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逗完小娘子,转身宋无伤就变了脸色。
扯着牛二耳朵斥他,劫什么不好,劫这么个玩意儿上山!
扎柳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群山嶙峋,中间开出一条峡谷,溪流湍急,天然一道屏障。
这里又是个好地方,行走商人多。落单商人不敢死扛,往往交了买路费通行。宋无伤也知道不过是小本生意,一大家子等嚼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大商队往往自带器械,有家丁,有镖师,往往见机行事。宋无伤一群人立在山上守着几天几夜,磨刀霍霍冷眼旁观,打不过就放行。倘若打得过,无非杀人越货。大到拉货的大车,马匹,满箱的货物,古玩玉器,金银软钞,酒水粮食,朴刀长枪。小到人身上的绫罗绸缎,戒指金牙,统统洗剥干净,运回山上。宋无伤一行人如过境蝗虫,片甲不留。
劫中户人家公子,绑大户人家小子。听闻扎柳山恶名,家里倾家荡产也要凑好赎金上山赎人。
最最不济是劫女眷。无论是妻妾小姐,无人来赎。家人三缄其口,只当死了。
牛二憨笑道:“大当家的说甚话,上月抢赵家庄的大小姐,赵家老儿不也拿出三百两来赎。我看这娘子小轿铺罗,身上穿绸,丫鬟家丁恁多人,想必人家也不能舍不得这两个钱儿吧。”
宋无伤气了个倒仰,开口便骂蠢材:“赵家老儿只有这一个女儿,他拼了老命也得要!劫了别个小娘子,你送回去白给人都不要!被土匪劫了一道,难道还要花钱赎回去沉塘浸猪笼吗?!牛二,***在山上呆的想娘儿们想疯了吧你,我在女人上也没亏过你的嘴啊!下山,就给我抬了顶小轿子回来?”
山上风气不好,男人永远像喂不饱的苍蝇,但凡沾了女人腥就嗡嗡叫离不开半步。之前一位小姐,一个月没等来赎金。等到宋无伤想起来把她拖出来看看,孩儿们面面相觑。等到人带过来,才知道早已被玩得不人不鬼,趴在地上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疯了。这时她才知道,入夜猜拳决胜负玩姑娘。整个山寨,除了大当家是女的,二当家喜欢男人,还有几个毛没长全的半大小子,剩下的基本都把姑娘轮着睡了一遍,只瞒她不知。
刚开始还有人投个金戒指当嫖资,到后来直接忍着恶臭扒裤子就上。
宋无伤扯着姑娘发辫,躬身道声得罪,一刀了结性命。女人活着似乎就不比男人光彩,从小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到死都没囫囵一个干净体面,走的这样见不得人。
寨主是女人,要收敛。宋无伤火并上任寨主前,扎柳山奸淫成风;宋无伤当上寨主以后,野蛮又粗暴的奸淫风气不改,背着她悄无声息更有秩序的玩。
三九天烈日当头,宋无伤袖着手只觉得冷。
宋无伤发起了一场整风运动,挑几个人“做了样子”。因此扎柳山上人人女色头上一把刀,战战兢兢起来。
她自有一番将心比心的道理,今日敢奸良家子,明日就敢睡了她这山大王!殊不知,整个山上没人对寨主起心思。宋无伤女装平平,男装倒有几分看头,可除了笑笑生,谁还会多看一眼?更何况,宋无伤拳脚功夫厉害,刀笔兵法皆通,无人不服。和男女之别相比,宋无伤更像个隐喻的权力符号。符号没有性别,只需听她发号施令,并且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