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佳琇莹两眼空洞,感慨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黄粱梦断,徒留情长。让你笑话了。”她走近钱宝儿,诚诚恳恳:“宝儿,你可能会嫌我多管闲事。可今晚,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你我姐妹一场,我自然是盼你好的。玉麟秉性如何,你再清楚不过。你可曾听闻‘水至清则无鱼’?他日嫁作人妇,是是非非在所难免,受些委屈也是常有的。有些时候是非黑白并非那么重要,无谓分清皂白争一时雌雄。要懂得隐忍,识大体顾大局,息事宁人,如此方不亏妇德。”
钱宝儿有些不耐烦,“你还真啰嗦。我来这不是让你说教的,杞人忧天。”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但愿是我杞人忧天。”说完她握住钱宝儿的手“宝儿,以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宽宥,前嫌不计,泯去旧怨。”
她眉眼真诚,钱宝儿不禁有些感动。她似乎并未做错,自己如若没有婚约在身,倘遇得江玉麟,恐怕也为之倾心。好歹曾经情同姐妹,如今她又逢此变故,无谓再咎既往。她笑道,“我若还计较,未免太不近人情,显得小器了。好,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她们相视一笑,各自释怀。两个因情而生嫌隙的女子,终归旧好。
且说江玉麟,与父亲促膝长谈,小酌交心一番后,仍觉心乱如麻。她三日后即将远走,从此天涯陌路,相见渺茫。是否应再去一趟杭府,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可等他到了杭府,却连杭府的大门也未得进。
两广总督马泰和经李公公知会,才知平日不起眼的杭府老爷居然是当今国舅,杭府还将出个未来的妃子,赶忙调拨兵丁,驻守杭府,极尽巴结。江玉麟才走到府门前,便被兵丁拦住“我等奉命驻守在此!总督大人有令,夜间外男不得入内,奉劝这位公子别惹事上身,识趣的,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