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一次通过，考试前一天我和别的值班男经理换了班，留在宿舍复习。考试当天早上不到六点我就被吵醒，看了来电显示是云娇娇，她叫我快点起床准备去考场。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挤上地铁才发现云娇娇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地铁里的人并没有因为是周末而减少，到了换乘车站更是人满为患。我好不容易才挤下车，在站台上找到等得不耐烦的云娇娇，两个人随着人流走去换乘别的路线。
　　坐上去我考场方向的地铁后，云娇娇让我把书拿出来翻一遍，说进考场前一个小时看的知识印象最深刻。我看玩笑问她自己是不是也喜欢临阵磨枪，遭到了云娇娇的白眼和铁掌。
　　我看云娇娇眼皮沉重说：“都说了不让你跟着来，大早上的留在宿舍睡觉多好。”
　　云娇娇揉了揉眼睛，使劲打了我几下说：“谁说我困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想要弃考？”接着云娇娇给我算了一笔账，说要是我弃考的话会损失多少钱，我边听边想她到底是学服装的还是学财会的。
　　我想起早上看到的来电显示，掏出手机找出她的电话号码说：“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电话的名字会变成这样？”我记得以前记了她的全名云娇娇，今天早上她打电话的时候显示的却是娇娇后面还有一个心形。
　　“就知道你老土，”云娇娇说，“现在都流行这样。”
　　“是吗？”我总感觉她的解释有点牵强，但她没给我追问的机会按着我的头说快点看书。
　　等我们到了上午的考场，外面已经站满了人，看来和我有相同想法的人很多。我想在随时面临挑战和竞争的B市，每个人都想要通过培训和同等学历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完成愿望。
　　尽管是早上，可七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考场外面也没有什么遮阳的地方，不少老考试的人都用手里的书扇着风。我看云娇娇打开背包还以为她带着遮阳伞，等她拿出来才看清楚是个保温杯。
　　云娇娇拧开保温杯，用盖当杯子倒了一杯递给我，我问她是什么，她说绿豆汤。“哪来的绿豆汤？”我问。
　　“自己煮的。”云娇娇说她们宿舍有电磁炉，昨天煮了一大锅，她看我喝了两口问：“甜吗？”我点了点头，她笑着说，“敢说不甜，我可放了半袋冰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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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是少喝点吧，”我假装把瓶盖还给她，“省的得糖尿病。”云娇娇说不喝拉倒想要抢回去，我刚忙说，“逗你的，真好喝。”
　　云娇娇得意的说：“怎么样，有我陪考幸福吧。”我哪敢说不，可老觉得她像是陪儿子高考的家长。
　　我瞥见旁边有几个男的贪婪的看着云娇娇的长腿，转了个身挡住他们的视线，装作无意的问云娇娇：“我说，你是不是只有短裤。”云娇娇说不是啊，我说，“那你怎么从四月到七月都穿短裤。”
　　“有什么问题吗？”云娇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老光着一双腿不怕晒黑了，好歹穿双袜子。”
　　“袜子？”云娇娇看了看那些穿着黑丝的姑娘，似乎明白了我的话笑着说：“噢，你原来有这个癖好。”
　　我知道她误会了忙说：“你别乱想，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我知道，”云娇娇朝我眨眨眼说，“黑丝诱惑嘛。”我刚喝进嘴里的绿豆汤喷了出来，咳嗽着说让她小点声。云娇娇说让我不用担心，她的腿晒黑了还能再变白，我说难道她的腿自带美白功能，她说年轻是最好的护肤品。
　　“你还是快点找个女朋友吧，”云娇娇又转到这个话题，“你这张脸要是找个人仔细收拾收拾还有救。”我说自己也不能算老，用不着护肤品也用不着爱情的滋润。
　　我问云娇娇：“你自己不还单着吗，怎么老想着给我介绍女朋友。”云娇娇问我怎么知道她是单身，我只好把女流氓庄妍给供了出去。
　　云娇娇一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表情：“你比我着急，看着你整天形单影只我也着急。”我嘴硬说自己不着急，她一针见血的说，“别告诉我你父母没逼婚。”
　　云娇娇说对了，我老妈整天催着我找女朋友，或许这已经成了所有老妈的主要工作。大专毕业那年我想过把喻思倩带回家，可是还没等我说她就提了分手，后来我用了各种理由来搪塞老妈，说工作忙没时间，老妈说那你倒是先找个谈着，等谈不下去了就结婚。
