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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二章 满塘清荷花开日 烽火连天再起时
  翌日正午,洛阳王与其子其女赶赴帝京。王府众人从玄武门入内城,过紫凰街京城繁华所在。一路百姓夹道相迎,争瞻传闻中这扶持了新帝霸业的郡王。
  长安大道,晴空如洗,慕连城着一身华丽紫袍,其上锈金的三爪金龙熠熠生辉。虽是面目阴柔且眉间略生老态,却着实是气度非凡。
  其后一马一轿,马上是一位眉眼稍带稚气的少年,着了素色暗纹的云锦绸衣,倒也生得俊俏。而八人抬着的那装饰华丽的轿中,却是重帘未起,也不知传闻中这洛阳郡主是否确为绝色。
  几人身后是百来人的亲卫,排成长长的队伍在紫凰街上延展开来,一直到皇城外玉宸门前。陈吟风早已率了百官于此等候。
  远远便能看到立于百官之首,着黑色莽袍的男子长身而立。在身后威武的城门映衬下,气势更为非凡。
慕连城见状急急唤了清峰下马,步行上前。
  “这……”
  “真是目无法纪…”
  见到随其前来的百余荷甲亲兵,百官中顿时哗然一片。低头暗自打量这慕王竟然能带如此多兵卒入内城,究竟皇恩隆宠几何?
  “吟风哥哥!”待得行近看清男子面貌,一直于父亲身后的清峰满面兴奋地上前去。
  “峰儿,不得无礼!”慕连城厉色出手拽住:“快随我参见陛下。”握着清峰的手腕,行了个礼。
  看见清峰只好悻悻回身行礼,低头时偷偷撅了撅嘴的样子,陈吟风唇边浮上一抹宠溺的笑意,出手虚虚扶住:“舅父、峰弟不必多礼。”
  见慕连城又要唤轿中的清漪下来拜见,陈吟风连连止住:“舅父,你们这一路来舟车劳顿,且去宫中歇息片刻吧。”
  随后,便有几名内侍领着两人与抬轿的轿夫,入玉宸门去。又有几人安顿马匹,安排王府剩余众随从亲卫于城内宿下一处驿馆。
  第二日晨,帝于朝上诏告天下,正式授予慕连城仁德护国公爵位,官同一品,并赐长安禁城周边宅邸一座。封其子清峰安乐侯,其女清漪为芳华郡主。至此,慕氏一族当真是一族显贵,鸡犬升天,不知惹来满朝文武多少艳羡嫉妒。
  “各位卿家,不知哪位愿随朕即日出征,真正收复我大陈天下。”
  “呃……”
  百官沉吟不语,却无人上前请缨,毕竟天下初定谁不想留在京城当个安乐官。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眼前的结果,陈吟风俊朗的眉还是不悦地皱了起来。
  “臣,愿往。”一道略带怒意的声音响起。百官都徇声望向立于大殿左侧武官列首的男子。
  那人正是当朝羽林大将军陆崇,出列拱手立于殿中,阳刚挺拓的脸上此时一阵的愤懑不平。他斜眼环睨过殿中文武,众人齐皆低下头去。
  “陆卿家,你随朕征战方歇,怎么再劳烦亲家出战?”陈吟风抬头,眼神一片凛冽:“难道我大陈上下,除陆将军一人,就无人愿战否?”声音不响,闻之却是寒意百生。
  陆崇只好悻悻回列,满朝文武的头低得更下了,殿中一片尴尬的寂静,却仍旧没有人出列。
  “张丞相?”陈吟风唤了声。
  “回禀陛下,臣家中有老母常年卧病,近日臣的内人又劳累成疾,所以……”张敬德作出一幅无奈惋惜的样子,抬起头偷瞄了眼陈吟风脸色,托辞说来顺口至极:“陛下,实则不是臣不愿啊!”
  “哦?是吗?”陈吟风只斜了眼,好笑地瞥着他,片刻又把视线移到另一边:“那…韩将军?我记得你自幼孤苦,且尚未娶妻。不会家人也有人需要照顾,抽不开身吧?”
  “臣……”被唤的那位韩将军许因是武人,没有丞相那般圆滑辞令,一张脸涨得通红,硬是想不出什么托辞。
  “呵…”陈吟风苦笑一声,使力一拍座下扶手:“罢罢罢,既然我朝上下竟无一有胆识之臣,那还要这百官何用。” “下朝!午时准时行军,朕不信招不到治军之材。”陈吟风拂袖而去,待得隐入门后,才隐约传来一句:“百官庸碌成风,看来待天下收复,这朝纲不得不治。”
  殿下的官员听到后,反应各异,有不屑、惊惧、唏嘘,也有毫不在意的。待得一殿文武都交头接耳地离去,殿内便惟有陆崇一人尚留。
  不知陛下这是何意?这、到底允是还是未允?
  是日正午,天高气爽,长安郊外,大军饯行。数万兵士之前,一人跨于高头大马之上,戎甲巍然。
  那人高举一杯清酒,朗声道:“如今中原安矣,天下百姓又有多少处于水深火热?今日出征愿各位将士同心协力,尽己之能。我陈吟风既然换上这身戎甲,就不再为金蛮殿上的帝王,望各位视在下为同生共死的兄弟便好。”说着一仰首,清酒入喉。
  “一切且听将军差遣!且听将军差遣!”众将士呼声震天,惊了长安上空的飞鸟,闻者心神震奋。
“陛下,且慢!”突然陈吟风身后一人一骑从城门方向飞奔而来。
  “吁……”待得驰近,那人勒停马匹,下马伏首,微喘着气:“未将愿随军出征,望陛下成全。”
  来人正是陆崇,方才想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听到城外鼓点声响,才急急换上戎装赶来。
  陈吟风坐在马上,看到面前的人,想了很久,终于叹出口气:“唉……陆将军,此一征不知何日再还呢?”
  “古来征战几人回?臣愿出征!”陆崇低着首,语气却是分外坚毅。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7-05-21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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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若你这一去,长安之安置于何地?”
      陆崇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马上帝王的神情,竟然是万分的无奈。
      “午时已至,全军出行!”陈吟风轻喝,策马转身。
      马蹄飞扬如雷声,溅起飞尘漫天,壮阔纷乱,一如当今天下之局势。
      烈日当空,方才还人声震天的城门前,只余孤零零一道人影与身旁战马并立。望着遮天的沙尘渐渐向天边隐去,惟有余声绕梁不去。
      此去不知何日再返,陆崇,我尝过见不到钟情之人空相念的滋味,那是何等痛苦难奈?不是不信任你的才能,而是你与清峰经年不见,你今日若随我出征怕是要把此般滋味尝遍。
      大军起程当夜还未行出中原地界,便扎营驻在长安周边的青州境内。
      在连绵的素色营帐之间,一位衣衫鲜艳的男子一路穿行至正中最大的帝帐前。
      远远地便望见帐中烛火未熄,风挽月正要掀帘入内。突然有两个执长戟的侍卫,从帝帐两边的阴影里走出,长戟一横拦住了他的路。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陛下营帐。速速报上名来!”
