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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落花如刀》by珠玉买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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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的侍女和小厮也都十分地尽心,只是沈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原本可以说是毫无隔阂的两个人,如今双方都好像怀藏心事一般,对彼此避而不见。
第一场雪落之后,他就在想如何离开这北海七岛。
可如今他真的困囿于此,或许比在蝴蝶谷的境地还不如,可是他真的不明白那一日沈鱼究竟发的是什么疯,难道真的就如同那个女人所咒骂自己的一样?
花见嗔的心里也好像被夹着雪的寒风吹了进来一样冷。
直到有一个大雪的日子,沈鱼邀他赏雪。
他没有拒绝。
一整个曲折幽长的半壁游廊上,都挂着一层轻纱,透过那层纱帐可以看见外间苍茫的雪景,却又可以挡下一些寒风,院子里本都是奇花异卉,现在都覆着白雪,变成了玉树琼枝,目之所及,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游廊上,每隔五步之远,就置着一个暖炉,里边的炭火,烧得正旺。
花见嗔捧着黄铜手炉,由着侍女的引领一直往前走去。
那游廊的尽头是一座建在海边的八角朱亭,八个飞翘的檐角上都挂着雕刻成鲤鱼形状的铜铃,寒风一吹,便是雪穿朱亭似飞花,铜铃叮当声如磬。
那亭子里,厚厚地垂着三重帘幔,一重轻纱,一重锦绣,一重绵帛。
花见嗔长眉微挑,因着他闻见了那亭子里远远地,就飘来了阵阵的酒香,而沈鱼,就在这可见千顷白浪白雪,涛声清晰可闻的朱亭之内。
两人在朱亭里对坐,许久都是不说话,只听得见红泥的小炉子里黄酒沸腾起来的咕噜声,温绵的酒香四散开来。
沈鱼为他斟了一杯酒,想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两人许久无话。
花见嗔看见亭子外的雪地里,许久不见的小斑正在皎洁蓬松的新雪里翻滚,等滚够了之后,浅碧色的眼睛与他对视刹那,朝他眨了眨眼睛,就向他跑来。
“小斑好像又胖了。”他伸手去拂落缠在他脚边的小斑身上背上的的白雪,指尖被冻得发红。
听到花见嗔说话,沈鱼像是有些惊喜似的,只是眸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手臂便往前一伸,要来捧他的手,最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落了回去。
“应是虚胖,冬日里冷,毛便长了些。”
花见嗔听罢将温热的酒盏换了一只手握着,正是那只被冰雪冻红了的手。
一时间两人又是静静的了,从前之时,何曾有过这样的尴尬。
沈鱼垂眸,用银筷将切好的细细姜丝拨入温酒之中,许久才说:“小生想说一个故事给见嗔听······”
花见嗔喝了一口酒,酒可以暖身,还可以忘忧,他本是极喜欢喝酒。
“说吧。”
“这是小生偶然在青灯黄卷里翻到的旧事······”
这个故事就像这一炉温酒一样,绵长厚远,引人回味,原是说两个男子痴痴相恋,却最终没有在一起而后悔余生的故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222楼2019-06-1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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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之中,一个是开国的君主,一个是定国的将军,两人并肩南征北战铁马金戈,一路相扶相携,感情深笃,在困顿之中,那将军甚至曾割肉救帝君。
    之后天下一统,君主登基称帝,欲封将军为一字并肩王,共享江山,可那将军却决意要功成身退,不愿在青史留下姓名,只带了八位一同出死入生的亲信部下远遁江湖,君主极力挽留不能,便不顾大臣死谏,史家朱笔,倾半国之财力相赠。
    其后十年,君主驾鹤西去,独留下一不满十岁的幼子登基称帝,少帝幼冲,朝堂风起云涌。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弹丸岛国便趁机欲侵扰中原,当是之时,那早已居江湖之远之人,却带着其部众,通过计策与勇力一举屠尽岛国王族,之后更在这一片海域根基,于海上遥遥守望那位君主的江山。
    沈鱼说,可惜两人都是男子,不为当时世俗所容,不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是怎样的幸运。
    可花见嗔听了,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真心相爱,即使同为男子又又何妨,难道还惧人言可畏?只不过两人身份在此,如果那将军不远遁江湖,也终逃不过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罢了。”
    沈鱼听了,却道:“那么见嗔认为,只要是真爱,同为男子也可以吗?”那一双眼睛随着这句话像是幽幽地被点亮了。
    花见嗔略一犹豫后,点了点头。
    他这一轻轻点头,沈鱼就像是被鼓舞一般地道:“那小生有些话,多日以来如鲠在喉,实在不吐不快。”
    花见嗔又饮尽一杯酒:“说。”
    沈鱼却是站了起来,头戴白玉莲花冠,一袭鹤氅凌风而立,衣带当风,如同谪仙:
    “青梅煮酒,汲雪烹茶,你挥七弦,小生引萧和之,你若想下棋,小生与你对弈至东方将白,你想听什么故事,小生便欢喜欢喜地说给你听,若你想恢复武功,小生便愿意为你搜罗天下功法,江湖之远,小生与你共游,山川之盛,愿与你共赏,小生希望亲手画下与你所游的每一处江河湖海,每一段烟霞雾岚,每一个红尘故事,我们用一生的时间,来做一对令世人歆羡的神仙眷侣,好不好?”