　　“别光说我，”我反击说，“要想给我说媒拉线怎么也得自己先脱单才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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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娇不以为然的说：“我要是想找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没说她吹牛，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不只一次看见她被男生拦下表白或是索要电话号码，有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可他们却当我不存在。不过我也能理解，我和云娇娇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她叔叔或是邻居家的大哥。
　　虽说追求者众多，云娇娇从来都没点过头，而且每次拒绝别人的理由都很奇葩。最经典的一次是在下课后我送她回宿舍的路上，有个长相挺斯文的男生把云娇娇拦住求交往，云娇娇冷静自若的问了他一句话，男生立马吓得逃走了。云娇娇问他：“你真的喜欢我，”看到男生点头，接着问，“那你会把我当成YY对象吗？”别说是那个男生，连身边的我都觉得脸红。
　　事后我试探着问云娇娇怎么能说那种话，云娇娇满不在乎的说：“要是他对我都没兴趣，干嘛还要来追我。”我偷偷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姑娘你**。
　　还有十几分钟进考场，云娇娇让我检查一下考试用具，我满嘴说放心都带齐了，可是打开笔袋发现忘了带2B铅笔。刚想满大街找商店买，云娇娇拉住我说：“等会，我有。”我问云娇娇怎么会随身带2B铅笔，云娇娇说也不想想她是干什么的，还说除了2B，她还有HB。
　　进考场之前，我问她自己考试的时候她要干嘛，她说让我别操心，她会在附近随便溜达。
　　考试之前老师给我们划重点，说只要把他说的地方都记住及格肯定没问题。我听从他的指点考试前把重点背了三遍，答题的时候果然如有神助。总体说来，上午的考试还算轻松，由于我所学的专业偏文科大部分都是主观题，我像是翻书似的把脑子里的重点尽量写上去。
　　尽管很有把握，我还是等到十五分钟铃响才交卷。我怀着轻松的心情走出考场，一出门便看到云娇娇头顶着背包站在不远处。已经到了中午，太阳有毒又辣，我跑过去问她：“你不会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吧？”云娇娇说没有，她也刚过来。我问她自己考试的时候去了哪，她说在路对面的银行吹空调。
　　我问：“人家没把你赶出来啊？”
　　“别提了，”云娇娇秀气的鼻子上出现了可爱的褶皱，“我好好在那坐着，银行里老有人过来问我办不办业务，我说不办就是来歇会，她说让我离开，我没办法只好开了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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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后笑了起来：“你还真有办法。”
　　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计划到了下午的考场再找地方吃饭。在公交车上云娇娇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不错，她说我可真不谦虚，我说有她这个伴读书童整天盯着我上课想学不好都不行。
　　云娇娇打着哈欠说：“看你考试还真累。”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来考了吧。”我说。
　　“少给自己找理由，”云娇娇瞪我一眼说，“你累我能理解，但不代表会放纵你弃考。”她说是我自己说的想要升职加薪，那就得坚持着把学历考完。我没想到她连我当初的玩笑话都记着，看来真把我当成了那种贪财的人。
　　到了下午的考场，我俩傻了眼，那学校藏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四周别说商场连个能吃饭的小馆都没有。我对云娇娇说还是坐车到别处找地方吃饭，云娇娇说太麻烦指了指摆摊卖凉皮的小贩说随便吃点。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她陪我来考试怎么也不能让她站在街上吃饭，她说没关系等晚上回学校再请她吃顿好的。
　　我去买凉皮和烧饼的时候，云娇娇跑到街边要了两张传单。考场对面有个花坛，我把传单铺上和云娇娇面对面吃饭。云娇娇似乎是把花坛当成了学校食堂吃的特别香，我却总是在意路过人的眼光。
　　我忍不住问云娇娇：“别人看着你也吃的下去？”
　　“你傻啊，”云娇娇说，“难道因为别人看你就饿肚子？”她拍怕自己的小腹说，“这可是我自己的。”她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懒得在意别人的眼光大口吃着烧饼。