      风挽月闻言索性收手一环胸,侧身眉梢微挑:“是吗?我不能进去哦?”
      “当…当然…不管你是谁…不通报…都不能…进去…”
    那两个侍卫从未见过如斯美人,这身一侧眼一横,直把两人惊艳当场。但是确实守卫帝帐是职责所在,所以,一开口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何人吵闹?”陈吟风于帐中听闻外面声响,徇声掀帘而出。
      “参见…陛下。”那两个侍卫见陈吟风出来,急忙行礼。
      “大胆,看见陛下竟敢不行礼!”看见风挽月仍旧环着胸立在那儿,丝毫没有敬畏的样子,其中一个侍卫斥道。
      “哦?小可拜天拜地拜阎王拜神帝就是不拜、”顿了顿,伸出一跟手指伸向面前男子:“他!”
      “你…”另一个侍卫也满脸愤慨地高声喝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7-05-21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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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0: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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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三章 有君为伴 铁马金戈笑风尘
        “唉,算了,算了。说过在军中只把我当将军便好。”陈吟风看着风挽月一脸妖孽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拦下那两名急欲挥戟动手的侍卫。
        “让他进来吧!”陈吟风说完便自行掀帘回帐。那两名侍卫这才松开拦路的长戟放行,待风挽月进去时,还不忘极不甘心地瞪他一眼。后者只是从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一脸不屑。
        入了帘,待风挽月坐下,拂开案上的兵书,挑亮了灯花,又亲自为他斟了茶,陈吟风才略带调笑地开口:“挽月这是存心在将士面前,给我难堪么?”
        “我说,是又如何?”风挽月秀长的眉皱了皱,嫌席地而坐实在是难受。索性往旁边一倒,浑身柔若无骨地靠在身旁男子的身上。
        “……”陈吟风忙一把搂住,防止他滑下。顺道低着头,打量怀中人的绝色容颜。俗话语其灯下看美人,一豆烛光,本就绝色的人更是魅惑至极。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悸动来。要知道方才一出去看到两个侍卫惊艳地望着这人,刹那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喜的是,这样一个只应天上有的美人是自己的,忧的是这人如此绝美,美得足以让每一个世人垂涎…会不会,有一日…?想着,想着,心中竟然真的生出一股焦躁不安来。
        看着陈吟风眼神突然变得惊慌不安起来,风挽月略抬起身子,凑上前想端详究竟。
        “陛下,有……”突然有一人风风火火地掀帘而入,却在见到帐内情景时猛得噎住。
        别人刚做上皇帝便是广征美女,充实后宫。想这新帝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便是这俊朗容貌天下便有无数佳丽自愿服饰。自古御驾亲征,便有无数美人、舞姬随侍。众将士方才还在各自营中慨叹,说这新帝不近美色。原来竟是藏了这等尤物,怪不得其他脂粉都不入眼中了。只是,这美人为何却是男装打扮?且其面目虽是绝丽妖娆,却也透出一股属于男子的桀骜来?
        “咳,咳。”陈吟风掩口咳了两声,手下轻微使力,想把风挽月推开。后者看到来人奇异惊吓的表情,却是来了兴致,死拽着陈吟风的衣襟就是不肯松开。
        陈吟风又不敢真的施加功力,且夏夜衣着单薄,几番挣扎之下,衣襟反而被扯松,露出小片胸膛来。最后也只好震定收敛神色,随他去了:“咳,咳。那个…何事来报?”
        那人再次被两人一系列动作,惊得忘记应该出去或者转头,只直愣愣盯着。听到陈吟风相询,才恍然惊醒,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去:“禀告陛下,今夜营中兄弟派人入青州城,告知太守陛下明日入城事宜。没想到…没想到…”
        “嗯?”陈吟风终于彻底恢复状态,心中顿时有一种最不好的预想。
        “青州太守拒接旨意,还把传信的兄弟赶出城门。据说……”那人有些犹豫,思量片刻还是开口:“据那位兄弟根据此番探得消息所言:就在昨日,吴王陈凌云公开宣称誓与陛下为敌,不少本持中立的王爷、太守都响应了号召。如今…只怕这、青州太守也……”
        陈凌云?!风挽月清晰感觉到靠着的结实身躯猛得一震,不由也坐直了身子,暗自思量。这陈凌云…莫非就是他当日所说同父异母的兄长?美眸中不禁闪过一缕肃杀。
        无怪乎司法星君说这一路上困难重重,果然甫离长安第一日,便于青州遇到障碍。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陈吟风沉着脸,强作镇定状。
        那人又行了个礼,才转身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又瞄了几眼这个既美艳、又气质非凡的美人。
        那人走后,帝帐内早早便熄了烛火。两人合衣同榻而眠,各怀心事,空气中只听得见两道轻微的呼吸声。就当两人都以为对方睡着时,突然有人出声打破沉寂。
        “挽月…”
        “嗯?”
        “明日随我乔装入青州一探情况,如何?”
        “嗯。”
        “你明日不能穿这件衣服,换一身简易布衣便好。”
        “嗯。”
        ……
        陈吟风见身边人,嗯了声便再没出声。只好叹了口气,躺回铺上,没多久便也进入了梦境。
        一夜无话。那两个侍卫意识到,似乎昨夜那个骄纵无礼的美人,一夜未出来。而且昨夜又见,那报信的士兵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心中隐隐也猜了个大概。所以,第二日清晨,很识趣的没进去打扰,直接回自己营中休息了。
        而此时帐内却是一片混乱……
        “挽月……”陈吟风手中拿着一堆粗布衣物,难得的是满脸无奈。
        “不穿!呵,竟然让小可穿这等衣物。”风挽月背对着他,招牌性地双手环胸,斜眯着美目,危险而又媚惑地睨着身后的人。
        “可是…你不是昨晚答应我的么?”
