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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若是一生平淡如水,天下相安无事,若情动,天下先乱而兴,成千上万的生灵必须有人要为之付出代价。老天不容,所以,动情的圣女,魂魄都要受尽无尽的折磨,最后灰飞烟灭,天上人间地府,三界之中,不再存有此人,若是情人代以受过自然也是同样,所以,魅帝若死,天地间就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他会魂飞魄散。”
一席话,砸得信惠眼前昏花,张根硕没有魂飞魄散之前,她就先魂飞魄散了。
痛,四面八方地涌来,信惠的心,彻底沉入了万丈深渊中,不见阳光,无边的黑暗和寒冷紧紧地包裹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圣女本来就是仙界动了情的仙女入凡修炼,若是能相安无事二十五年,就会重返天庭,若是再次动情,自然不能见容于天地,自会魂飞魄散。”布衣老人解释说道。
僵硬的唇舌似乎吐不出话来了,信惠只能呆呆地坐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方说道:“原来我还是个仙女啊!呵呵……”
语气有说不尽的悲凉和讽刺,铺天盖地地卷来。
没错,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张根硕魂飞魄散……
等等,她是后来人,也就说明了她浍 灰飞烟灭,而张根硕魂锁千年,也没有魂飞魄散,这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信惠一下子,理智全部回笼,快得让布衣老人咋舌。
如同他所说的,她若是死了,那一定就是魂飞魄散,那如何又千年之后的她呢,所以说,她不会死。
张根硕不会死,因为他的魂魄也在,那是为何,哪里是转机?
灭了玉凤?
难道真的要如此么?
可如果不是她死了,张根硕又为何要千年锁魂?
“看来这个选择,娘娘很难选择!”布衣老人说道。
信惠点头,说道:“没错,的确很难选。”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慢慢思量再选就可以,该你落子了!”
信惠一愣,白了他一眼,这时候谁有心思下棋,随意瞄了一眼棋盘,不由得怔住了。
即使她棋艺不算是出神入化,也知道,这子该落在哪里,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
询问的眼神看向布衣老人,他浅浅一笑,说道:“娘娘,棋局讯息万变,一切只能是下定离手,方可知道结果。”
是啊,只能落子方知道是不是解开了,看得出来是解开了,说不定是另外一种陷阱。
“棋问天下,问的就是这天下,呵呵……”布衣老人轻轻一笑,抚须,等着信惠下子,其实他知道她看出来,只要一子,就二十多年来没人能破的棋局就破了。
信惠举棋很久,久到她的手软,布衣老人也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等着她落子。
“不知道我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信惠笑问道,这时候还能笑,她很佩服自己。
布衣老人眼光一闪,浅笑点头,说道:“谷中有飞鹰,日行千里,还可以为娘娘给魅帝传递消息。”
信惠一怔,闭眼,缓慢地点头。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被吹散在这细风中。
难道我真的看错人?
布衣老人心中不解,看着侧脸陷入一片宁静深思的信惠,苦笑,他自许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却无法看透她的心思。
最后那一子信惠最终还是没有下,她犹豫了很久,又不动声色把棋子放回原处。
棋问天下,问的是谁的天下。
文房四宝很快就被女童送来,又悄悄地离开,布衣老人叹道:“娘娘,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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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所有,换来这样的结果,她何其甘心?
晚风吹过,猛然吹起了桌上的白纸,纷纷扬扬,“哎呀……”
信惠措手不及,只愣着看那些白纸飘出凉亭,有的飘落在草地上,有的飘落在溪水上。
模糊了双眼。
原来,老天已经帮她做好了选择。
信惠突然一扫桌上所有的东西,悚然恸哭起来。
那种撕心裂肺,似乎要把心都掏出来的嚎嚎大哭让晚风也染上了悲哀幽怨,细细地抚着她的细发和肩膀,想要安慰,却让她哭得更加大声。
信惠很少哭,就算是哭,也是默默无语,缓缓落泪,从未像今天这样,在这幽静的山水之间,恸哭,大声地宣泄出这么多年压在心中的忧虑,痛苦,期盼还有渴望。
似乎要把她一生所有的感情都哭掉,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都哭出体外。
哭声苍白,凄凉,倾尽所有。
泣血残阳越发冰冷,春末的空气,在傍晚透出了凉意,吹得她的哭声支离破碎,似乎这么多年来支撑着她熬过来的支柱眨眼间没了。
凉亭中,残阳下,寒风中,只有碧衣女子趴在桌上,恸哭的身影。
这一幕,很多年以后依旧深刻的印在布衣老人的心中,久久不去。他一生之中,从未听过如此悲戚,凄婉的哭声,少有浮动的脸也隐隐有了不忍。
“师傅,轩妃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呀?”女童红着眼睛,同情地看着不远处趴着恸哭的身影,肩膀一耸一耸的,对信惠充满了同情,她这哭声感染了女童。
“冰心啊,她这哪里伤心呐,是绝望!”布衣老人沉沉地叹息,短短一天的接触,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抓住轩辕魅帝的心,终于明白,为何她会名扬天下,为何,魅帝轩妃被称为天下不败的神话。
不懂五行术数,却破了桃花迷阵,棋艺不精,最终却破了二十多年来没人能破的天下棋局,虽然那一子,她没有落下,可天下棋局,算是有人能破了。
论才智,论棋艺,她都不是天下才俊的对手,可偏偏只有她,能过了桃花林,能破了天下棋局。她有的,只是福至心灵的通彻,都说轩妃睿智渊博,他看到的只是一位灵透的女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
轩妃遇上魅帝,才是真正的轩妃,才是真正的魅帝,才能谱写一段乱世情曲。
可这,绝不是一段良缘!
哭声慢慢地减弱了,最终还是慢慢地消逝,只留着哭泣过后的疲惫让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石桌上。
偶尔肩膀还是耸动了一下,就如同,一首悲戚的曲子,结尾之后留给人们的余韵。
信惠抬起头来,红肿的眼,泪水斑驳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她深呼吸,出了凉亭,来到小溪边,泼水洗脸,洗去她一脸的泪痕,心中空了一块地方,被绝望填满。
信惠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被摇碎在暮色中。
“娘娘,还是那句话,万事顺其自然为好!”布衣老人来到她身边,叹息说道。
信惠站了起来,一笑,眼虽红肿,却不至于狼狈不堪,说道:“顺其自然,这句话说的容易,可真的做到的又有几位呢?”
“娘娘心胸宽广,悲天悯人,日后定有福报!”