　　吃完后我把垃圾收拾好扔掉，从包里拿出水倒着给云娇娇洗手，洗完后她递给我纸巾擦手。闻到纸巾上的香味，我问她是不是有用香水的习惯，她说没有。我疑惑的问：“那你身上为什么总有股淡淡的清香，别告诉我是女人味儿。”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女人味？”云娇娇对我怒目而视，我忙说她很有女人味，但女人味通常说的是种气质，我说的是她身上的香味。“我身上有味道吗？”云娇娇闻着自己的衣服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是什么味儿了。”她让我头伸过去，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个洗衣粉的牌子，我听后心想以后也得试试那个牌子。

　周日下午天气阴沉闷热，上午考完我和云娇娇挤公交赶去下午的考场，这次我们学乖了在KFC解决了午饭。吃完从空调很足的KFC出来，感觉迎面有热浪涌来，很快我俩的脑门上都渗出了汗，云娇娇为了凉快把头发绑了起来，可两边的鬓发还是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要不是有云娇娇的解暑神器绿豆汤，我还真怕自己热晕在考场上。进去之前，云娇娇照理提醒我检查考试用具，鼓励我说最后一场了加把劲。我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告诉她要是下雨千万要找地方躲一躲，她笑着说知道。
　　考场里的风扇懒洋洋的摆着头，我所在的考场有两个风扇竟然还坏了，不仅是我们连监考老师都用手扇着风。闷热让我心情烦躁，想到等在外面的云娇娇我心里流出一丝清凉，等拿到考卷我无暇考虑其他认真答题。汗流的太多，试卷都粘到了胳膊上，涂完最后一题的答题卡我总算松了口气。
　　考场的窗户开着，一阵凉风骤然吹来，接着窗外下起了暴雨。教室里的考生脸上都露出了凉爽的笑意，监考老师一边忙着去关窗户一边提醒我们安心答题，我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想她不会被雨淋到吧。
　　我没能等到十五分钟铃响，等到监考老师说能交卷了我立刻冲出了考场。外面的雨可真大，雨水打的我睁不开眼，我冒雨跑到门口稍微搜寻便看到了云娇娇打伞的身影。她正朝门口张望，看到我后举着伞朝我跑过里。
　　我迎上去问：“不是让你找地方躲雨吗？”
　　“我怕你提前交卷出来淋到就想先过来等。”云娇娇为了让我安心，笑着说，“你看我没淋湿。”
　　我看到她的鞋都湿了，有点心疼的说：“你应该等雨小点再过来，我又不傻知道找地方躲雨。”我把她拉到台阶上来问，“伞哪来的？”我记得她说过早上来的急忘了带伞。
　　“当然是买的，难道是阿拉丁送的。”云娇娇白我一眼说，“你出来这么早考试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吧。”刚才只想着早点出来都忘了检查。
　　“什么叫应该没问题，你就不能认真做完了再交卷？”云娇娇的口气像是老师责备考试不认真的学生。
　　“雨下的太大，我怕你在外面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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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傻，”云娇娇学着我刚才的语气说，“知道找地方躲雨。”说完，我俩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考场里传来收卷的铃声，来考试的人从考场里涌出来，有的像我们一样站在门口避雨，有的直接捂着脑袋跑了出去。等到雨势变小，我和云娇娇撑伞去车站坐车。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同撑一把伞，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这种镜头妹妹总说很浪漫，我则会想为什么不买两把伞。我问了云娇娇这个问题，她把伞塞进我的右手说：“雨伞可是要花钱的。”
　　云娇娇靠我这么近，我感到很拘束不停的往雨伞外挪动身体，很快我的大半个人已经被雨水湿透了。云娇娇把我拉进雨伞，略微落后我一点，脑袋虚靠在我肩膀上，我更加别扭老想着往雨里钻。
　　云娇娇发现了我的异样把雨伞朝我这边倾斜，“你的衣服都被雨水给湿透了，快往我这边靠一靠。”
　　“没事，”我干脆从雨伞下面走出来，“夏天热，我刚好可以洗淋浴。”
　　“你疯了吧，”云娇娇把我拉进雨伞说，“B市的空气质量出了名的差，你用雨水洗澡还不如直接到泥里滚一圈。”我只好听话的走进雨伞。我的胳膊紧靠着云娇娇的胳膊，右肩膀上是云娇娇的小脑袋，鼻子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耳朵里听着她悦耳的话语，我们就这样走过人行道，走过红绿灯，一直走到车站。
