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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落花如刀》by珠玉买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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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那些红红白白的颜色兀然远去,他蓦地惊醒过来,见四壁苍苍,室内昏暗,而他全身冷汗涔涔,背上火辣辣的痛楚也逐渐清晰起来。
“公子!”原本在床边为他换额上毛巾的小丫头,爱哭的莲枝一下子就跪倒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喜极而泣,“公子你终于醒了,莲枝以为,以为公子再也,再也·····”说道这里,却是泣不成声。
“我怎么会丢下莲枝呢。”青年笑了笑,笑容还是那样温润,往事是那样美好,他竟然有些不愿意醒来了呢。
“莲枝,我睡了多少时辰了?少主、尊主呢·····尊主,他还好吗?”
莲枝抽抽噎噎:“公子,公子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粒米未进,莲枝,莲枝只能拿布巾润一点茶水给公子。”三天吗,难怪他觉得好渴,好饿。
再说道那人,莲枝却是有些恼恨的,她胡乱地拭去自己面颊上的眼泪:“公子昏迷的时候,我去请大夫,可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公子,都说,都说是尊主的命令,我不相信,去,去求过尊主好几次,可尊主,尊主他,他只管自己的弟弟,根本不管公子的死活。”
“是吗?”他看着案上的海棠恹恹地没有一点生气,就好像要死了一样,真像他此刻的心啊。
······
这边厢云栖独占了自家哥哥,一番撒娇使性,花见嗔也都依他。
等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花见嗔又陪着他吃饭,如今正是春景大盛,他带着他到遍植奇花异卉的花园里走走,回无鸾殿的路上,已是掌灯时分了。
望着天风满园,这该是趁着东风放纸鸢的时节,天色渐黯,园子里次第燃起了昏黄灯火,花见嗔却想到了花青。
前几日花青身边的丫鬟屡次求见,不知是为着什么?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如此想着,便吩咐身边人去看看花青,问他有什么事。
那人很快就回来了,来时花见嗔还站在亭中,望着一池的,小小的新碧荷叶出神,却听闻花青不在自己的居处,便思想着还有哪里是他可去的?
直到花见嗔回到无鸾殿,却见花青如同往常一般侍立在殿前,望见那双浅色温柔的眸子,便不禁怔了怔。
见花见嗔来了,花青也并不多言,只是吩咐着将刚刚做好的菜肴呈上来·····花见嗔也便将心底方才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几句关怀的话语给咽下了。
是了,方才花见嗔一直陪着云栖吃饭,一直注意着云栖的情绪,时不时为他剥一只虾,剃掉鱼骨,或者说上一个小故事逗趣,自己却没有吃几口的,眼下,还真的饿了。
花见嗔本还想问他前几日还有什么事,眼下见他已是大好的模样,便什么也不问了。
可是花见嗔想,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自己那样对他,可谓狠毒无情,他竟一点也不恨他吗?抑或将这些恨意都深深掩藏?若说真有所谓的“爱”·····
一时间摇了摇头,颇觉得有些荒唐。
“尊主,您憔悴了好多。”清朗优柔的声音,一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柳枝,鹅黄绽于新翠。
花见嗔一边看他为自己布菜的动作,一边叹息,那修长白皙的手衬着乌筷,越显莹润,为什么只是这样夹菜的动作,都有一种仿佛掬月抚花之美,听到他说的话,倒有些不以为然,花见嗔脸上还带着面具,又怎能看出他憔悴了?
“是吗····”花见嗔淡然道,“云栖大病了一场,眼下方是好了。”
听到这话,花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睫,布菜的手也是一顿。
“过些日子本座要出门一段时日,帮本座好好照顾云栖。”花见嗔看着他低眉垂目的模样,道,“旁的就不要管太多了。”
“是。”花青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如同这夜色一般,温柔如水。


来自iPhone客户端109楼2019-06-12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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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花见嗔真是一个小倌,那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额心一颗朱砂痣,圆脸圆眼一身锦衣的小胖子会是当朝皇帝的胞弟,凤笙王朝唯一的王爷,贤王凤景歌,毕竟,庙堂江湖,向来泾渭分明。
    “主子,那这人?”
    “拒了他就是了。”花见嗔无所谓地道。
    “诺。”苏昭弓身,收拾好自己后正要出门处理此事。
    细腻的青瓷杯盏在指尖转动,花见嗔却道:“慢着。”
    “主子有何吩咐?”苏昭有些诧异,他的主子对于这小少年好似尤其在意,不知为何,但面上不显分毫。他自然知道小少年便是贤王无疑了,只是碧霄宫于朝廷向来无涉。
    “这样有趣的小孩子,不如逗上一逗。”花见嗔想到那小胖子圆滚滚的形态,不禁莞尔。


    来自iPhone客户端111楼2019-06-12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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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3:3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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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将他带出来,一则,教中内鬼未除,万一花见嗔不在教中的时候,他被放走,后果不堪设想,因着碧霄宫究竟所在何处,目前还是武林中的辛秘,花见嗔便实在放心不下;二则,若不然按云栖的脾气,他定会被云栖杀了——旁的男宠都可以杀。可他,花见嗔不知为何还想留着。
      至于花青,他还留在教中处理诸事,花见嗔想云栖即使知道了,也是不敢动他的·····
      只是为何想要留着他,这就是一个连花见嗔自己也不甚了解的问题了·····
      此刻他的手脚都被绑着,眼睛也蒙上了黑布。
      “林千珏,该吃饭了。”花见嗔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开他手上的枷锁。
      没想到刚碰着他手上肌肤,他原本蜷缩的身体就猛地弹起来,“魔头!别碰我!”