        “是吗?就算答应了,小可也绝不会同意作女子妆束。”
        “可是,青州城今日已全城戒备,同行多位的青壮年男子,根本无法入城。”陈吟风手中捧着一堆,大清早派人去城外人家收购来的旧衣物,继续无奈劝说。
        “那为什么不可以让你自己扮作女人?和我一起入城?”风挽月眸中浮过戏谑。
        “……”那也得有人信…陈吟风脑海中浮现自己作妇人装束,挽月穿一身短褂布衣的样子,就一阵发怵。脸黑了一半,赶紧摇了摇首挥去这个奇异的联想。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7-05-21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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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风挽月回身见到陈吟风的神情,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抬手托着下巴:“其实…要小可穿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额…只要,你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前亲我。”
          “……”陈吟风稍缓的脸色,又瞬间黑了下来,嘴角抽搐。
          “哈哈,可得记得你陈吟风今日欠我风挽月一个约定,来日再兑现便可。”风挽月见到陈吟风尴尬的脸色,朗声而笑:“不就是妇人装扮?人之所见,一切皆皮相,小可向来不拘于此。可不像某些沽名钓誉之辈,扭捏之极。”说完便从陈吟风手中,随意挑拣了几件较清爽的衣物换上。
          于是,那日青州城门前,便有了这番景色。男子虽为布衣装束,却是眉目俊朗,气宇非凡。旁边的女子始终垂着眉目,只见得那高挑的身形、隐露出的雪白脖颈和以一根碧玉簪松挽起来的乌发。
          远远地,两人相携而来,看去两人身高竟相差无己。城门关卡处,进城人流都由守城士兵一一审问盘查。
          轮到两人时,那个兵卒随意看过几眼,便放了他们通行。两人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便要随通关人群一块儿入城去。
          “等一下!”突然身后一声呼喊,两人赶紧加快脚步入城。
          “喂,说你们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冲到两人面前拦住去路。
          “看你这身打扮,顶多是那市井村妇,头上怎插得如此贵重的碧玉簪?莫不是偷来的?”那人不断打量着眼前的“妇人”,无奈风挽月一直有意低着头。
          碧玉簪?!糟糕!派人去城外人家收购衣物时,去的都是营中兵士,自然忘了还需女子的发饰。加之风挽月本就用这根碧玉簪束发,来时便也只是把头发用簪子盘起,松挽成个髻。竟然忘了这神界带来的玉簪,与现在装扮是多么相斥。
          于是,一惊之下,风挽月猛一抬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7-05-2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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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风挽月一惊之下,猛一抬首。
            淡而细长的眉微蹙,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美眸,纤瘦的脸颊,肌肤细腻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布衣荆裙,不施粉黛,却为众人毕生所见之绝色。那军官愕然怔住,同时还有城门口围成一圈观看的众人。
            “美人,你们自何处来?为何事入城?”那军官滴溜着一对黄豆眼上下瞄着风挽月,眼神里直直露出猥亵来。
            “嗯哼…”风挽月低咳一声,挑着眉不屑地看着周围众人各异的神色。
          “这位军爷,小人与娘子,是青州城外不远处小村庄中的村人。小人有一远房表哥现在青州,此番入城正是为了探见,望军爷通融。”陈吟风尽全力忍受着那人在风挽月身上游离的眼神,垂首拱手作了个揖,压着声音,使尽量听来低声下气的样子。
            “入城探亲?你们一介村人何来这等贵重的饰物?”心不在焉说着,眼神仍是不舍从美人身上移开。
            “军爷好眼力,是这样的,小人娘子发上这根玉簪是我家祖传的宝物。”陈吟风面上的表情绷紧,眉头皱成深深沟壑,简直要压不住怒意,右手紧紧攥上身旁系着的一个长条形包袱。
            “哦,是吗?这样啊。你们形迹可疑,你说探亲军爷我就信么?要不这样…你先入城去寻你那表哥,你娘子留在这里,你再带了你那表哥出来要回你娘子。”笑得更是暖昧无礼,伸出手欲抚上风挽月的脸颊:“你说好不好?小美人?你要是从了军爷我,何等样好处没有?总强过一辈子跟着这一个乡野村夫。”
          风挽月懒得出声,美眸中一片厌恶和危险的肃杀。轻巧一隔,便隔开了意欲轻薄的手。
            此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议论不断。这军官是青州太守的内弟,是城内出了名的无赖恶霸,平时坏事做尽。众人大多叹气,慨叹这绝色美人今日怕是逃不脱。
            陈吟风终于无法忍耐,左手悄悄握上身边人的,低头向四周观望一圈,打量着若是拔剑应伤不到围观群众。手下暗暗使力,隔着布握住了剑柄,准备灌入内力御剑出鞘,突破重围。
            “刘州尉,何必如此心急。美人纵然是好,可是也得有福才能消受。”
            陈吟风闻声右手一松,流出丹田的内力回流,收回手仍垂于身侧。众人闻声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循声望去。两名随从排开人群,一位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摇着扇子走上前来。
            “这世上谁不想醉卧美人膝?可偏偏却是有人难承美人恩啊!”那人对着刘州尉,可是言语间却别有深意地望了风挽月一眼:“你们说是不是啊?嗯?陈公子?风公子?”
            这是……云溪!风挽月微眯了眯眼,唇角邪魅翘起。上回戏弄本宫,本宫看你疯癞,便饶了你。呵,现在看来…这回定饶不了你。只是…些微觉得有些异样,上次他应该不是装疯,那…
            云溪?!他怎么会在青州?他不是疯了么?陈吟风显然也认出了这个云州太守家的公子,右手重新握上了剑栖。紧了紧握着风挽月的手,转过身警惕地望着那人,
            “云公子?这两人您认识?”那个姓刘的州尉也稍感疑惑地开口:“只是这儿只有一个村夫和一个小美人,您说的两位公子在何处?”
            云溪摇着扇子,走到风挽月的面前。扇子合起反转,轻佻地用扇柄挑起风挽月的下巴:“风公子,没想到你扮作女人也这么勾人?”
