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终于把昏昏欲睡的他弄干净抱到床上,他的热度已经隐隐有了攀升上来的趋势——我翻出一堆药,挑了些让他服下,便扯过被子把他包裹在里面,准备让他发汗。
本来我可以送他去医院的,吊一下针可能会好得更快一些,但他却好像不乐意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也有些私心的顺了他,其中意味,不可言传。
自从那一次之后,我有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好的时机和境况了,可是这一刻我心里从来不曾熄灭过的那扑火苗,却被满满的怜惜和温柔所掩盖。
哪怕……只是这样默默的守他一夜,也是好的。
也许这样更好。
他在嘟囔了几次要我去休息之后,终于抵抗不住睡魔和病魔的两面夹击,昏昏然的睡去了。
我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时的替他擦去额头沁出的薄汗,喂他喝一点水,将他无意识的跑出来的手脚塞回被子里去。
他还挺能折腾的,上半夜就闹得我一身汗。
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热度终于完全上来了,我估摸着至少有三十九度,他的额头烫得烙手,人也迷迷糊糊的开始呓语起来,我凑过去听,居然叫的是冷。
我为难的看着微微颤抖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斗争了片刻,终于一咬牙,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我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勇气,小心翼翼的把那瘦削的躯体圈在怀里,他身上果然有些冷,这一旦遇到一个温暖的身躯,无意识中自然是抱得紧紧的,贪婪的汲取着暖意。
我感觉到自己怀里好像有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蹭来蹭去,他额前柔软的头发在我裸露的肩窝里轻轻的蠕动,仿佛想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身上爬动,于是我全身都毫无意外的僵了个彻底。
手指在微微的颤抖中,抚在他后背坚硬的蝴蝶骨上,然后我小心的向下了一些,将一只手放在他弧度完美的细瘦后腰上,透过掌心皮肤传递而来的体温,让我有如饮佳酿般的迷恋醉意。
我觉得我快死了……
这个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的窝在我怀里,偶尔用刚出生的小猫一样细软的声音嗯一声,好像还挺舒服的样子……
我就这么抱着软绵绵热乎乎的一个瘦瘦的躯体,过了一整个晚上。
真是不可思议的囧,无敌的囧。
等到太阳晒屁股了,迷迷糊糊醒来的我才悄悄掰开他还搭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抚了下他光洁的额头——嗯,烧退不少了,再养一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我给他掖好了被子,穿上衣服蹭到沙发上,像死猪一样直挺挺的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夜实在是非人的折磨。
可我的心里却甜丝丝的,仿佛又重新被希望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