      “不解开锁链怎么吃饭,难道还要本座喂你吗?”花见嗔笑道,一把抓住他的手,毫不怜惜地拉扯到身前,眼下倒也不怕他反应剧烈,因着被喂下了软筋散的缘故,这少年此刻是脆弱得很。
      他的手一得自由,就立马大力从花见嗔的掌中抽离开去,仿佛花见嗔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可惜手上力道柔弱不堪,若不是花见嗔放手,他的手腕都要被自己扯脱臼了去。
      他甫一伸手扯下眼上所蒙黑布,便拿一双微红的眼瞪着花见嗔,就如同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真是一点也没有学乖·····
      只是他原本英姿勃勃、俊丽逼人的脸孔也因着这一段时日来的折磨显出些苍白脆弱。
      “这么瞪着本座做什么?眼里这股生气好生动人,叫本座忍不住想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花见嗔一把捏住他的下颚,逼近他,如此冷冷地道。
      只见他的面颊,刹时由红转白,却在那刹那间一掌拍向花见嗔的心口。
      “主子!”事发突然,就连花见嗔身后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苏昭都惊呼出声。
      不过,就算这少年再天赋异禀,竟然在服用了软筋散以后还能聚起一点内力,只是这点内力不过杯水车薪,被花见嗔一把抓住手腕便罢了。
      “反应这么大作什么?本座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这个人质在本座手里,真是毫无用处。你那个伯父归云宗宗主林琛是不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想借本座的手把你除掉,不然,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花见嗔并未因其攻击自己而生气,反而笑道,“说真的,你若不死,他百年之后,宗主之位还不是要传给你,谁叫他再也生不出儿子了,如此繁盛基业,一朝旁落他人之手,想来这归云宗主,也是不甘至极。”
      听了花见嗔的话,林千珏面色可谓十二分的难堪,怒瞪双目,愤愤道:“魔头,纵然你再怎么挑拨离间也是枉费唇舌,你就算打死我,也不能从我嘴里套出半句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113楼2019-06-12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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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叫本座魔头,你是不知道本座的名字么?那本座现在就好心地教教你,本座叫做花见嗔,不叫做魔头,可是记住了?”花见嗔一把抓住少年两只手臂,在少年的不断挣扎下,将两只手重新绑了回去。
        “你虽然嘴巴上骂本座,可你的身体,却好像很喜欢本座?”绑好之后,花见嗔轻轻伸手为少年拨过散乱在面颊上的乱发,原本挣扎得厉害的少年的身体却是一颤。
        “你····”少年却是面上腾红如蕴红霞,许是因着羞愤的缘故,怒道:“休得污言秽语。”
        “怎么,被本座戳破了心思,不叫本座魔头了?”花见嗔笑的颇有些得意。
        “无耻之尤!”
        花见嗔大笑,“威风得很,看来是一点也不饿,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不饮不食,凭一腔正气活下去的吧?”说罢将饭菜全数倒在地上,又用脚碾了几碾。
        “你!花见嗔!”眼上又被覆上了黑布,这会儿少年却听到那魔头语态清闲地说:“哎,可真是的,本座又没有打你,又没有骂你,十八般酷刑一样都没有沾到你身上,只是好吃好穿地供着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又听这清越悠渺的声音说道:“这几日就不要再给这小崽子饭食了,每日一碗脏水就成,等本座想起他来再说。”
        这音是仙音,这颜却是妖魅之颜。
        真是妖孽。。。。。。蜡烛的微光透过黑布映照进来,在黑暗中,林千珏恨恨地咬牙如此想,许久之后,才慢慢阖上了眼睛。
        那在黑暗之中轻轻柔柔的声音却清晰起来,那人诺道:“属下遵命。”


        来自iPhone客户端114楼2019-06-12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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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雀扑棱着落在了窗棂之上。
          这小雀自是传书而来,取下它脚上绑缚蜡封的铜管,其中一张小字条,其上只有八个飘飘洒洒的字:“敬备菲酌,恭候光临。”
          没有署名,却也知这张扬恣意的字出自何人之手。将字条翻转过来,却见背面写着三个更为猖狂的大字:“白鹿饮”。
          花见嗔将那小纸片碾成齑粉,面上不禁浮现微笑。
          临京城离那云锦山可不近,只是其东临北海,这北海却是沧浪阁的地界。
          这沧浪阁盘踞北海诸岛,惊涛拍岸,听风枕雨,据闻那阁主平时乘舟在海中乘风破浪,好不快哉,或者引洞箫吹一曲引凤,甚至只是在岛上垂钓,一消磨就是一整天。
          又加之沧浪阁财力雄厚,所行无忌,阁主沈鱼更是行事绝少顾忌,狂放不羁,江湖人称“北海狂生”。
          只是整个沧浪阁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宗派,却绝少插手江湖中事,说起来,到更像是一方巨富。
          而因着他的母亲与碧霄宫上一任宫主----也即花见嗔的母亲为手帕之交,他与花见嗔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见嗔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天风鼓动衣袍猎猎作响,他在一望无垠的青蓝海面上极目逡巡。他出来临京,便修书一封递去沧浪,意料之中接到回函极快,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也在接到传书之后便即日启程了。
          却见极目所望,水天交接之处,一叶兰舟,飘零海上。
          那窄窄小舟沧海一叶,真叫人疑心在下一个白浪中它便沉溺水中去了,可小舟却所行极稳,临虚御风,并且极快,仿佛一眨眼间,便从极远之处到了十丈开外。
          沧浪阁主沈鱼,自小幽居海上,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但见过他的人,无一不为其清姿叹服。
          一袭青衫支傲骨,若是不说话的时候,这人真当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琼枝玉树,丰神俊逸,清逸脱俗,望一眼真如同琉璃明镜,阆苑仙葩,不染半点尘埃。
          可一说话……
          只听这沧浪阁主用温雅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隔空喊话:“终于等到花教主光临寒舍了,自去年秋日一别,寒来暑往,已过了两度春秋,小生相思成疾,一念成狂,到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盼来良药了。”
          这声音真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书卷之气,只是这话意……全不顾花见嗔所在的船只上还有十数人,只不过这十数人连着船只皆是沧浪阁的产业,自然不敢对其主子有何置喙。
          “沈阁主别来无恙否?”花见嗔早已是见多识广了,此刻淡然笑道。
          “无恙、无恙、自是无恙。”话语间一个挪身,人已来到数丈外花见嗔所在的大船上,任那无人的小舟如在沧海中的一叶一个浪头打来,差点便翻了。
          “这船太大了,自怕靠近不了小生那破岛,如何,上小生的船?”