“福报?”信惠轻哼,她这一生,祸多于福。
“布衣老人,信惠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否答应?”信惠沉着脸,问道。
“娘娘请说,只要能做到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信惠偏头,看着那一池清硕的池水,心中翻滚着无数的浪花,拍击着她的胸膛,又痛又疼,痛的是身,疼的是心。
“以我和魅帝的命数,我女儿日后祸福难料,倘若我和魅帝都不在人世,那么,请你多帮帮那个孩子!”信惠笑着相求。
布衣老人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说道:“原来轩妃娘娘想要拉我入世,也罢,我总归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我会收倾情公主为徒,除了卦术,定会把这一身本领相传,是福是祸,就看她的造化。”
信惠微微一怔,想不到她的请求无意中给了她女儿如此大的收获,信惠猛然跪地,三拜,“请受信惠三拜!”
布衣老人也不阻止,任她三拜,之后扶起她,说道:“倾情公主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不,你说错了,有她这个女儿还有张根硕这样的丈夫,才是我十世修来的福气!”信惠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小溪边,两道长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相视一笑。
天有不测风云,向来生龙活虎的倾情竟然一病不起,发烧好几天,急得隐离和血影大失分寸,找郎中,抓药,养了足足十多天,才让她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
“隐离哥哥,我不要吃啦!”皱着可爱的鼻子,倾情嫌弃地看着碗里的瘦肉粥,不是她挑吃,也不是她任性,而是,换成是你,整整一个礼拜喝的都是瘦肉粥,你估计也想要吐的。
小家伙干脆捂着自己嘴巴,睁着一双委屈无比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着隐离,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她已经喝了一碗了。


2025-07-26 18: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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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隐离听到了,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就想要回去,可是,他只是看着墨色的夜,看着家的方向,听着源源不绝而来的脚步声,果断地转身,拉着倾情向后面的山谷跑去。
血影最先追上了他们,还带着两个黑衣人,催促道:“隐离,我们去挡着,你们不要回头,进入丛林,大军要找你们就困难了,保护好我家小姐!”
“我会的!”他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倾情。
“血影叔叔,小心!”倾情嘱咐他们一声,和隐离很快就隐入了山谷,飞快地向丛林而去。
身后嘈杂的追赶和刺耳的打斗隐离和倾情已经无暇顾及,越过山谷,隐离果断地拉着倾情进入了横川山脉,这片神秘莫测的丛林。
当初选择这个小村庄隐居其中有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若是遇到追捕,他们可以很快地越过山谷,进入丛林。一旦进入丛林,想要继续搜捕就难上加难,这里,丛林密布,却暗无天日,容易藏身。
墨色掩盖了这片森林,阴森恐怖之感甚浓,枯枝枯叶发出腐朽的味道。
打斗声为微弱了一点,似乎搁在耳膜之外,隐离回首,看见火光漫天,照亮整个天地,血影他们也许凶多吉少。
隐离垂眸看向倾情,大吃一惊,从未哭过的倾情竟然泪流满面,无声无息中,那泪水如雨般,疯狂而出。
向来无波无浪的心翻滚出惊涛骇浪,隐离慌忙抱过她,急急忙忙地帮她拭泪,柔声问道:“倾情,怎么了?怎么哭了?”
倾情的眼泪疯狂地留着,红着眼睛,瞪着那片妖红,红唇几乎咬出血来,声音哽咽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的身份就不会被发现,伯母也不会死,血影他们也不会……我……”
倾情的声音到了后面几乎无法成声,断断续续,唯一一次在隐离面前显出弱态。
隐离闻言脸色变了变,见她狠心地咬着下唇,赶紧用手隔开,放她放松,温和却坚定地说道:“倾情,不关你的事,这件事只是意外,要怪也只能怪我戒心不足,不要自责。”
“不要自责,怎么能不自责?都是我……”倾情的声音破碎不堪,哽咽着她深沉地懊悔。
晚风轻吹,无言哽咽,吹散了倾情满腔的悲伤。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地逼近丛林,踩在草地的声音如死神的刀,逼近他们的心脏,隐离脸色一沉,拉着倾情,飞快地往前跑。
人太多,血影他们大多数拦不住……
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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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包扎?正想调笑两句,突然,隐离大惊失色,猛然睁大了眼眸,喝道,“倾情站着,不要动!”
倾情一惊,本来迈步的脚停下,不解地看着他,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少年的脸,白得如覆上一层宣纸。
隐离走了几步,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株碧色的植物,那是一种草,叶子很奇怪,颜色也不一样,一般是红色,一般是绿色,隐离深吸了一口气,眼光深沉地扫向四周,这才发现,这种植物不少,淡淡的,围了一圈。他笑了,看向那个岩洞,趴下身子上,仔细聆听,片刻勾起一抹轻轻的笑。
那是倾情很熟悉的笑容,却又微微的不同。
那是属于隐离的笑容,笑看红尘起伏我不动的笑容。他摘了很多叶子,捣碎,顿时,一股奇怪的腥味扑面而来。倾情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隐离掀起倾情的裙摆,拉下袜子,露出她可爱粉嫩的小腿,倾情脸上一热。虽然她娘说,给人看手看脚不是啥问题,可她毕竟是古代长大,骨子里半古半现,自然有点推拒。
隐离低低地笑,道:“倾情,你是我的小未婚妻,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倾城就乖乖不动了,隐离把那腥味浓重的草汁水,抹在倾情的小腿上,抹了很多,直到他满意为止。接着又拉起她的手臂,也给涂上。
倾情抗议,“隐离哥哥,这是干什么呀?这味道,我好想吐!”
小家伙皱着脸,苦兮兮地道,睨着他,希望他高抬贵手。隐离一笑,说道:“这是驱蛇草,大军进行夹层似的追捕,我们迟早逃不过。只能智取,把他们一举歼灭。”
“就用这东西?”倾情睨着他,不可信地问。
隐离一笑,道:“就用它,足够了!”
隐离又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飞快地把这草汁给自己的四肢抹上。“倾情,大军顺着血迹很快就要追到这里,你赶紧把这种草还有他旁边的紫色花拔起来,越快越好!”
倾情见他脸色有异,点点头,听从他的话,赶紧拔草。没一会儿时间,驱蛇草和那紫色的花都拔得差不多了,堆积成一座小草山。
隐离又找来一些干枯的树枝草叶,用火石相碰,零碎的火星落在枯草枯枝中,片刻就燃烧起来。腥味夹着一种魅香在偌大的丛林中弥散。
“好臭啊!”倾情捏紧鼻子,苦着脸,问道:“隐离哥哥,这是干什么呀,火光一起,他们很快就追来,我们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果真,很快的,黑暗中就传来了追捕的脚步声,还有将领们吆喝命令之声。
隐离勾唇一笑:“他们来得越快越好!”
隐离说这话的时候,隐隐带着一点恨意,被风吹在夜色中。
很快的,更浓厚的一股腥味铺天盖地而来!