    其实这一段话他已经酝酿很久了,或许在几天之前,或许就在少年之时,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双灼灼的眼目,便是直直地看着花见嗔。
    可是花见嗔静静地不说话。
    许久都不说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223楼2019-06-1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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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5: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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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鱼的一颗心,都被人捏在手中了,他仰起脸来,因着站的离亭外近了些,那些雪花穿过半卷起的帘帐,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睁着眼睛,看见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角琼花要落入他的眼中了,便眨了眨眼,那雪花就落在他的眼睫上,使得他睁开眼睛以后,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他才发现,他已经屏住呼吸很久了----
      良久,他才听到那清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说:“不好。”
      声音就像这满目琼花一样地冷。
      “如果你愿意与我做酒棋之友,那你永远是我一生挚友,高山流水,知音之人,若你贪求肉体欢愉,就休要怪我从今往后,视你如同陌路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24楼2019-06-1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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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春天再一次来临的时候,海上的桃花开得正盛。
        沈鱼命人将岛上所有桃花树的花朵都摘了,清俊的眉眼笑得温柔:“小生这样将桃花都摘下来,酿酒封坛,再埋在这些桃花树下,等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就有桃花醉可饮了。”
        花见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略略清减了些的小斑缠在他的脚边,仰头朝他叫得柔软,阳光下浅青色的澄澈眸子,不知为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然后他在当天就离开了这座白浪拍岸的岛。
        这段居于海上的日子,其实他想了很多,从前还感兴趣的一些密闻,譬如沧浪阁与碧霄宫,与正道武林,与当今朝廷,他如今并不想知道了,他现在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悠游于山水之间。
        因为此间再无花见嗔,他的生父姓楚,他就叫做楚笑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225楼2019-06-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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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庶而热闹的青州城,城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公子,已经到了青州城啦。”
          那穿着葛衣,脚踏草鞋的老农停下牛车,朝坐在牛车上的人道,他的一张脸皱纹深深,被晒得黢黑,笑容却十分淳朴。
          “谢谢了。”那身着青衣的年轻公子站了起来,从钱袋子里拿出几枚铜板,这是按照方才所行路程租用一辆牛车的钱。
          看见那只递过来银子的手,老农就觉得这位在进城路上偶遇,看起来有些文文弱弱的年轻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富贵公子,如此一个人,想必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罢。
          老农连忙摆了摆手:“不可不可,公子不要这么客气,俺就是顺便、顺便带一下你,没想要钱的······”
          那年轻公子也没有坚持,只是有些挚重地抱了抱拳:“那就,多谢了。”
          青州城里,繁华无数,锦绣膏脂,连医馆里都有整个凤景民间最好的大夫,那就是在闻名遐迩的相面馆里坐诊的情姑娘,在许多大夫手中判定为药石无医,却被她诊治好顽疾的那些人,都唤她医仙。
          今日情姑娘问诊的是一个年轻人。
          而那人正是刚入青州城的花见嗔。
          此时花见嗔坐在医馆的桌子前,桌前被一扇轻纱帘所阻,半遮了其中身姿曼曼的女子那飞燕眉,芙蓉面。
          花见嗔伸出去的手腕,探到了帘子后面,情姑娘三根纤纤手指,正放在他的一段手腕上。
          半晌后,那三根手指收了回去。
