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太极》
CP:瓶邪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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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打了闷油瓶一闷棍后,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那一棍子打得狠,闷油瓶腿上的淤青愣是一个多星期才消下去。
那之后的某一天,我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闷油瓶竟然套路我。闷油瓶什么身手?海猴子被他一招秒杀,千年女鬼给他下跪,阎王见了他都要绕道。当他翻身挡下黑瞎子的杀招时,真的避不开我那一棍子吗?
之所以我会怀疑他动了点小心思,就是因为他要求我每天早起陪他上山练功。如果没有我打他那一棍子,我会不会答应?答案是:会,肯定会。闷油瓶难得有什么要求,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会答应。但是我能坚持多久?不好说。过去十年的经历透支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动力和上进心,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就越发地懒散,懒得交流,懒得思考,也忽略了身边人。闷油瓶安安静静地陪我在雨村住了这么久,似乎一切对我来说都习以为常了。我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太平淡太懒散太不在意,他才使了苦肉计?!
结论是:闷油瓶腹黑了一次。可我竟然觉得他的腹黑那么地小心翼翼,让人有点心疼。
每次早起上山,闷油瓶都非常认真地教我打太极,从太极桩功、呼吸、步法、手势这些基本功一点点教起来。不可否认,闷油瓶当师傅绝对比黑瞎子负责,招式由简而难,讲解精准细致。有时候我很好奇,他是不是和我混熟了,所以不带面具也能随时随地开启影帝模式?还好他仍是言简意赅,而不是张秃老学究模式,否则我会怀疑那一棍子其实是敲在了他头上……
练了一个多月,进步显著,一套24式的拳法我能流畅地打下来,呼吸越来越沉稳,身体也轻松了不少,以前跟黑瞎子学的刚猛劲力也渐渐收了回来。太极养生确实适合我。闷油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是想让我的身体健康起来。而藏在这个目的背后的深意,我不敢去触碰。
不过最近我有点儿懈怠了,原因有些不好说出口。闷油瓶除了做示范,或者纠正我的动作。别的,没了……
说真的,我挺怀念当时闷油瓶的“贴身”指导。我暗自以为,他会继续那么教,不料想他突然就变成了止乎礼的君子。他娘的,我要的不是这个!虽然我初入不惑之年,对绝大多数事情都没有了早年的好奇心和执着,但对闷油瓶是个例外,我对他的执念深入骨髓,而人的贪婪本性让我想得到他的一切。我琢磨了很久,要怎么暗示这个关键时候不开窍的闷油瓶子。但是一看他那股专注劲儿,我又忍心不去打断他。
又磨叽了一个多星期,我起床越来越晚。闷油瓶一贯的好脾气,倒也不催促我。这天上山,我吓一跳,怎么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都集体往山里跑?好家伙,十几个人,站了三排,跟阅兵似的,全都盯着我们俩猛看。那场面让人有点吃不消,感觉比十几个粽子的注目还糟糕。
一位大爷走上前来,比比划划地跟我说。原来,他前些天看见我们在山上练拳,闷油瓶打得很好,还挺会教,于是一帮闲得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就约了来,也要跟着一起学。
我转头看闷油瓶,他也看着我,没什么表情,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一副任我安排的架势。
我想了想,对大爷说,我们家这孩子腼腆害羞,教不了外人,大家爬爬山伸伸腿一样能长命百岁。大爷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到我会拒绝。我压根儿没打算等他尝试第二轮游说,拉起闷油瓶转身就走。
走到半路,我停下脚步,回身盯着闷油瓶,越看越来气。这副皮相加上绝佳的功夫和独一无二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我往闷油瓶身前跨了一大步,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说:“你是麒麟有主的,以后不许教别人!”
“吴邪,你吃醋了。”闷油瓶淡淡地说。
靠,闷油瓶居然说话这么直接了,还是个肯定句。
我清了清嗓子,索性一次把话说全了:“不仅如此,还有,最近教学方式不好,让人提不起学习的动力,你要改进。”
闷油瓶突然散发出猎豹捕猎时的危险气息,那气势逼得我倒退了一步,靠在树上。他没有给我留任何机会,在我倒退的同时就贴了上来,不由分说,撬开我的牙关,一口气渡了过来,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我还没来得及分辨其中滋味,就被他从我肺里又抽走了一口气。来来回回好几轮,折腾得我眼冒金星,直到他放开我,我仍然惯性般地跟着刚才的频率呼吸。
闷油瓶脸上浮现一丝鲜活的颜色,气息平缓,声音依旧平淡:“吴邪,这是今天要学的基本呼吸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