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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民国《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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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知道吗,早在你入府那年,我就喜欢你了。”
“我腹中怀的是嫂嫂的骨血,难道在嫂嫂眼中,我和孩子两个人都抵不过大哥吗?”
钟阅文白着脸笑了一声,很快又被腹中的坠痛绷得皱紧眉头。
我赶紧捧着他发紧的孕肚揉了几圈,半晌,我听到他抽抽搭搭的哭声,一低头,他正把头埋在枕间静静地擦泪。
湿湿乱乱的头发垂在额间,衬着他本就惨白的面容更加失意,漆黑的眼眸宛若死水。
他颤声道:“你现今对我的好,还是出于大嫂的责任么?”多日以来的委屈,总算在生产之前亲口问出来了。
这句质问我同样等了很久。
“不是。”我直直地注视着他猩红的眼眸,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淌下:“我家早没了,我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也丢了,凡事不敢由自己做主。许多话……自然也言不由衷。”
做错了事总要有些后果,我知道这个解释不能令钟阅文满意,更不期望他能设身处地理解我的难处。
我只是想他放下,别让我那些没底子的傻话成为他的心结,折磨得他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他日后还是得过自己的好日子。
与我无关的好日子。
钟阅文闻言,慢慢挺起瓷白的脖颈,惋惜似的瞧自己的孕肚,辗转片刻视线又绕回我脸上。
“我撑着这么副身子受了几个月的罪,不是要听嫂嫂说这些的。我……孩子都快给你生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么?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三角恋,弟弟是官配,双结局
重发,发文不易,作者叹气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2-15 00:11回复
    一楼放着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2-15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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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2-15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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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正文————————
        钟家二门上栽着一棵老槐树,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
        当年钟府抄家,政府着人砍了三五次都没能成事,砍树的人不是莫名其妙得了急病,就是伤了手脚。
        有人说是钟老将军的亡魂缠绵旧宅不愿离去,便没有人再敢打过这棵槐树的主意。
        我抚着树底的陈土,似乎能闻到树根传来的潮湿气息。
        “嫂嫂不舍得离开这里吗?”
        我循声望去,钟阅文站在二门边的廊道前。
        他留着新式短发,鬓边的几缕长发没用啫喱水梳上去,反倒懒散地垂在额头上,由着发丝随风飘起,慢慢落在他的眉间。
        疏乱的树影照下来,清清透透勾勒出他的左半张脸,看着肤温胜玉,叫人颇有几分心动。
        不行……我晃了晃脑袋打消欣赏他的想法。
        这个钟阅文,是我未来的小叔。
        也是我的冤孽。
        思索间,他已经信步走到了我身边,垂下一点头细致地打量我,笑得纯良无害:“明日去秦公馆小住,结婚的物件可都叫娶亲婆子带好了,大哥公务事忙,若是有遗落,只能我亲自给嫂嫂送去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还能当没事人一般嘱咐我和钟世诚的新婚事宜。
        为了那晚的事,这些日我惶惶不安,连整觉都没睡过一个。
        我家早没落,这几年我受钟老夫人庇佑住在钟家,与钟世诚情投意合,早早便定下姻亲。
        我感激钟世诚待我好,也感激他不嫌我是破落户家的女儿。
        可此前钟家酒会,我几杯葡萄酒下肚莫名喝得烂醉,将他的孪生弟弟钟阅文当成了他,待我醒来,正躺在钟阅文的怀中。
        婚前po/了/shen子,是天大的耻辱。
        想起那稀里糊涂的一夜,我不禁泛起鼻酸,凑近钟阅文几步又担心有人瞧见,掐着掌心恳求他:“那件事,不能让世诚知道。”
        “那件事……”钟阅文的声音放得很轻,片刻将手搭在小腹上,语气透着惋惜:“我还以为,嫂嫂是因为喜欢我,才碰我的。”
        我猛然抬头:“你胡说什么!是夜色太深我错认了人!我不是……”
        辩解的话还没说完,钟阅文就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路过的下人侧目。我觉得他这人简直不正常,张皇提起裙摆就逃回卧室。
        远远地,他朝我喊:“嫂嫂,我说着玩的。”
        “明日只管在秦公馆等我,我要送你新婚礼物!”
