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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魔女之家》官方小说《艾莲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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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名,楼主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2-15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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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造成此般难以入眼状态的始作俑者,我更讨厌这个镇上蕴含某种无力感的气氛,像是在说着,黑猫会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嘎啊一声,乌鸦的叫声从头顶上传来。抬头仰望,发现乌鸦正在高墙上啪嗒啪嗒地伸展双翅。想必是在等着享用腐肉吧。
    ——哪能让你吃掉。
    我朝着黑猫走近。不忍将她就此遗留在这儿。像要保护黑猫似地,我用双手将她揽起。
    好轻。而且好硬。黑猫的身体以躺卧在地的姿势硬化。眼珠超现实般地掉在外面的样子,已充份显示她的生命已不复在,那么这个触感又代表了什么?宛如物体一般。一个东西。原来生命消逝后,生物就只剩个物体了。我认识到这个事实。
    还给大地吧。
    我抱着曾经为猫的这个东西,这么下定决心。
    这附近全都铺了石板。没有能埋葬黑猫的地点。记得附近有座有泥土的公园。我顺着儿时的记忆,朝着公园前进。
    每走一步,骨头便傅出如针刺般的疼痛。我无法确定这是因为我走在布满碎石的地面,抑或是我双脚本身就有的痛楚。紧咬着下唇,拼命前行。
    不久后,总算来到公园。
    中央有棵大树。充满生命力的绿色叶片与这个城镇完全不搭调。没有一般公园具备的游乐器材,不过是个空旷广场添上一棵树与长椅的空间。长椅上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把弄着自己的手。那头察觉我的出现,瞄了我一眼,随后兴致缺缺似地,又将视线移回自己的双手上。
    我走进枝叶的阴影下。土壤地绕在树根外围,原先有个花圃,只是花早已全数乾枯,被丢弃在这儿的垃圾散出恶臭。看来完全没有人整理。
    我从中找出一处看似能挖的地方,蹲下身。
    将黑猫放到一边,伸手翻土。
    土壤比预想的要松软。偏低的温度与泥土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我的心情彷佛与土拨鼠同化,继续挖掘。
    我的手是自由的。
    我的手是自由的。
    手臂上几乎没有病症。我为能自由活动的两只手表达感激。
    绷带被汗水浸染,慢慢松开。泥土随着搓鼻子的动作沾到脸上。用袖子胡乱擦拭脸颊后,缠在脸上的绷带变得更加凌乱。汗水触上发炎的皮肤,产生阵阵刺痛。我咬紧牙根、忍住痛楚,持续挖掘着。
    挖出足够的深度后,我大吐了一口气。
    将黑猫放入洞里,仔细地覆上泥土。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2-1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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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0: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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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我并不明白这个动作的意义,但我知道这是对死去的东西应该作的事。
      已不再听闻乌鸦的叫声。
      站起身准备回家。一阵晕眩令我好几秒无法动弹。待视野恢复正常,眨了眨眼皮后,举步迈向归途。
      一踏进阳光下,疲惫感瞬时袭来。感觉像是经过了一整天。然而太阳仍挂得高高的,照得眼前的石板滋哩滋哩似地放出热气。
      全身都在痛,但我却十分心满意足。
      ——黑猫从此重回大地的怀抱。
      当然我并不认定她希望回到土里。这只是我一厢情愿。我不想看到那么高贵的生物倒在阴冷的后巷里,被乌鸦啄食、被人们践踏。
      脸上带着微笑漫步,被擦身而过的中年女性投以奇异眼神。
      我慌忙抿紧唇。不过随后想到,令那名女性感到讶异的想必不是我的表情,而是我的样貌。
      止住脚步,重新检视自己的样子。
      绷带松脱,衣物到处都有泥巴与血液沾染而成的不自然污渍。双手乌漆抹黑。宛如偷溜出医院玩土的病童。
      见到我这个样子,母亲会怎么想呢?