          花见嗔淡笑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等上了沈鱼 的小船上才看到原来这合该在江南水乡的类似 乌篷船的小舟上,除了一些垂钓工具,还蜷缩着一只虎斑猫。
          那是一只橘色条纹的大胖猫,肥的简直没有一点猫的轻盈。这只猫毛色油亮,皮光水滑,一双浅青色的眼睛映着蓝天碧水,十分澄澈。
          “哎,拦不住它,一听你要来了,非要跟着,不然就咬我手,不让我摸。”
          那虎斑猫似是能听懂人话,闻言蹭蹭花见嗔的腿,仰头喵喵地叫唤起来。
          “比去年又胖了好多,肚子这么肥,这是怀孕了么?”
          “这个····不可能吧,不过弄花是公猫。”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公猫?·····沈阁主能别叫那恶心人的名字吗?”
          “怎么恶心人了?明明很风雅,有道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我看还是叫‘吃鱼’好,想来小斑最喜欢吃鱼了,明明是条鱼,还养什么猫?不怕有一天被吃得连刺都不剩一根吗?”
          “见嗔难道没看出来弄····额小斑对小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吗?”沈鱼讪讪道,说罢也不知是主仆心意相通还是怎滴,这大猫果然适时地表现出对沈鱼的嫌弃,并且喵喵喵地好似在应和一般。
          “沈大阁主,你说你是克扣了小斑的吃食么?怎么小斑整日里尽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不是我的小斑眼光高么?对小生这等长相丑陋之人自是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有美人造访,自然百般讨好。”
          确实,这虎斑猫也十分有意思,明明是沈鱼养的,却和沈鱼不怎么亲,举止之间对他多有嫌弃之色,到是对花见嗔一个访客,亲昵得紧,常常在花见嗔脚边蹭来蹭去,百般讨好,一不留神就会跳到花见嗔的膝上,不消一会儿就能打起呼噜,而且呼噜震天。
          花见嗔自然会捏着它脖颈上的皮肉,将这猫肥厚的身子提留起来,对视一眼,然后扔到远处,只是这肥猫屡禁不止,见缝插针,也让花见嗔无可奈何。
          此刻又喵喵叫唤着,自觉自乖地跳到了花见嗔的腿上,却被花见嗔一把掐住后脖颈,提溜到海面之上,威胁要把它就此丢下去,肥猫虽比一般的猫更不惧水,但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不已,此刻疯狂挣扎,却又不舍得抓伤了单手提着它的人。
          “哎哟,主子,主子!见嗔你就饶了小生的主子吧。”到是沈鱼心急的不行,哀求道。
          花见嗔闻言忍俊不禁。
          沈鱼便趁机抱过虎斑猫一顿揉搓。
          北海之上传言有千岛层层环绕,星罗棋布,最内一层,更有七座小岛形似北斗七星洒落在浩瀚碧海之中,更令人称奇的是,七岛又直指一座较大的岛屿,犹如七星拱卫北极星君,这一座稍大之岛便是主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5楼2019-06-12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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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雀扑棱着落在了窗棂之上。
            这小雀自是传书而来,取下它脚上绑缚蜡封的铜管,其中一张小字条,其上只有八个飘飘洒洒的字:“敬备菲酌,恭候光临。”
            没有署名,却也知这张扬恣意的字出自何人之手。将字条翻转过来,却见背面写着三个更为猖狂的大字:“白鹿饮”。
            花见嗔将那小纸片碾成齑粉,面上不禁浮现微笑。
            临京城离那云锦山可不近,只是其东临北海,这北海却是沧浪阁的地界。
            这沧浪阁盘踞北海诸岛,惊涛拍岸,听风枕雨,据闻那阁主平时乘舟在海中乘风破浪,好不快哉,或者引洞箫吹一曲引凤,甚至只是在岛上垂钓,一消磨就是一整天。
            又加之沧浪阁财力雄厚,所行无忌,阁主沈鱼更是行事绝少顾忌,狂放不羁,江湖人称“北海狂生”。
            只是整个沧浪阁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宗派,却绝少插手江湖中事,说起来,到更像是一方巨富。
            而因着他的母亲与碧霄宫上一任宫主----也即花见嗔的母亲为手帕之交,他与花见嗔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见嗔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天风鼓动衣袍猎猎作响,他在一望无垠的青蓝海面上极目逡巡。他出来临京,便修书一封递去沧浪,意料之中接到回函极快,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也在接到传书之后便即日启程了。
            却见极目所望,水天交接之处,一叶兰舟,飘零海上。
            那窄窄小舟沧海一叶,真叫人疑心在下一个白浪中它便沉溺水中去了,可小舟却所行极稳,临虚御风,并且极快,仿佛一眨眼间,便从极远之处到了十丈开外。
            沧浪阁主沈鱼,自小幽居海上,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但见过他的人,无一不为其清姿叹服。
            一袭青衫支傲骨,若是不说话的时候,这人真当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琼枝玉树,丰神俊逸,清逸脱俗,望一眼真如同琉璃明镜,阆苑仙葩,不染半点尘埃。
            可一说话……
            只听这沧浪阁主用温雅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隔空喊话:“终于等到花教主光临寒舍了,自去年秋日一别,寒来暑往,已过了两度春秋,小生相思成疾,一念成狂,到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盼来良药了。”
            这声音真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书卷之气,只是这话意……全不顾花见嗔所在的船只上还有十数人,只不过这十数人连着船只皆是沧浪阁的产业,自然不敢对其主子有何置喙。
            “沈阁主别来无恙否?”花见嗔早已是见多识广了,此刻淡然笑道。
            “无恙、无恙、自是无恙。”话语间一个挪身,人已来到数丈外花见嗔所在的大船上,任那无人的小舟如在沧海中的一叶一个浪头打来,差点便翻了。
            “这船太大了,自怕靠近不了小生那破岛,如何,上小生的船?”