          “我本是江湖中人,敢问医仙,我今后还能修习内功心法吗?”他尝试过好多次修习旁的功法,但好像都因为寒毒之故,没有结果。
          薛情在写药方的手一顿,没有回答,直到将药方写好之后,那张笔墨未干的纸,由身边的小僮递给了花见嗔,娇娇俏俏的声音才道:“按照这个方子煎服,每日一副,半年后,再来找我吧。”
          花见嗔也没有再问,而是奉上了诊金。
          他正要走的时候,医馆与后院相通的窄门处传来了一道似乎有些虚弱的声音,只是这虚弱的声音里,又有些平白惹人生厌的尖刻意味……


          来自iPhone客户端226楼2019-06-1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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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这回送来的白芷片怎地这样寒碜,不要说细如雪花了,真是切得比铜钱还要厚,竟然这样来糊弄我们,我看那肚子里的心肝都长歪了·····”
            那人挑开翠生生还带着青气的竹帘,身姿十分清瘦,长眉细眼,面上似萦有郁郁的病容。
            “可不是吗,六七年了,都在他家拿药,现在竟然给我装糊涂掺水。 ”
            花见嗔在那挑开竹帘之人出声的那一霎那就知道了此人是谁,淡淡地瞥了一眼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当是陌生之人,就又转瞬移开。
            这人,不就是薛半素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227楼2019-06-1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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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花见嗔走了以后,薛半素越想越不对。
              “怎么啦,小素素?”薛情今日已是有些累了,正吩咐要关门歇业。
              “没什么······刚刚那个青衣的年轻男子叫什么名字?”
              “楚笑。”
              那人面容普通,身形到十分风流,芝兰玉树,流风回雪,就连一段腕子上的肌肤,都雪白莹润,薛情当时就忍不住趁机摸了摸,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相面馆情姑娘的规矩之一,就是所有来求诊的人都要告诉她真实姓名。
              楚笑?
              薛半素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最近有些精神郁郁,才会看一个年轻男子,都觉得像某人,那人现在应该还在沧浪阁吧,富可敌国又幽居海上的沧浪阁主怎么会放他走,可,万一真的是呢。
              “那个人,是什么毛病?”
              却听薛情道:“奇怪的寒毒。”她也有些困惑似的,皱了皱眉。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怪症。
              “寒毒?”
              “对,应该是练什么功法所致,只是我刚刚探他现在并无一毫内力。”
              ······
              话音还没有落地,薛半素就冲出了门外,可是直到他在这繁华惹眼的青州城内找了一圈,茫茫人海,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28楼2019-06-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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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产瓷器与茶叶的都州,名叫刘家村的村子里来了一位教书先生。
                先生收的束脩很简薄,若是实在没有银子的,一些米面蔬菜也可以。
                要知道都州虽然富庶繁华,但在城外山脚下一片小小村落里面,竟然能有一个教书先生,也是十分稀奇的事了。
                孩子们从小就要帮衬父母,承担家庭经济,五岁的小娃娃就要学会放牛了。
                可是在清闲的时候,若是能学得几个字,至少会写自己的名字,不至于做一个目不识丁的睁眼瞎,那也是农户们十分乐见的事情。
                先生租住在村民刘大牛家里,他本有个弟弟,但是这两年都在都州城内,跟外面说的是在跟着一家瓷器作坊里的老师傅做学徒,但村里人大抵都知道他在哪里做伙计······
                刘大牛早就娶妻,孩子都六岁了,但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没有跟他分家,只是这几间房空出来很久了,现在能租出去也能给家里挣点收入。
                “先生,这是今天的午饭,有点简单,你、你不要嫌弃。”
                说话的垂髫童子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捧着一碗盛着热腾腾的白米饭,那一碗米饭盛的满满的,上头铺着一层的菜,虽然都是蔬菜,但也比旁人家里的好多了。
