦。” 

            低头一看,漆漆黑正趴在我与爹前一米远的石板上,满嘴奉承,胡子也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这老鼠精,竟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难怪这几日没见到它,想来是爹早有想法把它先派了回来做打扫。 

            “下去罢。”爹似是因为到了地方心情愉悦,声音也无往日的压抑,随手丢了个小小的黑瓷瓶到漆漆黑面前,然后拉着我大步进屋去。身后,漆漆黑很是激动的连声叫着:“谢谢尊上赏赐,谢谢尊上赏赐!” 

            洗了澡,爹把我从前穿的衣都给烧了,然后拿了套新的鱼白衫给我换上,便拉了我的手领我出门。 

            熟悉的幽国的风格,街道俱都用上好的正方的石块铺成的很宽的道路,人们行路匆匆,叫卖声一声比一声大,便是连酒楼的招牌都极有亲切的感觉。 

            “三思,你看,这是幽京极有些名气的酒楼‘食味斋’,以前你身体未好爹没带你来,现在你总算好啦,以后你想来爹便陪你来罢。”爹领我到了处三层的红色的酒楼。 

            些许微风里,食味斋三个大字竟是在布上烧空而成,可透过字看到后面的景物。 

            因着回了故国,我的心里竟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酸涩,却亦有些安心。又想起逃跑的点滴,想起自己要离开爹,归了总,心里终是提不起劲来,但面上还是笑着,任爹拉着我进了酒楼。 
            


            74楼2008-01-13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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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革之丰卦 

              自从那天爹带我离开宋都,我就知道,我是指望不上青青了。难怪那日爹会给她收伞,不过是因为想着要带我离开心情愉悦的表现罢,亏我还傻得以为有空子可钻。 

              现在,花哥哥、宝印他们来幽都了,是不是表示我有机会离开爹了呢?我已经不想在爹身边多呆一天,越是久一天,我心里便越动摇得更厉害,不想走,想在他身边。 
              我不要! 

              我是道士! 

              我是个修道的道士! 

              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变得不是自己,我害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陌生的感觉。 

              我不要有这样的拿起~! 

              我突然想起杏儿。不知杏儿是不是也来了?如果爹再看到她,只怕就不会放过她了。 

              我现在不能见他们。至少,要撇开爹才能见他们。 

              “爹,我突然不想吃了……” 

              爹皱皱眉,伸手来给我把了把脉。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知道这是因为紧张,可爹却以为我不舒服了,站起身来道:“三思,爹带你回去。” 

              不待小二上菜,爹随便丢了锭银子在桌上,拉了我便走。尚未到楼梯口,便见有人一袭锦衫极是潇洒的从楼下上来。 

              正是花哥哥。 

              花哥哥手里摇着白纸扇,嘴里哼着不成文的小调儿,视线与我一对,刹那就楞了楞,视线再飘到我身边的爹脸上,温玉般的脸登时如死灰一样,身子也有些轻轻的颤抖。 

              “喂,小白脸,别杵在楼中间,你到底是上去不上?” 

              我亦不知如何开口,便听得宝印的大嗓门从花哥哥身后响起。 

              身边的爹轻轻的握上了我的手,我的眼角瞟到他的眼眯了眯,像是在深思什么。手上的肌肉也开始绷紧了。 

              然后,我突然感觉到,宝印身后,有种很强大的让我心悸的气正慢慢往楼上而来。 

              爹的身上也慢慢开始散发出一种很深沉很黑暗的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才有的戾气。 

              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住发起抖来。 

              花哥哥身后,宝印高出一大截的身子也出现了,身上同时散发出一种只有正派道家佛教弟子才有的金黄的万字气。 

              爹把我拉至他身后,只淡淡站着,也不说话,只是全身的气势越来越浓越来越强大。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木板破裂所发出的咔咔声。听到有人的抽泣声。 

              宝印身后强大的佛气突然消失了。 

              爹仍是站了一会,才慢慢收了自己的气势。然后理也不理嘴角有血丝溢出的花哥哥,及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宝印,领着我径直下楼去。 