            花见嗔淡笑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等上了沈鱼 的小船上才看到原来这合该在江南水乡的类似 乌篷船的小舟上,除了一些垂钓工具,还蜷缩着一只虎斑猫。
            那是一只橘色条纹的大胖猫,肥的简直没有一点猫的轻盈。这只猫毛色油亮,皮光水滑,一双浅青色的眼睛映着蓝天碧水,十分澄澈。
            “哎,拦不住它,一听你要来了,非要跟着,不然就咬我手,不让我摸。”
            那虎斑猫似是能听懂人话,闻言蹭蹭花见嗔的腿,仰头喵喵地叫唤起来。
            “比去年又胖了好多,肚子这么肥,这是怀孕了么?”
            “这个····不可能吧,不过弄花是公猫。”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公猫?·····沈阁主能别叫那恶心人的名字吗?”
            “怎么恶心人了?明明很风雅,有道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我看还是叫‘吃鱼’好,想来小斑最喜欢吃鱼了,明明是条鱼,还养什么猫?不怕有一天被吃得连刺都不剩一根吗?”
            “见嗔难道没看出来弄····额小斑对小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吗?”沈鱼讪讪道,说罢也不知是主仆心意相通还是怎滴,这大猫果然适时地表现出对沈鱼的嫌弃,并且喵喵喵地好似在应和一般。
            “沈大阁主,你说你是克扣了小斑的吃食么?怎么小斑整日里尽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不是我的小斑眼光高么?对小生这等长相丑陋之人自是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有美人造访,自然百般讨好。”
            确实,这虎斑猫也十分有意思,明明是沈鱼养的,却和沈鱼不怎么亲,举止之间对他多有嫌弃之色,到是对花见嗔一个访客,亲昵得紧,常常在花见嗔脚边蹭来蹭去,百般讨好,一不留神就会跳到花见嗔的膝上,不消一会儿就能打起呼噜,而且呼噜震天。
            花见嗔自然会捏着它脖颈上的皮肉,将这猫肥厚的身子提留起来,对视一眼,然后扔到远处,只是这肥猫屡禁不止,见缝插针,也让花见嗔无可奈何。
            此刻又喵喵叫唤着,自觉自乖地跳到了花见嗔的腿上,却被花见嗔一把掐住后脖颈,提溜到海面之上,威胁要把它就此丢下去,肥猫虽比一般的猫更不惧水,但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不已,此刻疯狂挣扎,却又不舍得抓伤了单手提着它的人。
            “哎哟,主子,主子!见嗔你就饶了小生的主子吧。”到是沈鱼心急的不行,哀求道。
            花见嗔闻言忍俊不禁。
            沈鱼便趁机抱过虎斑猫一顿揉搓。
            北海之上传言有千岛层层环绕,星罗棋布,最内一层,更有七座小岛形似北斗七星洒落在浩瀚碧海之中,更令人称奇的是,七岛又直指一座较大的岛屿,犹如七星拱卫北极星君,这一座稍大之岛便是主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6楼2019-06-12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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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北海诸岛之上本有明月之国,却在百年之前不知因何缘故一夕亡国,国人大多归顺凤景,还有一些不愿归顺的,便朝着无人可知的浩渺深海,碧波千顷,往日出之地更东方而去。
              沧浪阁便坐落于这七座小岛之上,只是外层环绕的层层岛屿,也都是沧浪阁的控制范围罢了。
              主岛之上,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浮丹流翠,仿如仙宫。
              沈鱼以世间少有的佳肴招待了花见嗔自不多说。
              花见嗔此来有一番目的,之前传书已经带到,如今也就开门见山了。
              酒菜渐凉,只是主人没有吩咐,一旁清秀貌美的侍女也不敢撤下。
              沈鱼也是早有准备,此刻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请柬,正是武林盟会的邀请函。
              沈鱼笑吟吟地道:“花教主,请笑纳。”
              那请柬是镀银的。
              以闻音阁的消息,花见嗔自然知道,此次盟会邀请白道三教九流,请柬自有轻重贵贱之分,镀金请柬为一等,镀银请柬为二等,其余为末等。
              排名是按照上一次武林盟会的大比及在江湖中的声望来排的。
              只是借着烛火及夜明珠的光辉,看见请柬上书的名字是 “沈惜花”,为“怜花教”之掌门。
              惜花,怜花……
              真不能怪花见嗔多想了些。
              那一瞬花见嗔只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颇有些羞恼,虽然他们相处之时总是这般互相取笑,荤素不忌,不过有些时候,确实稍过了些。然而此次毕竟有求于人,还是憋出了一句:“有劳了。”
              沈鱼好像对花见嗔的心思一点也不知,依旧言笑晏晏:“小生愿为花教主鞍前马后,不辞辛苦。”
              花见嗔掩去了心中稍起的无奈,“阁主的心意,我心领了。”来时船上已带了两坛‘白鹿饮’还望阁主不吝笑纳。”
              沈鱼原本的的推拒张口就来,“带这些作甚,见嗔怎滴如此生疏……”但一听竟然是白鹿饮,立马转口,轻蹙了远山似的修眉,哀怨道:“怎滴这样吝啬,只带了两坛?”
              白鹿饮有价无市,其滋味更不同寻常,送多了,教主也是要心疼的,花见嗔却面不改色,“阁主喜欢我怎会吝惜呢?只是白鹿饮性烈的很,我是怕阁主情不自禁,贪杯、伤身。”
              “这话说的小生心里好生熨帖,情不自禁确实很是伤身。”沈阁主一改幽怨,喜上眉梢。


              来自iPhone客户端117楼2019-06-12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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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角色出场了,虎斑猫!


