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手冢班级的门口,不二其实有一点点未知的迷茫——虽然大和学长有意引见他们认识,但是直到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虽然手冢曾经说过“你很厉害”,可是时光一逝,那场景想起来已不真实。那个秀颜冷峻的男孩子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眼镜后面那双难寻表情的眼睛究竟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水平?不二想知道。曾经他以为随着年级的自然升高终究会见分晓,可现在,他感到自己已经迫不及待。
“你?有什么事吗?”手冢淡淡的声音。
“啊,手冢同学——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今天活动结束之后,可不可以和我比赛一场?”玻璃窗外暖意融融的阳光背景还有天光一般温暖的笑。
“比赛?和你?”如果没有看错,手冢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愉悦,“可是,一年级的不允许比赛。”
“我们在活动结束以后偷偷的比。”不二诡谲的笑容暗示着:这个问题难不倒某个其实经常比赛的一年级。
“好吧。”抬手之间左肘钻心的疼痛,昨天的伤还在肆虐——手冢知道和这个人要挑战的是用左手的他,一种莫名的推动还是促使他答应下来。
“真的吗?太好了。”对面那个茶发的天使突然兴奋的跃起,紧紧抓住手冢的双手——这下手肘更痛了——可手冢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白玉色的脸颊泛起的微微粉红所吸引。和我比赛,你这么……高兴吗?
站在不二面前,手冢其实有一点点未知的迷茫。那个一直笑着的孩子,像不小心失落在凡间的天使。不管那些人怎样欺负他,怎样向他挑衅,他都只是不在意的笑着——像一渊完全看不透彻的湖水,他的强大隐藏在完全未知的某处。究竟是怎样的实力让他面对那些挑衅波澜不惊,自己和他相比到底怎样?曾经手冢以为随着年级的自然升高终究会见分晓,可现在,不二提出的挑战让他发现,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已经迫不及待。
不二丢下球拍向手冢跑过来的时候手冢其实淡淡的笑了,只不过渐渐昏暗的天色下,焦急的奔跑着的不二注意不到。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意,棋逢对手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左手的疼痛已经接近麻木,坚持,已然到了极限,果然,还是没有逃过那对敏锐的冰蓝。没有一点空隙,不容一点放松,这就是将来要和自己一起去实现梦想的人吗?有他在身旁,那样的高度,真的可以到达吧。手冢开始理解大和学长的欣喜。
不二激动的抓着手冢的衣领:“你这样带着伤和我比赛我一点也不开心!”一直都是温和的,像最无害的花草或者柔软的云朵,在不二自己的记忆当中,仿佛也找不到什么时候曾经如此激动如此失态过。可是正当此刻,心中的焦急无法解释也无法抑制——这样子任伤势恶化,这样子不懂保护自己,这样子的对手和同伴——根本就不可原谅。
近在咫尺的手冢的表情依旧淡然,看不出惊讶也看不出疼痛,只有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一泓清茶般平静纯彻眼眸中。“是我自己等不及。”淡淡的声音,不二感到自己动作的静止——“是我自己等不及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强。”那张清秀的脸孔如此柔和,和平常冰冷的紧绷完全不同,可以理解成——他在笑吗?一贯笑意盈盈的不二觉得有点难以定夺。
这样的话,可以理解成,是对自己的认同吗?
尽管手冢一直气势慑人的坚持手肘的伤势没有问题,但是情绪激动的不二看上去一点也不比冰山手冢好对付——在两个人的斗争与妥协下,最后以不二用绷带重新处理了手冢的包扎告终。比赛以这样的结果终局,两个孩子都有些疲惫和不甘——分手的路上没有多话。
不二就这样一路有些昏昏沉沉的向家里走去,半路却被植物店的大伯拉到了这一株开花的仙人掌面前。
一株开花的仙人掌。暗藏的美好——像生活,像某个人。
不二抑制不住的笑着,胖老伯用手揉着自己头发稀疏的后脑,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的话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幽默。“我只是笑这个家伙太逞强了。”不二的小手指向那株仙人掌,“老伯,我买下它了。”他微微仰起头,脸上笑过的淡淡粉红还没有褪去,安静的、乖巧的,认真的冰蓝色眼睛,在看了一辈子植物的老人眼里,像是一种终于吐蕊绽放了的表情。
第二天,活动还没有开始之前的场地上,手冢整理着场地——这次连罚三天——这个孩子哪怕只是面对拖把也要用很严肃的神情。“呦,手冢。”身后一个愉悦的声音。回头,天使的笑意,不二搬起了一只球筐。“你干什么?学长们就快来了,你帮我的话他们可不会放过你。”手冢不在意的说。
小天使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类似魔鬼的笑,故意很大声地说:“手冢我来帮你吧。”
“喂,你知不知道惩罚是针对他一个人的。还是你想和他一起被罚。”一个高傲的声音从天而降,几个一脸不快的学长看着这个平常似乎非常柔弱的小学弟。
“学长们不是还说过,也想跟我比赛吗?怎么样,我今天很有空。”不二抬起眼来,直看着那个打伤手冢的家伙。眼色透露出凌厉的挑衅,几乎让那些人后退了一步。
那天以后,青学的新人们发现学长们的脸色比被手冢一个人修理的时候更加难看了。青学网球部的另外一个变化是:每天被罚整理球场的,变成了两个人。
像是每一个传说故事的开端,不管怎样的被想起——始终、还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