“啊!”倾情悚然尖叫了起来,扑倒在隐离身上。小小的身子颤颤发抖,邪魅的瞳孔大得不能再睁大,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
白衣少年,终究是不能做到答应他母亲的诺言,最终还是会染上杀戮。
他洁净的手,为了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最终还是染上了血腥。
谁主沉浮天下事 025 劫后重生
饶是倾情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她也吓得双眸俱裂,那抓着隐离衣袖的手拼命地颤抖,小脸在月光下一片惨白,呼吸沉重,可见这个家伙是吓坏了。
随着腥味越发浓厚,一种不同于脚步声的沙沙声慢慢地给这片丛林染上了诡秘,腥臭味越发浓厚。
先是那个岩洞,无数条蛇从洞口蜿蜒而出,吐着血红的蛇信,嘶嘶作响,那声音,冰冷肃杀得让人恐惧。
最小的蛇还没有倾情小指大,最大的却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有的卷成一团,只扬起那细长的脖子,吐着蛇信,那湿濡黑沉的眸如魔鬼般,瞪着他们。
蛇群中,有黑的、有灰的、有绿的……各色各样,放眼看去,竟然漫山遍野都是。
游走在草丛中,嘶嘶地发出血腥的警告,火光耀眼。
成午上万条蛇,恐怖森冷的黯黑,还有嘶嘶邪魅的杀气,一点一滴地扒下倾情镇定的脸孔。
她一声,从未见过声势如此浩大的蛇群,这片神秘莫测的丛林中,所有的蛇似乎都被隐离这把火给引了出来。
蜿蜒着,渐渐爬近他们的蛇,吐着森冷的蛇信,倾情怕得紧紧地贴着隐离,而隐离温柔的手如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缓缓地抚着她的背脊,眼光不见一丝恐惧,只是安定,沉静。
很奇怪的,那蛇群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密不见边,粗的细的,黑的,红的,都没有进不步地靠近他们,那蛇信都吐到倾情的小腿又猛然地缩回去。
若是平常的小姑娘,估计都吓昏了过去,看倾情,只是睁着一双瞳眸恐惧、不安地看着它们,如雕像般,动也不动,深怕一动,就成了蛇的夜宵。
真的会给这群游行动物分尸的呀!
倾情有生以来,从未如此害怕过。
隐离没说话,很冷静地看着那群蛇,黑暗中,不远处的蛇群,暗红的眸子,诡异清晰可见,他抿唇,自己也没想到这片丛林中会有这么多的蛇,似乎全天下的蛇,都聚集在这里。
有些蛇,一看就毒辣非常,那凶猛的姿势,已经等待着攻击不,如猎人在困着无处可逃的猎物。
隐离和倾情,被这群蛇围着,似乎真的是无处可逃,那长长的蛇山,四面八方方圆十多里,遍布毒蛇。
“啊……”
惨叫声响起,黑暗的丛林中乱成一团,剧烈的挣扎和骚动在后面的响起,隐离的唇,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很淡,很淡的笑。
“将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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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救命啊!……”越来越大的声音,布满了惨烈和惊恐。
倾情突然明白他的目的,不禁暗自佩服。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嘶嘶声,细如丝,像是给蛇群发出的一种警告或者信号。
围着隐离和倾情的蛇动了,一条如碗口那么粗的蛇发出一种只有蛇才会听得懂的语言,顿时,所有的蛇缓缓地动,向那片骚动而去,迅速、凶猛、嘶嘶的爬动声,倾情又向隐离靠近,毛骨悚然。
几乎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身边的蛇也才散了,有惊无险,隐离顾不上解释,飞快地拉着倾情,绕过那个岩洞,奔跑而去。
夜色还是继续,惨叫也在继续,蛇群也在继续的增加,那片黑暗的丛林中,布满了血腥和尸骨。
隐离的妙极,扳倒了萧祈的一万大军,还有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几篇大获全胜。
那惨叫不忍睹的尖叫,恐惧声,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过了岩洞,又是暗无天日,隐离拉着倾情,小心翼翼地向南方移动。
蛇群几篇都被引出,即使是喷上他们,也会被跑开。
睹光微微,晦暗的云层染上了一片丹红,白和红的灰色地带,如同这片丛林,魅惑,森冷。
经过一夜奔走的他们,又累又困,隐离还好,倾情就渐渐体力不支,她毕竟还小,一夜的惊吓、自责、担忧,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
拉着她的引力自然感受到她脚步的迟缓,可没有停下,一直到他们走到要条清硕的小溪边时,隐离才松了一口气,看看疲惫的倾情,温柔地说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走,大军估计已经溃散,没剩下多少人,暂时我们还没什么危险。”
倾情点点头,她脸色实在是不太好,不管隐季再怎么护着,她的脚也被荆棘刺得很惨,裙摆上也有不少血迹。
隐离见她这么模样,心肠微微疼痛,摘了两片凤凰叶,铺在地上,让她躺着休息。
倾情问道:“隐离哥哥,你不休息么?”
隐离温柔一笑,道:“我不累,你睡吧。”
倾情抿唇,知道他说谎,那湿润的眸子中,净是血丝。怎么可能不累,他费心费神,又要护着她,自然比她更累。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隐离哥哥,我睡着了,你不要离开,我一个人,害怕!”
隐离温柔点头,道:“隐离哥哥不会离开的,倾情放心睡吧!”
倾情听见她保证,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色变白,太阳从地面平面跃出,红光漫天,才一会儿,丛林便一寸一寸地被阳光照亮,那情景,美得如梦如幻,如打破了雾水,见到了一池迷蒙妍争的芙蓉。
少年的脸有丝疲惫,眼圈下,青黛浅浅,他闭目养神,依旧湿润的脸一片祥和和宁静,如山林中归清新的晨风。
清中微冷,冷中带温,白衣染上血红,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如染血的神仙,这抹红色,更衬得他面色如玉。
虽然在闭目养神,可他的神经却没有一刻放松,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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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这一觉睡得很沉,太阳升到半空之刻,少年张开眼睛,那血丝已经散了七七八八,双眸不再酸涩,他低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倾情,柔情款款。
手细细的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心中柔情万千,昨晚的惊险和恐慌早已远去,此刻的宁静安和尤显可贵。
他慢慢地放开倾情的手,小家伙拽得很紧,他得小心翼翼地把手给抽离。
回想起萧祈那声悲戚的呼唤,少年清蝗如镜的心染上忧郁和悲愁,隐约已经知道,他的母亲凶多吉少。
他母亲和萧祈的事情他也是昨晚才知道,身为人子,他不能露出一点点的惊讶,深怕给伤口颇深的母亲又撒上一把盐。
他的母亲这一生,他从未见过她开怀大笑,总是那样的忧伤,那样的愁苦,临死能在萧祈的怀里,也许也是她的幸福。
隐离并没有责怪任何人,情字难解,上一代的恩怨,又事关他最亲的人,隐离无法做出任何的对错判断。
如果没有萧彭的夺爱在先,就不会有云氏一生的郁郁寡欢,也不会有萧祈的起兵作乱,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人,包括他,也因为这个解不开的恩怨,家破人亡,有家归不得,变成孤儿。
手中的玉笛,扬起,一曲清音婉转而出,
湿润如玉的少年,奏出了一曲忧郁低沉的笛音。
精洌、平缓、忧郁……在清风徐徐的林间,如泣如诉。
这笛音是为了云氏而吹,吹奏了她一生的郁郁之苦。
这样的笛音,这样的少年,连小溪中的鱼儿都为之动容,跳跃着,似乎想要抚平少年眉宇间淡淡的忧伤。
这是他从未离手的玉笛,这是他从未吹奏过的忧伤曲子,一曲,倾尽她母亲一生喜怒哀乐。
一曲毕,倾情已经睁开眼睛。
怔怔地看着他,抿唇,不说话。
隐离收了玉笛,笑问:“是不是吵醒你了?”