      此等想像令我全身发寒。
      我急忙赶回家。
      与家的距离突然变得好遥远。
      得赶在母亲到家前回去。务必换掉衣服、洗净手脚、换好绷带才行。我必须是个不添麻烦的孩子才行。
      我彻底忘却了自己是个囚犯的事实。我不就是为了获得母亲的爱,才选择了钉死在床板上的生活吗?怎么连这个都能忘记。我不禁冷汗直流。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2-1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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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门前。
        离日落还有好一段时间。我带着受解放般的心境,拉开玄关的门,接着就此僵在原地。
        我彷佛听到午后的阳光在耳边啪叽一声冻结住。
        母亲在家里。
        母亲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我立刻瞄向时钟。
        还不到母亲归宅的时间呀。怎么会?
        突地一阵甜香飘来。桌上有个装着点心的篮子。
        对了。这么说来,偶尔,极小的机率下,母亲会带着点心、提早结束工作。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母亲像是迟了几秒才注意到开门的声音,缓缓地转向我。
        那双唇瓣分离,但在发出话声前,花了不少时间。
        「艾莲……你到哪里去了?」
        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憔悴的样子。感觉背上一股凉意往下滑。
        「我、我把猫……带去埋葬。」
        「?」
        母亲用力皱紧双眉。
        啊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压抑着想哭的心情,拼命挤出笑脸。
        「嗯,有只黑猫死掉了……我把她带去埋起来……对、对不起,自己乱跑出去。但、但是唷,我可以走路呢。虽然会痛,不过忍得住。我可以自己走路,所以,以后我也可以帮忙……」
        一边说着,我愈加感到绝望。
        在我说明的期间,母亲的表情未有一丝牵动。
        虚无的眼神。投射而来的视线。母亲看的是我沾满泥垢的衣服。是我布满泥土的双手。是我渗血的双脚。母亲眼里看着的不是我,艾莲——而是一个麻烦的带病孩童。
        霎时间,我察觉自己犯下难以挽回之事。
        即便如此,我仍激进地编织各种话语,试图取悦母亲。信号在脑中交错流窜。下一句话。下一个词。死命地想选出正确的遗词。但我很清楚,不论怎么说都没有用。明知如此,我仍无法停止说话。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2-1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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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是爱着我的。
          但那仅存在于极端的平衡上。没有多余收入的家、高额的药费、替换绷带的手续。
          而我失手破坏了这股平衡。
          我怨恨黑猫。
          对死者的敬意早已化为憎恶之情。
          为何你要选在今天死掉。为什么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明明埋葬黑猫是我自己的意愿。脑子一片浑沌,只想找个对象怪罪。
          接着,母亲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装水的桶子,开始清洗我的手。动作一点也不粗鲁。与平时无异的谨慎。我满心焦急地凝视着母亲。母亲正微笑着。然而那张脸,已不再是诉说着爱我的那个母亲的睑。
          各种信号仍然在脑中冲撞,但却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只像坏掉的指针不停地旋转着。
          我察觉自己犯下难以挽回之事。
          其后的事,证明了我的直觉正确。
          ——母亲就此没有再回到这个家。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2-15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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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母亲的消失,最感混乱的是父亲。
            母亲工作场所的人拜访家里的时候,父亲也一个劲儿地大骂大哭,完全无法与人好好说话。导致对方只能安抚父亲后离去。以向神明祈祷的姿势哭得七荤八素的父亲,那道背影彷佛在告诫我,还轮不到我悲伤。
            母亲无预警地没再回来。
            没有留下纸条、没有传话,行李亦保持原样。连一个发饰都没带走。
            比起哀伤的情绪,我尝到极度的空虚感,彷佛身体有一部份整个消失一般。
            ——这种感情,大概就叫作绝望吧?
            喉咙干渴,难以入眠。没有力气起身,也生不出一点食欲。
            然而,经过了两、三天后,我开始思考另一个事实。
            母亲会不会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会不会只是疲于得看照我的生活,而需要喘口气?
