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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丰川祥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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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时更新的天坑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5-10 00:58回复
    京都的街道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幽深宁静。微风拂过古老的街巷,带着一丝淡淡的秋意。丰川祥子从巷中走出,穿过几条寂静的巷子,踏着古旧的石板路,步伐轻盈,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无声无息。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每一步都显得沉重,仿佛整座城市都在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行进。
    在京都的白天,她是那丰川家的家主。她的美丽与才艺使她成为许多人的梦中情人,成为上层社会的焦点。她擅长剑道、茶道、和歌、琴棋书画,任何她触及的事物,都会被她打磨得近乎完美。她的微笑,似乎总能驱散周围的阴霾,她的温柔,仿佛能融化最坚硬的冰雪。
    然而,这些都只是她的伪装,她的面具。在这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祥子隐藏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只懂得追逐风筝的少女。每当夜幕降临,她便不得不放下这些虚伪的面具,转而迎接那无情的现实——作为“黑蝶”执行幕府命令,踏上那条血腥的道路。
    她的父亲,丰川清告,是丰川家曾经的家主,也是她的导师和榜样。她记得小时候,他常常带着她在家族庭园中悠闲散步,教她如何品茶、吟和歌。他那时候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温和与坚定,似乎整个家族的未来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他会给她讲述家族的荣耀和责任,向她灌输“忠家义命”的理念。那时的她天真无邪,听着父亲的话语,内心满是憧憬与梦想。
    然而,一切的美好,在《日英修好通商条约》签订后彻底瓦解。那项由幕府与英国强行签订的条约,意味着日本将失去对外贸的自主权,依赖西方国家的贸易控制,甚至让日本的传统产业成为外资的牺牲品。父亲坚决反对这一条约,认为它是对日本尊严的巨大侮辱,担心这将摧毁传统的封建制度,改变日本百年来的自给自足经济。他不愿见到日本沦为外来势力的附庸,因此与家族中的大多数长辈产生了严重分歧。
    丰川家族的其他成员,大多数选择了迎合幕府,与外国势力妥协。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他们愿意放弃家族曾经的荣耀和根基。但丰川清告的坚决立场,使得他与家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最终他选择了孤立无援的抗争。父亲曾告诫她:“有些战斗,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
    她常常回想起那时父亲的语气,那种不容妥协的坚决。然而,这一切的坚持并未换来胜利。反而,在一次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中,父亲因为自己的立场遭到了致命打击。面对幕府的压力与家族的背叛,他最终选择了孤独的死去。那时的她年仅十四,完全无法理解父亲为何要做出如此决绝的选择。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5-10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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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8:5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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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川清告的死,彻底改变了祥子的命运。自那时起,她便被迫承担起丰川家族的重担。尽管她从未想过要继承家主之位,但家族的责任与父亲的遗愿将她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她被迫变成了家族的主事者,肩上扛起了继续家族荣耀的使命。然而,这份责任的沉重,却带来了她心中无尽的痛苦与煎熬。
      为了复兴家族,祥子不得不做出一个又一个选择,而这些选择,常常让她背离自己的内心。她必须执行那些血腥的任务,刺杀那些倒幕的领袖,清除那些威胁家族复兴的对手。每一次,她都不得不将自己的感情与良知压抑在深处,冷酷地面对一个个无辜的生命。
      然而,无论她如何冷静地面对这些任务,她的内心总是如同刀割般的痛苦。每一个目标,背后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每一次的刺杀,都是对她良知的伤害。每当她完成任务,回到家中,她会默默走进那间空旷的房间,独自坐在钢琴前,弹奏那首《春日影》。那曲调是她最美好时光的回忆,是她与....之间唯一未曾被时光侵蚀的纽带。尽管琴音无法治愈她内心的伤痛,但却是她唯一能寻找到的一丝安慰。
      今晚,她来到钢琴前,眼前浮现出父亲生前的面容,仿佛他依旧站在她身旁,带着那份温柔的微笑,轻声叮嘱她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但如今,她所要坚守的信念,已不再是当初的理想,而是家族的血脉与荣誉。
      “您期望的未来,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她低声自语,声音轻柔却满含疑惑。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她凝重的面庞,映出她内心深处的迷茫与挣扎。她指尖划过琴键,音符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仿佛一丝无声的诉求,诉说着她无法言喻的痛苦。
