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转身,看到一张有些陌生,看上去还算得上英俊的脸庞,我也有些迟疑地
道:“你是……”
他眼前一亮,立刻有些欣欣然地道:“我是陈澄邦,你记不得了吗?”他看了看我身旁
的海棠花,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就算忘了我,你大概也不会忘记,四年前你回中国,有个
不被待见的傻瓜送了你无数束这样的花吧?”
我想起来了。那个纨绔子弟。不过,我竟然笑了,“啊,是你。”人在异乡,见到自己
的同胞,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开心。尽管我曾经那么的讨厌他。讨厌他的风流,自以为是和市
侩。
他看着我,“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你妈妈还好吗?”
我笑笑,“我很好,我妈妈,”我平静地说,“她已经去世了。”
他“哦”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些什么,“对不起。”他很有礼貌地,“既然这么难得,
我请你吃顿便饭好不好?”
我正要婉言谢绝,从街那头走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她先朝陈澄邦看了一眼,转过
脸来朝我打量了片刻。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她的眼神很厉害。我心中有了点数,静静站
在一旁看着。
果然,她上上下下打量过我之后,转而向陈澄邦,“不是说只要一会儿么,怎么这么
久?”她的声音竟然很好听,和她的人一样珠圆玉润,只是有些隐隐的盛气凌人。
陈澄邦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来介绍一下,梅若棠,”他下巴一点,“这位是我太
太。”
我微笑,“你好。”然后看表,“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我的语气说不出的
敷衍,“以后再联系。”
几乎第二天,我就忘了这次偶遇。只是,我没想到没过多久,陈澄邦竟然摸上了门来。
原来,他来伦敦攻读商科,而他的妻子,则扔下了一个才一岁的孩子来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