            稍微休息过后,肯定会想起自己丢下的我与父亲,马上赶回来。
            毕竟我可是母亲疼爱的艾莲呀。母亲不可能忍心丢下我不管。
            一个无心的念头逐渐转为确信,在我心底生根。想像着母亲归来的日子,我总算能安心入眠。
            母亲一定会回来。她会为了抛弃我们而深感后悔,一边道歉,一边拥抱我。那么,我也会在甜美香气之中,笑着原谅母亲。
            对了。
            我甩开毯子,离开床铺。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得当个不给人制造麻烦的孩子才行。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02-15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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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自己更换已放置了好几天的绷带。忍着双脚的痛楚,自己汲水。模仿记忆中母亲的动作准备食物。我尽力想像着能够被母亲接纳的好孩子的形象,努力扮演着。
              家里的生活只剩下我与父亲两人,但我们仍旧没说上一句话。父亲会迁怒东西,但不迁怒我。说不定是我完全没有哭闹、一副稀松平常的态度让他感觉不舒服。
              若我像个正常的孩子哭喊、任性吵闹,会有更好的结果吗?
              但是当时的我办不到。
              过度习惯于观察父亲脸色行事的我,没有办法主动打破沉默。万一利用眼泪吸引他的关注而被视而不见的话……光是想像着那一幕,便让我害怕得无法动弹。
              尝过一次失败的滋味后,我的身体变得极为胆小。
              父亲成天待在家里。或许他已丢了工作。
              不久后,一名我不认识的男性,开始不时来找父亲。
              父亲从男性手中接过某物,并将钱交给对方。父亲捧着那东西,等不及似地进到隔壁房里。之后在房里关上好一阵子。
              这样的情况多次反覆之下,父亲离开房间的次数减少。
              而偶尔从隔壁房间飘来的甜甜香味,则似乎日渐增强。
              我默默地等着母亲归来。
              妄想母亲回家之日而入睡、祈祷有母亲在床边抚着我脸颊而醒转。
              以为感觉到母亲而睁开眼,却只不过是风吹拂过脸颊。
              墙角的地板上,不知何时被我扔到那儿的女孩玩偶,歪着头望向这里。霎时感到一阵恶寒。为了不听到她的笑声,我缩到毯子里、死命捣住耳朵。
              试着自己取水后,脚的症状似乎加重了。
              我的手也变得粗糙如那天见到的母亲双手一般。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02-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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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靠自己没办法好好地梳理头发。
                绷带与药粉的存量亦越来越少。
                ——而父亲则在不知不觉间,没有再离开房间。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02-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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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0: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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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夜。
                  喉咙的干渴将我唤醒。
                  我步履蹒跚地走向厨房。微弱的月光自窗外投入,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淡蓝。身体因凉意一颤,我从之前备好的水桶里掬水饮用。
                  想顺便拿绷带回房备用而拉开柜子的抽屉。讶异于抽屉重量之轻,紧接着发现里面只剩下两、三卷。
                  这么说来,今天早上服用的药好像也是最后一份。
                  停止服药的话,我的身体会怎样呢?不把这个吞下去,会变得更严重唷。我忆起母亲曾如是告诫我。那会不会只是想骗我吃下难吃药粉的藉口呢?抑或是不吃之后真的会恶化呢?
                  ——我连想都不愿想。
                  我的身体因寒意之外的理由而颤栗。
                  现在已经够痛苦了。即便病情进一步恶化,情况似乎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我感到疲惫不堪。
                  举步欲回到床上。
                  途中一个重心不稳、撞上墙壁,绷带从我手中溜走,朝着大门那儿滚去。我追逐着想把它捡起来,接着突然察觉到门口附近有一阵光晕。
                  ——难不成。
                  胸口因期待而猛烈跳动。
                  我的视线与双脚极为自然地朝着光线来源前进。
                  「妈妈……?」
                  感觉好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出声唤叫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身影。
                  母亲就站在门前。母亲非常讶异地看着我。放在矮桌上的提灯,向周遭放出朦胧的光线。
                  你回来了?