                来自iPhone客户端118楼2019-06-12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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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3:2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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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阁主,多谢款待,我这就告辞了。”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还望阁主差人送我到碧游岛渡口,我的船还停在那儿呢。”
                  这一句话却是叫沈鱼真真愕然了,收起方才玩笑的语气道:“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怎么说,也得留一宿吧。”
                  “要到你这里来,船行再快来去也得一旬,我还有事,耽搁不得。”
                  “教主好生薄情,小生在这孤岛上千盼万盼才盼来教主,亏得小生千辛万苦替教主弄来一张请柬呢。”
                  “但确实事出有因…… ”
                  此刻却是沈鱼身旁一身着白衣,秀面覆纱的侍女对沈鱼道:“主上,近日来海上多起大雾,晚间尤甚,恐怕这几日海上要起风雨,不适宜出航。”
                  沈鱼听罢,倒有些惊疑,略一思索道:“啊?是吗?海上天气,真是难以预料的,只是若是真有大雾或者风雨,确实很危险,见嗔,你那几个部下也并非深谙水性,他们待在船上也不安全,我这就差人请他们下来在碧游岛上小住几日吧。”
                  。。。。。
                  花见嗔无奈作罢,只是他是从收到了那飞鸟传书便几日启程,半天也未耽搁的,谁曾想这天气真的说变就要变了,不过小住一两日,应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就当多陪沈鱼聊聊天罢。
                  冼星楼的琉璃瓦上,带着一坛陈年的烈酒----那便是花见嗔送来的白鹿饮,有两个人在这夏夜里吹着凉爽的海风,听着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为坐,一为躺。
                  屋脊上的神兽狻猊边,一只橘黄色的大肥猫也在一旁正经蹲坐。
                  一弯冷月已被轻纱流霞般的云雾遮掩,只有灯火的暖光及远处平静的海面上映照着的一点点闪烁。
                  清风拂面,夜凉如水。
                  有几只流萤飞到眼前,一闪一闪,如同细小的星光碎片。
                  “阿嗔,你能不戴着这面具吗?这鬼面具丑的很,夜里渗人。”
                  “你知道,我不戴面具见的,除了云栖外,只有两类人,死人,以及上了我床的人,阁主愿意当哪一种?”花见嗔躺在屋瓦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举着酒盏,借着熹微的月光照见其中色如琥珀的琼浆,本来是想借机恐吓他一番,可惜他低估了沈鱼的无耻程度。
                  “奴家自然愿意做上了教主床的人啦,奴家真是心悦教主,奴家的身子是又香又白,教主不要尝尝么?”沈鱼也拿着杯盏,只是杯中并无酒,此刻他侧身看着身旁多年的好友,阴翳的月光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或许是酒力的作用,花见嗔闻言不恼,到是不羁的笑道:“若阁主就像这美酒一样香醇,我尝尝又何妨。”
                  沈鱼莞尔,凝目看着身边之人,眼神幽邃,缓缓道:“阿嗔醉了。”
                  “我没醉。”他倒是真想就此醉了,一醉解千愁,什么碧霄宫,什么折花功,什么武林盟,有时候真想将这些东西统统抛诸脑后,红尘一骑,放马南山。
                  “咱们还是不喝了,情不自禁最易伤身。”说罢便作势要伸手去夺花见嗔手头的酒盏。
                  到是一不留神,被他夺去了。
                  “我没醉!”花见嗔再次强调,还横了沈鱼一眼,虽然遮着冰冷的面具,加之月色昏暗,应该是看不见的,沈鱼却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那双眼睛斜睨过来的情景,好似飘着桃花瓣的春水一般的,又好像有无数的光芒在其中流转,那双在许多个夜里无端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眼睛,愁煞人。
                  只听这醉汉又有些嗔怒道:“你又不爱喝酒,怎知酒中滋味,却指明要 白鹿饮,你这个不识货的,给你真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鹤,还不如我自己喝掉。”说着便抱起一旁的酒坛,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这回,沈鱼却没有再阻止了。
                  那琥珀色的香醇琼浆直接灌到喉咙里,有许多洒落在冰冷的铁面上,濡湿了头发。
                  此刻,月亮又从轻云中探出了脸来。
                  而这醉汉也终于醉倒了。
                  沈鱼眼中漫含着些许笑意,轻手轻脚地挪过酒坛,又手往上伸,捧起醉汉一颗脑袋,驾轻就熟地将绑着银面具的两根带子轻轻解开。
                  一时间月华流转,海面上粼粼的细浪犹如银鱼跃水,但皓月也在刹那间失去颜色了。
                  “喵~”小斑优雅地踱步过来,即使身形肥硕,但四爪踏地,如同雪花落在青黛瓦片上,悄无声息。
                  它压低身子凑近,低头嗅了嗅,又蹭了蹭花见嗔的头发,长尾轻轻地晃了晃,满足地咕噜着,便要在他散开的发上蜷起身子来。
                  醉梦中的花见嗔好似感觉到有一只爪子在触碰着他的面颊,不由凶狠道:“臭爪子拿开!”说罢往那“爪子”上胡乱一挥掌。
                  一声清脆。
                  堂堂沈阁主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却只是轻笑出声。
                  “去!把另一坛白鹿饮也拿来给我,不能便宜了沈鱼那小子。”这醉美人又嚷道,一张口全是醉人的醇香,并且长睫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只是眼皮沉重,无力的很。
                  沈鱼又笑了,笑得风清月朗,无限温柔。
                  “去准备一碗醒酒汤来。”他轻而又轻地,将美人的面具重新覆上,这样吩咐下人道。
                  有人睡得正酣,有人却深夜难眠。
                  这大殿十分空旷,只是平日里雕镂精美的朱门总是紧闭,水青色的地砖一碧如洗,平整的如同水面。
                  以深海珍珠织就的珠帘及轻柔好似鲛绡的青纱层层叠叠,如烟似雾,被制成莲蓬形状的金钩曼曼勾起。
                  虎面三足兽形的青铜香炉内袅袅升腾起青色烟岚。
                  落地的仙鹤形制灯盏上,以鲸鱼油制成的白烛映照着颗颗如


                  来自iPhone客户端121楼2019-06-1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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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的仙鹤形制灯盏上,以鲸鱼油制成的白烛映照着颗颗如鸡子般大小的夜明珠,柔光一室,熠熠生辉。
                    桌案四方分别悬挂着 梅兰竹菊 四副巨大的双面刺绣,以寸金难买的云绡为底,天下闻名善绣的巧手白氏所绣的四君子图。