                花见嗔那时候正坐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用蒲扇慢慢地扇泥炉里的火,那本是熹微的火苗又旺起来,烧着其上的小药罐子的药汤正沸,三碗水文火煎成半碗汤,还需要一会呢。
                “谢谢你,先放着吧。”花见嗔示意放在地上就可以了。
                谁知道小童子就过来拿走了他的蒲扇,被晒的有些黑的小脸微红:“先生,你快趁热吃,就让小好来煎药吧。”
                花见嗔也没有拒绝,摸了摸他的头,拿起碗筷把那碗饭速速地吃了。
                “先生,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不知是因为医仙真的医术高绝还是这段时间天气暖融,他也心情颇好,除了每日里还是觉得身体冰冷,那寒毒竟然再也没有发作过了。
                花见嗔想到此处,微微一笑,因着这一笑,那张平凡且肌肤很有些黄的脸看起来竟有些奇异的俊美。


                来自iPhone客户端229楼2019-06-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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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5: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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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村的学堂就在半山腰上的一片破落的瓦房里。
                  那瓦房原本是一座庙宇,供奉着一尊神像,只是因为年代久远,香火渐衰,无人打理,最后再也无人知道那神像到底是什么神,泥塑的神像也因为时间长久而塌了,这座香火本还有些小盛的小庙也就成了一处闲置的破落房子。
                  直到村里终于来了一个教书先生,村民们才趁着农闲将瓦房修葺了一番,又置了几张村民自己做的凳子和椅子,成了村里孩子们的学堂。
                  “昨天我教你们一个 ‘人’字,一个大字,今天我就教一个和人和大字很像的字,就是‘天’,老天爷的天。”
                  用竹条编制的一个正方形框子里盛着细沙,芦苇当笔,在其上一笔一划地写出······
                  “大字加一横,也就是人字再加两横,就像一个‘人’上加了一个脑袋,再张开手掌。”说着,那在细沙上的一个天字就写好了,即使是用芦苇写在细沙上,也是笔力遒劲,中正锵然。
                  “我再写一遍”他伸手抹平了细沙,又写了一个天字:“记住了吗?”
                  围着花见嗔的一圈小萝卜头都点了点头。
                  “那就先回自己的位子上,写一个给我看看吧。”
                  “先生!”最后一个放牛回来的孩子也奔了进来,这时其实天已近黄昏了。
                  花见嗔看到那孩子挽着裤腿,腿上还沾满了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你过来,我教你今天要学的字。”
                  他看到有一两个小娃娃正在位子上呆呆地咬住芦苇杆,笑了笑:“若是还不会写的,过来再看几遍。”


                  来自iPhone客户端230楼2019-06-1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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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黑了,刘小好走在先生的身边,两人正要一起回家去。
                    没想到远远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村子里不少狗都吠叫起来。
                    “真是天杀的!自从我爹一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是吧!我爹我娘留给我的几间养生的房子你都要抢走!你这个没心肝的,心肝都被狗叼了去吧!你让我怎么活!”
                    “二牛,他是你哥哥,你这样说话不合适!”有一个老者出来劝阻。
                    “就是,长兄如父!”
                    男子便更是忿忿:“你们不知,当年分家产的时候,几亩肥田可是一厘都没分给我,现在竟然又来抢我的房子!”
                    刘大牛好像也受不得这样的指责:“二牛,当年爹走得时候,留下的话是田宅均分,我没想拿你的那一份田,你不喜欢种地,这两年,我也是怕田地荒芜了,才······田地出产的粮食多的买了出去,银子,银子,我也都寄给你了。”
                    村里不少人都围在刘大牛家门口劝架,原来是刘大牛的弟弟刘二牛今天竟然回来了,知道自己的几间房竟然被他哥哥租出去了以后,叉腰站在院门口就骂了起来。
                    刘二牛往地上啐了一口:“假惺惺!”
                    花见嗔还站在人群后面,刘大牛和他的妻子郑氏就看见了他,刘大牛搓了搓手,十分尴尬地叫了一声:“先生。”
                    刘二牛两步冲过来,那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本是横眉怒目的,不知怎么地怒气好像也消了,虽不是温言温语,但好歹不是怒气冲冲:“就是你租了我的房子?”