      突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祥子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冷静,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她的步伐依然优雅而坚定,但内心的煎熬却愈加沉重。
      门外,站着来自幕府的信使——那位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面容严峻,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递给她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黑蝶”二字。这是幕府的指令,新的任务,新的目标。
      祥子拆开信封,目光在纸上扫过,信上的字迹简洁却带着无可辩驳的权威。目标——池田屋。信中写道,倒幕派人物在池田屋有集会,此前在1863年焚烧英国大使馆事件中,首次出现就展露实力的倒幕组织,迷子组组长会现身。长州藩的领军人物桂小五郎,也会到场。
      这次她将和新选组一起行动,务必要将倒幕派们一网打尽。祥子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折叠好。
      她清楚,这次的任务,不仅关乎家族的利益,更关乎她自己是否能继续在这条漆黑的道路上行走。每一次任务,都是一次深渊,而她已无法停下脚步。
      她微微低头,指尖触碰到那把已然被她无数次使用过的刀——雾岛切吉宗。她将刀拔出,冷光一闪,反射出她眼中的决绝。
      “明日,便是新的开始。”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坚决。
      她抬起头,目光锁定窗外的夜空,那片深邃的星辰,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她的每一步。无论未来如何,她都必须前行。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5-10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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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京都的秋风带着微寒的气息,夹带着些许浓重的湿气。丰川祥子从家中换上了她的作战服,玄色的武士服,外罩红花纹羽织,面戴黑色蝴蝶纹面具。
        她低头整顿佩刀雾岛切吉宗,随着长刀入鞘,微微一声清响,却震得庭院中野猫一跃而逃。
        她转过身,望向那沉睡之府,随即转身离开。
        她的目的地是八坂神社背后,穿过四条街后左手边的一座旧会所——炻园。
        那里,是今夜新选组集合密议进攻池田屋之地。
        当夜风穿过八坂神社,四条街的巷道已沉入墨色之中。丰川祥子穿行其间,腰间佩刀未发一声,脚步也无一响。她一身玄色武士服,束发高挽,步入了那座被称作“炻园”的屋子。
        京都的夜静得像是一页未翻开的书,炻园外,石灯摇曳,孤烛如豆。丰川祥子站定于门前,缓缓叩响大门。
        “谁?”门内警戒的声音低沉又不失干练。
        “黑蝶,幕府奉命协同新选组行动。”她简洁地报上名讳。
        门后短促交流几句,紧接着“吱呀”一声,门板拉开,映出数名新选组组员的身影,为首者微蹙眉头打量她,眼中浮现一丝惊讶,本欲出声质询,却在她亮出印有葵纹的信函后,和身后几人交换一眼,让开了身位并未多言,只低声道:“请随我来。”
        她步入庭中,见松影婆娑,灯火在长廊间隐现,随那人转入一间宽敞议厅,只见榻上盘坐三人,正于图纸上勾点标记。
        为首者魁梧有力,面颊粗壮,剑眉虎目——正是新选组组长近藤勇。其右侧,是面如刀削、目光凌厉的副长土方岁三;而立于一侧者,则是少年般俊秀清癯、却一眼令人难忘的冲田总司。
        丰川祥子缓步踏入,一身玄色武士服在灯下泛着细微光泽。她腰佩名刀“雾岛切吉宗”,并无夸张装饰,仅刀鞘尾部一枚银色蝶羽吊饰,在步伐间轻轻摇晃。
        她步入议厅的一瞬,气氛顿时凝住。
        近藤勇抬头看了她一眼,剑眉微蹙,语气不善:“你说你是谁?”
        祥子缓步前行,神色如常:““奉老中牧野忠恭之命,协助新选组肃清池田屋逆党——黑蝶,前来听命。”
        “协助?”土方岁三冷笑一声,“你可知今夜行动之风险?你这样……”
        “看起来似乎连拿佩刀都吃力。”近藤勇的语气中毫不掩饰惊诧与轻蔑,“让一个女人来帮忙,这是幕府的意思?”
        祥子止步,眼神不波。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密信。
        她略略躬身,以古礼呈出一封手函。
        “请组长一阅。”
        近藤放下茶碗,粗大的手掌将密函随意展开,只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几分,室内一时静默无声。土方岁三面色冷若冰霜。冲田总司则半支着下巴,笑意淡淡地盯着她打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5-1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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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藤目光快速扫过信纸,神情逐渐收敛,眉头紧蹙,片刻后将密信轻轻合起,语气虽收敛了几分,但神色依旧带有迟疑:“但你……看起来的确不像能应付今夜那种场面的角色。”
          土方淡淡地道:“没错。情报称池田屋内可能藏有倒幕志士二十余名,还有火枪。”
          冲田站在一侧,虽未开口,但眼中微露玩味,像是在审视一个戏台上的新角。
          祥子却并不回避这些目光。
          她能感受到:他们不再怀疑她的身份,但依旧质疑她的实力。
          她微微侧头,眼中亮起一点清光:“既然诸位担心我的身手,或许可由贵组中的强者与我一试,便知我是否是负担。”
          空气倏地一滞。
          “哦?”近藤挑眉,“你想与谁一试?”