            风挽月头偏转开,目光一冷,左手拈起指诀……等下!这是……妖气?还夹杂着从未见到的浓重戾气。
            做了一半的指诀临时变换,慌忙施法催动天眼。天眼中,云溪仍是云溪,摇着扇子,一脸暖昧地笑望着自己,只是其身后隐隐绕着缕缕黑气。仙家天眼中竟然看不出此妖真身,风挽月收回法术,心下也是微惊。见身边的人也看出异样来,风挽月急忙攥了攥相握的手,示意陈吟风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围观的群众不少反多,把整个城门都堵了起来。但似是都被场中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影响,屏气敛息,只作观望。
            “这位公子,在开玩笑吧。小人娘子一介妇人怎会是什么公子?且小人也并不姓陈,而且素来与娘子村野生活,怎会认识公子这等人物。”
            “呵,是我云溪认错人了么?州尉大人,既然这两位不是陈公子与风公子,便放他们入城吧!”云溪说完,带着两名侍从转身大步而去。待得出了人群,又转过身来回以一个不知何义的笑容:“方才本公子听说,两位入城是要来拜访亲戚的。既然两位长得如斯像本公子的…额…故人,那…待两位拜访完,本公子再来登门交流。”说完,上了停在不远处的小轿,扬长而去。
            “好了,你们两个进去吧!快进去!今天真他妈秽气!”刘州尉虽是不愿,不过是云公子下的令,也只好听从。
          两人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发现掌心竟然都是微湿,也不知究竟是谁的汗水。
            众人见再也没什么变故,也都唏嘘着陆续散了。
            此时午时已过,较之正午,日头没有那么烈了。经此一番城门闹剧,两人都未用午膳。并肩入城,想先找间店铺先用点东西果果腹。两人走在街道上,但闻周围的百姓吵吵闹闹地,议论声不断。若是侧耳去听,便能发现人群中都在讨论方才事件。有亲见的向未见的宣说、惊叹风挽月美貌的,也有骂那州官、谈论猜测那个云州来的云溪公子的。
            “挽月…”
            “嗯…”
            “娘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7-05-2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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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低头思索的风挽月,闻言嘴角显然抽了一抽:“嗯?有什么事?说吧,听着呢。”
              “娘子,想什么这么入迷么?都不说给为夫听听?”许是刚才氛围紧张,虽然陈吟风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是心存疑惑。但是难得见到风挽月这般严肃的神情,竟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吟风…你说这世上除了人、神、妖、鬼,还有什么呢?”风挽月难得竟然没有逗弄回去,向来风情幽深的眼中竟然是空白的迷茫。
              “啊?”陈吟风被他这无前无后地突然一问,也是一脸迷茫。
              “没事…啊,我们就在这家酒楼用餐吧!”说着,拉起身边人就走。
              入了酒楼,两人发现现在虽过了午时,大厅内却仍是有很多人在用餐。
              “二位客官要些什么?”见又有人进来,店小二殷勤地出来相迎。
              “请问贵店二楼可有雅座?”陈吟风问。
              “雅座?”店小二怀疑地打量着二人衣着。
              “这些银两,请小哥笑纳。我娘子生性娇羞怕生,是望小哥为我们寻一处雅座才好。”陈吟风笑着,从袖中摸出一锭银两递上。不顾身边人的瞪视,不怕死地把他一把揽过。
              “好咧,谢谢客官,您娘子可真漂亮!”那小二接过银两,笑盈盈谢赞了一声。
            “好咧!请二位随我上二楼。”说完当先一步踏上楼梯,两人跟上。
              “二位客官先候着,待小的先去安排座位。”那小二交待一声,便向方才唯一空着的一个雅座走去。
              两人在二楼旋梯口等着,见那小二还不来,便径自朝他去的方向寻了过去。
              走到一个雅间门口,方才见那似乎就是小二进了这扇门。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却听见门内传来一个甚为熟悉的嗓音。忙侧耳靠上倾听:
              “姑娘,小店座位紧缺。您就点这一份菜一份汤,却占了……”
              “不行?本姑娘就只吃这些。你们店有规定一定得点多少才可以要雅座么?”
              “这…不是…”
              “哦。那是…你说,那两位客官给了你多少银子?”
              “诶…姑娘!姑娘!你…”
              “谁?谁在外面偷听?”
              接着,门内传出了一连串起身时衣料摩擦声,和逐渐向门口靠近的脚步声。
              陈吟风和风挽月都不由转身,望向从里面被渐渐推开的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7-05-2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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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没人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7-05-2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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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五章 故人楼上 凭谁指与、芳草斜阳
                  “你…是…陈大哥?”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眉目清秀的绿衣女子,娉娉行了出来。眯起眼,待仔细看清门外两人,愣怔片刻了才迟疑开口。
                  “绿荷?”陈吟风的声音也是掩不住的有些微颤动。
                  “嗯哼…”风挽月低下头,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绿荷闻声,转身向他看去。心下疑惑,看那人身形似乎确是相识。可是…印象中自己的确不曾认得这样一位“女子”。
                  突然,她掩口一笑,脸上的疑惑散去。
                  当日洛阳一别,一年有余。这番是久别重逢,三人中除了一直低着头的风挽月,脸上都显出十足的惊喜来。
                  “来、来、来!陈大哥,快随绿荷进去坐下,待叫一桌酒菜,我们再好好一叙。”,绿荷抿着唇角,强忍着笑意,装做全不知情,跑过来亲热地拉住陈吟风便往雅间内行去。那小二见三人原是熟识,先是愣了愣。待得想明白,也是喜上眉梢。如此一来,三位客人谁也不得罪,还可以赚两份的钱。于是,快步朝雅间内行去。
                  “好咧,请问三位客人有何需要?”
                  绿荷当先接过小二递过来的单子,粗粗扫了几眼:“把你们这里所有招牌菜都上一份。”
                  “这…就您三位…。”小二目光打量了三人一遍,有些迟疑。
                  “你还怕本姑娘掏不出这么些个银子么?放心,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纵使本姑娘掏不起,这儿不是还有两位…额…一位公子么。”绿荷顿了顿,瞄了眼对面的风挽月 。
                  “三位客官稍等,待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小二转身出去,顺手阖上了门。
                  不消片刻,一盘盘制作精美的菜肴便一一呈于餐桌上。一会儿工夫,便摆了满满一桌。
                  在此期间,三人极有默契地不发一语。待得最后一道汤呈上,小二再次阖上了门,几乎在同时绿荷终于忍不住,掩口扑哧笑出声来。
                “哟,陈大哥,你这回来青州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随即又转头笑盈盈地望向风挽月:“这位,是…大嫂?小女子绿荷,见过嫂子。”又作势要起身行礼。
                  “绿荷,别闹了。”陈吟风瞄见身边人脸色愈黑,赶紧出手按住:“舅父他们现已到达长安,说是你在半路上便辞了众人,独自出行了。真料不到,这番会在青州遇见。”
                  绿荷想起半路突然改道来青州的原委,方才还灿烂的神色却是一滞:“没…没什么,只是听说这青州山清水秀,风物壮美,所以才有此一游。那…我还在洛阳时便听说,陈大哥业已称帝。你们怎穿得这幅模样于此。”
                  “唉…一言难尽呵。”陈吟风顿了顿,转望未发一语,似是略有所思的身边人:“绿荷、挽月,你们都饿了吧?不如边用午膳,边细细说过也不迟。”
                  风挽月难得如今日这般平静或者说愁绪,只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陈大哥,这些时日待在洛阳,倒发现你那清峰表弟还真是有趣。”绿荷执箸一一品尝着盘中的菜肴,笑言。
                “呵,是啊!清峰那孩子……”陈吟风挑了一道看似精美的松鼠桂鱼,先是给身边人夹了几箸,才置入口中品尝。