                    “是。”花见嗔淡淡道,他已经给了半年的房钱了,至于这一对兄弟是怎么个争执法,跟他无关。
                    那刘二牛又看了他好几眼,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样地,竟然说:“既然是租给私塾先生,也算是为村里办好事了,但是租金,一定要还给我的。”院子其实挺大的,花见嗔只住了一间,他这几天还有别屋可睡。
                    刘二牛变脸之快,刘大牛也有些讶异,不过既然如此,他也就顺梯下:“那银子我也没想过要拿······饭菜都要凉了,还是先进屋吃晚饭吧。”
                    “亲兄弟,还是要互帮互助才对······”一众人方才散了去。
                    刘二牛这一回来就住了好多天,说是回来取点东西,他就住在花见嗔隔壁,趁着花见嗔每天熬药的功夫,东问西问地套近乎,套出了花见嗔在都州并无亲戚后,还颇有些热情地说都州一带他熟的很,要是花见嗔有空的话这次他回城还能跟他一起去都州城里逛逛,小住几天。
                    花见嗔都只是淡淡应几声,并不怎么搭话,他觉得刘二牛一双眼睛看他令他不舒服地紧。
                    “先生,今天的午饭,还有肉呢。”刘小好兴冲冲地端了午饭过来,盛的瓷实的白米饭上,果然有两块烧得亮滋滋的红烧肉,他见刘二牛也在,恭敬地叫了一声叔叔,他这个叔叔这一回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买了猪肉加餐,还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红烧肉。
                    都州这一带人家做肉食喜欢用红曲米,这红烧肉的颜色便十分鲜艳,似乎还加了许多种香料,有一股浓浓的香气。
                    “先生,你快吃吧,让小好来看一会炉子。”
                    每一天这有些腼腆的小子都来帮他,他都有些习以为常了:“谢谢。”
                    吃了饭,喝了药,那苦味还缠绕在齿间,刘二牛就从屋子里端了一碗水过来:“先生,这碗是糖水,能解解苦味的。”
                    花见嗔瞥了他一眼,见刘二牛一脸的谄笑,皱了皱眉,接过正要喝,可是那碗沿刚碰到唇,他就闻见了一股及淡及淡的气味,眸光一敛,却是没有喝下去,反而递了回去:“我不渴。”
                    若不是小好还在,他或许会将这一只碗砸在这面容猥琐的男子头上去。
                    这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还会不知么?是一小包就能迷倒三十个大汉的蒙汗药。
                    “小好,你快把碗筷拿回去吧。”
                    “好嘞,先生。”
                    花见嗔轻飘飘地看了刘二牛一眼,想等着小好走远了以后再好好问一问他,他来到这东南沿海的都州,正是因为这里离各方势力的范畴都很远,不知这刘二牛要迷晕他这个身无一两银的人想干什么?
                    可刘二牛接了那冰冷的目光,却好像无所觉似的:“这这这,嘿嘿,这糖可是细绵绵的白糖,比上好的米还要贵呢,先生你要是不喝,我可就喝了。”
                    “呵!”
                    可没等刘小好走远,那站在梨树下的青衫人突然身子一软,就要倒在了地上。
                    “先生!”刘小好心里一慌,本也没怎么拿稳的瓷碗就摔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瓣。
                    刘二牛一把抱住昏倒过去的人,大喊了一声:“哎呀,先生!先生你怎么啦!”
                    他假装掐了一会怀中人的人中,眉头一皱:“哎呀,没用!这不会是什么
                    急病吧,我得赶紧带人去城里看看!”