          “我听闻冲田先生为天然理心流的免许皆传。”祥子不紧不慢道,“黑蝶,愿讨教一番。”
          冲田微怔。
          他不曾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点名自己。
          但随即,他轻轻一笑,语气仍如春风般柔软:“啊……既如此,我自然不敢不应。”
          土方斜眼望向他:“轻着点。”
          “我会收着的。”冲田微笑,却没有否定胜负。
          近藤抬手道:“去院里吧。院中空地足够。”
          冲田走到门口,回身道:“来,庭中正好月明。”
          炻园后庭是一片小院,东侧有老梅一株,西墙处石灯残破,几乎要被杂草吞噬。竹篱外便是四条街尽头,寂无人声。
          身后脚步渐至,十余名新选组队士围在檐下、柱旁,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嗤笑:“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看着还不如药方店里卖汤的。”
          “这么细的腕子握得住刀吗?”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5-1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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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川祥子站定于院中,静静地卸下红纹羽织,玄色衣袍之下,手臂缠有护带,左腰佩刀雾岛切吉宗以解下,已然换成了竹刀。
            冲田总司脱下羽织,露出浅蓝色道服,神色轻松,将真刀换成竹刀:“放心,点到为止。”
            祥子不答,只将竹刀随意的拿在手中,却不做任何架势。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虫声停息,风也敛迹。
            冲田的笑意,微微收敛。
            他知眼前之人,不是随便说说的应战者。
            二人对峙数息——
            无人开口。
            亦无一人眨眼。
            一刹那,冲田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剑锋宛如寒光掠过,气势汹汹地向祥子斩去。剑光极快,几乎是瞬间就要砍中她的胸口。空气中传来刺耳的风声,每一寸空气仿佛都在这刀锋下颤抖。
            祥子她的身体仿佛提前感知到了这一切,轻轻一闪,微微侧身,便避开了冲田的剑锋。她的步伐稳健,不急不缓,刀锋却在这一瞬间猛地横扫而出,带着一股压倒性的冷冽气息。她的攻势像是一道冰冷的流星,迅速反击。
            冲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能地用剑挡住了祥子的刀刃,两者相撞时发出“崩”的一声巨响。他感觉到手中剑的震动,那种力量传递过来的沉重感让他眉头微微一挑。
            “有点意思。”冲田低语,接着,他猛然加速,步伐如电,身体几乎腾空而起,刀锋带着疾风骤雨般的气势挥向祥子的肩膀。
            这一刀犹如猛兽扑食,迅猛且直接。
            祥子侧身避开,身体微微后仰,刀身闪电般地横扫而过,形成一条巨大的弧线,将冲田的攻击挡下。她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乎是以毫秒为单位的精准计算。
            冲田的刀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几乎是接连不断地砍向她的腰腹,每一刀都充满着一种压迫感。
            祥子步伐极快地后撤,脚尖几乎不着地,身形如影随形,刀锋横扫,逼得冲田不得不稍微后退
            两人短暂的对峙后,冲田突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迅猛,刀锋带着强烈的杀气直劈而下。
            祥子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刀锋与刀锋相撞的一刹那,再次发出“崩”的一声巨响。
            祥子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再次借力后撤。
            冲田没有丝毫犹豫,他微微侧身,以极快的速度切入,他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锋芒直指祥子的腰腹。
            祥子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寒意,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愈发冷静。柳生新阴流——心月光。她的身形如同一道流光,瞬间爆发出比任何招式都要迅捷的速度。
            借势以刀身的侧面击打冲田的手腕,令其刀身剧烈偏移。此时,她的刀尖已然刺向冲田的咽喉,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冲田眉头一挑,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得如此紧。他的眼神一凛,意识到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他略微调整身形,一招左切,将祥子的刀锋撩开,
            同时,他的左脚踩下坚实的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身体,立刻借力从侧面发动攻击,然而祥子似乎早有预判,借着冲田的攻击力,她侧身轻轻一跳,以身体的极限反应闪过了这次攻击。
            随即她一记回旋斩击出,刀身如同弯月般划过空气,狠狠地击中冲田的胸膛。
            冲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并没有停下攻击的步伐。他的双脚狠狠地蹬地,
            快速后撤,摆出防守姿态。。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柳生新阴流吗。”
            他们再次开始了新的对峙。此时,冲田的步伐更加沉稳。
            冲田的剑再一次如同猛兽扑食般扑向祥子,但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隐秘,步伐更加轻盈。
            祥子没有急于反击,而是悄悄调动自己的步伐,观察冲田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加速,迅猛如电,刀锋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横扫向冲田的手臂。