                  “其实,我倒觉得…他和陆将军挺般配的。陈大哥,你说是不是?”绿荷看到方才那幕,一直强抿着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清峰、陆崇,两者都为男子,怎么可能……”陈吟风有些微惊讶又或窘迫,答道。
                  “怎么不可能?陈大哥和风大哥,你们不就是…”绿荷仰着头,睁圆了清澈的水眸,状似无辜地看着两人。
                  “不…我和挽月,我们只是…只是…”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萍水相逢,普通朋友而已。”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冷不丁抬起头来冷冷冒出一句。身边两人都是不禁一个寒颤,转过身莫名的看着他。
                  而风挽月却只是,继续低下头,动箸扒拉着碗里的饭和陈吟风夹给他的菜。
                  见向来喜怒不形的风挽月,现在竟然这副模样,另外两人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座三人心情沉重,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吃起来也只是形同嚼腊。
                  不过片刻,就没了继续食用的兴味,三人唤来店小二结了银钱,一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家里花销吃用上几月有余。而这位绿衣姑娘和二位衣着平凡的客官,竟然毫不犹豫便付了出来。虽是心下起疑,表面上那小二却是眉开眼笑地接过银钱,道一声慢走。
                  两人入酒楼用午膳那时,本已较晚,其后又再添了绿荷这一出。待得三人踏出酒楼时,天色近昏。
                  青州虽不如长安、洛阳一般商贾云集,人流如织,此时又是全城戒严。可仍有不少赶早的商贬,当先摆下了夜市摊位。
                  可路上三人却全没有游逛的兴致,草草行了一会儿,天便已黑下。
                  “陈大哥,你们在青州可曾寻到客栈?”绿荷站住脚步,回身问。
                  “我等午时方入城,还未曾寻到歇脚之处。”
                  “正巧,较两位大哥,我先一日到青州。前面不远就是我住的悦福客栈,不如两位大哥今夜也在此歇脚。明日绿荷再陪二位大哥出城?”绿荷指向街边一处,门楣上系了两盏大红灯笼的所在。
                  陈吟风顺绿荷所指看去,果见是一处客栈,大红灯笼下隐隐有“悦福客栈”四字。
                  “如此甚好。”说完随绿荷踏入客栈,风挽月仍只是一言不发,默默跟于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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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0: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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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时,华灯初上,正是纨绔贵胄们外出游戏的时间,一些普通人也不愿例外。
                    推开客栈大门,厅中的客人早早便摆上了筵席。酒盏、杯盘的碰撞声,嬉戏、玩闹的笑骂声,响成一片。
                    为了掩饰伪装的身份,陈吟风与风挽月两人只要了一间房住下。
                    由于午膳用得晚,加之心情烦闷,三人只道了声别,就各自回房中歇息了。
                    墨色未尽染苍穹,明月也未上得中天。悦福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中,早早熄了灯火,雕窗的窗扇半开。窗外,街道上隐隐可以望见几处阑珊未灭的灯火。夏日,较之白天、微凉的夜风徐徐送入。夹带着,街上未眠之人的喧嚣。房门的门缝中,有些微灯火流入,楼下大厅中似乎还有末完的歌舞。
                    房中的光线半明半昧,隐约可以看清,有两人同榻而眠。除去了外衣,解开挽起的发,青丝纠缠、落了一枕。依稀,却不是白日里那对初入城的乡村夫妇。两人只着了白色的中衣,半开的窗中,有澄澈的月华流入。勾勒出了俊朗、秀挺的眉目,却分明是两个男子。
                    风挽月于黑暗中睁着眼,眼前却是反复出现白日里所见云溪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妖物?才能有这等妖气,却又无法在天眼中窥得其真身?而这个云州的孟浪公子,又怎会出现在青州?这云溪,原只是一个胆小的纨绔公子。而且…当日,明明已经……
                    思绪越理越纷杂,连风挽月的个性,也不禁忧虑缠心。
                    “吟风…?”风挽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仍是无人回应。风挽月放轻动作,起身下榻,从带来的包袱中寻出本来的那袭红衣,简简披上。
                    “吟风…?”想了想,仍是不放心。伸出左手来,在陈吟风脸面上轻轻一拂,带起一片红光。待收回手来,床上人已发出微微的均匀鼾声。
                    “我很快便回来。”风挽月抿唇,无奈地轻轻苦笑一声。又是身形一晃,待得一帘红芒落下,放眼屋中,已没有丝毫人影。只有轻细的鼾声和窗外夏虫鸣叫声,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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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六章 乱世妖魔出 前程可堪叹多桀
                      夜色侵蚀,一轮明月缓慢向中天移去。方才还是繁华依旧的青州城,也渐次寂静下来。只有横贯东西的主街上,还有几点灯火,几位未归人。
                      街上寥寥几个行人,无不是喝得醉眼惺松,走起路来也是几欲摔倒。遂无人望见,街道两边店家酒楼的上空,有一个人影一掠而过。在不甚明朗的月光晕染下,那人的飘飞的衣袂隐露妖异的暗红。
                    那道人影飞快掠过街市,掠入坊间。这个时辰城内百姓大多早早熄了灯火,于榻上歇息。
                      远远便能够看见,众民间正中掩映处,有一座高大的府邸。即使在朦胧夜色下,也可见其朱门绮户,庭院深深。人影几个轻巧的点纵,一改前行方向,便向那座宅院飞去。
                      宅邸四围高高的院墙边,生得几丛芳草,草丛中似乎有一团模糊的影子蛰伏其中。
                      先前那人影飞得近来,猎猎夜风拂动下,翻飞的衣袂发出轻微的声响。闻见动静,草丛中的黑影似是动了动。
                      不待草丛中的黑影有何动静,那人似也看到异样,改变方向、急转而下。
                      夜色下,一袭浓烈而妖异的红,翩然落地。动作轻巧,清灵飘逸,如同九天之上偶降的神人。
                      迎着时已升上中天的明月,辉映下的清华,那人的面如同是取了上好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让闻者不由摒息。
                    “风大哥!?”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讶然。
                      “嗯。绿荷…莫非,你也觉着这个青州太守府有问题?”月色下,风挽月皱起了好看的眉。原来光洁如玉的面上,起了几道浅浅凹陷。
                      “不瞒风大哥,绿荷之所以辞别王爷一行,独自来这青州。本是因为……”绿荷犹疑了片刻,终是开口说道。
                      “等下!”突然,风挽月压低声音低喝一声,猛的揽过绿荷。只见眼前红光一盛,待视线再次清明时刻,两人已隐去了身形。
                      绿荷被风挽月揽在怀中,嗅到质地柔软的红衣上隐约传来的奇异熏香,面颊几乎可以触到那片柔软,心下莫名地有些焦躁。背着月华,绿衣的清秀女子,神色复杂难辨。
                      也不知风挽月是不是觉察,放开怀中人,拉她靠到粉墙边,看向不远的府邸正门。
                      “王二,你说那个云溪公子是什么人?为甚他一来,我家太守是言听计从的。”两个家人打扮的人,说着话悠闲地从门内度出,向两人所住方位行来。
                      风挽月拉着绿荷,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隐着身形细细静听观瞧。
                      “李大,你如何总是这幅样子。既然我们是拿了钱财帮人办事,这种事还是少问为妙。不过,那个云溪公子确实……”两人浑然未觉,只顾向前走。
                      “是啊!是啊!王二,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如此。据我说啊,那个云溪公子,一定有古怪。连大白日的也不让人随意进他房间,他那院子整个阴沉的紧。你看,这好好的,太守大人竟然说今夜定有人会潜入府中。这不是,派咱哥俩来……”
                      “怎的不是,这好好的,真是莫名奇妙。指不定又是那位公子说与太守的,真把他当现世神仙了。只是…就算是所言不虚…这…派我们俩也不顶用啊!”