              楼梯口处,站在一个白眉白须的光头老和尚。眉须皆长约三尺,竟是看不到眼与嘴角。身上穿了件普通的黄色袈裟,见我与爹,只手执枣红色佛珠双掌合十向着我们行了一个礼。 

              爹未理他,拉着我,直直出了酒楼。身后,我听到不急不乱的很慢的脚步声。然后有蹬蹬蹬的声音从楼上急步下来,追出楼来。 

              “三思,你先回去。” 

              爹不由分说,手上一挥,我只眼前一黑,然后眼前周身出现的是那个被称为家的小院。爹已经不见了。 

              糟了,爹估计已经和宝印他们对上了。 

              那个老和尚很厉害。我只不过感觉其气,便觉得他与爹只怕有得一拼。 

              若是爹赢了……那宝印与花哥哥必无生路。 

              若是爹败了……这么想着,我心里竟然有些痛起来。 

              一时急得胸口竟真的很痛,痛得我整个儿想蜷起来。只得慢慢弯下身去蹲在小池塘边。 

              莫急,莫急,你是青古,你是伍三思。不能急,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出办法…… 

              渐渐的,我拧成团的心慢慢放松开来,没有先前那般痛了。 

              从身上摸出三个铜钱。 

              静心,宁神。 

              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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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革卦之丰! 

              死,是谁会死? 

              是谁会死?? 

              是谁?????????? 

              定是我刚才心神不定,出了错罢? 

              静心,宁神…… 

              再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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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之否卦? 

              干为天为君?干变坤,君变臣? 

              这卦,怎生更乱了?更没道理了? 

              罢了,还是用天眼搜神术更快。 

              好半天我才静下心来,感觉到心里像一片明镜,眼界所及处无半分可让我心魂动摇,这才念起术。


              77楼2008-01-13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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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神有鉴,开我明镜。上天入地,芥弥无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不用睁眼,方圆五百里的景物从近至远慢慢出现在我心海里。 

                东边没有,东南没有,东北亦没有,那西方也没有……有了,在西南方。约三百多里外的一处莽山丛林的湖正上方。 

                当下不敢迟疑,我脱下外袍,咬了指头在上面画了一个遁地千里神行阵,急急往西南方赶去。 

                赶到时,爹与宝印,还有那白眉白须的和尚打得正激烈。湖四周,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散落着烧得焦透的野兽飞鸟的尸体。便连土,都散发出一股很冲鼻的焦黑臭味。 

                我抬头看,一团与湖一般大小的黑雾里不时有金光闪现,像云层里的闪电,但这黑雾又掩得极是严实,根本看不见爹与宝印、老和尚的身影。 

                我身影一冲便想冲黑雾里去,手腕却突然一紧,被人大力抓住了。 

                “花哥哥,你放手!”我侧过头,冲花哥哥急道。可花哥哥却面色极白,眼神很深的看着我,手上力道加重。 

                “三思,你上去找死么?跟我走罢。” 

                话未落,我身上四处都被什么东西用力抱住了。低头一看,好些小只的猴子的骨骸已经快速从土里窜出来窜上我身体一层一层累积起来把我包得像只蛹般。 

                “你--”我气急,张嘴欲念破鬼咒,却有白森的骨头猴子闪电般踩着其它猴子的骨骸一跃而起死死捂住我的嘴。不待我在心里念,花哥哥亦上前来出掌扣住我命门。一股阴冷怪异的气,像条刁钻的蛇一样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然后不及阻止,便来到我丹田处把我丹田的内丹也像蛹一样紧紧的一层层的裹得密不通风。 

                然后我浑身像掉入冰窖般冷得动弹不得的睁大着眼被花哥哥拖入地下。 

                没有走,花哥哥带着我躲在了近百米深的深处,然后听他嘴里念念有词,便有一只骨猴爆开来,一片白粉粉的撒开来。湖面上的情形,慢慢浮现在白色的骨粉上。 

                黑雾仍然没散,却变动得极厉害,那些偶尔看见的黄光的闪电也越来越短促。然后砰的一声突然爆开来,爹嘴里吐了一口黑血身子向后飘出近十米,才堪堪的停在空中。 

                那老和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带着脸已经痛红,嘴角、身上有大片血迹的宝印亦退了三丈,然后在空中停下。 

                “阿弥佗佛,佛祖言:回头是岸。若你肯放下魔障,定当不至于在那黑暗无边里越陷越深以至最后魂魄无归。” 