            冲田微微一愣,似乎并未预料到祥子会主动出击,他迅速举起刀挡住了这一击。
            然而祥子并没有停下,她的步伐犹如猛虎下山,直扑冲田的下盘。冲田反应极快,用腿轻轻一蹬,迅速后撤,避开了这一击。
            场边传来几声惊呼,新选组众人终于意识到眼前女子并非浪得虚名。
            “有意思。”冲田低声说道,虽然他被逼得有些狼狈,但眼中依旧闪烁着光芒。他迅速恢复了站位,正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祥子似乎已经等到了这一刻。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更加锐利,身体在瞬间脱离了之前的节奏,祥子的刀锋如闪电般刺向冲田的胸膛,带着无可抵挡的锐气。
            冲田下意识地横刀抵挡,但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力,这一剑并非单纯的攻击,它带着一种“定海神针”的稳固感,仿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偏移。
            “快……快……”冲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的步伐开始动摇,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去反击。
            祥子几乎是用最小的动作,将刀刃靠近了冲田的喉咙。
            “你输了。”
            空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压住,周围的空气顿时静止。所有新选组的队士们瞪大了眼睛,目睹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们一直以为冲田是最强的剑士,却在这一刻,栽倒在了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面前。
            近藤勇从人群中走出,看着场中沉默良久的众人,沉声道:
            “今夜行动,她参与指挥。”
            土方仍眉头紧蹙,似在衡量,却不再反对。
            众人纷纷躬身:“是。”
            天边星星已隐,乌云重新聚拢。
            暴风雨即将到来——池田屋之夜,杀机四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5-1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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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壬生狼祥子
              话说会是正史世界线还是架空世界线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5-10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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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之夜,雨霁风定,月光映得三条河原町的街巷犹若出鞘的刀锋。
                三条河原町,池田屋原是江户旅人歇脚的小宿,此刻已被攘夷志士围坐得水泄不通。檐下灯笼摇曳,屋内灯火如豆,照不清所有人的面容,却映得出每双眼睛里翻涌着的疑虑与热望。
                一楼暂时无异状,二楼则已坐满来自长州、土佐、肥后等藩的攘夷志士,或年少意气风发,或年长稳重持重,皆是此番潜入京师的干将。榻榻米上铺着一幅绘图,是京都南北大街的坊间布局图,几名土佐志士蹲在角落围着细看,眉头紧锁。肥后藩的代表宫部鼎藏(肥后藩年长志士,昔年曾参加尊皇攘夷运动,成为三条实美亲信)则靠墙而坐,长须已白,执茶缓斟,却并不多言。长州藩的数名浪士则零散而坐,时时朝楼梯处望去。
                “……桂先生还未至?”一名土佐年轻人打破沉寂,声音尚带几分不耐,“此等紧要之会,何以耽搁?”
                旁人正欲回言,却听得那名年长肥后志士抬眼淡淡道:“他自有安排。”
                话音未落,便有人轻轻抽气。
                “听……听到了么?”
                所有人一瞬静如死水。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奔跑,也非急促,是一种沉稳节律,如夜雨点瓦,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是桂先生?”
                “莫非是……”有人已握住刀柄,屏息。
                脚步至二楼,随之而来的是轻柔却令人脊背发凉的声线:
                “——桂小五郎暂有要务,我代为赴会。”
                众人不禁愣住,目光齐聚门口。
                纸门轻启,灯火微颤。
                旋即出现两人踏入灯影之中,领头之人身量纤细,灰色武士装贴身剪裁,略显旧意,却洗得干净利落。外披一件深蓝羽织,背面隐约可见织有波纹与星屑图样。发色近似淡紫与灰墨之间,短发齐颈,眉目清冷,眼似青石。
                最令人震撼的,却是她腰间所佩,一长一短,两柄打刀横挂腰际,刀鞘乌黑发亮,映着灯光,依稀可见其上铭刻:诗绊.影色大小拵。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空气中仿佛凝结成冰。
                “是女人……”土佐藩的某人喃喃开口。
                “那是……迷子组的……”
                “……不可能吧,那个斩了外兵的,是她?”
                “高松……高松灯?!”
                人群中的声音自克制的惊讶变成了难掩的震动,眼前这个不动如山的女子,竟是那传闻中主导焚烧横滨英国大使馆的“迷子组”首领?
                女子未理会众人反应,只是极有礼地朝前方一揖,却带不出半分温柔,“高松灯,奉命而来。此番会合,桂先生未能亲至,望我之言可代其意。”
                语落,众人沉默数息。
                肥后藩年长者宫部鼎藏最先起身回礼:“昔年英馆焚火之壮举,在下佩服至今。既奉桂先生所托,我等自当聆听。”
                话落,余人或迟疑,或窘迫,也纷纷起身作揖。
                只有一人,面色不善。原土佐藩武士,现已脱藩其名为石川润次郎,素有激烈名声(石川润次郎,原土佐藩士,因持激进主张被藩逐出,脱藩浪士中言语最锋。),皱眉冷笑:“桂大人素知慎重,为何此事偏要委一女子?”