                  这个问句未能顺利成声。
                  照理应该欣喜若狂地扑抱住母亲,而我却无法驱动双脚。
                  这是为什么呢?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5-02-1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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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发出警觉的喊叫。但是眼下的状况已明白地引出解答。
                    母亲她——
                    母亲打算抛弃我。
                    母亲身上那股至今使我感到心旷神恰的味道,以极快的速度转为令人不快的气味。如香甜牛奶般的白雾散去,夜晚的空气抚过肌肤,像在提醒我正视新的事实。我心底的悲伤之情不知觉间已消失殆尽。
                    余光可见桌上提灯里的火光晃动。
                    提灯旁边放着一把包装用的小刀。
                    「要跟爸爸好好相处唷。」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女人在胡说些什么?——我用此等眼神凝视着母亲。
                    父亲眼中摆明着只有母亲。
                    你不明白父亲多么深爱着自己吗?
                    你不明白父亲多么不爱我吗?
                    这女人衷心认为我有办法跟父亲好好相处吗?
                    身上带着那么多的期望、那么多的爱,
                    却要放弃被爱的权利?
                    不仅如此,
                    还要放弃爱我,对吧?
                    母亲缓缓抽身,以优雅动作拭去泪珠。母亲温柔的脸就在眼前。然而在我眼中,只是个陌生的女人。
                    「艾莲,要保重唷。」
                    母亲提起旅行袋,转过身。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02-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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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矗立。
                      右臂彷佛有恶灵依附般沉重。分不清是谁的血,自手里小刀的前端滴落,在地板上制造出污渍。
                      父亲倒卧在母亲身上。两具尸体重叠在一起,像在告诉我,没有我介入的余地,令我心底一阵不悦。
                      父亲直到最后一刻仍紧黏着母亲。
                      父亲眼里只有母亲。对父亲来说,失去母亲的人生将痛苦到无法承受。没错。所以这样也好。
                      我慢慢地后退。接着发现隔壁的房门半掩着。
                      父亲的房间。正确来说,是父亲与原为母亲之女人共用的房间。
                      视线离不开门扉开出的缝隙。碰咚碰咚,心脏在宁静中鼓动。房内传出与母亲不同的甘甜香气。我像是被谁催促着似地,以握着小刀的手推开门,踏入房内。
                      喀嗒喀嗒,木门滑开的声音感觉特别响亮。房内充满香甜的味道,浓到呛人。
                      房间里一片漆黑。
                      一张床靠在深处的墙边。桌上的烛火于狭窄房内放出没什么作用的光晕。
                      桌面上放着小盘子与饭碗,还有一个细长的筒状物。白烟从筒状物的前端冉冉上升,我瞬时明白它是吸烟器具。
                      应该是父亲的所有物吧。
                      那股甜香正是来自这里。
                      我迟疑地走向床铺。物品四处散乱在地板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走到床旁后,我落坐于床边。比我的床还硬,坐起来很不舒服。他们特地为我准备比较舒服的床铺吗?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我再也没有机会确认了。
                      茫然若失地望着从吸烟器具冒出的烟雾。就这么望着,彷佛看见烟雾的另一端浮现幻觉。笑容满面的父亲、母亲、还有我。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就在烟雾的那一头。
                      唉啊啊。
                      我搓搓鼻子。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5-02-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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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们没能像那样呢?
                        美满家庭的幻觉消逝,我重新意识到倒在门口的那两具尸体,以及置在膝上、握在手里的小刀。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我只是希冀被爱。
                        我不过想付出爱。
                        但是大家都不愿爱我。
                        眼睛好痛。是烟雾渗进眼里了吗?每眨眼一次,视线就变得更模糊。
                        大家都不愿爱我。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有病?