倾情摇摇头,坐了起来,卷着身子,这是信惠最经常的动作,头放在膝盖上,过了好了会儿,才闷闷地说道:“隐离哥哥,你就打我一巴掌吧!”
“这是什么傻话?”隐离轻笑,收了满怀的伤感,宠溺的刮刮他的鼻子,笑道:“隐离哥哥怎么舍得打你!”
倾情垂头,道:“我心里难受!”
少年一把揽过她,不算强壮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她,细细地呵护着,叹了一口气,才道:“我说过,不是你的错,倾情,人各有命,这些事是注定的,再不要自责了,你这样,隐离哥哥看着更难受!”
倾情埋头在她熟悉的怀抱中,半晌才点点头,重新抬起头来,眸中已经恢复清明,嘟着嘴道:“身上好腥,可不可以……”
她的眼光飘向那清晰的小溪,其目的不言而喻。
隐离一笑,道:“去吧!”
“你也把这衣服弄弄干净,都是血,出去会吓着人的!”
隐离点头。
丛林里头本就不会有人,他们两人隔着一块大石,清洗着自己浑身的腥味,倾情最干脆,穿着衣服就下水,洗身子的时候顺便也洗衣服,弄得隐离哭笑不得。
梳洗完毕,穿好衣服,两人昨晚的一切仿佛不存在般,又是两个如仙般俊美的人物。
经过一夜的奔走,他们已经离小村庄很远的一段距离,更不能倒着回去,那里如今一定是陷阱重重,也不知道萧祈会不会派人继续追捕,隐离思索着信惠的话,考虑到把倾情送回轩辕。
“娘身边有那么多人,一定不会出事的!”倾情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而隐离心中却要有另外一种想法,问道:“倾情,回轩辕好不好?”
“不!”小家伙掷地有声地回答,坚定是说道:“我们去玉凤!”
信惠回到小镇附近的时候才收到村庄有变的消息,惊得她魂飞魄散,也没有贸然回到村庄,派人打听整件事情的经过。
小村庄已经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一夜之间,一把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成灰烬,极其残忍。
萧祈带着一万多军队在横川山脉中追捕隐离他们的下落,却中了陷阱,被蛇群攻击,一万多兵马只剩下几百人逃生,几乎全军覆没,而隐离和倾情却生死未卜。
信惠急得团团转,隐离和倾情他们都很聪明,自然不会笨到回村庄自投罗网,可他们回去哪里呢?
小村庄附近有不少便衣密探,都在暗中埋伏,信惠也不敢贸然行动,在小镇上住了整整十多天,却打探不到倾情的消息。
“这死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信惠忍不住诅咒,血影人也不见踪影,她也不敢贸然派人去丛林找,只能天天为她闺女提心吊胆。
这一天,终于有点消息回来了,不过是坏消息,是幽阁在北越的一位密探回报,那天看到倾情的求救信号,附近有两个密探过去,可半个月都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且云氏已死
、血影受伤的消息也打探出去,让信惠的恐惧又加了一层。
张根硕一定会杀了她的!信惠哭丧着脸,她真是太有才了,竟然把闺女给弄丢了,千算万算,漏算了萧隐离的身份。
该死的!
信惠懊悔非常。
再住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信惠立即下令,让北越境内的密探小心打探倾情的消息,而她带着八人去玉凤。
本来就打算若是布衣老人那打探不出圣女的消息就去玉凤,历代邪皇和圣女关系都非常,定会知道如何破圣女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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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少听过的仙乐。
迎面结伴而来的一群公子哥,欢声笑语而过,衣着鲜艳,举止优雅。
隐离一笑而过,有点羡慕,他在北越这么多年,竟然交不到一个能说话的朋友。
大臣之子对他总是唯唯诺诺的,哪有朋友之间这么毫无顾忌的。
湖面的一座阁楼之上,两个少年对面饮酒,左边那位俊美无涛,姿态潇洒大方,啜着美酒,偶尔向画舫上的女子抛个媚眼,眸光迷离魅惑,典型的花花公子代表。
而另外一位,论俊美,绝不输于对面的男子,课冷眸轻扫,不怒而威,薄唇紧抿,浑身霸气欺人,什么也不做,就是这样坐着,也让人觉得无言的威迫。
此二人,一眼过去,性格严重反差的少年,却在一起喝酒,气氛还挺和谐的,更引得画舫上不少女子春心荡漾。
当然,她们只敢对花花公子放电,而他显然也是青楼常客,来者不拒。
而对面那位,明显的生人勿近,不怕被冻死的就上,谁让对他不规矩。
“玉邪,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不要摆着一张死人脸嘛,你看看下面,美人如玉,你大爷笑一个,保证比玉都最风流的本少爷还要受欢迎。”薛冬阳坏坏地笑,举起酒杯。
玉邪也举起酒杯,凌空相碰,饮了一口,淡淡地道:“我不卖笑!”
薛冬阳喝在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这位大爷也太天才了,骂人也不带个脏字,还让你无法反驳,敢情他是卖笑的?
若不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早就不客气揍一拳再说。
“得了,你当刚刚那句我没说,你说的我也没听见。”薛冬阳悻悻地道。
玉邪一脸冷酷,这是轻哼了一声,继续喝酒。
“对了,我家的老头最近和筱狐狸走得很近,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样,你也知道你这个军务都督他们看的很不顺眼,得罪了不少贵族,我说,玉大皇子,你好歹也给我家老头一个面子,不要这么当面顶撞他,不然,我想要帮你说话都站不住脚跟。”薛冬阳说得无比的忠诚恳切,就差没苦口婆心了。
不过他只得到一声冷哼,还有一声冷笑,“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根筋?你爹就看中你大哥二哥,你在他眼前讲话和放屁差不多,玉都是人都知道薛三公子只会吃喝玩乐,游戏人间,不可救药,你在他跟前早就失宠。”
玉邪说得直白,十二字评语让这风流公子气场一阵软弱,转而又红着脸喊道:“好歹本公子也是为了你才如此牺牲,留点面子给我嘛,就这臭脾气,谁敢帮你说话?”