                      “是啊!王二,我怎么觉着心里渗得慌?”
                      “去,告诉你,咱可别自己吓唬自己!”王二声音里却也有着掩饰不了的,对未知的恐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风挽月与绿荷,听闻那两个府中家人的交谈,心下都是一凛。果然有古怪,这个云溪绝对不再是当年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守公子了。
                      风挽月美眸一眯,一瞬间心绪百转,暗自思量云溪让这两个家人出来巡视的目的。突然,玉面上两道皱着的修眉舒展开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来一出将计就计,本宫倒要且一探其中究竟。这天上地下,从未有过我挽月放在眼里的妖邪之物。
                      “绿荷,准备好!”
                      眨眼间,风挽月指尖已凝聚了一朵桃花状的绯色光华,在夜色里散发着清幽的冷芒。玉指轻轻一动,绯色桃花从指尖纷纷扬扬飞出,零落如花雨。
                      “快看!那是什么?”李大高呼一声。
                      “……”
                      还未待与他并行的王二抬起首来细瞧,两人便似中了**般颓然倒地。
                      风挽月看着发生在不远处的这一幕,嘴角勾起,浮上深不可测的笑意。
                      夜幕上的花雨将尽,最后几朵光华也落地陨灭。风挽月摇身一变,已化作了那名唤李大的家人的模样。转过首,笑意盈盈地看着绿荷。
                      “不用我帮你吧?”
                      “嗯……”绿荷有些不自在的轻声应道。虽然早便知他已知晓,但是……
                      终是施展了法诀,冷冷绿光过后,两名家人已不见人影。只有另外两个一样相貌打扮的人,立于青州太守府高高的外墙侧,对望着相视一笑。
                      青州太守府,后院的一间房屋。
                      屋内香烟袅袅,云溪神色悠然地靠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盏香茗。
                      “凌云,何须这般焦急?既然答应了你,本座自会帮忙对付你弟弟身边那个挽月。”用杯盖轻刮着澄澈的水面,又轻吹了几口气,才从盏边呷了一小口。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7-05-2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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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对付…云溪,你这是说了第几遍了?你不是说一日可以不出大门,使人暴毙于千里之外?现在这么些日子了,我都随你出了吴地。可是,你说你今日还见到,那个风挽月和我弟弟好好的入青州城?对了,在姑苏时我请过术士算过。说是吟风命衰祚薄,早该死了,可是命中却有不得了的高人护佑,莫不就是那风挽月?万一你要是对付不得……”另有一名男子,于屋内反反复复踱着步子,脸上是一派不安与急躁。
                        “是么?”云溪嗤笑一声,放下手中茶盏,一拂袖子立起身来:“哪来的江湖术士?倒是真有那么一点本事,他年再回姑苏定要引荐本座认识才好。”
                        “但是,你要给本座好好记着…”云溪负手踱到陈凌云身前,眨眼狰狞了表情,伸出手狠狠钳住他的下颔:“既然本座答应帮你夺这天下,那必会使你如愿。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无需你多心。”
                        “我…知道。”陈凌云也不挣扎,拳在身侧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终还是松了开来,垂目低声答道。
                        “知道便好。”云溪闻言又回复了那副无所事事的神情。
                        一直紧捏着陈凌云下巴的手掌松开,惊人的力道一撤,陈凌云几欲站不稳。腮帮上起了几道淤清,酸痛的厉害。
                        “那你自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用本座提醒你吧?”云溪负手而立,笑得暧昧异常。
                        “是。”陈凌云咬紧了牙关,几乎是硬从齿间挤出了这个字眼。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身前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云溪,低下头,隐忍得全身颤抖。双手几欲抓不住物事,勉强解开了腰带,然后是外袍、中衣…
                        一件件衣物被除下,委于地面,衣下袒露出的“风景”也愈来愈多。这似乎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幕般,云溪也没有什么动作,只负了手,饶有兴味的看着。时不时挑一挑眉,连眼神也没有丝毫欲焰。
                        陈凌云认命地以为,今夜又要如之前的每一个屈辱而漫长的夜晚一样。那时长安传来消息:陈吟风称帝,正暗自愤恨不已。这个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说可以帮自己夺回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天下。那时自己将信将疑,那人却是提出了这等样的条件。也许,当时一念之差,竟想也未想满口应下。于是,从此以后,几乎每一晚,自己都要来进行这一场尊严与地位权衡的煎熬和抉择。
                      “慢!”一直表现表现得兴味十足的云溪却是脸色一变。右手一扬,劲风一过,方才一件件艰难褪下来的衣物又披回陈凌云身上。
                        云溪镇定下来神色,绕过猛然突变、不知所措的陈凌云,面向门外:“四弟,有数千年不见了吧,你的法术竟还是这么精妙。竟然能潜伏这等时间,而不被本座发现,不愧是神界最盛名的四殿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17-05-22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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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七章 黄尘清水三山下 更变千年如走马
                          上章说到,云溪于屋内发觉门外动静,转而镇定心神对门外的人说了一番话。这番话,让在场另外二人都是摸不着头脑,而对话的二人却都为神情肃然。
                        只闻得门外一阵轻细响动,风挽月携了绿荷于院内现出身形。绿荷不明所以的回身望了一眼身边的红衣男子,望见月光下似用上等玉料雕琢出来般的侧脸。唇角紧紧抿起,时常眯起、眼尾轻挑的美眸。此时也如一潭幽深而望不见底的池水,一片沉寂与肃杀。
                          风挽月没有言说,径直向前走去。待得到了屋前,缓缓伸手推门而入。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响,在这暗夜中更显诡异非常。
                          “二哥,果然是你。”跨步入内,声音如霜天冰雪,寒彻肌骨。
                          “哈哈,不是我还能有谁?问这凡间,还有何等妖物逃得过四弟的天眼?”云溪没有了方才神态怡然的样子,仰天而笑,面目狰狞起来,笑声听来分外阴桀。
                          “这个凡人命数未尽,你私自打出他的魂魄,附于其上。天理何在,天规难容。”薄唇轻启,吐出口的言辞淡然而无感情。
                          “呵呵,原来四弟你还知道什么是天理、天规?你私下凡尘,偷天改命,帮那个陈吟风逆天称帝。你的天理,你的天规又何在?”云溪放声笑得越发疯癫、戏谑起来。