                “大师好身手,倒让伍某佩服得很。不过回头……我是断断回不了头的。也不会回头。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便魂飞魄散也绝不后悔。” 

                “施主何必执着?俺师父这话可是为你好。还是快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罢。” 

                爹摇头,不理会宝印,只看着老和尚道:“莫浪费唇舌,大师请罢。我现在只想快点解决你们,好早些回家。” 

                老和尚长叹一口气,手里的佛珠突然散开来,慢慢在他周身形成一个转动的散发出金黄光芒的圆形。 

                “大日如来,金刚法印,镀我真身,降妖除魔。” 

                佛珠的金光突然爆长,亮得我在地底都看得眼有些痛,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 

                爹冷哼一声,把我拉回神,赶紧又睁开眼来看。 

                爹脚下涌起浓黑的雾,像有生命般往爹身上贴裹上去,然后在爹的身体外形成一副黑色的手肘、脚踝处有着尖尖的弯钩的利牙的铠甲。 

                爹的手上,一把血红的发出冲天怨气戾叫的大刀随着手势,垂在爹身侧直指向湖面。 

                湖水,像沸水一样翻腾着,每一个鼓起来的气泡都变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惨叫声,然后落回去,又鼓起来,一次比一次鼓得高。 

                爹和老和尚对看着没动。突然那湖水尖叫一声化成一个红色的血人直扑向宝印。 

                宝印大喝一声,被那血人抱了个结实给拖入了湖里。 

                场中,爹与那老和尚亦化成一黑一金两道闪电缠在了一块。 

                革卦之丰。 

                我突然想起那个卦。 

                爹,不要。你不要死。 

                我……我不要你死,我要让你重新变回人! 

                爹,你不要杀人,也不要死…… 

                我心里的呐喊不知是不是被爹听到,场中又爆出一声巨响,爹与老和尚都各自飞退了几十米狠狠撞上山壁才停下来。 
                


                78楼2008-01-13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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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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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君是何人? 

                  圈好了羊,那个叫阿格勒的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我送回了家。 

                  杏儿生气了,因为她一看到我的肩膀脸就板了起来。一把把我扯到她身后,杏儿睁圆了眼指着阿格勒问:“你把我家三思打伤的?” 

                  高出杏儿近小半个腰身的阿格勒被杏儿突然一指吓得一呆,他身后,一帮人也都呆了。个个看着杏儿不出声。 

                  “是不是你?” 

                  杏儿提高了声音。阿格勒好像退了一小步的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杏儿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明明羊都没有少啊。 

                  然后听到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那个阿格勒左脸上就慢慢浮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然后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杏儿就拉着我飞快的回到用大毡子搭的大棚棚里,放了毯,把那些人拦在外面。 

                  “三思,痛不痛?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苦。”杏儿抱着我,我感觉肩膀上热热的。 
                  肯定是杏儿哭了。 

                  不哭,不哭。三思不痛,真的,三思一点也不痛。 

                  我学着杏儿哄我的样子,举着手一上一下的用很硬的方式拍她的背。 

                  在杏儿的追问下,我努力回想,把自己怎么遇到那个阿格勒的过程一点也没漏的说给杏儿听。我不会说话,只好用棍子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很费力气的写着。有些字我不会,只好停下看杏儿。 

                  我越写得多,杏儿的脸就越黑,我看着杏儿,生怕她突然就说不要我了。可杏儿只是咬着嘴,咬得快要出血那样的红色了,才不高兴的说:“三思,以后,你不要去放羊了。以后你就在家里看看书,学着写字,知道了么?” 

                  杏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一天,我睡到太阳照得很高很高了,才起来。杏儿不在,我不会穿衣,不会洗脸,不会绑头发,只晓得光着脚坐在矮桌子前吃冷冷的没有味道的食物。 

                  好奇怪的味道。我想不喝羊奶,可是杏儿会生气,只好捏着鼻子一口一口慢慢把它喝完。我明明想忍住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都吐了出来。 

                  杏儿回来,抱着我哭,然后教我穿衣,洗脸。头发,我怎么也学不会,杏儿说那就算了,不绑了。 

                  真好。 

                  杏儿也不让我喝羊奶了。改喝她泡的有些苦苦的茶。 

                  第二天,我睡到太阳照得很高很高了,才起来。杏儿在,守着我自己穿衣,洗脸,然后吃了食物,才领着格赛出去放羊。 

                  我写了七十个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三思,三思在不在?” 