玉邪不阴不阳地挑眉,那神情很是讥讽,“你确定你不是乐在其中么?”
“好好好!我算是怕你了,不过说真的,玉邪,你还真的不怕死还是不满意都督这个职位,专门挑他们的软肋就戳,你不知道,我家老头一回家就把你骂个狗血淋头,通常这时候我都是躲得远远的看戏,然后有空就扇扇风,点点火什么的,他就差没把你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了遍。”薛冬阳一脸小生怕怕的表情,是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幸灾乐祸。
薛家老头要是看见他儿子这副模样,估计会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给伺候个遍。


2025-07-26 18: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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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又是四字真言。”薛冬阳翻白眼,每次和他说这个就被这四字真言挡了回来,他每次都发誓下次再不提这话题,可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提起。
标准的王子不急,公子急。
“以你的聪明,不难看出邪皇他阴险的借你的手削弱贵族的力量,这可是很深奥的问题耶,你没出事就好,要是出了个纰漏,那群老家伙一定弄死你,反正他就看中太子,疼爱玉箫,对你又不上心,你死和路人死没啥区别,你早看开了。不会还这么白痴地想要争取什么父爱吧,奢望吧,玉老大。”薛冬阳邪笑着,语气轻缓,却极其直白尖锐,如是常人,早就被他刺得体无完肤。
可玉邪不是常人,他甚至是笑了,还不算是很冰冷的笑容,说道:“你别担心,从我母妃死后,就不奢望了,你不用每次都这么义愤填膺,将来的事情,交给将来去决定!”
他说得绝对霸气,内敛的张狂和王者之气显露无疑。
举手投足,竟是惊人的爆发力和隐忍。
薛冬阳自认识他第一天就绝对追随,且信念坚定,从不转移,四大家族的人若是不选对最准确的拥护者,以后会死得很惨,他起先是为了这个。如今却是真心地想要帮他,拥护他,一起完成他们共同的目标。
“你是故意的?”都是极其聪明的人物,只要三言两语就知晓其中的奥妙。
玉邪点点头,赞了一声,“恭喜薛三公子懂得用上半身思考。”
薛冬阳一阵干咳,瞪他一眼,“到底要干什么才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打压贵族,那几只老狐狸,我打出生以来就没有看见他们这么和谐过,前几天还有说有笑在我家花园聚餐,宴无好宴,据对是商量着怎么让邪皇撤销你的职务,当个闲散皇子。”
“你就在那幸灾乐祸吧!”玉邪扫了他一眼,戳脊梁骨。
薛冬阳呵呵地干笑,说道:“你那四字真言是什么来着,哦……我不会败,自然不会败,就会想到办法应付嘛,我吃饱了没撑着才会担心你咧,有空还不如看戏,这才是人生,回家好好痘痘老头,这才叫乐趣嘛!”
薛冬阳说得好不快活。
玉邪一笑,给他倒了一杯酒,两人又干了一杯,他才说道:“父王城府太深,心机也重,为人也甚是精明,如果我明目张胆地把手伸向兵权,一定引起他的注意,只有装成一副忠心给他办事的模样,方取得他的信任。再来,他对我这个儿子,向来不上心,自然也就无从了解,只要小心一点,不露出马脚。一心一意地给贵族挑毛病,一来可以让父王放下戒心,以为我这个儿子为了讨他欢心,可以不顾一切。二来,得罪了贵族,为了制衡我,一定不会是削了职务这么简单。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弄出朝廷,远离玉都,而如今正逢乱世,父皇借刀杀人,他们也会借刀杀人。我一个较贵的大皇子,上了战场领兵一定是凶多吉少,大部分人恐怕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把我赶至战场。这样一来,就有我发挥的地方,又不至于引起父皇的怀疑,一举两得。我舅舅是军龄极长的将军,跟着他历练一年到两年,就可以独当一面,到时候再慢慢地回头收拾他们。反正我还小,我比父皇更有资本等。他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离退位还远着,最痛恨的就是大臣们在他背后捣鬼,弄分裂,我一走,朝中就只有玉棠和玉箫,加上四只老狐狸的推波助澜,他一定会感受到自己的儿子对他有严重的威胁力,不用我出手,他和玉棠玉箫之间也会有隔阂。皇家的父子和寻常人家的父子可不是那么一回事,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不管如何,他虽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可只要他不信任,就等同于毁了一切。不管我们三个人私底下力量有多大,不管背景有多硬,父皇上位这么多年,暗里的死士,安插的密探,遍布整个玉都,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等,谁等不起,谁都要输。这期间,只要我慢慢地掌控军队,争取军权,姑父说,我没有背景,所以一定要靠自己掌握军权,有了军权,才能一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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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冬阳听着大惊失色,“你疯了吗?现在玉凤和轩辕虽然停战了,可我们国力消耗不小,你才几岁呀,上战场你抵得住吗?”
他料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心思,薛冬阳向来笑得春风满面的脸变得极其难看。
玉邪一笑,说道:“只是先学习经验,且有舅舅在,不会让我冒险,我只要历练,然后争取打机场胜仗,争取军心即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将军领兵作战,不会自己冲在前头,舅舅也不会让我那么做。”
“我听你在放屁!”薛冬阳不雅地骂道,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道:“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说这话你自己不心虚?你一到战场,为了早日争取军心,作战之时一定是冲到前头,堂堂一大皇子上战杀敌,不顾生死,瞧,多英雄,多有气魄嘛,我要是将士,一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忠心不二,我说的对不对,玉老大?”
薛冬阳说得极其愤慨,这种语气对一个皇子而言,是极大的侮辱,可玉邪并未生气,反而说道:“冬阳,你见我做过一件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吗?我的命很珍贵,不会平白就死,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这么走下去。”
玉邪霸气凛然地说道,并未改变他的想法,说得很绝对,让薛冬阳又是别一口气不顺。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争取四大家族的帮助明明是最简单的,你却要选择最艰难,最危险的方法,这样做,不仅危险,而且时间漫长!”