        我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惊魂未定地坐在妆台前,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桩丑事。
        钟老将军已经过世,如今钟家只有钟世诚和钟阅文两个男人主事。
        钟世诚官职不高,但当红得令人又年轻,办事雷厉风行,日后少不了擢升。
        他在北平的权柄越大,说话便越管用。
        我听说钟阅文从前也是有一官半职的,只不过因为意外伤了身子,那以后便颓在家中画画,与那些小少爷们听戏品茶,是个标准的纨绔。
        可纵然钟阅文再不学无术,钟世诚与他也是孪生兄弟,绝不可能为了我,就此兄弟闹僵。
        钟世诚喜欢我不假,看重他弟弟也是真。
        手中有权的局长,让我这样一个娇滴滴毫无背景的没落贵族消失在北平,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算来算去,这场博弈中惨淡出局的人,只能是我。
        “林小姐,我们该启程去秦公馆了。”
        下人敲响我的房门,骤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匆匆对着妆台整理好仪容,深吸几口气开门走出去。
        见到钟世诚,我堆出一个笑意。
        他和钟阅文长相相同又不同,他的眉眼更凌厉些,不怒自威,蕴着沉稳和坦然,似乎什么事都算得定。
        不像钟阅文,脸上挂着说不出的狡黠。
        “婚纱试过了?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
        钟世诚很自然地揽过我的腰肢,在我额头落下柔软一吻。
        我心头愁绪消散许多,摇摇头道:“没有,袖襻和裙摆都很漂亮。”
        “述秋喜欢就好。”钟世诚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蹭蹭,板正的军装有些硌到了我的骨头,我没吭声,任由他抱着。
        “过了这三日,述秋再回来就是钟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你有家了,我也能好好的护着你。”
        钟世诚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可他若知道我与他的孪生弟弟上了(chuang),还会这样爱我吗?
        我不敢细想下去,伸手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他只以为我是害羞,淡淡笑了一声把我送上车,目送着我远去。
        钟世诚办事周到,虽然我仅在秦公馆借住三日,还是给我带了四五个得力的下人差遣。
        收拾好行装,我有些疲累地躺在床上。
        夜里,有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来寻我,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了。
        多年与这两兄弟相处,我能很轻易分辨哥哥和弟弟。
        我把脚伸进被子里,后撤到床头:“阅文…你又来做什么?”
        “给嫂嫂送新婚礼物啊……”钟阅文不甚见外地坐在我床上,手按着肚子揉了两圈,偏头温温柔柔地看我:“这几日我胃口不好,早上起来总是吐得厉害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边走边细致地展开,最后递到我手上,殷切的目光就像吐着芯子的毒蛇瞄准了猎物。
        “嫂嫂,新婚快乐。”
        那是一张北平军区医院开的诊疗单子。
        上面写着,他已经怀孕两个月。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2-15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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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02-1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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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正文————————
            预想中最坏的结果,还是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我把那张单子拍在床上,沉声问:“你要怎么办?”
            钟阅文扶着小腹凝视我,伸手想要触碰我的手腕,被我躲开以后,眼底泛起几分失意。
            “我是个没主意的人,也不想自作主张给嫂嫂和大哥添麻烦……嫂嫂说怎么办,我自然是听从的。”
            我以为钟阅文是拿他肚子里这个孩子来要挟我的。
            没想到他是来和我说项,商讨对策。
            看着他骤然垂下的嘴角,我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那晚都醉了,大家意识不清,或许他也忧心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世诚把你看得如眼珠子般,你这身孕来路不明,他不会容忍。”我犹豫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开口:“不如,把这个孩子打了吧。”
            钟阅文肩膀塌陷了一些,眼眸流转停在我的脸上,看着红彤彤的像要哭出来了,我忙哄道:“我知道这事委屈你,只要孩子没了,那晚权当我们没见过,日后我过门,还是像嫂嫂一样疼你。”
            我极尽温柔地回望他,希望他也能可怜可怜我的处境。
            我家没了,钟世诚如果不要我,我在北平实在没有立锥之地。
            “林述秋。”钟阅文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太久没在他口中听见除嫂嫂外的称呼了,几秒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捂着肚子滑坐在地毯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身体有些颤抖。
            “述秋,抱抱我可以吗?”
