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过了几日,‘天下第一牙’已恢复营生,江玉麟的肩头重新揽上了江家逾百年的基业。江家‘天下第一牙’的金字招牌固有盛名,牙行少东继承其父衣钵,名声在外,牙行已是商贾纷至。江府与两广总督和万通钱庄结了亲事,朝中有人好办事,往后天下第一牙鉴出来的货色更无异议可言,加之财力雄厚,广州百姓都认为哪日江玉麟成为官牙也未可知。还有不少别有心思的生意人想着法儿巴结两广总督的乘龙快婿,从生意往来上沾点亲故,连素日那些四大牙行的老主顾也转向了天下第一牙。牙行人气甚旺,江玉麟日日操劳,少有空时。如此,难免冷落了两房妻子。同个屋檐却难见他踪影,就连用饭也罕有凑到一桌的时候。
钱宝儿较马琬怡幸运,至少有江玉麟伴塌而眠,睁眼闭眼尚能得见。牙行事务繁忙,江玉麟回到府中已精疲力尽,无心行欢,期间又恰逢钱宝儿月汛,身子不便。新婚燕尔,二人诸多原因房事寡少。丈夫日复日晚归,钱宝儿倒未置辞,夜夜等着他回来。也曾因想他,带着近身去牙行找他,眼见牙行伙计忙里忙外的情形,他亦忙得抽不开身。即便腹有怨气,见到他疲惫的神色,除了心疼,那些不满早已烟消云散。等到他回来,二人独处,钱宝儿只想埋在他怀里,心与心相贴。
马琬怡原不曾‘得宠’,她清楚若想挤进他的心需从长计议,何况男子主外,牙行是江家的家业,他为此忙碌无可厚非。白日,她时常会到江守言那请安,除了尽儿媳义务,意在通过公公多了解她心里的那个人。在府中转悠闲驻,也会差侍婢请来四两或一些江府的老伙计、嬷嬷,无非还是为了江玉麟,想知道他更多,懂他更多,弥补她未与他共度的空白。从公公和下人的嘴中,得知他从小便失了母亲,她有些愕然,原来他有如此辛酸的身世。藉此,愈加坚定不渝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