“可是,很稳妥!”玉邪平静地说道:“这个方法非常的可靠,且让我们安心。对,你说的不错,争取四大家族的帮忙时最简单的办法,可是你想过没有,我能争取的只有薛家和筱家,而这两家,你家老头明哲保身的功力是登峰造极的,不见他维护哪一方,也不见他得罪哪一方,所有朝臣都摆明了态度,不是云家就是赵家,就他和筱家的老狐狸是隔岸观火,这样的两只老狐狸我敢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们身上么?,没错,你也许会说,我可以争取他们的忠心,可冬阳,我父皇此等人物都没法争取到他们的绝对忠心,你以为我在短短几年里,能让他们完全为我所用?与其浪费时间去争取这么不确定因素的力量,还不如靠自己拼出一条路来,握在手心的才是自己的,时间漫长不要紧,我还小,轩辕玉凤在未来一定会是两大势力相等的国家。在二十岁以前,我一定会掌握玉凤半数兵权,那时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那一刻,薛冬阳没再说话,为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和霸气所震慑,轻缓的语气,却说出了最自信最霸气的誓言。
如狂风扫过一切,卷在这铺天盖地的威严中。
号令天下,谁敢不从,玉邪在未来绝对有这个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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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离轻笑,说道:“睡不着,出去逛了一圈,就怕你睡一会就醒了,瞧,那都没逗留就回来了。”
“哦!下次出去叫上我!我讨厌一个人留在冷清的房间里。”
“好!”隐离笑道,拿过梳子,让她理顺头发,小心翼翼,并没有弄疼她。
“隐离哥哥,刚刚做了一个梦。”倾情迷迷糊糊地说道。
“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你和一个少年,好像在把剑对决,四周都是血,我好慌,想要过去阻止,可怎么也走不过去,我不想你们受伤的,可我却没办法阻止,然后我就惊醒了。”
隐离一怔,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一下,问道:“那少年是谁?”
“我不认识,长得很好看,可他的眼神很冷,好像一块冰。”
没由来的,刚刚水阁上的少年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映入了隐离的脑海中,他自嘲地甩甩头,见小家伙又昏昏欲睡,八成又要梦周公了,赶紧扶着她睡下。
似乎睡着了,她的眉宇也有点皱褶。
不过是一个梦嘛,怎么这么当真,隐离抚着她的眉宇,片刻,指尖拂出一道细细的指风,灭了烛火,脱了外袍上床,把倾情圈入怀里,慢慢地沉睡过去。
夜色依旧,月清冷。
谁主沉浮天下事 027 双生帝花
时光悠悠过了几年,兜了一圈,信惠又回到了初来玉凤之时住的那家房子,原本让邪皇给烧了,过了几年又有人重建,信惠又让人把它租下来,临时落脚。
比起当初,这房子看起来简朴很多,从外头看,和其他民房无异。
信惠扮成商队的模样,带着八人,乔装改扮,掩人耳目,在玉都已经住上半个月。
比倾情早来了很多。
几年前的那次上街惹了大祸,让信惠这次格外的小心,在加上圣女之事暴露之后,玉都贩卖她的玉像无数,虽然五官会有失真,可十成也有八成像的。
所以信惠平常也不太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不光光是穿男装那么简单,她甚至把眉毛画粗,又贴上胡子。全副武装才敢出门,弄得寒和夜他们哭笑不得。
一两次之后,信惠也嫌弃麻烦,呆在家里不再出门,全靠他们出去打听消息。
北越那边还没有倾情的消息,她和倾情不愧是母女,心有灵犀,很快就让他们把目标瞄在玉凤,可半个月没见小家伙的踪影,加上凤阳的凤撵即将到达玉凤,信惠整个心思都放在凤阳和邪皇会面的事情上。
反正倾情没有消息就代表不会有坏消息,她有正事,这几年邪皇在玉凤的暗桩遍地,张根硕把原先在玉凤的密探都撤回了云城,只有打探消息的时候才让他们秘密潜入,免得被他一网打尽。
这次信惠为了安全起见,根本就不让他们有过大的动作,一打草惊蛇,之后的事情就难上加难。所以,除了探到基本的资料,再深入一点的消息根本就不能打探。
邪皇也学着张根硕的方法,在玉凤培养了大量的暗手,这种秘密组织的反扑能力是极强的,信惠自然不敢冒险。
比起出使轩辕,这次出使玉凤意义可大有不同,上一次是打着祝贺浔阳公主大婚的名义去的,把自己的目的掩盖在光明正大的理由下,还是有不少人破坏,欲置她于死地。而这一次,是明摆着,玉凤和女儿国想要联手,并吞整个天下,阻止的人自然就更多。
一路上,刀光剑影绝对避免不了。
信惠有时候真的挺佩服凤阳的胆子,这女人可恶归可恶,可的确胆量、气魄非寻常女人可比,在危机四伏、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依然面不改色地前进。
这天下,能有此胆色的女子已属罕见。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在轩辕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凤怀音曾经那么变态地对待张根硕,而她又是凤怀音的女儿,信惠想,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结交她。
只可惜,此生只能是敌人。
虽然来玉凤的路上十面埋伏,不过信惠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到达,只有平安地来了,她才能知道她和邪皇想要做什么?
邪皇想要吞并天下的野心是天下皆知,而女儿国想要问鼎天下也是显而易见的。
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国力强盛的轩辕。
如果铲除轩辕,一定是他们此次会面最直接的目的。
邪皇应该知道如何解开圣女的诅咒,那么他一定想要把张根硕给吸引到玉凤来,这两人,都是人间龙凤,是最典型也是最成功的皇家产品。
一雄一雌,能讨论出的方法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她是真的有点担心,他们究竟要怎么样?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首先要知道他们有何政策,这是最首要的条件。
“夫人,已经收买了一个宫女,那天我们之中有两个人可以潜入皇宫,窃听他们的谈话,这方法你看如何?”白问道。
信惠犹豫片刻,摇摇头说:“邪皇和凤阳是何许人也,光是几年前给轩辕致命的一招就可以看出此二人心思如海,如此重要的聚会,他们之间的谈话又怎么会泄露出去?况且,在邪皇的地盘上,你们爷都吃过亏,我们不能太过于莽撞,他准料定那天一定会有人潜入皇宫,指不定准备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往下跳。这法子不行。”
讨论了一个早上的主意再一次被信惠给否定,夜和寒他们面面相觑,看着沉思中的她,寒问道:“那夫人想要如何?”
信惠一笑,摊摊手,很无辜地说道:“我还没想到!”
她只是觉得这些法子都不妥,但是,她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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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三天之后就来了,这次来的规模也不是那么几个人,而是几千人的护送,大张旗鼓,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无形之中,也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国一点警告。
这个乱世,说白了,拳头就是硬道理。
就像张根硕说过的,冲突在所难免,可冲突中最有力量的那一方,一定会获胜。
不过物极必反,她的行为能有什么后果,还得交给未来说话。
“你们买通的那个宫女可靠吗?”信惠支着头发问,修长的指头点着桌面,规律地敲着。
夜苦笑,俊逸的脸甚是古怪,咳了一下,说道:“夫人,一般这种工具只能用一次,我们也不确定能不能她可不可靠,一般用完就会……”夜比了个灭口的姿势……
信惠顿时明白了,沉默片刻,又问道:“你让她干什么,就传递消息么?”