                众目一惊。
                高松灯却未怒,眼眸淡淡一转,脚步微移,来到堂中。
                她将右手轻按在刀柄上,声音比方才更低:
                “若只凭性别质疑一个人,当如何解释你在英舰前战栗失声的行为?是男人,却连枪声都不敢听。”
                石川面色一白。
                有人笑出声,有人嗓子一哽,更多的人则是愣愣看着这女子的神情变化——并非傲慢,而是漠然,仿佛刀未出鞘,敌已溃退。
                她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托起。
                “这是桂先生之亲笔,附有池田屋后续部署,包括京城潜伏联络人与……火攻的具体时机。”
                肥后老者双手接过,低声称谢。
                余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围近榻榻米,或跪或坐,目光终于不再落在高松灯的外貌与性别上,而是汇聚于她带来的情报与决策。
                “长州已在鸭川沿岸布下潜伏者。桂先生意图,恐不止于今夜。”
                “池田屋为明哨,暗线或许藏于五条、六条之间。”
                “英法商人近日多次出入二条城,幕府或已知我等图谋……”
                高松灯静静听着,偶尔补一句:“迷子组‘绘星’,已于乌丸潜伏完毕。”
                “‘钟刻’沿高濑川北行。”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地名,都像棋盘上的落子。她不多言,只说关键之语,却让人渐渐意识到——这个女子,的确有统筹一域的能力。
                堂中寂然之中,只有灯火轻晃。
                半柱香后,肥后藩志士将桂小五郎亲笔信函卷起,低声开口:
                “如此计划,纵再周密,仍需一事方可成。”
                “何事?”
                他目光凝重,落于高松灯脸上。
                “池田屋,既是起点,亦可能是断点。”他说,“若今晚之会被幕府得知,后续所有谋略,将全盘崩解。”
                空气骤然一紧。
                石川沉声:“你的意思是——此地已不安全?”
                “……若新选组有耳目,池田屋已非我等庇身之地。” 宫部鼎藏缓缓起身,“不如夜半移地。”
                高松灯轻轻一顿。
                她侧耳,仿佛听到了远方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或是雨后夜风中被撩起的刀鞘轻响。
                她抬眸,望向屋外漆黑的夜色。
                心头一凛。
                “来不及了。”
                她低声开口。
                众人一震:“何意?”
                却听一声枪响,划破黑夜。
                高松灯已起身,右手自腰间缓缓拔出那柄短刀——诗绊·小咏。
                身后之人,亦是拔刀,往前两步走,将高松灯护于身后。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5-1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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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8: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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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如水,划破昏黄灯影。
                  “幕府的嗅觉,比我们想的还快。”高松灯道,“新选组,已经……包围了此处。”
                  而在街对面的漆黑巷尾,恰有几道身影自夜色中浮现,佩刀,束发,疾步无声。
                  为首者,目光如寒霜,眼下淡淡青影未褪。
                  冲田总司,率队而来。
                  两刻钟前。
                  池田屋外,夜色寂无声。
                  街角的灯笼在风中悄悄摇晃,发出一阵阵近似哭泣的微响。沿三条通至河原町的巷口,石板路湿滑,脚步若隐若现。
                  雨停后,京都的夜冷得仿佛连屋瓦也结霜。新选组数名成员已隐于夜色。刀柄擦着袴边,只有极轻的摩擦声随风飘走,仿佛预示着此夜不归的魂。
                  “确认后门。”
                  “二楼东角十六人,楼下二十三人,守备未变。”
                  “主目标暂未现身,或仍在途中。”
                  近藤勇微一抬手,目光扫过众人:“从一楼起分进,两刻钟内清扫完毕。”
                  近藤勇向身旁那道身影微微颔首。
                  “黑蝶,随我从正面绕入。”
                  祥子静默无言。
                  她身披玄色武士衣,外罩朱红绣纹羽织,面上覆着一张蝴蝶面,黑底红纹,恍如死神夜行。
                  夜风拂过,她未动,衣袂却如蝴蝶轻振。
                  祥子点头,不语。悄然出列。
                  二人悄然绕至池田屋正门侧檐下,夜风拂动木门缝隙,榻榻米下传来轻微振动——楼上议事正酣,而此刻的一楼,却如被时间遗忘的阴间。
                  “厅右有一人。”祥子忽止步,低声道。
                  “未闻动静。”近藤皱眉。
                  近藤还未回神,一道刀光已从她身旁滑出。
                  那柄名为「穗青作」的小太刀,出鞘如细雨乍落,几不可察。她踏前一步,袖下刀锋自障子纸间一划而入——
                  「呃——!」
                  来不及惊叫,一道人影便直挺挺倒在地上,喉间只余血沫翻腾。墙后的土佐浪士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已断了咽喉。
                  “……斩喉侧动脉,。”近藤喃喃。
                  祥子将小太刀反手归鞘,黑蝶面下无悲无喜
                  再往前,是走廊尽头的厢间,两人各据一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5-11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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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子并未拔出长刀,而是蹲伏于廊柱之下,手指轻点木柱节眼,仿佛在听什么。
                    “咔。”
                    一声木屑碎响。
                    祥子抬眸:“两人,斜伏榻上。”
                    近藤方欲应对,却见她已倏地推门而入,刀未出,身已落。
                    短刀未用,她用的是掌心。
                    她的右手,快过音速,按住对方口鼻,左臂随即缠住脖颈。榻上的志士尚未醒来,便已因气息断绝挣扎作罢,连动静都未能传出半声。
                    第二人惊坐而起,尚未来得及拔刀,只见冷芒乍起——
                    「雾岛切吉宗」,出鞘。
                    长刀横掠,如雾岛朝雾破云,刀光一转,鲜血洒壁,夜灯犹未晃。
                    祥子将刀拭于对方袖角,眼中无波,仿佛清扫一滩染衣的尘土。
                    她缓缓直起身,转头望向站在门侧的近藤。
                    “将尸移至灶房,不可留痕。”
                    “你……已习惯了。”近藤低声。
                    “……习惯是错的。”她轻语,“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改正。”
                    她仿佛在对谁说,又仿佛只是对自己。
                    继续深入。
                    榻榻米之下,声息微动。祥子忽然驻足,低声:“有人藏匿地板。”
                    她不拔刀,只伸指一扣。木板掀起。
                    一只手蓦然探出,握着短枪,直指她胸口。
                    “砰!”