                    此时刘大牛还在田地里劳作,要等到天擦黑了才回来,而郑氏正端了饭菜给自己还在田间劳作的丈夫送过去,也是前脚刚走。


                    来自iPhone客户端232楼2019-06-1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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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来的简陋马车上,刘二牛掀起帘子瞅了一眼里面还昏迷着的人,十分满意地自言自语:
                      “我早就看出来了,啧啧啧,这身段、这一身的细腻皮肉啊,可比倌馆里的头牌还要叫人眼热,脸长得平常,骨相到是好得很,虽然年纪大了一点,绝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来自iPhone客户端233楼2019-06-1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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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州生产的瓷器其精美程度名扬凤景,丘陵上生长着上好的茶叶,勾栏茶肆颇多,市井文化丰富,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特点,那就是南风兴盛。
                        都州城一家名叫“象姑”的玲珑小倌楼里,绣阁里一个着梨花白淡衫的青年一时站着有些不知所措,这段时间他也是有所耳闻了,据说今天点了他的这个客人脾性有些怪。
                        这怪倒不是像有些客人那般真的喜欢变着花样折腾人的身子,而是让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据说这个客人流连在这一带花街也有近一月的时间了,也不知是哪家出来荒唐的少爷,上到倌馆头牌,下到过了气的小倌,估计整个城里的公子都被他看了一遍,人挺怪的,只是出手大方的很。
                        “把那面具带上。”
                        却听珠帘后的人如此道,那珠帘隔着其后的一人,帘子里暗,帘子外亮些,从帘子里看得见帘外的景象,青年抬眼想往里边觑一眼,却只看得看昏暗中的一个影子。
                        他触手去摸桌上的面具,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白晃晃的银制面具真的有些冷,指尖都被冻了一下似的。
                        在这倌馆里,最可人的年纪是十几岁花骨朵一样的时候,他年纪有些大了,本已经几乎是无人问津,可这客人今天却点了他,他又想起旁人说起这客人的喜好了,喜欢年纪大一点,身体修长劲瘦,腰肢纤细,皮肤一定要白皙莹润······至于脸,这位古怪的客人可不喜欢看到脸。


                        来自iPhone客户端234楼2019-06-1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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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把面具带上,又听到那还十分年轻又有几分傲气的声音道:“把衣服脱了,躺到榻上去,自己把身子弄松软了。”
                          “诺······”他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那淡衫本就十分轻薄,长衫一脱,里边就什么也没有了,此时已点上了烛火,外面天色又还有些亮,两种光线照着一身皮肉,十分的白皙细腻。
                          他看到那榻上的小几案上还放着几瓶滋润的膏药,只是又有一排粗细不一的玉、势,有的还甚有些狰狞,他的心里还是小小悚了一下,只是又想到这位年轻的客人十分阔绰,那一悚也就没了。
                          软帐轻纱,屏风上画着的都是毫不隐晦的春、宫图,绣阁里弥漫的,尽是暗沉沉荒靡的香气,青年为了讨这位客人开心,还特意选了最粗的一根。
                          其实他后面已经松得很了,但还是要显出一副十分吃力、柔弱不胜的情态,咬着唇,娇喘便从齿间细细地流泻出来,微微的热汗也从皮肤下沁出来,划过他像波浪一般起伏的蝴蝶骨,顺着脊椎的那条凹线滑到了两瓣雪、丘之间的股、缝里,和那些因着身体的温度融化的莹润液体混在了一起,慢慢地流下来,濡湿了身、下的锦被,十分淫、靡不堪。
                          可房内另一个人的呼吸还是平稳,而且依旧如同野兽一般蛰伏在昏暗的帘子后面,没有踏出来一步。
                          是这一身皮肉不够鲜美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235楼2019-06-1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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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着身子,那背后的一面正清清楚楚地向着珠帘后的客人,见这客人好像一点都不动心的模样,秉承着多年的职业操守,咬了咬牙,将那正进进出出的东西狠狠地往里面一送,他这身子本是敏感的很的,这一下剧烈的刺激使得他忍不住几乎惊呼出声,不过即使逐渐陷入情潮,他也牢记,这个古怪的客人可是不怎么喜欢他在这种时候出声的,那一声原本要出口的高吟便在唇齿之间化为了一声闷哼。


                            来自iPhone客户端236楼2019-06-1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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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4:5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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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珠帘一阵晃荡,那帘子后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
                              一只少年人白皙修长、骨节还显得纤细的手掌,抚到了他汗湿的鬓间。
                              他若是回过头,定能看见这少年人是一副英姿勃勃、皎皎然俊丽逼人的好相貌。
                              这人正是林千珏。
                              可他现在眼前都是汗,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自然也不能回头去看,也无力回头去看。
                              然而那只顺着他脊椎摸下去的手,在触到他的后腰时就迅速地抽了回去,然后他只听见那年轻的声音道:“恶心!”
                              那声音真是如同冰雪一般冷。


                              来自iPhone客户端237楼2019-06-15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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