                        我抚上被泪水、汗水以及血液浸得乱七八糟的脸部绷带。像是要确认似地,触上裂开的肌肤。
                        「呜呜。」
                        我搔抓着比拟爬虫类的皮肤。好痛。即便如此,我仍像着了魔似地,一边低吟一边刮着脸颊。
                        都是因为我生病。因为我这副德性。
                        所以没有人愿意爱我。大家都想逃离我。
                        父亲不肯正视我。
                        母亲打算抛弃我。
                        我到底算什么?
                        艾莲。这是我的名字。但是,艾莲又算什么?
                        丑陋不堪又生病的孩子?成天凝望着后巷的玩偶?永远得不到爱的少女?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5-02-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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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抓脸也无法满足,我接着搓起头发。发丝进到嘴里,被口水染湿。好痛。好痛。但是我心底的哀号比那还要激烈。
                          就在此时,窗户开启、发出磅当一声,将我拉回现实。
                          强风透过窗棂穿入。还点着火的吸烟器随之滚落坠地,散在地面的布块发出滋哩滋哩的声音,焦痕开始扩散。
                          脑子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放任下去会酿成火灾。我慌忙站起身。
                          ——得灭火才行。
                          我如是想,却又马上止住这个念头。
                          灭火?
                          有必要吗?
                          ——这个家里不是什么都不剩了吗?
                          我望着火势逐渐增强,一步一步后退。接着像被反弹似地冲出家门。
                          深夜中的后巷。
                          气息很快变得紊乱,连两栋房子的距离都跑不完。
                          脚步声啪嗒、啪嗒。我赤脚走在冰冷的石板上。
                          双脚上被自己以及别人的血染成红色。肯定在路面留下了血红的足迹。说不定我天生就套着一双红鞋。我如是想,无心地走着。
                          握在手心的小刀,融入夜色、化为身体的一部份。
                          贫民区里没有路灯。时值深夜,也没有光线自任一扇窗后透出。只有微弱的月光照耀着我。没人出现指责我的行为。可能制裁我的人,也放下天秤熟睡着。
                          路途中绊到脚,整个人跌进垃圾收集场。
                          腐食或金属碎片等废弃物在垃圾收集场里堆叠成山。
                          胸口、腹部等等,身体各处受到撞击,我以俯卧的姿势扭动身体。挤不出力气爬起身,仅将脸转向侧面。呼!地吐出一口白雾,感觉疲倦一鼓作气袭来。
                          右手仍紧握着小刀。
                          髋污的刀刃反射朦胧光晕,手拒区过度疲累而轻衡颤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5-02-15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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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死吗?』
                            彷佛听到小刀如是询问。
                            我无力地摇头。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我的尖牙。猫也无法用自己的利牙啮咬、撕裂自己吧?
                            我就此闭上眼。
                            我今后会怎样呢?总之明天会先醒过来。那么后天呢?再隔天呢?可以想像我因寒冷而发抖、为双脚的痛楚而哭泣、忍受饿到睡不着的每个夜晚,接着身体逐渐失去行动力。
                            届时有谁会替我埋葬呢?
                            会不会有一双温柔的手,引领我到土壤构成的睡床呢?
                            我很明白那不会发生。
                            我会将黑猫带去埋葬,是因为她那般娇小、那般弱势。因为她的存在感小到能容纳在我双臂间的关系。
                            而且我见证过黑猫凛冽的姿态。明白她华丽的生存方式。所以我才会生起照料黑猫尸体的念头。
                            而我,世上有谁认识我呢?有谁曾经了解我呃?即便了解,又会觉得我的姿态很美丽吗?
                            没有人会对我伸出援手。可能向我伸出双手的人,已被我亲手葬送掉了。
                            我想像着将黑猫死在后巷的样貌置换成我的景象。
                            啊啊。总觉得还挺适合我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放弃继续思索下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5-02-15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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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0: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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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看楼主先去吃饭,回来在更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5-02-15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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