            我没动作。
            “阅文,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他清淡地笑了一下,颤着眼睫垂眸看自己的小腹,旋即伸出一只手掐住腰腹,用虎口发狠地压自己的肚子,发出几声闷闷的呜咽。
            见状我也坐不住了,光着脚下床按住他的手腕,最后妥协地抱了抱他。
            更深露重,他的后背很凉。
            “嫂嫂,你摸摸它。”钟阅文引着我的手捂在他的小腹上,缓缓把头靠在我肩上,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再开口时嗓音沙哑:“我不会让你和大哥为难的……”
            我迟缓地碰了碰他的脸,摸到冰冰凉凉的泪,心骤然揪了一下。
            很快我扶着他站起来,将那张单子撕碎扔进垃圾桶,边整理他肩头的衣料,边叮嘱道:“等我们婚礼后,你便和你大哥说去沈阳看老夫人,他见你孝心,会放你出门。”
            “到时你把这孩子处理好,干干净净地回家。”
            钟阅文眼角滑下一滴泪,被我立刻接住,他喉咙哽了哽,闷闷应我:“……嗯。”
            有了他的承诺,我终于放下心来。
            在秦公馆这三日,我度日如年。
            只有真正嫁入钟家,我才能得到我一直想要的安稳。
            成婚那日,下人围在我身边替我梳妆,待我吻上最后一口唇红时,门外已经响起钟世诚下属闹喜的声音了。
            娶亲婆子搀着我下楼,我戴着头纱看不清路,只能看见婚纱下若隐若现的纯白婚鞋。
            喜炮噼里啪啦地响,我无端联想到林家被搜查那日,有些害怕这样大的动静,不自在地往下人身边躲。
            混乱中有人朝我伸出一只手,抄起我腿弯将我稳稳抱在怀中。
            “都让开啊!我家夫人温顺文静,你们这些粗人可别惊了她。”
            钟世诚的声音一出,我往他怀中靠得更紧了些,即便看不见他的神情,凭语气也能推断出,他现在一定笑得开怀。
            他把我放在门口的车子里,街上的二十几辆喜车跟在身后疾驰,一路开到了警察局南面的礼堂。
            我的头纱被人掀开,看着钟世诚与钟阅文及其相似的脸,我心中滞了一下,又迅速调整好情绪。
            钟世诚专心地念着誓词,逐渐红了眼角,从台下接过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而后捧住我的脸深吻。
            周围响起一片接一片的恭贺声。
            仪式结束,我用余光搜寻着钟阅文的身影,可惜,台前台后都没见人。
            敬酒时,我趁无人发觉,装作随口一问:“阅文去哪了?”
            钟世诚本来喜气洋溢的脸挂上一丝不悦,牵紧我的手抱歉道:“今晨说肚子闹不舒服,怎么都不肯来……他被我惯坏了,述秋不要生气。”
            听见钟阅文肚子不舒服,我隐隐觉得他今日的缺席,不大对劲。
            门外忽然冲进一人,是钟府二楼的管事,遮遮掩掩地说有事禀报,把我和钟世诚叫到了楼梯口。
            钟家的佣人不拿我当外人,只是避着宾客低声说:“局长,二少爷见红了……”
            钟世诚不解,追问道:“什么见红?”
            “哎呀!就是……”那管事着急得直跺脚,一脸为难地跪在地上:“二少爷像是有了身子,捂着肚子说疼,流了一床的血……”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2-1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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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钟世诚确实是个谨慎的人,当下急唤了几个局里的人去医院守着,以防走漏消息,而后挽着我泰然自若地招揽宾客。
              往往他面上没有波澜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
              席散后,钟世诚换下西装便急急要去医院问个究竟,犹豫几番仍旧带上了我。
              “我被家事所累,辛苦述秋跟我一同奔波,婚礼未完就如此不安宁。”
              我心虚地挽住钟世诚的手臂,作出一副体贴的妻子模样:“没事,阅文也是我弟弟。”
              一路无言,我跟着钟世诚姗姗来迟,钟阅文躺在病床上一副病弱之态,手还虚虚地搭在肚子上。
              钟世诚深吸了气,问:“怎么回事?”