                    火光照亮蝶纹面具。
                    子弹未及身,便被她翻身躲开。她身形如魅,反手探入地板,一把将对方扯出,摁地,雾岛长刀从背后插入,无声无息。
                    血沿刀脊滴落,落在榻上,如暗夜落雨。
                    她垂眼望着地上的尸体,那眼神空白得像一页旧和歌卷,被火烧去最后一笔。
                    “枪声?”
                    “在前面!”
                    沉重的木地板被踏得震响,一楼走廊尽头的障子门应声被撞开,十余名浪人蜂拥而入,有的还穿着土佐与肥后藩士的旧羽织,衣襟未束,眉间却写满了杀气。
                    “被发现了啊。”近藤咬牙,瞥了一眼祥子,正欲转身拔刀,却被一只手拉住。
                    “近藤先生”
                    祥子的声音低而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上去。你要去处理桂小五郎。我留在这里。”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5-11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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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
                      “我挡得住。”
                      她转身,面上蝴蝶纹的面具冷得像夜色里结霜的铁,羽织在步伐一动间仿若展翅。右手已搭上刀柄,玄衣如幕,杀意未发先凝。
                      近藤与她短暂对视一瞬,只来得及低声说:“别死。”
                      她未答,只在他踏上阶梯的瞬间拔刀横扫,一道寒光划破房中低垂的灯火。
                      浪人们呼喝着涌来,刀光乱舞,有人挥着长枪直刺她胸前。她脚步一偏,身形如影随风,那杆枪仅擦过羽织,下一瞬,她已绕至其背后,柳生新阴流的斩线划破夜色,鲜血飞洒在榻榻米上。
                      “是……‘黑蝶’!?她是那女人!”
                      “别怕,她一个人罢了”
                      话音未落,第二人喉头一热,惊恐地低头,只见锋刃从锁骨斜穿而出。
                      黑蝶转身,利刃收回,漆黑面具微微颤动,仿佛仍在凝视天上未至的残月。她的脚步不曾停歇,
                      身影穿梭在柱影之间,仿佛夜色本身。每一次出刀都短促、迅疾、克制,柳生的剑路本为“杀中藏生”,而她这一夜所施展的,却是“生中藏死”。
                      祥子的心里其实是静的。
                      此刻她脑中响起的不是惊呼、不是叫喊,而是那首老旧的旋律
                      《春日影》
                      缓慢、沉静,如同从记忆深处浮起的水音,压过所有的血腥与躁动。
                      “你们,挡不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5-11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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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声道,像对着自己,也像对着那些仍不信命的浪人。
                        榻榻米上的血未干,脚步却愈发急促。第三名浪人嘶声怒吼,从塌塌米另一头疾冲而来,手持薙刀,弧线自左上划出,空气剧震,薙刀破风如裂帛,卷起灯火炽热。
                        “斩!”
                        一声怒喝带着萨摩腔调,力道沉重,直逼面门。
                        “雾霞!”
                        祥子足尖一点,身子后掠半寸,刀锋瞬间抬起,斜撩而上。
                        锵!
                        长刀与薙刀在半空重重撞击,火星激溅,金属交鸣声仿若寺钟长鸣。她借力斜转身形,左脚突地一扣,牢牢钉入对方膝前一步的死角,刀势猛沉,如黑蝶张翼,骤降于腕骨。
                        “咔!”
                        骨裂声响,清脆得如竹节爆鸣。薙刀脱手旋转飞出,击落纸灯。微火落地,一缕青烟倏起。
                        薩摩浪人尚未来得及退开,她已贴身突入,肩膀顺势一撞,肘骨撞入其侧“砰!”
                        浪人像破麻袋般飞跌,撞翻屏风,喘息未出一声便昏死过去。
                        “还有几个?”
                        她转身那瞬,背后风声撕裂。
                        呼!
                        一柄长刀破空袭来,自右侧斜斩,力道十足,角度刁钻。祥子身体贴地一伏,反手拔刀,刃尖自左肋下撩出,如流光掠影,一线寒芒倏然破体而出。
                        “锵!”
