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默然片刻,很长时间后,“对不起,”她朝我淡淡一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临时起
意找份工作随便玩玩。”
我顺手整理着桌上的稿件资料,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没吭声。
她皱眉,“以后叫我黄晓慧吧,愿意的话,”她朝我眨眨眼,“可以叫我晓慧姐。”
我从善如流,“好。”
我没有忽略她眼中自始至终的淡淡忧伤。
嘉枚放寒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要求,来我这儿玩。
我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嘉枚跟乔楦一面坐在客厅里大啖零食,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这会儿正对着《Sweet Spy》里的混血帅哥大发花痴。我摇了摇头,这两人的心理年龄还真是相差无几,怪不得会一见如故。
吃饭的时候,嘉枚问我:“二姐,你有好久没回去了吧?”
我点点头,没吭声。自从我搬出陈家,大半年了,从未回去过。
嘉枚又问:“就快过年了,到时候你总该回去了吧?”她觑了觑我的脸色,“其实,其实……”
我点点她手中的筷子,“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当心不好消化。”自打我搬出来,除了友铂跟嘉枚,包括爸妈在内,从来没有人跟我联系过,哪怕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亲情比纸,未必厚多少。
嘉枚看看我,又看看我,终究欲言又止。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我生怕小叔小婶担心,催着嘉枚赶紧回去,就快高考了,她可是全家重点保护的宝贝。下了楼,冷冷清清的街道旁,不见家里的车跟司机老张的影子,我不解,“嘉筱,老张没来接你?”
她朝我吐吐舌头,“我跟妈说去同学家玩,回去坐出租车就行。”
她是聪明人。我了然,点了点头。
寒风中,等车的间隙,嘉枚冷不防地道:“二姐,你知道吗,我听吴青说,吴尊大哥可能年后就要订婚了。”
吴青是吴尊的弟弟,嘉枚的同班同学。我“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看远处是否有车驶来,“记得替我恭喜他。”
接着,不待嘉枚继续说下去,不经意般地问:“家里最近还好吧?”
“啊,爷爷奶奶都挺好的,前阵子还去天涯海角玩了一趟,大伯母也挺好的,二伯伯跟大姐总是那么忙,二伯母天天忙着打牌,我爸我妈就还是老样子了……”她一说,话匣子就收不住。
我低头,微微一笑。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凑到我耳边,“二姐,前两天,大姐不在家,我偷听到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母跟二伯伯他们聊天,他们叽叽喳喳的,整天说家里就快要有喜事了呢,个个开心得要命,大伯母更是整天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她扮了个鬼脸,“他们还骂我,不让我听,以为我傻呢,其实……”
正在此时,一辆出租车驶近,我连忙招招手,“嘉枚,快上吧。”
她够单纯,没必要玷污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