              病床上的人有些艰难地撑着床倚靠在床头,眼里一片死水:“医生说这孩子顽强,吃药也没能打下。”
              说完这句话,钟阅文抬眸看了看我,又把视线移到钟世诚愠怒的脸上,偏回了脑袋浮出不在意的模样,声音轻轻:“大哥是气我在你和嫂嫂的大喜日子,触了霉头吗?”
              虽是告罪的话,从钟阅文口中说出,倒是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意味。
              我静静站在钟世诚身后,不敢多嘴。
              钟世诚习惯了他理不直气也壮,强忍着怒气,问:“阅文,怀孕不是小事,你告诉哥,这孩子是谁的?”
              我有些紧张,一同等待着钟阅文的回答。
              他这个人性情古怪,纵然那日答应了我,今天却还是闹了这么一出,我担心他会把我说出来。
              所幸,钟阅文捂着肚子皱了皱眉,忍痛几息又懒懒躺回床上。
              “想是那日宴会,唉……人太多了,记不清了……”
              钟世诚忍无可忍,瞬间暴怒起来,抬手便将床边柜子上的物件掀翻,我惊叫一声,他才后知后觉地吞下好几口气,扶着我的背脊算是安抚。
              随后,他压低声音告诫床上的人:“今***子在,我不骂你,你毁了哪家女子名节,我去替你告罪,肚子里那孽障也乖乖给我打了。”
              钟阅文冷笑一声:“这是我的孩子,我不打。”
              这下我和钟世诚都懵了。
              明明白日还偷偷吃药想打掉孩子,怎么忽然变了口风?
              “述秋,你先出去。”
              钟世诚眼底起了狠意,沉着脸色让我离开。
              这些年两兄弟每起龃龉,钟阅文都要受哥哥一阵拳脚,曾经还因为私自跑去国外被哥哥打断了腿,养在家里小半年才见好。
              此刻钟世诚动了肝火,我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
              不想钟阅文从床上踉踉跄跄下来,失力跪在我脚边,我下意识扶住他,他便抱着我呜呜哭起来,弄得我不知所措。
              “嫂嫂救我……”
              他这倒给我整不会了。
              我有些无措地听着他的抽噎声,手架在那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抬眸请求钟世诚:“阅文现在有着身子,就别打了吧……”
              “你这样心软要惯坏他!”
              钟世诚把我从地上扯起来,连带着恼了我,怒气冲冲地抓着我出了门去,没再管房间里虚弱的钟阅文。
              他把我抓得很痛,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跑出来了。
              爱不爱他,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我有点怕他。
              我强忍下惊惶,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袖:“世诚…我们就这么走了,阅文怎么办?”
              “不管他。”
              钟世诚停下脚步,回首瞥见我眼角的泪花时蓦地平息了情绪,脸上慢慢挂起无奈和一点歉疚:“我…唉…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吓着了吧……?”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不作声,感觉到他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似乎很自责。
              后来他叫人来接我回家,不知独自在医院和钟阅文说了些什么。
              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一人度过。
              新婚头三天,我没见他人影。
              第四日夜里,他将钟阅文带回,钟阅文浑身裹得厚实,面无表情地掠过我一眼便匆匆上楼。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用余光仔细看扫了一圈他的肚子,可惜月份尚小,他的腹部平坦如旧,我看不出什么。
              我过去挽住钟世诚,试探问:“那孩子?”