                          “天规戒律自在人心,本宫知道便可。而你自命不凡,两千年前与大哥争夺帝君继承之位,闹得神界鸡犬不宁,人间也历了一场大浩劫。当年大哥与诸神子天将合力将你贬下凡尘,世世轮回。今日,你竟能又恢复法力,再次逆天而行,为天道所不容也。”风挽月想起两千年前神界那场动乱,神情微有触动。
                          “哈哈哈,说到本座恢复法力,还要感谢四弟你啊!”云溪,或者说是神界二太子阆邪,偌有深意地睨了风挽月一眼。满意地看到他平静无波的神色猛得一滞,才得意地开口继续说下去。
                          “如今天生异象,紫微帝星移位,天下妖魔为乱。这机缘巧合下,法力大增、走火入魔的精怪、修炼之人可不只本座而已。说到这帝星移位,本座是不是应替天下妖魔道拜谢四弟才对?”阆邪笑得邪肆、狂妄。
                          “……”心中只想着要不顾一切,助他大业。原来,无意之中,自己真的已经罪孽滔天,罪不可恕。江山乱而妖魔四出,放眼天下、云云众生,难道真要毁于我手?风挽月红润健康的面色,瞬间苍白了一片。几欲站不稳步子,全靠身边的绿荷帮衬才未倒下。
                          “阆邪,此事既是本宫所为,我挽月绝不推托。天下妖魔尽可放吾而来,如若有有伤及他的安危。即使天劫难逃,本宫也会天涯海角,绝不姑息。”扶着绿荷,站稳身躯,美眸中神情百转千回。
                          “本座如今早已无心神界诸事,只想称霸妖魔道而已。且四弟素来不与众仙往来,当年也未参与围剿本座,那个陈吟风更是与本座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本座也不想为难尔等,恨只恨有人不同。”阆邪笑得意味不明,抬了抬下巴,遥指向陈凌云的方向。
                          风挽月闻言美眸一动,转身朝阆邪所指的方向望去。
                          吟风?不知为何,望着那人,风挽月的脑海中竟然习惯性的浮现出陈吟风的模样来。眼前人是长眉细目,面相阴桀、促狭。不知为何缘由,明明与陈吟风是完全不同的面相、气质。但是,给人的感觉竟然出了奇的相似。
                        绿荷似是也有所发觉,轻轻扯了下风挽月的袖子。待风挽月回过身来,绿荷却是转过头去又细细望了一眼陈凌云,才回望向他。秀丽的面目上神情复杂而难辨。似是有什么发觉、呼之欲出,又似是困惑非常。
                          陈凌云一直立于一旁,早便被方才那等“神界”、“太子”、“妖魔道”一类的词汇,搞得不明所以。原来只以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有点修为的术士,没想到…竟然…
                          他被怔愣于原处,动弹不得,面上是一片惊愕、呆滞。未完全系好的腰带松松垂下,原来正系着腰带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正自出神,猛然惊觉,众人的视线竟然都向自己投来。他急忙收敛神色,不知所措,只好手忙脚乱地整理未凌乱的衣物,样子狼狈至极。
                          风挽月又困惑不解地回头望了一眼绿荷,瞬间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当年,余杭,三人西湖之畔初识。那个男子,额角桃花,眉间凛然正气,却说自己只是区区一介江湖游侠。当时,便已不信,于是,只回以云淡风轻的一笑、置之。
                        后来,三人一路行到洛阳。入王府,见慕王,直到听他解释,才知真的是身份斐然。
                          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人当时的神情,他说他是吴王次子,家中有一个兄长……
                          对了,兄长…兄长…莫不就是眼前这人?果不其然,似曾听吟风说过此人素来仇视于他…那,他又为何与这半仙半妖,如今又借了凡人身体的阆邪厮混在一处?他们如今又来这青州何于?
                          待风挽月想通了这些,紧凝的神色只松了一松,便又冷肃起来。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二人:一个有些莫名,一个好整以暇得回望着。
                          “风大哥,何必与他多作计较。但凡有谁,只要想加害陈大哥与你,我绿荷第一个便不放过他。”说着,便凝起法诀,飞身上前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7-05-2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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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风挽月一个回神,竟然没能拉住。眼看大盛的绿芒即将笼罩住阆邪周身,而后者只是戏谑地看着,似乎就等着这一幕的发生。
                          在场只有风挽月能够看出,阆邪于身侧手掌半握,暗暗催动着经历千年贬谪、六道轮回,早已变得亦正亦邪的仙家法术。
                            长叹一口气,风挽月念动了一句法咒。平地里竟然无故起了一道劲风,门扇窗户都被吹得吱呀作响,房间内的器具、瓷器也都发出了不堪劲力的声响。
                            处于半空之中的绿荷,受到劲风风向的影响,绿芒失了准头。于风中,只觉吹得异常刺眼,身子是几番偏转。待她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重新立于那个红衣男子身侧。风挽月双手为势催动风阵,立于疾风中心。却是衣袂不动,神态自若,有如闲庭信步一般。
                            “仙风疾阵?!四弟你竟然使出这等样的术法?真是愚昧无知。”风声益发大了,阆邪急急催动心法。他与陈凌云四周渐渐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把疾风都收拢了进去。明明是用了几乎全力,却仍强咬着牙,勉力把话说出口。
                            “……”风越来越大,漩涡越来越深。挽月也渐渐感到不支,眉皱得愈深,光洁的额上也渗出点点汗珠来。一旁的绿荷终于反应过来,赶紧重凝精气,忙于其身后搭上一掌,输送真气。
                            两相不下,僵持了片刻,阆邪突然一撤法术。幽黑不见底的漩涡消失,劲风披头盖脸而来,他猛得喷溅出一口血涎来。而处于身边的陈凌云,却因他这一行为,毫发无损。
                            他双目无神地大睁着,看着眼前纷飞的血红,有点无措,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敢置信。
                            “四弟,算你狠,竟不惜肯用这损命劳神的疾风阵来对付本座。今日,且算你先得头筹,他日本座定要你与那陈吟风双倍奉还。”阆邪咬着牙关,一手紧握成拳,一手紧紧按着胸口。咬牙切齿地瞪着风挽月,言道。
                            “……”风挽月也收回双手,四周的疾风瞬时尽皆退散。向来神采焕发的脸上一层细汗,此时看来,有些微柔弱之态,却更使他变得炫目异常。
                            风挽月紧崩着的神色也松驰了下来,眼神淡淡的。听得阆邪信誓旦旦的话语,也只轻轻扫了他一眼。绿荷想有所动作,但看到身边男子的颓态,只好握紧了拳,过去相扶着。
                            “两位,他日吴地,后会有期。”黑风一阵,不支的阆邪与犹发着愣的陈凌云,都随风卷起而消失无踪。只剩一室孤寂,门扇半开,地面狼藉,屋内惟剩风挽月与绿荷二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05-22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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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八章 魂梦几时与君同 自在飞花轻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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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回客栈,天快亮了。”门外一阵夜风吹进狼藉一片的屋内,半开的门扇摇摇晃晃,发出木料摩擦的声响。风挽月轻拍了绿荷一下,回身低语。轻柔动听的声音也因为这个夜,听上去竟变得萧飒起来。