                    云绡底下缀着状若莲花的细小银铃铛,若有一丝海风穿过紧闭的户牖,银铃便会发出轻灵细碎的响声。
                    只是这里四下寂寂,并无红袖添香,也无绿翘磨墨,只有凉如水的月光穿透雪白的窗纸,倾落在如洗的地面上。
                    那紫檀书案上有一副墨迹未干的图画,是一卷春图。
                    只是与以往的春图皆不同,因为那雕镂精美,锦绣铺叠的千工拔步床上,居于下位的不再是娇媚可人的女子,而是一男子。
                    且那男子貌有殊色,微蹙着眉,半阖着眼,如霜雪似的面颊似染桃花,酡颜如醉,艳色横生,只是三分相似罢了,再有一分便不是丹青所能描摹的,便已经艳得仿若让朱砂都失去了颜色……
                    而凌御其上的男子,看不见正面,只见那赤裸的后颈上一颗朱砂痣。
                    只有沧浪阁近身伺候阁主的侍从才知道,他们阁主的后颈的正中央,被衣襟遮掩处,有一颗痣……
                    那毛笔被主人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倒悬于宣纸之上,良久良久,主人毫无动静,笔上的朱砂浓墨便滴落在宣纸雪白之处,如红泪一般,层层晕染开来。
                    那执笔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北海的主人,沈鱼。
                    在寂静的深夜之中,望着自己亲手所作的画,那一点心思便再也无处掩藏,胸膛里的心如同被手掌捏紧了,深深地一悸,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之后又猛烈急遽地跳动起来。
                    其实从前的那些女子,不也是一样么,有些是眉眼,有些是神韵,便也都像是一个人,那便是花见嗔少年时候的模样。
                    沈鱼垂眸望着画作愣怔良久,而后将其撕得粉碎。
                    绣手一扬,宽大的袍袖卷起一缕风,引得那些细小银铃喧嚷不休。
                    上好的宣纸如同雪片一般飘落在地上,其上红红白白,是让人再辨不清的混沌之色。
                    烛光微闪,靠着椅背独坐良久之后,沈鱼才开始写他的艳情小说,是讲一个花魅与落魄书生,还有一个捉妖的道士的故事。
                    老生常谈,一个家道中落,俊美的落魄书生,借宿在山寺读书,却在月圆之夜遇见牡丹花魅,那花魅本是躲避那一直追随捉捕她的道士才来到这山寺的,结果与书生一来二去,人妖相恋,情投意合后便你侬我侬,几番云雨。
                    在这书生落魄之时,花魅倾心相帮,还化作凡女,将自己亲手养育的牡丹卖给他人换做金银,她所养的牡丹均是世间罕有的珍稀之品,一时名动京城,价比黄金。
                    这些金银助书生无忧无虑一心一意地读书考科举还绰绰有余,花魅便全部用来为书生置办田宅产业,而且经营有方,即使书生落榜,也能使他一生无忧,福及子孙。
                    只是后来,书生金榜题名,圣主金銮殿上钦点的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后书生任职翰林院编修这等的清贵之职,只待三五年后,即可高官厚禄,平步青云,又得宰相青眼,将端庄美丽的嫡女下嫁与他。
                    那花魅听到后,便来寻这书生,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情深义重。
                    但她也并不想要与他复合,毕竟人妖殊途,且书生已经娶了宰相之女,自己的存在恐怕也只会令书生难堪。
                    便只想望一望旧情人,将自己一缕精魄所炼的一瓶可解百毒的丹药赠与书生,以谢书生,以铭旧情。
                    结果书生早料此事,但他觉得花魅这等妖物实在有碍自己前程,若被人发觉,自己荣华富贵娇妻美人恐怕转眼成空,且那妖物在那山寺勾引自己更是污秽不堪,有违圣训。
                    因此布好了天罗地网欲要将前来的花魅一举擒杀。
                    花魅果然步入陷阱,临死前一番深情剖白也不能引得书生往日半点怜意,那欲要捉她的道士也紧随而来。
                    花魅果然如书生料想那般魂飞魄散,道士却在花魅精魂即将要消散天际的那一刻才明白了自己多少年来处处手下留情,早就倾慕花魅的心意,只是花魅已经香消玉殒,便将唯一留下的那株花魅精魂所化的幼弱花苗带走,而后带着那株花,云游四海。
                    或许千年之后,曾经善良美丽的花魅便又会重返人间吧。
                    而那书生,便如她所愿的那般,一生泼天富贵荣华。
                    沈鱼轻吁一声,他想写的故事大抵就是这样了。
                    那月下花魅的容貌姿韵要费好一番笔墨了。
                    他落笔写道:那美人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肤,以秋水为姿,以花为颜色……
                    只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便又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时望着笔尖怔怔发呆。
                    好多年前,坊间就流传着一个叫做“一醉吾生”的名字了。
                    因为凡是这个名字所署的春宫图,或者艳情小说,皆属上品,人竞相求,特别是他的小说,明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艳情故事,却总能令无数读者捧着书卷,泪湿衣襟。


                    来自iPhone客户端122楼2019-06-12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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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不了喜欢白描但剧情薄弱的特点……


                      来自iPhone客户端123楼2019-06-12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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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碧霄宫那宫主所修炼的折花功阴寒至极,甚至连功法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不想花见嗔已经练至第八重,如此急功近利,没有走火入魔已经是上天庇佑了,不,不能说没有走火入魔,观他如此紊乱脉搏,确已有走火入魔之势了。
                        沈鱼不疑有他,立刻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他,却不想他又呕出一口泛乌的鲜血来,连那轻薄的雪银面具上都沾染了鲜血。
                        沈鱼一霎时面色苍白,他拭去花见嗔嘴角、面具上的鲜血,只是声音中强自镇定,道:“你可带了人来?”练这邪门功法需要什么,他不是不清楚。
                        “有,苏昭。”花见嗔也惊异自己今夜怎么会再次寒毒攻心,带着苏昭也不过是防患未然,只是此刻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沈鱼眉头紧锁:“在碧游岛,接过来最快要一个时辰,来不及了,不如·····”声音略顿,“小生以身相许怎么样?”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滚……”
                        “既然教主瞧不上小生,那小生也不敢强勉再自荐枕席,若是其他人?”