                        交错之间,刀刃擦出火花,顺势上挑敌刀,将其猛然拨飞,对手吃痛之际,祥子迅猛贴近,右脚突前,身形如黑影疾走,刀柄横扫!
                        “咚!”
                        刀背正中敌人颈侧,骨骼一声钝响,那浪人眼珠翻白,扑通跪倒,刀脱手落地,滚入塌塌米下。
                        灯影剧烈晃动。
                        尚余六人,将她团团围住。
                        “她一个人挡住我们?开什么玩笑……黑蝶是怪物吗?”
                        “上!她也只有一个人!”
                        左侧两人同时冲刺,带起脚步声如击鼓,右侧一人则跃至柱后试图偷袭。
                        祥子却纹丝不动。
                        她闭眼吸气,手中刀微斜,柳生新阴流“气结”之术悄然布成,一线气息贯通全身,仿佛整个人融入空气,动亦不动,动则如雷。
                        那是静之极、动之极的剑
                        “一拍子返。”身形突进。
                        她身如电掣,刀光先至,左侧敌人刀还未起,她的长刀已贴地横扫,一记“逆袈裟”从敌膝横斩而过,长裤裂开,血光溅地。
                        另一名敌人刀已举至胸前,祥子顺势回转,踏步近身,“霞斩”突至,对手刀刃尚未完全下落,胸前已挨重斩!
                        “呃啊啊!”
                        血从对方胁下喷涌如泉,他连退两步撞翻酒樽,滚倒在塌塌米上哀嚎不止。
                        右侧潜袭之敌终于扑近,长刀斜刺而来,直指她脊骨。
                        “浮叶之位。”
                        祥子身形向右略偏,身法如行水中,足下不发一声。
                        那刀贴着她的羽织劈过,仅割裂半寸衣袖。她已回身挥刀,斜劈斩至,刃锋正中敌人肩颈交界!
                        “咔嚓!”
                        对手如遭雷击,向后一仰,撞落灯架,火光骤明,影子在墙面炸裂成蝶形。
                        剩下三人面色大变,连退两步。
                        “这不可能……这女人是人类吗……”
                        祥子站在血泊之中,羽织浸了数滴血,刀锋在灯下映出清冷光芒。她气息平稳,眼神冷漠得如同夜半未醒之蝶。
                        “退不掉了。”她淡淡地道。
                        其中一人强撑斗志,挥刀狂吼而上,被她一式“断风”横腰截断刀势,再一记足踢震入柱后,口吐白沫。
                        最后两人互视一眼,掉头便逃。
                        “逃得了吗?”
                        祥子刀入鞘半寸,脚下骤踏前一步,身形旋起,如蝶翼猛张,右手快抽刀身,霎时风声大作!
                        “柳生・拔一文字。”
                        “噗!”
                        刀未至,气先裂。二人脊背各开一道浅伤,悲鸣声随即响起,双双跌于榻榻米外,挣扎不起。
                        一楼彻底安静下来。
                        纸窗破裂,夜风灌入,火烛摇曳,映出丰川祥子一人、独立血泊、神色未动的身影。
                        她缓缓拔出怀中手帕,抹去刀刃上的血珠,一甩,血花飞散至窗纸之上,竟成一幅翩翩蝶影。
                        她眼角微抬,望向楼上战局。
                        “……近藤,你该到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5-11 01:36
                        回复
                          写得好,找到了当初看飞蛾的感觉


                          IP属地:安徽13楼2025-05-11 16:59
                          回复
                            写了一半,不想动了明天接着写另一半,大家不会怪我的对吗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5-12 00:56
                            回复
                              2025-07-24 08: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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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田屋二楼,烧痕未尽的木梁在夜风中呻吟,破碎的障子随火光摇曳,犹如被风吹散的亡魂。
                              灰烬与血混杂的气味在空中沉淀,残存的灯笼摇曳不定,映出三道交错的身影。
                              近藤勇立于楼梯口,身形如岩壁般坚峻。他的右手已经搭在刀柄之上,那柄长曾弥虎彻斜挂在腰间,刀鞘上尚滴着混合他人鲜血的斑点。被火光映照的眼神,既不愤怒,也不畏惧,只是沉静,沉静得如同在沙场见惯生死的修罗。
                              面对他的,是两名站在火海深处的女子。
                              其一,高松灯。
                              她的双眼沉静如井,毫无波澜地注视着这位新选组组长,仿佛在解一道无解之题。
                              她身着灰色武士服,深蓝羽织下摆早已被火焰焦边,腰间左右各佩一刀——“影色.大舞”长刀沉稳如夜,“诗绊.小咏”短刀则如刃上悲歌,刻着曾经名字的刀鞘在微光中隐隐泛红。
                              她缓缓踏前一步,双刀出鞘,架势展开。
                              作双剑正架之势。
                              左脚略前,右腿弯沉,双手各执一刀,一高一低,左守右攻。她的身形微低,如猫鼬伺蛇,呼吸与敌人同步,静到极致的对峙,反而比咆哮更令人心悸。
                              其二,空打(其名为椎名立希,原萨摩藩武士,现为迷子组成员)。
                              立希站在灯的右前方半步,身着蓝色武士服,左肩尚有一处被流弹划破的血口,但毫无退意。她是从萨摩藩脱藩的浪人,手中刀曾是她的信仰,现在,身后的灯才是她的信仰。
                              她手中高举的那柄长刀,如同要将天劈开一般直指近藤——正是萨摩示现流·劈木之势,无回刀、无预备、无后招——只有破与决。
                              火光在她眼中化作燃烧的决意。
                              这一刻,三人之间的空气已然凝结,连灰烬落下的轨迹都仿佛被紧张气场扭曲。
                              近藤缓缓拔刀,长曾弥虎彻出鞘的声音如裂空之啸,一瞬斩断寂静。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沉声一言:
                              “拔刀的,就别想着还回鞘。”
                              下一瞬——立希动了!