                  杏儿说不要随便应别人。 

                  我不出声。 

                  第三天,我写了四十三个字的时候,又有人在叫:“三思,三思在吗?” 

                  我不出声。 

                  脚步声没有走,四下里走,然后直接走过来。我想把毯子两边用绳子绑住,那个人力气很大,我还只抓住毯子两边,他就用力一掀,把毯子掀开。 

                  原来是那个送我回家让杏儿生气的人。 

                  惹杏儿生气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我用力推他,想把他推出去。可是我怎么推他也不动。 

                  “三思,”他抓住我的手,反折在我身后,我动也动不了。他笑着露出牙齿说:“你别乱动,伤会裂开。我带了药给你。可是那个女人太辣了,我远远的看到是她在放羊,猜你被她禁在大毡子里了,所以来大毡子找你。” 

                  杏儿说不能让别人接触我的。可这个人的力气太大,把我摁住了,然后解开我的衣服,一只手摸着我肩膀。 

                  “咦?居然好了?” 

                  我都说不痛的。杏儿最厉害了,我只要有伤,流血了,她总是能让我一下子就好了的。 

                  我看着这个人,学着杏儿的样子,用力睁大眼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然后又笑,那只摸着肩膀的手摸上我的脸。“三思,你的眼睛真漂亮。尤其是看人,让人觉得只要你眼睛里有自己的存在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什么? 

                  我听不懂。 

                  他又接着说:“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住了。三思,要不,你跟我走吧?” 

                  这次我还是不懂,可后面的我懂。 

                  他叫我跟他走。 

                  不要,我不要离开杏儿。 

                  于是我摇头。 

                  我生怕自己摇轻了,重重的摇了好几次。 

                  那个人不笑了,板着的脸,眼睛突然就像狼一样吓人。他用力捏着我的肩膀说:“三思你不愿意?草原上,可是强者为王的。我就是要带你走。如果你打不过我,你就乖乖的做我的人。” 
                  


                  84楼2008-01-13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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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让三思被人吃豆腐了。表打我,剧情需要么。另有朋友说我更新慢,我觉得一天一更,对自己很合理,也是不慢的速度,因此,我还是会按这样的步伐继续下去的。真是抱歉了。 

                    昨天没有说小故事,今天,我给大家补上。当然,这个故事,较上次那个放阴的故事,更为恐怖一些,胆小的朋友们,还是请白天再看罢。 

                    上次说到那个年轻女人最开始请仙,也就是放阴,接下来,请先人上身问事的,是那个去了七口人的大家族。 

                    这次这家人请来的,是过世好些年的爷爷。 

                    这个上身了先人,一张嘴就说: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然后那个奶奶开口说:想问你,细孙子出事你老人家怎么在下面也不保佑他也不事先给我们个信儿。 

                    这话一出口,老人就气得骂了:问问问~!问个屁!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好意思来问!我怎么没给信了,我给了你们这些人都不长脑筋,理也不理~!我就是想保佑,我保佑得来吗? 

                    其中一个很年轻的女的一边哭一边说:爷爷,你给什么信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老人火气更大,跳起来骂:你们都是些死人!我都已经把灵勾牌子(乡下的一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只知道方言里这么叫,头很尖,下面则宽,像个三角形)倒着放在门口了,不是告诉你们了么?灵勾牌子那个样子,倒着放根本就放不稳,你们连看都不看想都不想,一群猪! 

                    我妈在一边拉着那老太小声问是不是有这回事。那老太一边哭一边抹泪说:是有这么回事,可他们都以为是小孩作孽,把个牌子倒着放着玩,又给正了过来,谁也没想到这回事,结果最小的孙子出车祸。 

                    那个老人又说:你,你这个孙媳妇关心过自己的丈夫吗?你们都关心过他吗?出事前一个星期,他整天像掉了魂似的,你们都不懂来问我?走魂了,人都已经是走魂了!还有!他从外面出车回来,车后面滴生血你们没看到?一个个都是猪!现在还有脸来问我!滚! 