                        花见嗔点了点头。
                        面上些微有些苦涩,但转瞬便挥散而去,却是朝着屋外朗声道:“来人,速速把鱼珠叫过来。”他知道花见嗔只当他是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并且这样纯粹的情谊,是不容任何玷污的。
                        “诺!”
                        殿内所有的灯火都燃了起来,夜明珠映照着珠帘隐有华光,原本昏暗的室内恍然如同白昼。
                        鱼珠是沈鱼贴身的书童,他向来铺张奢侈,有许多的书童,最乖巧得意的却是这一个,最重要的是,鱼珠不是一般的书童,作为他的贴身侍从之一,这少年也可称得上是武林高手,且修炼的,亦是至阳的功法。
                        不消一会儿,穿戴整齐的清隽少年便来了。他见了沈鱼便拜下,也不敢去瞧这秀床上另一人的身影。“主子有何吩咐?” 少年有些疑惑,不知主人深夜召见自己所谓何事。
                        ······
                        沈鱼仅着中衣,他放下一直紧紧握着的花见嗔的一只手腕,慢慢下床来,赤足踩在地上,不露一丝情绪地道:“伺候好教主。”
                        梳着道士髻的少年愣了愣,似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眼自己的主人,他毕竟十分聪明,又善于揣度主人心意,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便顺从地道:“诺。”主人有命,他不得不从。
                        在沈鱼面前,少年十分乖顺地褪去了自己全身的衣物,爬上了床,劲瘦柔白的胴体被暧昧的烛光染成了温暖的浅蜜色。
                        花见嗔要运功调息,暂时压下体内的暴动,他有些自嘲,觉得自己像一只时刻要发qing 的**一般,更不堪的,还是他并无情欲,只为了调和体内功法之毒,还让沈鱼见了自己这番模样,真是·····他看了一眼少年,不置可否,只是对沈鱼说道:“那便请阁主离开吧。”那声音里,仍有些恣意。
                        “好。”沈鱼不甚在意地微笑,只是又赤着脚在床前站了一会,侍从忙奉上鞋袜,他却理都不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7楼2019-06-1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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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幔下坠的珍珠玉石环佩叮咚,却掩不去一室渐渐弥漫的春光。
                          沈鱼在屋外站了半个时辰,也静静地听了半个时辰,只是也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有些压抑的闷哼罢了。
                          他站着好似魂归天外,有些自虐地想着屋内的场景,他一动未动,似乎要与深夜沁凉的露水融为一体,连小斑走过来蹲在他的脚边,侍女蹑手蹑脚地为他披上外袍,他都浑然不觉。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歇了。
                          沈鱼命人开门,珠帘被卷起,夜风吹将进来,吹得轻柔如同云絮的帘幔霎时间飞扬起来,烛光剧烈的摇曳,珠玉相击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柔柔唤了花见嗔一声,见他似乎意识有些昏聩,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仔细披在他的身上,轻轻将其抱了起来。
                          转过身后,不忘安慰一句那犹在床上的少年:“你做的很好。”
                          然后吩咐一旁的下人道:“烧了。”只是不知是说着满床的锦绣,还是这以锦被披在肩头,跪倒在床上的chi /luo 少年。
                          “这间屋子弄脏了,小生抱你去我的卧房。”
                          “喵~”小斑也黏了上来,贴着沈鱼的脚,仰头看他怀里的人,不住地叫唤。
                          可沈鱼此刻再也没有了逗弄它的意趣,轻轻地踢了小斑一脚,淡淡地道:“快滚吧,小斑,你的心上人抱了别人了。”
                          小斑委屈地呜呜叫了一会,睁着一双浅碧色的猫眼,胖胖的脸颊如同一只缩小版的老虎,却不敢上前了。
                          抱着这人穿过月下的连廊走到了自己的卧房,他仰头看了一会天边冷月低悬,听了一会涛声。
                          天边滚滚浓云,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海上日出较早,朝霞也是层层渲染万里,极是壮观。
                          他静静地站着,低垂了眼凝视着怀中之人,却是十分的爱怜。
                          那人柔软的长发从自己手臂间蜿蜒而下如同极浓烈的青烟一般,在魑魅多生的黑暗中摇曳,那长发上有些似有若无的香气,不知是积年累月沾染的熏香,还只是他的臆想。
                          一会的功夫,就好像手臂上都凝结了寒霜似的,他觉得有些冷。
                          眨了眨眼,便掩去眸中顷刻间翻涌而来的情愫,轻轻地呢喃:“这岛外总是尔虞我诈,纷纭复杂,小生好想就此将你留在这隔绝人世的海岛之上,又怕你从此不喜小生,说起来,小生就是这样懦弱啊,看见窗外的海棠花开得那样夺目,也不敢折一枝至于案前,就怕海棠从此不为小生展颜……既然如此,就好好睡一觉吧,我的教主大人,只是睡醒之后,可要小心身边之人呐。”
                          只是这一番肺腑之言,怀中之人并未听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128楼2019-06-12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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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你喜欢到将你拱手相让,好样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29楼2019-06-12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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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3: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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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风轻日朗,微咸的海风轻拂人面。