　　在地铁换乘的时候，云娇娇让我回宿舍，我说她陪我考了两天还是送她回学校。到了D大，我说让她把衣服换了一起出去吃饭，她说不想麻烦还是在食堂解决晚饭。
　　在食堂吃完饭，我送她回宿舍。天还下着小雨，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得见雨丝细细，使傍晚的D大校园富有诗情画意。我俩静静走着，耳朵里是校园广播即将结束的乐章。我想起考试完了，得等到暑假后才能来上课，扭头看向身边的云娇娇。
　　云娇娇察觉到我的目光说：“干嘛，想跟我要晚饭钱？”
　　“不是，”我想了想说，“考试完后我有段时间不会来D大上课了，所以……”我想说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云娇娇无所谓的说：“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爱来不来。”
　　“也是，”我笑了笑说，“你暑假回老家过还是留在B市？”
　　“看情况吧，我还得打工。”云娇娇的语气有点冷淡，我有种错觉感觉她好像比我都要失落。
　　我们陷入沉默，云娇娇低头看着自己湿透了的板鞋，我静静听着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我们并肩默默走过D大的人工湖，经过恋爱圣地小树林，我想得说点什么可又觉说不说更符合眼前的气氛。我们的胳膊漫无目的的荡着，手背偶尔触碰会彼此交换眼神再立刻躲开。
　　到了云娇娇她们宿舍楼前，我绞尽脑汁想了句不着边的话：“你明天干什么？”
　　“上课啊。”云娇娇没好气的说，“我也是要考试的。”
　　“哦，”我说，“那你好好复习，考试别作弊，也别弃考。”
　　“省省吧，”云娇娇瞪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她从伞下跑出去，我喊道：“你的伞。”她回头笑着说：“送你了，路上小心。”我看得呆了，她此刻站在宿舍楼台阶上看我的眼神和笑容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敢说足以融化天地间任何**。
　　那天，我脑中反复回想着云娇娇的笑容，脚下踩着积水手里打着她送的小花伞走出了D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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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值夜班的时候张姐把我叫去，说是听说我连续上了好几月的班，批了我三天假，说不管我去哪就是不准呆在“帝月云歌”。我说自己不累，张姐知道我为什么整天老给别人替班，但还是说人不能总呆在黑暗里，偶尔还是要行走在太阳下。我明白她的意思，没再反驳。
　　老妈说妹妹暑假不回家，我正好没地方去利用休假到H市探望妹妹。
　　话说平时总是黑白颠倒，突然要改变作息时间也挺难受，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休息第一天上午，我早早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准备去火车站。出门的时候遇见晨练回来的小孙，这小子打着拳击走进来，我拦住他问昨晚有没有什么事。
　　小孙摆了摆手说：“张姐交代了，所有人一律禁止和你谈店里的事，你该上哪上哪。”我心说张珂还真够体谅员工，告诉小孙去H市两天，有什么事打电话。
　　我到“帝月云歌”附近的公交车站坐车，等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喻思倩打来的，我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今天起的早顺路想来找我吃早饭，我说可能不行自己要去H市。本以为喻思倩会知难而退，可是她知道我在附近车站后，让我呆着别动等她来。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喻思倩的雷克萨斯GT就出现在我身边，她落下车窗朝我喊：“上车。”
　　“今天就算了，我得去火车站。”我对坐在车里的喻思倩说。
　　喻思倩摘下墨镜说：“我今天刚好要到H市出差，顺路把你捎过去。”
　　“真不用，我坐火车很方便一个小时就到了。”我不清楚喻思倩是不是真的要到H市出差，不过H市离B市确实很近，要是我有辆车走高速估计最多四十分钟就能到。
　　喻思倩坚持要让我上车，我看见公交车进站司机在狂摁喇叭，售票大姐已经探出头准备骂街了，只好拉开车门坐到了进去。我刚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坐下，喻思倩一打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坐在前女友的车里，我多少有点局促，我问喻思倩：“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这么快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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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思倩眼睛平视前方：“在你们店外面。”