“对!”
“邪皇和凤阳就算是要密探总归是有人伺候着,试着能不能争取他们的协助,人,不外乎是痴嗔贪利,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忠心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到底的,特别是宫里头的人,最容易当牵头草。”信惠沉吟地说道,眯起眼睛,精光闪闪。
寒略微点点头,“我们尽量试一试,不过能被允许进入伺候的一定是死忠之人,成功的机会不大。”
“你们分成两批,一批对邪皇下手,一批看看凤阳那里,能不能有个空子。”
“凤阳公主?”
“没错,就她,两边都看着点,对了,你们留意一下街头,看看那个死丫头是不是来了,让我碰见,看我怎么收拾她!”信惠恶狠狠地说道。
他们全部点点头,个个点得飞快。
?
第三天,凤阳的凤撵浩浩荡荡地入了玉凤城门。
街头上,鼓乐吹奏,人山人海,人人都对这位女儿国的美女投以好奇的眼光,转而就是称赞连连。
金色的凤撵中,凤阳美丽的容颜覆着层层白纱,看不见五官,洁白的额头光润饱满,若隐若现的五官在一片白纱下,更添神秘。
她眸光带笑,略微看着那街头人来人往的大街,君临天下的微笑为她浑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看起来圣洁而高贵。
人声鼎沸的人群中,隐离牵着倾情夹在人群中看热闹,她嘲弄的唇角微微勾起,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屑和轻视,哼了哼,“怎么没死在半路上,哼!”
“小情,你对她有什么布满吗?”隐离低声问,略微讶异。
没有看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恨绝了一个人,恨不得将她狠狠地踩在地上的愤恨。
精致的五官瞬间蒙上一股朦胧的恨意。
倾情说道:“我恨不得抽她筋,扒了她的皮,这天下,我最恨的就是凤家的这两个女巫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她们好看!”
倾情的表情绝不是在说笑,隐离微微一怔,见她的侧面如此的坚决,暗自思量也稍微能知道凤家和轩辕可能是有什么过节。
拉着倾情的手微微用力,隐离的声音是一样的风过水无痕,可以减缓人心中的烦躁,而变得宁静,他笑道:“既然看着不舒服,那就回去吧!”
倾情嘟嘴,失望地瞧瞧人群,没看见她娘,这才点点头。
人群实在是太多,街道上又有官兵把守,所有的人都挤在街道的两边,变得十分拥挤,隐离拼命地用自己的身子去护着她,却还是避免不了被碰触到,这丫头十分龟毛,也不喜欢人家碰她,那小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
隐离干脆一下子抱起她来,让倾情咋舌,“隐离哥哥,你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的。”
倾情比同年人要高很多,被隐离这样抱着,感觉颇不好意思,用力拉拉他的袖子,脸红地说道:“隐离哥哥,放我下来啦!”
隐离抱着她,温和一笑,说道:“没事,你又不重,就让我抱着!”
“可是……很丢脸呀!”
隐离扑哧一笑,说道:“你还怕丢脸?”
这是奇闻,他宠溺地摇摇头,说道:“等不挤了,我就放你下来。”
好不容易,出了人群,隐离才把她放下来,倾情嘟着嘴巴,狠狠地瞪着他,眼光委屈,隐离一笑,“怎么了?不高兴了?”
“不是!”倾情嘟嘴,说道:“你这样抱着,好像我是个小孩?”
隐离唇角一动,用力忍着,肩膀抽动了两下,才道:“好,下次不这么抱着了,好不好?”
倾情这才不甘不愿地应了声,人群还在继续往前涌动,跟在凤阳的凤撵之后,不断的喝彩,不断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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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夸得天上人间仅有。
倾情不愿意就这样回去,以她对信惠的了解,这个日子,她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和隐离跟着大队人马,她的眼光像是豹子一样敏捷,渴望看到信惠等人的身影。
知道快到内城附近,再前面就不能过人了,还是没有看到信惠,倾情心中略带奇怪。
忽而人群一阵骚动,官兵已经蜂拥而上,挡着想要继续跟进的百姓,弄得他们集体后退,像是一股潮流样,四面八方地涌动着。
隐离见状,赶紧把倾情紧紧地护在怀里,忽而,倾情眼前一亮,小脸惊喜,她看到夜了。但是,隔着太远,人群晃动遮住了她的目光,让倾情变得恼怒,慌忙扯了一下隐离,指着那个方向,让他看。
“是夜和寒,你娘一定在附近。”隐离也看到了,可转眼又看见他们准备要走,中间隔着一大队人马,根本就不能马上过去。
倾情急得团团转,赶紧拉着隐离说道:“隐离哥哥,我站在这里等你,你有武功,身手比较快,赶紧拦着他们。”
“不行,这里这么多人,我不放心,一起过去!”隐离扫了一眼略微混乱的人群,微微蹙眉,眸光坚定,不同意。
“哎呀,我不会有事的,玉凤谁认识我呀,等我们都挤过去,娘早就走远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快呀!”
倾情催促道:“隐离哥哥,玉都好多人都认识娘的,我很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见她才行,你赶紧追,我保证,在那棵大树下等你们,哪都不去!”
倾情指了那边的一棵大树,在转角处,很是明显,且快要到内城,没有什么人,他沉思了片刻,道:“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一定要等我回来!”
倾情点点头,乖乖地走到那边的树底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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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离心底隐约有一股不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隐没在人群中。
倾情仰着头,站在树底下,粉妆玉琢,甚是可爱,她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坚定地朝着隐离消失的那个方向,直直地看着。
“大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爽朗的音色从旁边传来,惊得倾情凤眸圆瞪,嘴巴张了张,很快掩饰了心中的惊讶,只见一个衣着秀丽的少年公子哥,长得还算英俊,也是一脸的震惊,似乎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倾情心中一阵惊涛骇浪,惊疑不定,凤眸不动声色地睨着他,暗自出了一把冷汗。
“公子认错人了!”倾情飞快地道,转身就要离开。
可脚步刚刚一动,少年就大喊一声,“大公主,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昨天去见云妃才和你见过一面的,你记得吗?我叫云英窘。”
左一声公主,右一声公主,让倾情更是不想与之纠缠。根本就没有深思他话里的意思,见他一手伸了过来,她厉声喝道:“放肆!”
