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抿嘴偷笑,弯着眼儿扫了马琬怡一眼,“是,姑爷。”一面将棋盘放回原处。
江玉麟点了点头,往桌案边走去。低头瞧见润墨的羊毫,视线微移,觑得马琬怡的袖口被墨晕了一圈,“这是...”
“没,没什么,闲着胡乱写了几句,拙不成韵,不敢在天下第一牙跟前献丑。”马琬怡有些心慌,她刚刚看到一点儿希望,那丧气的闺怨诗若被他看到,未免矫情,他该作何感想?
“过谦了。许是不便,无妨。”语毕他转身离开桌案边。
“诶,等等。”
以为他会走,好不容易才盼得他来。马琬怡叫住他,轻咬了下嘴唇,“你若想看,便给你看,不过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她移开衫袖,袖下的宣纸因遮掩生了几道褶子。
江玉麟好奇地回到桌案,躬着身子欲鉴赏一番。马琬怡盯着江玉麟的脸,留心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未等他看清,马琬怡忐忑地解释道“相公切勿多想,权为消遣,胡写乱画,并无他意。”
“清风拂帷裳,孑影夜凄凉。空将痴情付,闲庭看月长。”江玉麟面色僵着,她心里是怨自己的。天意总是错手安排,信手摧毁凡夫俗子的人生,不管你愿意与否,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有些惭愧,她终归是活生生的人,会伤心会难过。可此时,他不见得比她好过。
马琬怡一直注视着他,那般赤裸裸的表达心迹,试问谁会看不明白,何况目光如炬的天下第一牙。察悉了他的尴尬,马琬怡懊悔无比,好端端地写那种灰心的诗作甚,平日里写写也就罢了,偏生在他来自己房中的这一刻,还被他看到,这可如何是好?
江玉麟强颜欢笑,只字不提所见。“可否陪我下盘棋?”
见他转移话题,马琬怡松了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应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