                    然后那放阴的人倒回床上,再也没出声。 

                    那一家人个个都哭了起来,我妈再问他们这放阴的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都点头。最小的孙子才刚结婚一年,前阵子老是魂不守舍的,当时也确实在他的出租车上看到有血,以为是哪沾的,就给擦了,没想到那天出车,载了客,结果和个装木材的车撞上了,当场被树透胸插过死亡。这才想起来问仙的。 

                    这个事,我听得很有些害怕。 

                    世上,真有人能把先祖从地下请出来面对面的谈话?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因此让我思量了好些天。 

                    也许罢,也许是有的罢。至少,这个世上,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人的信念问题罢。 

                    春水记于零六年二月六日夜十一点五十二分


                    86楼2008-01-13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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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梦中人梦 

                      花七拉着我去见他师父。 

                      原来他师父就住在木里塞山的山顶上。远远的,我看到山下的毡子像些很小的花开在绿绿的大地上,那些羊群,也变成了更小朵的白色的花。再看远处的地方,天更广,地更宽,好像自己高了很多,能看到的世界就变得很大了。我和杏儿的家在哪里?我看啊看,太多了,我根本看不清是哪一个毡子。我还想找,可是花七拉着我到了另一个不远的小木屋前推门进去。 

                      花七的师父很老了。没有头发,脸上皱巴巴的,皱纹很多很深。驼着背,走路时要拄着拐杖一颤一颤的,咳嗽得很厉害。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他。这个老人让我心里很快的很快的长出很害怕的感觉。 

                      花七拉着我就跪在他面前,然后对他说:师父,我求你,救救三思。 

                      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要救我,我也只要杏儿救我。 

                      那个老人正在捡东西。有些是树叶,有些是红的白的黄的颜色的果子,有些则像树枝一样,屋子里有种奇怪的味道。我觉得很熟悉,像是我身上一直洗不去的味道。 

                      听到花七的话,老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就像杏儿烤给我吃的刚杀的羊一样,空空的,里面没有一点儿东西。 

                      我心里跳得很厉害。想走,可是花七紧紧拉住我不放。 

                      老人低直头,又去弄他的那些古怪的让我熟悉的东西,嘴里道:“已经失魂落魄了,又是个妖怪,救了做什么?不如不救罢,倒还活得痛快些。” 

                      “师父,我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肯救,你说的事,我一定答应!” 

                      什么事? 

                      为什么非得救他? 

                      他有什么要救的吗?救什么?这里难道我要救,还有人要救?我扭头,满木屋看。简单的房子里,除了那些树枝果子和一些装东西用的木柜,就是老人和花七,还有我,再没别的人。 

                      “以前,我想尽了法子想让你点头,你都不肯,现在居然为了他就这么容易应承下来?”老人看着花七一阵咳嗽,然后嘴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三思好的那天,就是我娶她的吉日!” 

                      我什么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七和老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在我身上点了点,好像挠痒痒一样,我就动不了了。再然后,花七一个人走了出去,听到他说:三思,你快好,你快好,好了,我们就还会在一起了。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花七的脚步声也慢慢消失。 

                      那个老人先颤巍巍的走到桌边翻出什么东西,然后才慢慢走到我面前。 

                      他的手像我在草里经常捡的烂木棍一样,又黑又干。然后不理我心里叫怕,把我的脸很用力的抬了起来。 

                      对上他的眼睛,我的心里就发抖了。一片白,又没有我的影子,好可怕。 

                      “你是花七喜欢的人吧?倒也不怎么样,怎么就勾引了他?也是了,他年纪小,还正是很易得冲动的年纪。” 

                      他要做什么? 

                      我紧紧的看着这个老人打开手里的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条我之前被蜷住的奇怪的东西在手心里动来动去。这个,很小很细,半个最小的手指一样大,只有两只手指加起来那么长。全身通红通红的,小小的三角形的前面的缝缝里,不时对我吐着红色的叉叉。 

                      他要做什么? 

                      怕,我怕这个东西! 

                      “如果是个女子,温柔贤淑,我也不计较了。却竟然是个男子!是个男子!这叫我如何心甘?无是竟然输给一个男子!竟然输给一个无耻的男子!” 