              钟世诚当下并没答我,按了按我的手腕便一头扎进书房,夜里我俩躺在床上,他拢着我的身子,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我在医院问尽了,阅文说那孩子的母亲是个留洋姑娘,俩人头脑一热上了床,如今姑娘回去早结了婚,找不见人了。”
              “我劝过几次,他偏道与那女子情好,不愿打搅人家生活,要一个人生下孩子……如逼他落胎,他也不想活了。”
              我没想到,钟阅文为了留住孩子,连这样的谎也肯扯。
              他一个正当壮年的大男人,日后这事若在北平传开,还有哪户好人家的女儿肯托付他?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钟世诚因此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手搭在我的腰上轻声商量:“阅文怀了孩子,一个人料想艰难,我又总有事务分不开身,日后述秋替我多多照拂他,可以吗?”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2-17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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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2-18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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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还想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2-18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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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钟世诚已经跟我开了这个口,我作为一个通情达理的嫂嫂,自然应该满口应下来。
                    可我不愿,这个孩子已是错误,把钟阅文和他的肚子全权托在我身上,到时为那孩子扯来扯去日日纠缠,便如同一颗埋在钟家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引爆。
                    这颗雷炸了,死在最前头的一定是我。
                    思来想去,我找了钟家后园的王管事。
                    他做事面面俱到,从前被钟世诚指来伺候我,现今我是新夫人,身边侍候的人数不胜数,便将这个老实巴交的管事派去给钟阅文安胎。
                    无非是熬一熬药汤,买些钟阅文喜爱的吃食话本,倒不用我亲自去看顾什么,就能在钟世诚面前博一个贤惠妻子的美名。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初期胡乱吃药落胎的缘故,钟阅文身子一直不大好,几番调理未见起色,久而久之,他开始不愿出门了。
                    几次在家中碰见我,我能感觉到他想跟我说话,故意像避着痢疾般躲着他。
                    我想我的态度如此明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不要来招惹我,日子也是能糊里糊涂过下去的。
                    显然他不肯。
                    钟阅文怀孕到四个多月的时候,钟世诚请了位家庭医生,专门看顾钟阅文的胎。
                    “夫人,这位是方维清方先生。”
                    我的贴身下人婉儿将西装革履的男人引领到我身前,他朝我做了个贴面礼,而后畅然一笑。
                    果然是留洋回来的西医大夫,好没规矩。
                    我心中腹诽,抿唇后退两步,朝二楼指了指:“阅文就在那层里间住着,方先生随我来吧。”
                    方维清跟在我身边一并上了二楼,我捏着帕子敲了敲门,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
                    见到来人是我,钟阅文眼中浮起几分讶然的光彩,而后微弱地开口:“嫂嫂......”
                    “阅文,这是为你安胎的方先生,他来瞧瞧你。”我赶紧用话堵住他,生怕让方维清看出我们之间尴尬的关系,然后推开门示意方维清进来。
                    钟阅文立刻像打蔫的茄子一样沉下了脸,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缓慢地坐在床上,低声道:“我没什么好看的。”
                    方维清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想要查看他腹部的情况,他紧紧捂着肚子不肯撒手,狭长的眼眸戒备十足。
                    我遇见钟阅文,简直是上辈子倒霉。
                    他这副模样,我竟然能猜到,他是等我开口去哄。
                    我无奈地坐到床上,不动声色地抚住钟阅文的腰,堆出一个极尽客套的笑意:“阅文,这是你大哥请的人,方先生精通男子孕产之事,好歹让人家看一眼。”
                    钟阅文不吭声了,方维清便顺势拨开他护着肚子的手,将他腹部的衣料细致地翻上去。
                    没了宽松衣物的遮挡,他的胎腹看起来比方才还要更大更圆隆一些,肚皮白白的,叫人想伸手摸一把。
                    但我只是想想,我可不敢真的这么干。
                    方维清伸出两根大拇指,顺着他的腰侧攀上他的肚尖,手指头刚刚在他的肚子上按下半寸凹陷,他便轻声shen丨吟起来。
                    “这里疼?”
                    钟阅文抿着下唇:“.....嗯。”
                    方维清又拿出听诊器在他的肚皮上探了一会儿,嘟囔着胎心有些弱,便提着药箱起身:“我去给二少爷开副方子,补一补气血,二少爷也要注意心情舒畅,总是多思烦扰,对孩子不好。”
                    我连声应下来,跟在方维清屁股后面预备一块下楼。
                    “嫂嫂,我有事跟你说。”
                    钟阅文忽然叫住了我,方维清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压根没理会我眼中的求助。
                    众目睽睽下,我硬着头皮又走回去,钟阅文扶着腰越过我,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我心虚:“大白天关门干什么,有话直说。”
                    钟阅文抚着肚子颤巍巍走到左边的小沙发前,一手捂着胎腹,一手费力地去够靠背,撑着沙发极其费力地坐下去,我甚至能听见他压抑的喘息声。
                    我不明白,这才四个多月,怎么行动就这么不方便了?