“对不起,对不起!云某不是有意的,只是,公主,你为什么会在宫外?难道是和太子一起出来的?”他疑声道。
倾情这回总算是听出端倪来了,更是被震惊得不知所措,难不成,玉凤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倾情倒吸了口气,急急地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急急忙忙要走,却被云英窘拦下,他刚要说什么,那边就传来一声骂声,“该死的,云英窘你在干什么?路边的姑娘你也……该死的!玉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一个紫衣少年,俊美无涛,过分硬朗的脸硬生生地逼出几丝狂傲,和目空一切,一身戾气。一脸粗红地对着她喝道:“你活得不耐烦吗?敢私自出宫,这外头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赶紧和我回去!”
少年愤怒中已然忘记了,为了一个该在宫中的妹妹却无缘无故出现在街头的诡秘,拉着她就向宫门走,云英窘赶紧跟在后面,一面说道:“玉箫,你轻点,会弄疼大公主的。”
“本皇子管教妹妹,不用你管!”玉箫喝了一声,用蛮力拽着倾情,往宫里走。
倾情一惊,厉声喝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玉瑾!”
这是戏剧性的发展,倾情用力想要甩开玉箫的手,却毫无办法。
那狂傲少年哧了一声,挑眉,怒道:“不要仗着我和二哥疼你就敢乱来,赶紧和我回宫去,不然被父皇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云英窘,你嘴巴给我闭紧一点,要是玉瑾这次出宫的事情被人知道,我废了你!”
“不会不会……”云英窘慌忙摆手,讨好地笑。
“够了没有,我真的不是玉瑾!”倾情尖声地喊着,离大树越来越远,她着急地回头,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她熟悉的身影。
宫门近在眼前……
“你闭嘴!”玉箫声音比她还大,这三皇子的脾气还真的不是太好,暴戾一绝,无人能敌。
“你从什么念叨着要出宫玩,我和二哥一直不肯,都说了女儿国那蠢女人一走就带你出来,你倒好,趁着今天就给我跑出来,看看那群什么人,是无知的贱民,你要是出了意外,父皇还不拉着我们陪葬!”玉箫怒道,明明是关心自己的妹妹,可他那语气真让人不敢领教。凶恶得如人欠了他几十万银子似的。
倾情嘴巴张了张,这头蠢驴根本就没听她在讲话,敢情一直当她放屁不成,到底她和那个玉瑾长得有多像?竟然让他一眼就认定她是玉瑾,连反驳都听不进去。
他奶奶的!倾情咬牙切齿地怒瞪着玉箫,可惜,他不理会她,几乎是拖着她向宫门而去。
而云英窘见他如此粗暴的动作,像是习以为常,连劝阻都不敢。
“喂,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我说了,我不、是、玉、瑾,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倾情喝道,竟然骂出信惠经常骂大臣的口头禅。
玉箫眸光凶光一闪,虎眼圆瞪,一脸野兽像,甚是吓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行嘛,玉瑾,仗着父皇宠爱你,还真长胆识了,对着三哥也敢骂粗口,你找死吗?我难不成会连自己妹妹都认错吗?你不是玉瑾,那你说说看,你是谁?”
“我……”倾情深呼吸,蠢驴一头,就只有臭脾气,还是皇族,真是给邪皇丢人,她倒是怕说出身份吓死他。
就在倾情开口的那一霎那,玉箫早就拖着她走至宫门处,喝道:“白长了你们的眼睛,敢放大公主出宫,仔细护着你们的眼珠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放话下去,以后见了大公主,除非有令牌或者太子和本皇子的作陪,不准私自放出去!”
玉箫还不待倾情和那群侍卫反映,就蛮横拉着倾情,入了玉凤皇宫。
从此,改变了倾情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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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演的又是哪出戏?
而转过身的玉箫才走了一会儿,云英窘就发问,“三皇子,刚刚怎么没问大公主怎么出宫的?”
玉箫脚步顿了一下,刚刚一直觉得诡异却被她的笑容给迷惑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被云英窘一提醒,他才记得那诡异是什么。
“对啊,她是怎么出宫的?”没有令牌,外头的侍卫根本就不会放行,他似乎遗漏了什么。
幸亏得他心思不算细腻,又极疼玉瑾,偏头瞪了眼云英窘,“这事以后我再问她,你别和他人提起,否则小心你的舌头。”
云英窘赶紧讨好一笑,摇头,“不会,不会!”
如果你问倾情她从小到大最震惊的事情是什么,她一定回答,是她第一次看见玉瑾的时候。
那是一个池塘,一粉衣女孩文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瓷器,正在喂着池塘中的鱼儿。
浅风吹起她额前的秀发,飘扬轻荡。
身后有四名宫女,恭敬地伺候着。
倾情闪身在树后,隔着池塘,看呆了眼。
那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
精致的五官,除了眼睛有细微的不同,其他地方无一不像。
真的好像在照镜子。
如果说,刚刚她还对玉箫弄错人而感觉嗤之以鼻,那此刻她完全明白,为何他会弄错。
若是信惠第一次见到玉瑾,估计也会认错。
太像了!
小家伙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她们一个在北,一个是南,一个是轩辕的大公主,一个是玉凤的大公主,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倾情完全是懵了!
她们的关系,最多算是表姐妹吧?
又不是亲姐妹,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
其实细看,会发现不同的,这不同不是在五官上,而是在神韵上。
倾情身上揉和了纯真和邪魅,眸光狡黠。玉瑾则是温静如兰,气度尊贵。
一动,一静。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想起,倾情很快就一急,赶紧顺着小径,她现在需要时间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娘的注意力都在邪皇和凤阳的会面上,皇宫又戒备森严,她一定先打探好消息,才会想要救她出去,所以,这段时间里,她要自己想办法,不让人发现行踪。
这样想着,倾情躲躲闪闪,心中暗骂,这皇宫的巡逻怎么这么频繁,一边躲,一边往幽静的地方而去。
盲目冲撞中,她竟然到了亭溪。
秋天的亭溪很安静,溪水缓缓流动,半边的垂丝海棠,赤条条的,多了一抹苍凉之感。
倾情走到小溪边,坐着小石边,暗自想着今天的事情。
很显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瑶光殿在哪里。
空气中,突然变得有点诡异。
水底,似乎有点骚动,倾情凝眸,切了一声,“这么小的溪,总不会有什么大鱼吧?怎么那么大动静?”
突然,她惊恐地睁大眼睛。
管你是谁,要是你好好地在溪边,开始一切还是那么平静,突然从水底冒出一个人来,管你是谁,都会吓得半死的。
“啊……”倾情尖叫一声,起身,还来不及跳开,就被踏水的少年,一把拉下小溪。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一双手如钳子一样扣着她细嫩的颈项,倾情惊恐的眸光,对上了一双,极为寒硕深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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