                      “无是死得不值,我非家的儿女怎可能输给你这般低贱的妖孽?”老人越说越小声,很皱的脸上竟然慢慢的笑,笑得我觉得心里,整个身体都开始冷起来了。然后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张开了嘴,把那个奇怪的通红的小东西放进我嘴里。“现在你既然自动送上门来,我就用你,给无是大补一下身子罢。” 

                      眼睛闭上前,我看到那个老人站得直直的,像我站在山上看山下的毡子一样,变得高高的,然后没有发出声音的大笑起来。 

                      好热。 

                      我觉得好热。眼皮虽然被什么压住似的很重,可我还是用尽力气睁开了它。 
                      


                      89楼2008-01-1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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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很勤快,这章,竟然能在晚上七点半左右上传给大家看,我都觉得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了很久。而关于ASAN看官的意见,我自己都不知道,然后才去看文,这才看到那几个“~”,我想了半天,估计是因为是本本的缘故,键太灵活,而我也很容易带字,可能是打字的时候不小心给带上了。抱歉,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意见。 

                        我想,我是个很懒的人。本来还想把小故事放在文的有话要说里去的,但实在是懒得分,于是没有按承诺去做,又把这个写在文后了。而且对于我,小故事是严肃写文后的一个小小放松,所以我还是想坚持说下去,真对不起…… 

                        这次的故事,是我爸妈问仙的事。有点儿搞笑。 

                        第二户七口人家问完后,便是我爸妈接着问了。 

                        我问我妈,请的是家里的哪个老人。她说:本来我们在家是请了你爷爷的,结果阴仙请上身的居然是你奶奶。 

                        当时我爸坐在床头,我妈则是坐在床前的小木凳上。那个阴仙没有起身,只说:你们烧的钱我收到了,就是钱太大(那一次烧的好像是美金,一百块一张的),用不开。(我记得我听到时狂笑不已,被我妈瞪了一眼的说。) 

                        我妈是说自己不太信真的请来了,于是问:您老知道我们来了几个人吗?是坐什么来的? 

                        阴仙说:你们不是坐四个轮的,是坐两个轮来的。确实,我爸妈是租了个摩托车去的。 

                        又说:你们来的时候在外面吃了面才进来了。还封了红包拿了面、米。这次来的,就是你们两口子。 

                        我妈问,那您知道是哪一个? 

                        阴仙答了:知道。你是小媳妇。然后把头仰起来看着坐床头的我爸说:你是满崽(最小的儿子)嘛。 

                        然后我再问我妈问了些什么事,我妈就不肯说了。我不死心追着问,我妈被问得急,就说:问了,问你这么大怎么还嫁不出去。奶奶说没事的,嫁得掉的,嫁得掉的。 

                        靠!我想死-- 

                        最后我妈看着我说:三三,你说这东西不真,可她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坐摩托来的?当时车并没进村啊。而且还知道家里有几个人,排第几,在做些啥。 

                        细想起来,问仙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会缠着我妈再去一次罢。而从问仙后,我家每到七月半的时候接老客,都不再烧美金,烧人民币了,从百到万元面额的。 

                        春水记于零六年二月八日夜七点十九分


                        91楼2008-01-1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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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 

                          我不要难受!我要原来的样子,我要回家!!! 

                          我用力再张着嘴,挥着那个树枝一样的手尖叫起来。 

                          屋子里卡卡卡的震动着,然后“轰”的一声,木头、奇怪的树枝、果子,木柜子都哗哗的散开了。冲到了天上,然后四下掉落下来。 

                          我的眼前一片白蒙蒙的光,我低下头,看到这光,是从自己肚子里的那个黑珠子里发出来的。然后那条红红的怪东西很用力的扭动着,身上被越长越大的黑珠子吸过去,身子一点点没入珠子里。 

                          这是怎么了? 

                          我不懂,我只晓得,那红色的怪东西越短,我的难受就会轻一些。 

                          等到怪东西都被黑珠子吞了,我终于不难受了。 

                          珠子突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93楼2008-01-13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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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等睁开眼,发现自己圆圆的毛毛的黑球一样的身子又是原来的光光的身子了。 

                            太好了,这样,杏儿就又认得我了


                            94楼2008-01-1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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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5: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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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的挥挥手,手还是原来的那个手


                              95楼2008-01-1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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