                    怕是他又在我面前演戏,我的眼神顷刻冷下来。
                    蓦地,他抬眸热切地注视我,苦笑着开口:“几个月了,嫂嫂话都不和我讲一句,就这样厌恶我吗?”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2-19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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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2-19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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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2-19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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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2-19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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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2-19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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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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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懒得跟他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索性开门见山:“你之前答应我把孩子打掉的。”
                              钟阅文默默良久,而后拧紧眉头,猝不及防地干呕起来。
                              “呕.....唔——”
                              他随手扒拉过来一个垃圾桶,弓着背脊吐得脸色发白,很快捂着肚子歪歪地滑在地板上,吸了几口气好似哭腔,又撑着沙发的边沿缓神。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回荡在房间里,我听着他难受不免心软,过去帮他顺了几下背脊,他越发呕得剧烈,最后靠倒在我怀中,眼底水光弥漫。
                              这张和钟世诚相似的脸在我面前哭,我总会混淆他们两个,把钟阅文代入到他哥哥的身上。
                              我不自觉搂紧了钟阅文,鼻尖竟有些酸意:“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忘了,我一直吐得厉害,只怕要吐到生......”
                              钟阅文趁我失神的时候,捏住我的手附在他温热的肚腹上,态度低到了尘埃。
                              “这孩子,一日一日折腾我,一日一日在我腹中长大,嫂嫂,我不舍得了......”
                              他很知道怎样能让我卸下心防,这几句示弱的话一出,我都不忍心再挑他的错了,只能低声规劝:“你是待它有感情,可也不能......”
                              “不能如何?”钟阅文勉强从我怀里挣脱,被我的话气痛了肚子,低头使劲按着腰忍耐,指节都掐得泛起了白。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扯过去压在他的腹顶,眼看那肚子被按的发瘪,他浑身颤抖,咬牙问我:“我保证...呃....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它的身世,你也是它的母亲,非叫我落胎不可么?”
                              可本来就是他执意留下这个孩子的啊。
                              我们先头说好的,等我和钟世诚成婚他便扯谎出门,落胎养身子,谁知他提前吃药落胎,胎没落成不说,还险些搅了我的婚礼。
                              我没怨他自作主张又留下孩子,叫他这么一说,倒像我的不是了......
                              看着他万分绝望的神情,我没忍心在这个时候和他辩驳,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再无它言。
                              “世诚都听了你的,我是嫂子,自然没什么可说嘴的。”
                              我淡淡落下一句,没有丝毫留恋便出了他的卧室。
                              钟阅文就像是索我命的活阎王,我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吧。
                              晚上钟世诚公务回来,与我一同在饭厅用饭,问及钟阅文的胎,我盛汤的动作一顿,只道都好。
                              钟世诚接过我盛的汤,抿了几口发觉我脸色不佳,放下碗把我抱到他腿上,柔声问:“怎么了,累了?”
                              我摇摇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阅文又闹脾气,惹你不快,他孕期情绪不稳,你别放心上。”钟世诚捏起我的下巴啄了一口,满脸笑意地凝视我:“下个星期局里没事,我陪述秋去喝茶,买漂亮衣裳,好不好?”
                              我被钟阅文白天的表现搅得心烦意乱,摸了摸钟世诚板正的领口,问:“世诚,你爱我吗?”
                              印象里,钟世诚愿意为我花费重金翻修宅院,愿意因我的一句好吃把外面的厨子聘到家里,可独独没说过爱我。
                              我承认我是个没有底气的人,任何事情掺进我风平浪静的生活,我都会自卑心作祟,担心钟世诚就此不要我。
                              钟世诚愣了一下,调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头,然后紧紧抱住我的身子。
                              “我当然爱你啊,述秋。”
                              由于长期锻炼,他身上的肌肉很精壮,怀抱比钟阅文更宽广紧实一些。
                              不过我也快忘了钟阅文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了,近来见面,还是我主动拥抱他多些。
                              当然只是安抚,不掺别的什么感情。
                              此时此刻,听着钟世诚的温言哝语,我愿意相信他心里有我。
                              我依偎在他身上不愿下来,敛着眉眼一遍一遍轻声呢喃着:“我也爱你.....”
                              我爱钟世诚,我是他精挑细选的结发妻子,我不能背叛他,决不能。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2-22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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