　　我心说难怪，笑着对她说：“你工作肯定很忙，要不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我自己去火车站。”
　　“我是真去H市出差，”喻思倩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白我一眼，“你能不能别和我这么见外。”我心想以前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咱们都是相敬如宾，何况现在我都搞不清楚我俩之间到底算是同学还是老相好。
　　看我不说话，喻思倩说他们公司在H市有业务，今天预定了要出差，本来想走之前来看看我，没想到我也要去H市。其实她不必和我解释那么多，我还没自恋到以为她是故意的。
　　喻思倩问我：“哎，你到H市去干嘛？”
　　“看我妹妹李李。”我说。
　　“哦，我都忘了李李在H市上大学。”她问我李李今年上大几，我说大二。“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喻思倩看着我说，我笑了笑没是啊。
　　看着喻思倩沉着冷静的驾车技术，你绝对想不到她以前是多么讨厌车，我不禁感慨时间的奇妙。我们大学前面有座立交桥，每天早上总要发生几起车祸，交往的时候有次我们逛街，看到一辆福特把一辆夏利横着顶到了路边。我还记得当时喻思倩说，B市之所以车祸率这么高都是因为驾驶技术烂还要开车的人太多，那些后车窗上贴着新手上路的反倒开的又好又稳。她还说以后我们上班要和大多数人一样挤公交、地铁，方便快捷还安全。我侧头看了看扶着方向盘的喻思倩，她现在的想法已经不同了吧。
　　几十分钟的车程，我总得找电话说，我问她：“你车开的不错。”
　　“凑合吧，”喻思倩苦笑着说，“都是上下班给逼出来的，你也知道B市的交通，稍微有点空就有车想超过去，要是别人超过去你就得在后面干着急。”
　　“我记得你好像以前对车没什么兴趣。”我看着雷克萨斯GT里的配备，心想喻思倩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你还记着呢？”喻思倩笑着说买车是为了撑门面，“刚上班那会儿工资少职位低没想过买车，后来升了职，别的主管老总都开车上班就我挤地铁，下面的人都问我怎么不买车，想了想就去提了这辆车。”她问我有没有驾照，我说有，她没问我怎么不买车。

　我的手机短信响起，是云娇娇发来的，自从上次她陪我去考试后，我们就保持着短信往来。她说待会要考试白天就别给她发短信了，还提醒我记得吃早饭，我顺便把去H市的事告诉了她。
　　“你笑什么呢？”喻思倩问。
　　没想到我嘴角微露的笑意被她捕捉到，借口说是夜校的同学发了条有意思的短信。喻思倩问我怎么会想去读夜校，我没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笑了笑说：“以后换工作方便。”
　　喻思倩听后好像很高兴，不过又叹了口气说：“要是当初你在咱们学校专升本，咱俩搞不好现在……”
　　我怕她旧事重提，打断她说：“当时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再说咱们学校的专升本你也知道有多难，也就只有你能咬牙挺住。”
　　“我也是没办法，”喻思倩一扫脸上的阴霾说，“也好，同等学力在社会上的认可度还是挺高的，你要是能拿下本科文凭以后要是换工作也方便些。”
　　我说：“换工作不着急，先考完了再说。”
　　喻思倩偷偷看了我一眼，用试探的语气说：“张珂的背景太复杂，她那不是长久之计，有机会还是得跳槽。”
　　“我知道。”我知道像喻思倩这种白领对张珂有偏见，我以前又何尝不是，但她毕竟是我老板，况且她对我们这些员工也挺好的。我岔开话题问喻思倩：“别光聊工作，说说你最近都忙些什么？”
　　“还能忙什么，工作呗。”喻思倩说她们公司最近最大的项目就上次和朱总签的那个，她说朱总在行业里有些影响力合作的挺愉快，说到这里她扭头对我说：“这件事多亏了你。”
　　“又来了，”我说，“都说了朱总是看在张姐的面子上。”
　　“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喻思倩说前几天和朱总吃饭，那暴发户又想耍流氓，结果可想而知，没签合同前都不让碰何况已经签了合同。朱总喝多了满嘴跑火车，夸喻思倩漂亮能干，难怪我这个当同学的都愿意为了她来求他。
　　我一点没感觉到光荣，反倒担心朱总把那天逼我作选择事说出去。我怕说多了引起误会，避重就轻的说：“我相信没我搀和你也能拿下朱总的合同，再说那天要是我不进去捣乱也不会有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