                              “斩!”声吼如猿啸山谷
                              她仿佛将全身重量都灌注在这一刀之中,足踏木板震裂,怒喝中直劈而下,那刀势破风惊雷,带着一种自毁式的杀气!
                              而近藤勇只是微微偏身,长曾弥虎彻横扫而上!
                              锵!
                              金铁交鸣,立希身形震退半步,手中虎口崩裂,血溅刀柄,她咬牙硬撑,却难敌近藤的腕力。
                              正此时——灯来了。
                              她如影穿梭,低身滑步,“影色”自下而上刺向近藤腰腹,而“诗绊”则如蛇信般自右劈颈,一前一后,双蛇交击。
                              近藤眉头紧皱,迅速转身,长刀横斩遮拦“影色”,刀刃撞上,火星飞舞。
                              但“诗绊”短刀却自盲角劈至,划破他肩侧羽织,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灯未露喜色,反而更沉。
                              这不是伤害,这是试探。
                              近藤纹丝不动,反手回刀,劲气逼人,瞬间斩向灯的下盘!
                              灯不及回防,身形急退,脚下木板断裂,堪堪避开。
                              “新选组的剑,”她心中暗道,“不是为了守护,而是为了斩尽。”
                              立希喘着粗气,再次上前,试图从侧面包夹。她明知自己的攻势早已被看破,却仍一往无前。
                              她狂吼着劈下第二刀,不退缩分毫。
                              而近藤勇此刻,神情终于凝肃——
                              他单脚踏前,手中虎彻微微抬高,低声吐出三字:
                              “开门斩”
                              电光火石之间,刀身带着回旋气劲旋斩而出!
                              砰!!
                              立希连人带刀被击飞数尺,撞碎后方的柱梁,鲜血自口喷涌!
                              灯瞳孔收缩,却强压住情绪,半步沉腰再度出击!
                              她知道,此刻唯有自己挡下这座战场上的“岩峰”。
                              刀再度交击,她以影色挡其正锋,以诗绊寻破绽,力求在虎彻前挤出一线生机!
                              就在这僵持的一瞬,楼梯下方,传来了熟悉却又疏远的足音
                              踏、踏、踏。
                              穿过浓烟与烈焰,那道玄黑武士衣的身影缓缓登楼。
                              长羽织随火光翻动,绣着朱红花纹,面上覆着一只蝴蝶形状的漆黑面具。
                              “黑蝶”丰川祥子,登场。
                              池田屋
                              二楼 踏、踏、踏。 每一步都踩在焦木与血水混合的地板上,发出微微的粘滞声。祥子缓缓而上,玄色武士衣如同夜的延伸,随步伐而拂动,羽织上的朱红花纹仿佛在火光中蠢动。她的脸覆在一张漆黑的蝶形面具之下,只有那双藏于阴影中的眼,冷静如镜。 当她登上二楼最后一阶时,眼前的景象一瞬凝固。
                              正前方,近藤勇正持虎彻格挡,一身羽织微破,肩上挂着一缕血痕,神情如磐石。火焰的焰舌映出他身后两道女影。 其一,灰色武士服之人,正双刀齐出,一道如流星刺向腰腹,另一道似流风袭向颈侧——二天一流。她的动作没有多余犹豫,冷静、准确、杀意满盈。 其二,则倒卧在焦板之上,肩口衣物破裂,尚在微喘。她的刀倒在身边,长刀未失手,却难起身。
                              祥子的目光先定在那名挥刀的女子身上。 灰衣、蓝羽织、双刀。
                              她没有立刻动,只是立于火海前凝望。 近藤此时略侧身,刀势未卸,却冷声开口:“你来的正好。” 祥子收回目光,缓缓迈前两步,玄衣在焦木间划出一线波痕,终于站至近藤三步之距。她的声音自面具之后传来,冷静而柔,却藏锋似刃: “桂小五郎呢?你有见过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5-1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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