                              花见嗔站在船头,遥遥看见另一叶兰舟上,沈鱼辞别的身影,一袭白衣,腰悬竹箫,衣带当风,足踏云靴。
                              “教主大人啊,愿有空常来,以慰小生相思之苦。”沈鱼一手挥舞,一手不顾小斑的挣扎,将小斑紧紧抱在胸前。
                              花见嗔见这样一个清逸绝俗之人,特意装作深闺女儿哀怜的模样,依依惜别便觉得有些好笑。
                              “多谢阁主款待,下一回我来岛上之前,阁主想要什么稀罕物件,提前传书与我,只要我能搜罗到的,必亲手为阁主奉上。”
                              沧浪阁财力雄厚,商路贯通四海,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只是自从少年时代花见嗔心血来潮为沈鱼带来一只精编细作的手掌大小的草蚱蜢,其后是元宵灯会上猜迷赢来的兔子灯笼,还有名满临京带过来却已经坏了的云酥糕……这一来一往,便早已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好啊好啊,小生期待非常,若得教主大人记挂,是小生三世修来的福份·····教主大人往后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小生这里随时欢迎你。”说罢轻叹了一声,他望着那船远去激起的波浪,还有船上那一点越来越淡的玄色身影,思绪也好像随之飘远了。
                              小生想要什么,小生想要阿嗔啊。
                              小斑你说是不是呐。
                              他抱着胖胖的小斑,脸颊在肥肥的毛肚子上蹭了蹭,惹得小斑直翻白眼。
                              此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鸟落在船弦上,那鸟的腿上绑着细小的铜管,却被挣脱怀抱的小斑灵活已跃、一扑,叼在了嘴里,还回身略显警惕地盯着身后的主人。
                              小鸟大叫,拼死扑棱着翅膀,几根乌黑的羽毛在挣扎中被撕扯下来,飘落到船上。
                              沈鱼双眼微眯,恐吓道:“小斑吃鸟,我就吃小斑。”
                              那橘猫便果然悻悻作罢。
                              船上,花见嗔从袖袋中掏出沈鱼为他准备的请柬,便是那一封“怜花教”之掌门“沈惜花”,受邀参加武林盟会的请柬,请柬上也写的很清楚,连同掌门在内,受邀人数限为九人。
                              只是看见那花里胡哨的名字花见嗔便无奈一笑。
                              这封请柬愿意给他,便代表这个所谓的“怜花教”马上就要消失在江湖中了。
                              说起来这怜花教的成名江湖,还是在八年前,也即上一届的武林盟会,武功惊才绝艳的少年掌门沈惜花横空出世,一举夺得了江湖新秀的擂台赛第三名,一时声动江湖。
                              更难得沈惜花清俊秀逸,一身白衣一竿玉箫一柄长剑有谪仙之姿,引得无数江湖女儿争相问询,非君不嫁,可谓名满天下。
                              只是这 怜花教 来也突然去也突兀,在带头剿灭了几个小门派邪教之后,便渐渐消失在江湖的传说之中。
                              虽然这之后还偶有动作,但掌门“沈惜花”却彻底从中原武林销声匿迹了,只有一个代掌门在管理诸事,有人说沈掌门云游四海甚至游历了西方异国,也有人说他是为情所伤遁入空门了……
                              这传说中的沈惜花自然就是沈鱼了,当年他可是打着因思念而出岛来寻他的幌子到处游山玩水,还用钱财堆出了一个小小门派出来玩。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见嗔摇了摇头,一笑作罢。
                              。。。。。
                              临京城,怜星阁中。
                              那小王爷又来了,前几日苏昭伴花见嗔一同去往沧浪阁,阁里便是对外称花魁感染了风寒,一城的贵胄公子听了之后,各种诸如人参、鹿茸似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楼里送,可惜都被拒之门外了。
                              这一日,小王爷又来了,只是花见嗔已经无了与他周旋的心思,就吩咐苏昭下去打发他了,也好让这小崽子清闲几天。
                              正让属下收拾行装,打点车马行李,为去往云锦山做准备,花见嗔却兀地想到了一人,林千珏。
                              亏得他想起来,不然林千珏恐怕就要被活活饿死在地牢里了。
                              一十三天,竟是粒米未尽,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气绝了。
                              只是那曾经朗朗俊丽,意韵如松如竹的少年郎,此刻已是面白如纸,两颊深陷,苍白的嘴唇上也是皲裂的皮和深深的沟壑。
                              正是青春少年,粮食消耗极大的年纪,饿了十三天,每日只给一碗水,真是出去多,进气少了。
                              虽然一直未松开林千珏手脚上的铁链,但也并没有让其便溺,可囚室里仍旧一片臭气熏天,连身边的随从都被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但花间嗔却毫不在意。
                              当花见嗔伸手揭开少年人眼上的黑布时,却见少年人眼中一片呆滞。
                              还以为自己把这原本武林世家养出的矜贵少年折腾傻了,谁曾想林千珏刚刚适应光线后,一见面前人是花见嗔,先是呆了一呆,然后眼中便冒气了腾腾怒火:“你怎么还没死,你这个恶心的魔头!”
                              花见嗔这回没再逗这少年人,淡淡地朝身边人吩咐道:“去准备些吃食,要流质的清淡食物,饿了这么多天了,气血不足,嗯,多放几颗红枣吧,先吃饱了这顿,后面再慢慢养回来。”
                              “你……魔头你不要再假惺惺的,白费力气,我既已入这魔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给的东西我也不会吃。”这声音断断续续,十分虚弱,气势却是不弱,说罢便闭上眼睛,撇过头去,一副坐等饿死此地,不欲与眼前人又任何纠葛的模样。
                              “还真打算不吃嗟来之食了?本座也没打算饿死你,只是这几日本座事情繁忙,没注意就把你给忘了。”
                              花见嗔笑道,却见这少年郎毫无反应,有些讪讪:“林千珏,本座这样拘着你,你想必很恨本座吧,但本


                              来自iPhone客户端130楼2019-06-12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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