                              “嗯…再等下客栈中的早起的人便就都要起来了,我们走吧。”绿荷没有看风挽月的面色,略低着首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风挽月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看了看绿荷已渐渐消隐在夜色中的背影,提气纵身追上。在催动体内灵气的瞬间,突觉丹田处猛得一抽,灵力险些供送不上,已跃入院中的身子一晃。
                              恰在此时,于不远处竟看到一团火把辉映出的红光。与此同时,还有喧闹起来的人声,正朝这个院子所处的方向而来。
                              看来真气陨耗得厉害,连府门处布的障眼桃花雨也失去了效力。有其他太守府的守卫,发现了先前昏死过去的两个家人。方才的疾风阵动静又过大,便有人调集了守卫,前来此处观瞧。
                              且不说自己修炼仙法,万不能手刃凡人,制造冤孽。就说现今真气大损,要真是遇上大队荷甲执兵的守卫,怕也是不敌。
                              贝齿咬紧了樱唇,嵌下深深齿痕,勉强从丹田深处强压出一口真气,再次纵身而起。踏过亭台楼阁之巅,远远看去,已略隐的月色下,红衣却是依旧翩然若仙。
                              喉头竟然有些发甜,强忍下胸腔内欲喷薄而出的鲜血。玉容之上,一片纠心的惨白。而此时失色的唇瓣,却是弯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呵呵,想来确是可笑。几千年没有受过伤了,也是几千年没有尝过这等滋味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地老天荒。那时还是孩童模样,初识法术,不懂节制;那时的自己也没有现在般冰寒孤僻。几个孩子一同玩耍,长相柔弱,身形单薄的四太子总是受了一身伤。父皇自小便不喜爱,母后介其也不能常来探望。只有,宫中一个做杂役老仙奴,暗地求了丹药与他疗伤。
                              长此继往,更是潜心跟随指定的神界仙官学习各种法术。直到挽月四太子的孤冷阴狠、结仇必加倍以报,名传三界。此时,他再无须他人保护,没人再敢加之欺凌,却更是没有人敢亲近。而这一次,为了一个凡人,听出二哥欲加害的意图。竟然像疯了一般,几乎要耗尽全力支撑起这一命阵。即使仙元受损,也是甘之如饴。
                              历经的几千年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幕幕一掠而过。一转眼,竟然已回到了先前留宿的客栈。绿荷应该早已回来,独自回房歇息了。踏步空中,从半开的窗户里朝里望了一眼
                              因为是夏季,帘子没有放下。这般瞧去,榻上那人还是像他刚离开时一样的动作,神情安然,侧身而睡。不自觉得心中便觉着释然,轻笑了一下,推开窗翩然而入。
                              一袭红衣落地,竟是没有任何声响的轻盈。回身轻掩了雕窗,又放慢了步子向床帷处行去。
                              突然,本该梦入华胥的人竟然从榻上猛的坐起。迎着窗外半明的天色,那双璨灿的星眸没有思毫睡意。
                              风挽月面上有些微惊,但很快意识过来,暂时收住了步子。
                              “这一整夜,你去哪里了?”榻上的人开了口,声音竟有些像是一夜未睡般的干燥沙哑。
                              “没去哪里。”风挽月一拂袖子,也不看他,径自走到榻边坐于那人身旁。
                              天还是没有大亮,风挽月也是侧对着他,可陈吟风还是发现了不妥。欲待伸头过去,仔细看瞧。风挽月却更是完全转过身背对于他:
                              “说了我没事。”
                              却在下一刻,脸颊已被狠狠掰转过。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般苍白。”陈吟风这才得以正视他的面色,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遍。看到原来白皙红润的脸颊,竟然苍白如纸,唇上也不知是残血或是齿痕,殷红欲滴。陈吟风心口一阵疼痛,却又有一股无名的业火无法抑制的升了起来。于是,明明是一腔关怀,说出口的话却更像是训斥。
                              “说了没事,不用你管。”风挽月一出口也是惯常对人的冷淡。
                              “好,不用我管…”陈吟风突然用力扳过风挽月的脸,狠狠咬了上去。
                              啮咬着风挽月的唇瓣,唇尖似是迫不及待般伸了进去,毫无章法、肆无忌惮。风挽月也不挣扎,也无力挣开,只张了嘴任他亲吻。侧着头,脖子被扭地发酸,却仍是不发一语。对方也是毫无觉察,只发了狂般的侵略攻占。待得一吻完毕,分开嘴角犹纠缠出一抹银色丝线。
                              风挽月揉揉发酸的脖子,低下头不语。陈吟风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再次勾起他的脸,本就殷红如血的薄唇更因他方才忘了情的啮咬变得红肿起来。心里又是怪自己冲动,又是心痛,满腔的气无处发泄。
                              只好抱他上榻,紧紧揉进怀中。下巴抵着他发顶的青丝,声音更是暗哑:“挽月,对不起。但是,你可知,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时,有多着急?我有多怕你又像当初一样离我而去,然后再也不回来。我有多怕…到现在,一夜都没有睡。也,睡不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05-2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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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0: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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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长久的静寂。过了很长时间,长得陈吟风以为他已睡着时。风挽月才埋在他怀中,闷闷说了一句:“嗯,真的没事了。我只是出去走走罢了。”有事,我也必定会帮你解决。
                                “嗯,以后不要不辞而别,去哪里都要跟我说,出去走走那就叫我一起。”陈吟风见他愿开口,心里也松下一口气:“睡吧,你也是一夜未睡,累了吧。”
                                “嗯…”风挽月仍深埋在他怀中不愿起身,轻应一身。
                                陈吟风就着这个姿势,尽量不惊动他,抱着他撑着身子,慢慢躺下来。
                                两人相拥而眠,风挽月耗了仙元,确实乏困,很快便是半入梦境。
                                “睡吧…等到万里江山入了我手,一切都会过去,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
                                有轻柔语声隐约入耳,风挽月的神经本能的一紧。却因实是太累,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很快,便抛在了脑后了,深深地睡沉了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7-05-22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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